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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禍 第9章(2)

  這日天氣晴好,秋陽正暖,水面波光四漾,泛出金光點(diǎn)點(diǎn)。

  “輕宛、輕宛……”慕容則把牧晚晴輕放在湖畔草地上,輕輕按壓她胸口。

  牧晚晴臉色蒼白,雙眼緊閉,良久都沒有動靜,甚至連一絲氣息也無。

  這樣下去怕是不行了。慕容則一狠心,雙手用力按下,一次、兩次突然,她張開口,湖水一股股涌出。對那緋色的、夾雜了鮮血的湖水,慕容則視而不見,咬牙繼續(xù)動作,直到她將喝下的水盡數(shù)吐出,方才停手。

  牧晚晴的臉色已慘淡如紙,慕容則探她脈息,又瞧了眼日光,內(nèi)心打定主意,立刻出掌,凝神為她運(yùn)氣療傷。

  慕容家傳的內(nèi)息功夫至純至陽,有提神喚命之效,卻是極耗精力,在暗河的那幾個時辰里,他護(hù)了牧晚晴一路,精力殘存不多,本已是強(qiáng)弩之末,此刻強(qiáng)行運(yùn)氣,對自己身體將大有損傷,他卻顧不了了。

  時近正午,陽光越發(fā)強(qiáng)烈,慕容則只覺得一線熱  流游走全身,越來越快,雖左沖右突卻尋不到出路,慢慢地,渾身上下都滾燙燒灼,那熱  流怕是就要裂身而出。

  慕月見光而毒發(fā),他身上的毒,大概已經(jīng)發(fā)作了。

  慕容則憂心地看向牧晚晴,見她雙唇慢慢有了血色,不由得精神一振,煦暖的內(nèi)力繼續(xù)源源不絕地送入牧晚晴體內(nèi),護(hù)住她心脈,疏導(dǎo)她紊亂的內(nèi)息。他自身可以不保,卻要盡最后一分力,救得她的性命。

  小則……她很不舒服,連吸口氣都像有刀子扎進(jìn)胸口。牧晚晴蹙著眉,低低地喚道:“小則、小則!

  “我在。”

  熟悉的清冷嗓音令牧晚晴大為安慰,她欣喜地張開眼,卻被眼前的慕容則嚇住了。

  慕容則臉頰脹大了一輪,唇鼻凸出,之前秀美的輪廓了無蹤跡,他的脖頸、手掌,也統(tǒng)統(tǒng)都變粗變大,皮膚下隱隱透出不祥的紫色。

  “痛得厲害?”慕容則只道她的失神是傷痛所致,輕柔地扶她靠在自己肩頭。

  牧晚晴搖搖頭,盡力壓住心頭的恐懼,拉過慕容則的左手。他掌心的紅底竟已脹大了數(shù)倍,形成一個小小的血瘤,里面鮮血涌動,似要破瘤而出。

  “小則,你……”啪嗒、啪嗒,她的淚一滴滴落在他掌心。

  慕容則迅速收起手掌!拜p宛,你聽我說,”側(cè)過臉,對著牧晚晴鄭重道:“小時候我們曾一起練功,那時學(xué)的運(yùn)氣方法你還記得嗎?”

  牧晚晴搖搖頭,不知道他說這個干什么。

  “那你記好,自丹田起運(yùn)氣,使氣先由肩臂諸穴而下,經(jīng)肘后清冷淵而至肘彎中天井,更下而至……”慕容則說了一大堆經(jīng)脈穴位名稱,最后問道:“記住沒?”

  牧晚晴恍若未聞,只一個勁要拉慕容則站起來!捌饋戆,快起來。”

  “你先記住這運(yùn)氣之法再說。”慕容則按住她,語氣微有責(zé)怪。

  牧晚晴終于不耐煩了!斑@么大的太陽,你坐在這里想死?”

  慕容則面色微寒,卻終于忍住,輕撫她秀發(fā)慢慢解釋,“駱天磊那一掌不輕,你又在暗河寒水中浸泡多時,加上剛才屏氣過久,在運(yùn)氣十二周天之前,不能隨意走動,否則傷重難愈。我隨時可能毒發(fā),你不學(xué)會運(yùn)氣怎么自行療傷?”他淡然說來,仿佛這都是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

  牧晚晴根本無心聽他解釋,指著衣結(jié)兇巴巴道:“你說過的,這是什么意思?”

  慕容則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提起衣結(jié)就要解開,沒想到水中牽扯后越加緊纏,一時之間竟解不開。

  “你食言!”牧晚晴憤憤地指控,眼淚劈哩啪啦往下掉。他明明說永不分離的,原來真是開玩笑。

  慕容則放下衣結(jié)摟住她!拜p宛,你要聽話。在那地底,如果我們出不來也就罷了,現(xiàn)在我們出來了,你自然得活下去。”

  “那你呢?”

  “我沒有關(guān)系!蹦饺輨t重新拾起衣結(jié),雙臂運(yùn)氣用力一扯,衣帶頓時斷開。

  “輕宛,你才是最重要的!彼穆曇粢稽c(diǎn)一點(diǎn)微弱了下去。

  “小則?”靠著他的牧晚晴驚惶地坐起身子,剛一動彈,便見慕容則仰頭倒在地上。

  陽光下看得分明,他的臉鼓脹得越發(fā)厲害了,眼睛腫成了一條線,臉色青紫,煞是怕人。

  怎么辦?怎么辦?

  牧晚晴強(qiáng)自鎮(zhèn)定,伸指探他脈象,不禁嚇得面如土色。她從未見過如此紛亂的脈象,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他體內(nèi)激烈地沖撞,不受管束,致使血行過速。

  見光而毒發(fā)……或許真的是因?yàn)殛柟獠湃绱,那么,照不到就可以了吧?br />
  也不管有沒有用,她手忙腳亂地將衣衫下擺撩起,往他頭手蓋去,然而兩人衣衫均已濕透,縱然蓋住,也是緊貼在肌膚之上,陽光還是能夠透過布料照下。

  再也不能躺在這兒了,左近喬木高大,牧晚晴看準(zhǔn)一方大石,決定將慕容則拖到石后背陰處。她搖搖晃晃地想站起來,還沒用上力,胸口劇痛傳來,便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小則說自己不能隨意走動,果然沒錯,可是……他不知道,她并不是最重要的,更為重要的是他們兩個能在一起,無論是死是活——都要在一起。

  牧晚晴奮力推著慕容則,他翻一下,她也跟著翻一下,這樣翻啊翻的,他們終于滾到了大石后面。

  她來不及喘氣,也不管眼前發(fā)黑,伸手摸索到慕容則的手腕處再次把脈。嗯,似乎緩和了一點(diǎn),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真的,但她寧愿相信后者。

  牧晚晴心下一松,這才覺察到疼痛鋪天蓋地而來,她費(fèi)力地抬手捂住胸口,卻被自己手邊觸到的涼意激得清醒過來。

  對呀,還有石茸!

  既然是珍貴的藥材,即便不能解毒,也能夠延命吧。牧晚晴喘息片刻,取出懷中的石茸,正要把石茸往慕容則口中塞,卻又停在他口邊。

  像民間常用人參給垂危之人吊命,那是因?yàn)槿藚⒂型ㄑ},破堅(jiān)積之功,可小則他血行本就過促,萬一石茸也能通和血脈,豈不糟糕?

  他的脈象仍十分兇險,到底要不要給他服下石茸?

  她躊躇良久,不知該如何是好,手中的石茸舉起又放下,反復(fù)數(shù)次,難以決斷。

  就在心焦之際,她忽然聽到遠(yuǎn)遠(yuǎn)地有人在喊——

  “大師兄——大師兄——”

  是蘇劍?!

  牧晚晴心頭一喜,正要應(yīng)聲,又聽到一個嬌柔的聲音,“慕容公子——”

  駱天秀也在,那不知駱天磊有沒有跟來,還有程釗,若見到她和小則還活著,一定會痛下殺手的。牧晚晴不敢冒險,便擁住慕容則往大石后面縮了縮。她終于真正后悔起小時候的疏懶,但凡自己會一點(diǎn)功夫,也就不用每次都躲在石頭后面當(dāng)膽小鬼了。

  呼喊聲聲不斷,除了蘇劍和駱天秀,倒再沒其它人的聲音,牧晚晴悄悄探頭從石邊往前看,只見兩人分別從曼迦湖的兩邊繞過來。

  曼迦湖仿佛一粒狹長的鵝卵石,靜然臥于曼迦山下,湖岸兩邊接近處能互通聲息,整座湖卻長得幾乎望不到邊。遠(yuǎn)遠(yuǎn)望去,湖的那頭是平闊的田野,隱約可見官道穿過村莊,遙遙地往惠景而去,越往湖這邊來,草木漸深,而牧晚晴和慕容則所在之處靠近曼迦山,林木葳蕤,遮天蔽日,內(nèi)里景象難以看清。

  牧晚晴凝神查看許久,終于確定只有蘇劍和駱天秀兩人,便想揚(yáng)聲應(yīng)答。

  “……”甫一開口,牧晚晴心頭遽痛,再不能出聲。

  她靜靜地躺了片刻,手指還搭在慕容則左手脈上,一下一下感受著他的心跳。

  小則說爹娘正往家里趕,如果能夠送小則回慕容山莊,大概爹娘就能夠救他吧。

  牧晚晴定了定神,摸到腰側(cè)的銀鈴,輕輕晃動。

  “叮當(dāng)——叮當(dāng)——”

  駱天秀首先注意到那鈴音。出殯前夜,她曾細(xì)細(xì)把玩過牧晚晴的銀鈴,對那清脆的聲音贊不絕口,此時乍聽到,不由得驚訝道:“是牧姑娘。”他們要找的是慕容則,怎么牧晚晴會在這里?

  此時蘇劍也聽到了,示意駱天秀停下腳步。練武之人本就耳聰目明,略一細(xì)聽便知曉鈴聲來處就在曼迦湖盡頭,尋人心切,他們施展輕功隔湖而奔,不一會就到了那大石旁,見到躺在石后的兩人。

  駱天秀驚呼一聲,便向慕容則撲去,“慕容公子,你這是怎么了?!”

  蘇劍反應(yīng)得快,在她挨到慕容則身子前,硬生生將她扯住!翱,駱姑娘,還是先查看他們的傷勢要緊。”

  他雖與駱天秀一齊出來尋人,但心里時刻牢記她是牧晚晴的勁敵,一見她與慕容則相見,立刻心生警惕,留意她的一舉一動,不愿輸了賭約。

  駱天秀不甘不愿地甩開蘇劍,蹲下身便要揭開慕容則蒙在臉上的衣衫。

  鈴鐺聲大作,蘇劍見牧晚晴一臉焦急,不住搖頭,困惑問道:“表師姊,你這是……”

  牧晚晴嘴唇開闔,卻發(fā)不出聲音,急得臉色煞白,不斷在慕容則和蘇劍兩人之間看來看去。

  蘇劍順著她目光看去才恍然大悟,急忙出手擋住駱天秀的手!榜樄媚镎埾茸∈!

  這時駱天秀才將衣衫揭開了一點(diǎn)點(diǎn),就見慕容則額頭一片青紫,密密麻麻布滿了血點(diǎn)!斑@、這是怎么了?!”她驚慌地松手,跳到一邊。

  蘇劍心頭一緊,轉(zhuǎn)頭問牧晚晴,“大師兄毒發(fā)了?”

  牧晚晴眨一下眼。

  蘇劍年紀(jì)雖小,遇到大事卻能夠很快冷靜下來,他思索片刻,又道:“大師兄素來不能見到日光,現(xiàn)在既然毒發(fā),或許避開日光能延緩毒性發(fā)作,表師姊蓋那布衫是不是這個意思?”

  牧晚晴又眨了一下眼睛。

  蘇劍這小子不僅有做媒公的天賦,竟然還聰明得緊。牧晚晴心底暗暗感激老爹慕容博非,雖然收了個臥底徒弟,畢竟還有一個很有用的,總算不致太壞,老天保佑!

  將慕容則臉上的衣衫重新蓋好后,蘇劍不忘牧晚晴的奇怪舉動,留心查看她傷勢。“表師姊,你傷得也不輕啊。”他皺眉道。

  駱天秀驚魂稍定,也湊了過來,瞧瞧她毫無血色的臉龐,再瞧瞧她嘴角身畔的大攤血漬,驚嘆道:“哎呀牧姊姊,你和慕容公子到底遇到些什么了?昨夜在書房時,你不是還活蹦亂跳的?”

  牧晚晴微微苦笑。這一晚過得驚心動魄,駱府書房啊……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蘇劍瞪了駱天秀一眼。這女人,都什么時候了,說這些有的沒的不是浪費(fèi)時間嘛。

  “我們需要一輛馬車。”他迅速做出決定,“駱姑娘,我們一人背一個,去前面村子雇輛馬車,立刻回慕容山莊!

  被一個年紀(jì)比她小的人指揮,駱天秀不知怎么,竟沒有擺出大小姐的架子,只不過手自覺性地伸向慕容則的肩膀。

  “大師兄由我來,請駱姑娘小心照應(yīng)表師姊,她的傷也很重。”蘇劍大事小事一把抓,絲毫不給駱天秀親近慕容則的機(jī)會,背起大師兄就走。

  駱天秀噘噘嘴,無奈地背起牧晚晴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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