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哪里?陰曹地府嗎?
岳涯吃力地想睜開眼將自己所處的地方看個清楚,看自己是到了陰曹地府,還是又逃過一劫了?無奈的是不管他如何使盡全身氣力,依舊無法張開眼。
王子霏端來剛熬好的湯藥來到床畔,她放下一邊的床幔遮住刺眼的陽光,接著坐在床邊拿起湯匙小心的將碗里的藥汁吹涼。
她小心翼翼的將最后一口湯藥喂進(jìn)已經(jīng)昏迷了三天的岳涯嘴里,皺著秀眉仔細(xì)觀察著他依舊毫無血色的慘白臉龐,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他仍然有呼吸,這才稍微安下心來。
只是……已經(jīng)三天過去了,這人卻還未清醒,該不會就這樣一直昏迷不醒吧?
“阿燕,你在哪里?”王子霏對著空氣喊了聲。
過了一下子,只見姜燕飄在半空中的鬼魂躲在門框后,心慌小聲的問著,“子霏,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又跑哪里去了?”
“我沒有跑,我就待在外面。”
“你這幾天干么一直躲在外頭?”這阿燕平常都會趴在她背上的,怎么這幾天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這點(diǎn)讓她感到有些奇怪。
“我怕他,他身上的陽剛之氣太重了!苯嗪ε碌刂钢恢被杳圆恍训脑姥,“我無法接近他,所以才一直待在外頭。”子霏日夜照顧那個男人,讓她沒機(jī)會接近,只好一直待在外頭。
“你的意思是,他沒死,而且正逐漸復(fù)原中,身上的陽氣才會愈來愈重,讓你無法靠近?”聽到阿燕這么說她就放心了。
姜燕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但他到現(xiàn)在一直沒有醒過來,我都要懷疑是不是你在糊弄我,隨便指幾樣沒用的草藥要我熬給他喝。”
“我跟你說的藥方、指給你看的草藥,都是師父教我的,師父她不會騙我的!苯嘈÷暤幕貞(yīng)。
她都按著師父生前教導(dǎo)她的方法做了,她也不曉得為什么那個男人到現(xiàn)在還不醒來,都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天了,其實(shí)她心里也有些懷疑這藥方的效用。
就在王子霏對著姜燕講話的同時,她身后的岳涯有了輕微的動靜,他吃力的用力想睜開眼皮,但卻怎么樣也無法如愿。
試了半晌后,岳涯只能放棄,靜心的聽著身邊的人所談話的內(nèi)容,他從那內(nèi)容判斷出自己還活著。
岳涯想開口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引起身邊談話人的注意,卻也是一樣怎么也張不了口,整個喉嚨只要稍微一出力,便痛得讓他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到最后他依然只能放棄。
“我知道你師父沒有騙你,不然這男人現(xiàn)在早死了,我想他大概跟那些加護(hù)病房的重病患者一樣,還沒脫離險境,我看再觀察個幾天吧!
王子霏瞄了眼床上的岳涯一眼,卻驚喜的發(fā)現(xiàn)他的眼皮好像稍微動了動。
“!醒了,阿燕,這人醒了,他的眼皮在動!”王子霏驚喜萬分又仔細(xì)的觀察著岳涯。
岳涯努力掀開眼眸,他看到微微透進(jìn)眼里的一點(diǎn)光亮,眼前蒙蒙眬眬的,隱約有一張模糊的臉,他努力地想看清楚、想把眼睛睜大,卻怎么也使不出氣力來了。
“阿燕,你快過來看看,他是不是醒了?”王子霏對著門口的姜燕猛招手,要她趕緊過來。
姜燕卻是驚恐的往后飄,一個勁的猛搖頭,“不要,子霏,那個人快醒了,他身上的陽剛之氣太重,我不能靠近,一靠近就不舒服。”
“那好吧,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別靠近他,我有事情再叫你。”王子霏點(diǎn)點(diǎn)頭,阿燕是縷幽魂,遇上這種陽氣重的人,靈體自然是受不了。
“我先躲到屋后那株大樹上,你有事情到那邊叫我!币坏玫酵踝遇耐,姜燕馬上飄走。
“你別亂跑啊!蓖踝遇瓕χT口大喊一聲,但姜燕早已飄得不見鬼影。
王子霏回過頭看著不停轉(zhuǎn)動著眼珠子想要睜開眼睛的岳涯,看來他已經(jīng)脫離險境了,會一直睜不開眼睛應(yīng)該是身體太虛弱了。
想想應(yīng)該也是,這男人腹部差點(diǎn)被人當(dāng)西瓜給剖了,流那么多血沒死算是他家祖宗有保佑。
然后這幾天除了湯藥之外,她好像沒有喂他吃些什么,除了那天在林子里找到的幾顆鳥蛋,煮了蛋花湯給他補(bǔ)補(bǔ)身體,就沒喂他吃什么東西了,這也難怪他會虛弱到連眼皮都睜不開。
岳涯用盡全身氣力微張著眼眸,總算能夠勉強(qiáng)看清楚照顧自己的女子長什么模樣,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如皮包骨般的臉,只有那雙眼睛晶亮有神,讓人看得出她是個充滿活力的女子,只是這像是會講話的一雙眼睛……很眼熟……好像是那天的鬼兄……
三日后——
“岳涯,吃飯了!蓖踝遇酥煌胂袷敲婧⑸项^放著許多野菜的不知名食物進(jìn)入房間。
又再經(jīng)過三天休養(yǎng),岳涯已經(jīng)稍微能夠從床上坐起身,他微靠在墻邊,忍不住皺起眉頭,“……這是什么?”
“玉米糊啊,上面這個是地瓜葉。”王子霏將手中這碗稱為玉米糊的東西塞到他手上。“吃吧,要不是看在你是傷者的分上,連玉米糊都沒得吃,只能吃水煮地瓜!蓖踝遇孕浯锩鰞蓷l營養(yǎng)不良的水煮地瓜。
岳涯勉強(qiáng)拿起筷子挖了口玉米糊塞進(jìn)嘴里,這味道跟前兩天她喂他喝的米湯味道很像,莫非他這些天吃的都是玉米糊?
“喂,你有玉米糊吃就該要偷笑了,你那是什么表情,這玉米粉我可是珍藏著都舍不得吃呢,看在你受傷的分上才忍痛割愛的!
王子霏瞄了眼他那十分難以認(rèn)同的表情,兇巴巴的提醒他,還不忘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把你的地瓜給我吧!边@玉米糊平淡無味的,還不如地瓜來得好吃。
“你不吃玉米糊?”
“我相信地瓜比較適合在下的胃口。”
“不成,這玉米糊你還是得吃完,你不吃完也沒別的東西可吃了,我可不想吃你吃剩的食物,更不想與你的口水有交流,我怎么知道你有沒有得病,要是有病還傳染給我,那我豈不是倒楣死。”
“在下身上沒有任何疾病,有的只是腹部的刀傷!
“你別妄想我吃你的口水,你要是不吃,就餓到明天,這里沒東西吃了!辈恢么醯募一铮眯木人,他還不知感激的在這里裝大爺!
玉米粉可是她放著準(zhǔn)備過冬或沒有東西吃時的存糧,她平日就算是嘴饞死了也舍不得吃,這男人真是不知好歹。
岳涯深吸口氣,“在下身上的物品應(yīng)該在姑娘那邊吧,能否麻煩姑娘外出為在下采購些糧食跟醫(yī)藥及衣物!
“你的意思是我會黑了你的錢,本姑娘可是見義勇為又充滿熱血的小女警,除暴安良是我的職責(zé),豈會黑掉你的銀兩!”
當(dāng)時給他止血包扎時,看到他身上那些掉下來的銀兩,她是很心動沒錯,可她是充滿正義熱血的小女警,怎么可以做出這種趁火打劫又令人不齒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