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敏感的仲函一直不肯去,是她好說歹說,開導(dǎo)了好久,還亂開支票,允諾明年暑假會再帶他來看球賽,他才勉強點頭答應(yīng)去吃飯的。
這孩子不喜歡張景媛啊,誰都可以輕易感受得到,但如果張景媛真的成為他的繼母,那他怎么辦?
她可以自告奮勇當仲函的終生免費保母嗎?如果提出這要求,雍俊展一定會起疑吧?她還是無法理解他喜歡張景媛哪一點,除了家世背景與他相配之外,他們根本一點都不配。
如果他喜歡的是一個溫柔、善良、可人、有愛心或者熱情的女人,她都還可以理解,但張景媛……
那樣冷淡的一個女人,他們真能心靈相通嗎?
然而那不是她能改變的,他喜歡張景媛,他們以結(jié)婚為前提在交往,經(jīng)常約會吃飯,這就是事實,令她很難受的事實。
她也常問自己,如果十七歲那年沒有賭氣蹺家跑去山上,沒有遇見他,沒有生下仲函,那她的人生會是怎么樣?
想來想去,她還是情愿遇到他,傻里傻氣的偷偷復(fù)制了一個他,就算這輩子都無法讓他們知道她是誰,她也不后悔……
想得累了,也餓了,她沒叫客房服務(wù),也沒胃口吃,索性趴在桌上睡著了。
蒙眬之中,有聲音驚動了她。
萬紫沁揉揉眼皮,睜開眼睛,肩上多了一件外套,桌邊有個人……
“我吵醒你了!庇嚎≌箍粗劾镉心ㄆ娈惖墓饷。“是不是沒吃晚餐?我叫客房服務(wù)替你送些餐點進來!
“噢,不必了,我不餓!彼饋,揚眸問道:“仲函呢?”她睡了多久?手麻麻的,是睡了很久嗎?
“已經(jīng)睡了。”他溫柔地說,視線沒離開過她。
萬紫沁立即推開椅子站起來。“我去看看他。”
張景媛也住在這間飯店里,說不一定會來突擊檢查,她還是不要單獨跟他在一個房間比較好,雖然這是她的房間,也是他沒經(jīng)過她同意就進來的,但若真被撞見了仍是百口莫辯。
“等等!”雍俊展忽然拉住她,冷不防的將她拉進懷里,鎖在胸膛前。
抱著她的感覺如此美好,他老早就想這么做了!
“你……你做什么?”她嚇到了,心跳飛快加速。
他感覺到她渾身僵硬,有趣地看著她,低聲溫柔地說:“我的家務(wù)助理小姐,你這么關(guān)心仲函,我這個做爸爸的都要吃醋了,你不能也分一些時間給我嗎?”
萬紫沁咽了咽口水,梭巡他俊挺的臉龐!澳闶遣皇呛攘司?喝很多嗎?你不怕張小姐突然跑來……”
“不需要擔(dān)心!彼又亓耸直鄣牧α浚袃纱匦』鹧嬖谘壑腥紵!拔乙呀(jīng)跟她談清楚了,我們不會結(jié)婚,所以她也絕對不會突然跑來!彼荒樸等唬莘鹚谡f外國語言。“什么意思?你們不結(jié)
婚了?”
他們不是去吃飯嗎?還有張景媛的父親,怎么吃頓飯回來就說他們不會結(jié)婚?是吃得不愉快,吵架了嗎?
“你一定無法理解,也難怪,這說來話長!庇嚎≌箤⑺龘У酶o,低頭直視她迷惑的眼眸。“其實,我和張景媛對彼此都沒有感情,這只是一樁契約婚姻!
他徐徐道來原由,包括張景媛因不孕而離婚,包括家里長輩對他婚事的期望,然后就是仲函了。
萬紫沁訝異她所聽到的。
原來他是不忍讓爺爺奶奶抱憾而終才考慮婚事。
原來他選擇張景媛是為了保護仲函……
這些她全不知道,還暗自怪他沒把仲函的感受放在心里,只顧著自己談戀愛,噢,口口聲聲說愛他,她怎么能這樣誤解他呢?
“對不起!”萬紫沁脫口而出。
雍俊展失笑的看著她!皩Σ黄鹗裁矗磕阍趺磿䦟Σ黄鹞?是我對不起你才對吧?明明知道你的心意,明明對你的感情早就已藏不住了,卻為了仲函,遲遲不下決定,折磨了你。”
這幾天下來,他們對彼此的愛意已沸騰到最高點。
他怎么會不明白她的心在他身上,他自私的享有了她給予的溫存,卻不肯給她承諾。
而今晚,在他和張景媛父女面對面坐著用餐的時候,他不斷的想著在房里的她吃了沒?想著她落單一人的感受,想著她是怎么想他和張景媛的?
他急于結(jié)束餐會,只想帶著仲函回房里找她去吃得獎薯條,只想待在她身邊保護她,讓她免于被張景媛頤指氣使的對待。
他終于明白了,他是無法丟下她跟張景媛結(jié)婚的,他的內(nèi)心深處早已認可了她也是愛仲函的,所以他還有什么理由再忽視自己的感情?
于是他做了一件很失禮的事,他當著張院長的面中止了結(jié)婚約定,在張家父女訝然的表情中,坦白自己愛上了一個女人。
“所以!”萬紫沁的眼眸亮了起來,煥發(fā)著光彩!澳銗畚?”拜托!說是!說是!她的心臟卜通卜通地跳,幾乎要破胸而出,長久以來的夢想終于實現(xiàn)了,感覺很不真實。
“我早就愛上你了。”他望進了她眼底!安恢缽氖裁磿r候開始,我沒辦法不注意你,你吸引我,常讓我心跳,讓我心動,讓我掙扎。我想占有你,又擔(dān)心我們的愛情會使仲函受傷,當你有了自己的孩
子,你會不再疼愛仲函……”
“不會有那種事的!”她迅速的說:“我向你保證,永遠不會!”
雍俊展淡淡的微笑,伸手輕撫她細致的臉龐!拔蚁嘈拍!
“聽我說,我不是說說而已,我是真心的!”萬紫沁睜大了眼睛,瞬也不瞬的看著他,急促地表白,“我愛你,我愛仲函,我寧可自己受傷也永遠不會傷害你們兩個,永遠都不會!”
他熱烈的眼神直勾勾的鎖住她,微微一笑!叭缤悴粫䝼ξ覀,我也會盡我所能的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她深情的凝視太美了,他忍不住閃電般的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她的唇舌,慢慢但堅定的占有她。很快的,兩個人的舌尖交纏在一起,混合著火熱與激情,她心跳,她氣喘,她柔軟的身體迎合地貼著他的,神志昏沉而心魂飄飛。除了他以外,世界已經(jīng)不存在,她昏沉沉的反應(yīng)著,雙手愛戀的摟住了他的頸子,體內(nèi)像有一把火在燃燒。
“我愛你!”雍俊展急切的低語。
她聽見自己喉嚨深處發(fā)出模糊、饑渴的聲音,她的手指沒入他濃密的發(fā)絲里,雙峰貼著他的胸膛,瘋狂的渴望著他,兩人迷失在原始的狂野之中……
萬紫沁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醒來時有些害怕,怕像十年前一樣,醒來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不見了,就此消失無蹤。
她忐忑不安的睜開眼皮,雖然明明就感覺自己躺在他的臂彎里,還是會不安,直到瞧見他熟睡的俊顏,她笑了,也安心了。
她輕巧地、不驚醒他地下了床,披上睡袍,第一個念頭是先去看看仲函。
客廳一片安靜,打開房門,那孩子還在睡呢,她微笑地關(guān)上門,打電話叫了早餐,跟著進浴室梳洗。
她的身上到處都是吻痕,這點倒是很熟悉呵。
十年前也是這樣,當她在洗澡的時候看到自己身上的吻痕,簡直是嚇呆了,幸好是冬天,套頭毛衣和圍巾通通派上用場,不然早被她阿姨發(fā)現(xiàn)。
今天無須再遮掩,他們是兩情相悅的……噢,不,還是要遮一下,不然如果仲函問她是不是被蚊子咬了怎么辦?洗完澡,她連忙找了領(lǐng)口比較高的上衣穿,遮不到的地方就上點粉底,大概是找衣服的聲音太大了,吵醒了雍俊展。
“我吵到你了?”她抱歉的關(guān)上衣櫥。
他黑眸慵懶地看著她,拍拍身邊的空位。“上來!
她聽話的上了床,立刻被他納入身下,迷人的男性氣息從她耳旁掃過,她無意間碰到他的硬挺,對他猛往她頸間攻來的點點熱吻笑著掙扎。
“不要……不行啦,我已經(jīng)叫了客房服務(wù),等一下會有人送早餐上來……”
雍俊展才不理,晨起的欲望戰(zhàn)勝了一切,他的唇熱切的堵住了她的,讓她特意化上的淡妝也毀了,穿好的衣服當然也白穿了,再度被他脫掉。
“我會讓你有足夠的時間去開門!
饒是如此,他一點也不馬虎,一次次勇猛的沖刺,直到驅(qū)使她達到戰(zhàn)栗的高峰之后,才深深的釋放自己。
他在她身邊躺下,摟著她,溫柔的撥開她頰邊的發(fā)絲,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呼吸尚未平復(fù),在他懷里靜靜的不動,享受著兩人之間親密的美好。這么幸福的感覺,她錯過了十年啊,如果十年前他沒因母親入院而下山,如果十年前他們有結(jié)果……
叩門聲讓兩人都嚇了一跳。客房服務(wù)生不會跳過套房大門,直接來敲客人的房門吧?
“哪位?”萬紫沁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
一個沒力的聲音傳來,“阿姨,我餓了,我要吃早餐!
雍俊展眼眸揚笑。“是仲函……”
她立即搗住他的嘴,生怕他出聲回答兒子任何話,連忙揚聲道:“阿姨已經(jīng)叫人送早餐上來了,你先去刷牙洗臉,等一下應(yīng)該就可以吃了!
“好!敝俸郧傻刈唛_了。
萬紫沁松了口氣,他則輕輕把她的手從自己嘴上拿開,順勢吻了她的手心一下,笑問:“干么不讓我出聲?仲函等一下一定會去找我,他會以為我失蹤了!
她緊張地道:“那總比他知道你在我房里好啊!
他徐徐一笑!爸俸瘯芨吲d我在你房里,他告訴我,他希望你當他的媽媽,他希望我們結(jié)婚。”
“慢慢來吧。”她不放心地說:“我們先確定仲函的心意再決定怎么做,不然他會覺得大人很亂,一下跟這個結(jié)婚,一下跟那個結(jié)婚,以后長大也有樣學(xué)樣,一下想跟學(xué)姊結(jié)婚,一下想跟學(xué)妹結(jié)婚。”
雍俊展不認同的揚起了眉毛!罢f得彷佛我很亂交似的。其實你不覺得,只要他不是說想跟學(xué)長結(jié)婚就好……”
他懲罰的壓住她,重重賞了她頸側(cè)一枚草莓。
“不要再吻了!我粉底都快不夠遮了!彼χ闼乃蔽枪,太可怕了。可怕但幸!
叮咚……門鈴響了。
“客房服務(wù)來了!彼@慌的跳了起來。
“還是我去吧。”雍俊展笑著拉住她,把她壓回床里,半直起身子俯視她慌亂的表情。“我只要穿上短褲就好,你慢慢想辦法遮你的吻痕,等弄好了再出來!
萬紫沁情急的想起來。“可是,仲函已經(jīng)起來了,他在外面! ”
“你不相信仲函能接受我們在一起嗎?”他低頭親她一下,溫柔而堅定的說:“交給我,我等一下就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