“不要!”莫宸斷然拒絕。
“那個……如果你讓我?guī)湍阆丛,我再做一個食盒的點心給你吃!彼砻嫔夏槻患t氣不喘,天知道她的小心肝兒跳得極快,好似都要飛出來了。
他再一次陷入掙扎,最后居然臭著臉剝開里衣,只剩下一條褲子。
雀兒看得滿臉通紅,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不過她可舍不得把目光從他那精壯結(jié)實的身子移開,直到他不耐煩的催促了一聲,她才趕緊回過神來,將他帶去浴間。
通常用完午膳就是午睡時間,睡醒后莫宸都會習(xí)慣洗個澡,所以熱水及用具早就備好在大浴間里。
雀兒小手發(fā)著抖,抓著他的褲頭,吞了好幾口口水后,她用力一拉——
“咦?真的好奇怪……怎么跟媒婆給我的那本書上畫的不太一樣啊……”她偷偷打量著莫宸身上的某處,好奇興奮又仔細(xì)的評監(jiān)著。
莫宸才不管她在干么,自顧自地跳進(jìn)了浴桶,還濺了她一身水,終于讓她清醒過來。
“少爺!你是故意的!”雀兒抹去臉上的水珠,嬌嗔道。
他吃吃地笑著,他就是故意的,誰教她都讓他做一些他不想做的事。
她好氣又好笑的上前,拿起皂莢及軟刷輕輕的替他刷洗身體。
原本還很不習(xí)慣的莫宸,似乎覺得她這么做讓他挺舒服的,緩緩閉上眼睛,享受起來。
那柔嫩的小手,猶如和風(fēng)、猶如流水,慢慢熨過他的身子,力道拿捏得剛剛好,讓他舒暢極了,尤其是當(dāng)她的手深入到浴桶,替他洗著雙腿之間和下腹時,他幾乎舒爽得都要昏過去了,直希望她的小手不要離開。
這樣應(yīng)該洗好了……當(dāng)雀兒滿臉通紅的抽回手時,莫宸卻赫然張開眼睛,抓住她的手,依依不舍地道:“我還要洗!”
她的臉蛋兒幾乎要燒起來了,他還想洗,但她已經(jīng)不敢摸了,只能吶吶地道:“少爺,你……你你你已經(jīng)洗好了,不是要吃東西嗎?”
“對!吃東西!”一提到吃的,他馬上就忘了方才堅持的事。
雀兒松了口氣,拉著他出了浴桶,飛快地替他穿好衣服,方才她瞪著看了老半天的地方,現(xiàn)在可是一眼也不敢多注視。
回到房里后,雀兒果然又去廚房拿了一盒點心,莫宸也高興地又開始吃了起來。
她看著看著,突然覺得,她真的找到治他的辦法了。
“少爺,明天早上去和老夫人請安,好嗎?”雀兒突然想到。
過去莫宸正常時,日日早上都會在莫老夫人喝早茶的時間向她請安,可是他傻了之后,因為沒人控制得了他,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去請安了,連莫老夫人想看孫子,都要滿府里的找。
雀兒雖然常挨莫老夫人的罵,但心里卻也是同情這個老人家的,兒子媳婦都死了,唯一的孫子又成了傻子,一個年邁的女人要支撐著這么大的家業(yè),難怪她要這么嚴(yán)厲,如果她有辦法讓少爺乖一點,莫老夫人老懷大慰,相信日子也會過得開心一點。
但莫宸卻是一頭霧水!罢埌玻俊
“就是明天早上我?guī)闳ヒ娎戏蛉,我做什么,你就跟著做就對了,只要一下子就好,不會耽誤到你玩的!彼p聲勸道。
“不要……”
他才剛開口,雀兒馬上又道:“如果你聽話,明天的早膳,我做給你吃!
“好!”莫宸這次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他已經(jīng)知道最近這些好吃的點心都是她做的。
她咯咯的笑了,忽然覺得傻了的少爺也有很可愛的一面,至少她現(xiàn)在找到了誘拐他的方法,可以讓他一心都向著她。
癡癡的看著他享用她做的美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小臉泛紅,猶疑了好一會兒,吶吶的道:“少爺,那……我等會兒再補(bǔ)兩塊玫瑰糕給你,你可以……呃,親我一下嗎?”
“親你一下是什么?”
“就是嘴碰嘴……”
“好!”
“……!少爺,你撞到我的鼻子了……”
莫府在卯時會敲鑼,接著廚房就動了起來,一個時辰內(nèi)要備好主子的飯菜,還有要出行的車馬,所有護(hù)衛(wèi)的操練交班等也要開始進(jìn)行,沒有一個人是閑著的,只有一個人是例外——
傻子少爺莫宸通常不會理會鑼聲,睡飽了才醒,當(dāng)然他醒來之后,所有梳洗用具及外出衣物,雀兒都會幫他準(zhǔn)備好,甚至一坐到桌前就有熱騰騰的早膳,即使他往往吃沒兩口就不吃了。
在他用早膳的時間,莫老夫人早就在喝早茶了,以前她的習(xí)慣是用完早膳后,喝一杯熱騰騰的茶提振精神,而這杯茶通常是他心愛的孫兒親手孝敬的,只是在莫宸犯了傻病之后,她再也沒接過任何一杯他奉的茶,所以現(xiàn)在早茶時間成了她嗟嘆往昔、傷春悲秋的時候。
不過今日,用完早膳都一陣子了,下人還沒把熱茶奉上,讓莫老夫人很不高興,她有些不耐的喚道:“碧花,我的茶呢?”
莫老夫人的隨身侍女碧花在花廳外應(yīng)了一聲,回道:“老夫人,茶就來了。”
不一會兒,花廳門果然開了,莫老夫人不悅地望去,但一見到來人,她頓時呆住,原本想說什么都忘了。
“雀兒帶少爺來向老夫人請安了。”
雀兒拉著莫宸來到莫老夫人身前,跟在后頭的是端著一杯茶的碧花,接著雀兒跪了下來,莫宸卻仍傻傻的站著,直到她輕拉他的衣擺,他才恍然跟著拜下。
雀兒磕了三個頭,莫宸也茫茫然學(xué)著她的動作,接著她起身,他卻還在磕第四個頭,讓她的臉頰不由得微微抽了抽,連忙又將他拉起來。
莫宸莫名其妙地與莫老夫人面面相覷,之后他感覺到一個托盤塞到了他的手上,他低下頭呆呆的看著托盤,卻不曉得要做什么。
雀兒低聲催促道:“快奉茶!”
“奉茶……奉茶?”他覺得這個詞有點耳熟,擠眉弄眼的努力想著。
“你只要雙手把這杯茶交給老夫人就好了。”雀兒在他耳邊提示著。
莫宸點了點頭,笨拙的把托盤整個拿給了莫老夫人,莫老夫人沒有任何準(zhǔn)備,愣愣的接過,讓雀兒看了差點昏過去。
“茶杯就好!比竷涸俅翁嵝眩骸叭缓笳f祖母喝茶!
“喔,茶杯就好。”莫宸從莫老夫人手上的托盤拿起茶杯,塞進(jìn)她手里,再快速把托盤奪了回來,像是怕莫老夫人藏起他的托盤似的。
“祖母喝茶。”莫宸笑嘻嘻地道,對他而言,請安奉茶的儀式已經(jīng)告一段落了。
莫老夫人面無表情,雀兒看不出她究竟是欣喜,還是被孫子的笨手笨腳氣得無言,然而下一刻,莫老夫人的眼眶突然泛紅,熱淚盈滿了眼眶,那長久累積的心酸、無奈及無力,似乎在這一刻全迸發(fā)了出來。
“好!好!這樣就好,宸兒,奶奶看到你的進(jìn)步了。”
莫老夫人說不出自己有多感動,她原以為孫子這輩子是毀了,想不到他還能做一些像以前一樣的事,代表他的病情似乎有了進(jìn)步,而且他不像往日一般蓬頭垢面,看起來干凈整齊,容光煥發(fā),有那么一瞬間,她以為看到了以前的孫子。
“雀兒,你做得很好!彪m然不喜這個兒媳婦,不過今日這件事,她倒是做對了,莫老夫人也不吝惜稱贊道。
莫老夫人含著淚,輕啜了一口茶水,她雙手顫抖得幾乎要拿不住杯子,得深吸好幾口氣才能讓情緒平穩(wěn)下來。
不一會兒,又有人走進(jìn)了花廳,是盛妝打扮的柳竹音,她進(jìn)門后,意外地看到莫宸及雀兒也在,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
“竹音!你來找我玩嗎?”看到她,莫宸顯得很高興。
“不是。”柳竹音一口回絕,對著莫老夫人,有些隨興地道:“老夫人,竹音今日要出去一趟,可能晚上才會回來,老夫人不必等竹音用膳了!
基于禮數(shù),柳竹音時常會來莫家向莫老夫人請安,莫老夫人也讓她每日都來莫家一同用晚膳。
莫老夫人瞧柳竹音對自家孫兒那不冷不熱的樣子,一陣不悅,但又不好太明白的指責(zé),只能暗示道:“竹音啊,你一天到晚往外跑,在府里也都和青濤在論詩彈琴什么的,怎么不花點時間陪陪莫宸呢?”
柳竹音自然看出莫老夫人不高興了,雖然她不想把時間花在一個傻子身上,但她父親仍希望她嫁入莫家,更不可能見她令莫老夫人不喜,于是她擠出一抹淺笑解釋道:“老夫人這是冤枉我了,竹音出去,可是送請?zhí)チ。下個月竹音十八歲了,十八歲之后就是個大人了,可不能和現(xiàn)在一樣貪玩,所以竹音想辦一個生辰會,邀請四方好友相聚,順便把莫宸介紹給大家認(rèn)識,很多竹音的友人,只知竹音有個未婚夫,卻都沒見過他呢!”
這理由合情合理,確實,律法規(guī)定十八歲為成年,許多成年的少男少女會辦個生辰會,代表告別過去幼稚的自己,若是柳竹音愿意在生辰會上介紹莫宸,屆時柳竹音對于這樁婚事也推拖不得了,莫老夫人時常擔(dān)心她悔婚,現(xiàn)在也放下心來。
“如果是這樣就好,你快去辦你的事吧!蹦戏蛉私忾_了心結(jié),反倒催促著她出門了。
莫宸聽不懂也聽不進(jìn)她們在說什么,一個逕兒的看著柳竹音,憨憨的笑著。
柳竹音若有所思地看了莫宸一眼!爸皇抢戏蛉耍返綍r可能要多帶幾個人看住,若是他在竹音的生辰會上鬧起來,只怕家父會不高興!
“那是自然!闭f到這個,莫老夫人欣慰地笑了!艾F(xiàn)在莫宸可聽雀兒的話了,他今天還來向我請安呢!雀兒,到時候少爺就讓你看著了,你可別讓他闖禍!”
“是,老夫人!比竷簻仨樀鼗氐,心頭卻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到時要用什么食物才能哄得這個大少爺在宴席上乖巧一點。
“哦?雀兒與莫宸現(xiàn)在感情這么好了?”柳竹音瞥了雀兒一眼,眸中暗含銳光。
雖然她不滿意這樁婚事,但不代表她會樂見原本喜歡自己的傻子未婚夫,對別的女人服服帖帖的。
“是啊,感情很不錯!蹦戏蛉它c點頭,她雖然薄待雀兒,卻也知道雀兒在孫子身上花了不少心思。
“可是竹音的生辰會,來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只怕雀兒這等出身,出席那樣的場合不太適合……”柳竹音欲言又止,言下之意就是說雀兒上不了臺面。
柳竹音的顧慮,恰巧擊中了莫老夫人的心病,當(dāng)初她會讓雀兒嫁進(jìn)來,也是因為只有這沒背景的丫頭,能接受嫁給一個傻子沖喜,而且還是做妾,這是一般正經(jīng)人家的女兒都不會愿意的。
依莫家的權(quán)勢,著實看不上這只有樣貌還過得去,其余一文不值的丫頭,但是現(xiàn)在似乎又只有雀兒能夠控制得住莫宸。
“到時候竹音的生辰會,雀兒你就別出現(xiàn)了,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看,別讓少爺惹事就成!蹦戏蛉宿熥韵铝艘粋不合理的命令。
“……是!比竷褐荒軣o奈應(yīng)允,天知道不能靠近他,又要保證他能聽話不惹事,這究竟誰能做得到?
“那竹音就先告退了!毕蚰戏蛉诵辛硕Y后,柳竹音朝著雀兒嫣然一笑,便裊裊婷婷而去。
不過雀兒及莫宸看著她這個笑容,不知道為什么,兩人同時打了一個冷顫,忽然覺得好像有什么大難要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