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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孽緣深 第4章(1)

  如果這件事一定要有個人站出來扛才能安然落幕,那就由他來吧。

  深思熟慮了整整一周,杜豫琛決定承擔起一切,因為母親那句「與其嫁一個爛老公,當一個未婚媽媽更好」,以及湯偉倫對孟承奎的諸多批評,讓他改變了原杰的想法。

  八月第一個星期五的晚上,星光燦爛,杜豫琛靜靜的坐在溫舒蕾的房間,等著她下班回來。

  是的,他沒再繼續(xù)二十四小時緊迫盯人,因為他知道他防不了一只想偷腥的貓兒,她迫切地想成全她父母的心愿,他沒有資格阻止她,但是他怎么舍得讓她當一個未婚媽媽。

  萬萬沒想到杜豫琛竟然會放過自己,溫舒蕾恣意地享受著這百分百的自由,停好了車,她哼著歌下車,再踏著輕快的腳步進家門,一路借著月光直達她的房間,才打開電燈。

  「我答應你。」

  「嚇我一跳!」突然聽見聲音,她被嚇得花容失色,待定睛一看,杜豫琛正坐在靠墻的一張椅子上,「干么不開燈,你想嚇死我?」

  杜豫琛凝視著她,又說了一次,「我答應你!

  「你在說什么?我最近又沒有纏著你煮什么東西給我吃,也沒有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希望你幫我……」溫舒蕾猛地一頓。

  不會吧?他說的不會是她請他給她一個孩子那件事吧?

  「我給你一個孩子!顾徽f了一半,因為依照他對她的了解,若是讓她知道他不只要當孩子的父親,還要當她的文夫,她一定會立刻推他出門,打死再也不向他提起這件事,但他無法接受她去找其他男人。

  真的是這件事!她驚愕得當場腿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你開玩笑的吧?」

  「你是開玩笑的嗎?」

  「我當然不是。」

  「我也不是!

  溫舒蕾無法相信,她皺著眉頭瞪看他,「你吃錯藥了?還是中邪了?」不然怎么會這么不正常?

  杜豫琛走到她面前蹲下,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你做得到,我就做得到!

  她將手緊緊握成拳頭,「真的?」

  「真的!

  溫舒蕾凝望著他,故意激道:|「那你還在等什么?」

  他的唇慢慢的接近她,眼看只差一公分就要吻上她的唇,他的理智卻在這時將他往后拉,還拼了命的大聲吶喊著不可以。

  杜豫琛全身僵硬,想動卻動不了,他做不到……

  看著他眼底的掙扎,她好心疼,如果他做得到,他就不是杜豫琛了,「這不是你的為人,這樣就夠了。」語畢,她站起身,要往房間里走。

  他卻突然抓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扯了回來,用雙手捧住她的臉,低頭吻上她的唇。

  溫舒蕾震驚地瞪大雙眸,這不是真的,是夢吧?

  他對上她的視線,用眼神告訴她閉上眼睛,她依言照做。

  杜豫琛以為自己跨出了最艱難的第一步,接下來的事應當就能水到渠成,但是她柔軟的唇瓣、如蘭般的氣息,在在提醒著他這是錯的。

  感覺到她的手撫上他的胸膛,他驚嚇的往后彈開,不曉得該如何面對她,他別過頭,繼而懊惱的罵自己為什么做不到?

  溫舒雷垂下視線看著地面,太勉強了,不過,至少他嘗試過了,她沒有遺憾了!钢x謝你,我會當作今晚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話落,她將背在身上的皮包放到梳妝臺上,拿了換洗衣物走進浴室洗澡。

  杜豫琛看看緊閉的浴室門板,痛苦的問自己,只能這樣子了嗎?眼睜睜看看她為了想要一個孩子,投入陌生男人的懷抱?

  不,不可以,他不允許!

  他轉(zhuǎn)身快步下樓,他現(xiàn)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理智,那就把自己灌醉吧,只要醉了,他就能做她孩子的父親,他就有資格能夠照顧她一生。

  打開酒柜,杜豫琛隨手拿出一瓶洋酒,打開瓶蓋仰頭猛灌,一段不幸福的婚姻讓她拒絕再踏上婚姻這條路,但是嫁給他不一樣,他們是那么樣的契合,就算沒有愛情,他們也可以快快樂樂的白頭到老。

  對,他就是最適合她的男人,就讓他們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吧,這樣才是最好、最美的結(jié)局。

  杜豫琛一邊在心里向自己喊話,一邊灌酒,等到終于感覺到一些醉意,他適時停止,他還有重要的事得辦,不能直接醉倒在這里。

  放下酒瓶,他扶著樓梯的扶手,腳步有些虛浮的踏上階梯,腦海中只想著一件事,舒蕾需要她,他不能讓她失望,他一定會做到的。

  來到二樓,見溫舒蕾房間的燈已經(jīng)關(guān)上,他輕輕扭開門把,借著月色來到床邊,從床尾匍匐著慢慢往床頭前進,「別怕,是我!

  「豫?你怎么……」聞到他呼出來的酒氣,溫舒蕾下意識捏住鼻子,「你喝酒了?」

  「一點點!

  瞧他迷離的眼神,聽他酐醉的語調(diào),哪里像是一點點?「你喝醉了!

  「沒有,我還很清醒。」杜豫琛一邊說,一邊脫去襯衫,「舒蕾,我想愛你,真的,我真的真的好想愛你。」

  「你醉了,你……」

  真礙事!他抽掉蓋在她身上的被子,「哇,原來你都裸睡哦?」

  他這一說,溫舒蕾才記得要害羞,她一手遮住雙峰,一手尋找著被他抽掉的被子,被子昵?她的被子被他丟到哪兒去了?

  他好笑的看著她忙碌的雙手,「別白忙了!顾プ∷氖滞,壓至她的耳旁,再以五指扣住她,「他們都喜歡你,是我誤了他們也誤了你!

  溫舒蕾聽不懂他在說什么,卻驚見他眼底的情欲。

  「舒蕾,原諒我誤了你,也原諒我只能這樣愛你……」話落,他吻上她的紅唇,溫柔但熾烈。

  溫舒蕾完全被他的話搞胡涂了,但她還來不及開口問明白,神智便被他的吻給奪走了,她無力祗抗,也不想抵抗,她任由他點燃自己,如果只能曾經(jīng)擁有是她的宿命,那就這樣吧……

  早晨的陽光照亮了房間,杜豫琛緩緩張開眼猜,感覺頭痛欲裂,他永遠不會忘記宿醉的感覺,問題是他已經(jīng)戒酒很多年,是什么原因讓他破了戒?

  他閉上眼猜試著回想,昨天晚上……他瞬間睜開眼,再慌忙坐起身,房間里不見溫舒蕾,他顧不得頭疼,急急下床尋人去。

  他像只無頭蒼蠅般慌慌張張的,一下子踢到椅腳,一下子擦撞到門框,一心只想著他得快點找到人,確定自己昨天晚上有沒有對她做什么,他只記得他沒有讓自己喝得太醉,爬上了她的床,但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后勁太強,接下來發(fā)生什么事他全都不記得了。

  杜豫琛把三層樓全都找遍,卻都沒有看到她的人。

  終于,悲劇發(fā)生了,他一個不小心踩空,摔下樓梯,后腦重重撞到地面,他抱著頭哀叫了一聲后,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與此同時,溫舒蕾正提著一袋中式早餐慢慢走回家,兩次都是在他酒后和他發(fā)生關(guān)系,這次她雖然沒喝酒,也不再是十八歲的少女,但她仍然不好意思面對他,更正確一點來說,她這次是不曉得該如何面對他,所以她決定在他醒來前先起床,避開那會令兩人感到極度尷尬的場面。

  她請他給她一個孩子,但任誰都知道,方式并不是只有一種,說到底,是她太自私、太渴望他的擁抱,才會選擇最直接的一種,現(xiàn)在她什么都不敢想,只希望老天爺能眷顧她,不要再讓她的美夢變成泡影。

  不知道他睡醒了沒?這么想著,溫舒蕾推開家門,竟看見杜豫琛倒在一樓的樓梯前,她驚慌的沖過去叫喚他,但他完全沒反應,她連忙打電話叫救護車送他到醫(yī)院。

  經(jīng)過急診醫(yī)師的檢查,杜豫琛并沒有內(nèi)傷,只有一些輕微的外傷,不過他的后腦腫了一個大包,醫(yī)師擔心他會有腦震蕩的情況,必須留院觀察一、兩天。

  單人病房里,溫舒蕾坐在病床旁,憂心忡忡的等著他蘇醒。

  不知過了多久,杜豫琛緩緩睜開眼睛,望著白茫茫的天花板,發(fā)覺自己的腦袋也一片空白。

  見他終于清醒了,溫舒蕾激動的站起身喊道:「豫琛!雇瑫r暗暗感謝老天保佑他沒事。

  「這里是哪里?」

  「醫(yī)院!

  「我為什么會在醫(yī)院?」

  杜豫琛試著想坐起來,但被溫舒蕾阻止了。

  「醫(yī)師說你可能有腦震蕩,必須暫時躺著不能動!菇又忉尩溃骸改銘撌遣恍⌒膹亩䴓堑臉翘萆纤は聛怼!

  搞清楚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后,杜豫琛接著又問:「你是誰?」

  「我是舒蕾啊。」

  「那我是誰?」

  溫舒蕾直覺他是在惡作劇,想嚇她,「你是杜豫琛啊。」

  「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等等!看他一臉認真,不像是在惡作劇的樣子,她緊張了,「你不記得了?」她的這句話讓杜豫琛意識到他的傷可能比看到的更嚴重,「我想,你最好請我的主治醫(yī)師馬上過來一趟。」

  「好,我這就去!箿厥胬偃讲⒆鲀刹降臎_到護理站,請護士快點請醫(yī)師過來。

  經(jīng)過醫(yī)師仔細的問診后,確定杜豫琛失憶了!肝业挠洃浭裁磿r候會恢復?」杜豫琛淡然的問道。

  醫(yī)師對于他過于冷靜的反應感到有些詫異,「這我沒辦法確切的答復你,可能幾個小時,可能幾天,可能幾個月,可能幾年,也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恢復!

  「我知道了,謝謝醫(yī)師!

  溫舒蕾完全無法保持冷靜,她紅著眼眶,哭喪著小臉,「怎么辦?豫琛。」都是她害的!

  「你還沒告訴我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鄰居!顾舐哉f明一下兩家人的概況與近況。

  聽完,杜豫琛做出失憶后的第一個決定,「我受傷失憶的事先不要告訴我的父母!

  「好!箿厥胬僭缫鸦诺脹]了主意,「然后呢?」

  「可能需要你幫忙我找回記憶。」照她說他們小一就認識了,那他們應該有很多共同的回憶。

  「怎么找?」

  「下次再仔細問醫(yī)師吧!

  「好!箿厥胬傩慕沟目粗媚吧乃,不由得道:「你原來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我原來是什么樣子?」看出她的不安與害怕,杜豫琛試著和她聊一些輕松的話題,撫平她的心情之余,也順便了解一下自己。

  「你原來……」

  看著她生動活潑的描述著發(fā)生在他們之間的趣事,他不覺莞爾。

  溫舒蕾,三十二歲,他的青梅竹馬,看她一點也不精明能干的樣子,怎么會是受歡迎的補教老師?還有她的穿著打扮,說輕便是好聽了,簡直是隨便,沒有一點三十二歲女人該有的風情。

  她說他是電影音效師,在好萊塢待了八年左右,生活細節(jié)她不清楚。這也真奇怪,那不是青梅竹馬嗎,就算分隔兩地,她也應該多少了解他的生活狀況才對。

  謎團,他現(xiàn)在所見所聞都不在他的記憶里,為今之計,他只能多多接觸相關(guān)的人事物,看看能否快點找回失去的記憶。

  在醫(yī)院住了兩天,杜豫琛出院回到家已是下午兩點,而今天是星期一,溫舒蕾有課,不能待在家里陪他。

  「你一個人在家真的可以嗎?」雖然他說沒問題,但她還是很不放心,「我看我還是向補習班請假留在家里陪你好了!

  連續(xù)兩天和她密集的相處,杜豫琛不得不說,她真是個好窩心又可人的鄰居妹妹,「真的不用,你去上班吧,我想一個人待在家里,說不定會想起一些什么。」聽他這么說,溫舒蕾不再堅持,但仍是緊張的叮囑道:「如果你有什么事,一定要馬上打給我喔!」

  這時她不由得慶幸他只是忘了同遭的人,而不是連生活技能都忘了。

  「我知道了,小管家婆!箚獑羲舻,真教人受不了。

  她沒心情陪他說笑,「你不要開玩笑,人家真的很擔心!

  「好好好,」杜豫琛邊說邊推著她出門,「我一定會乖乖待在這里等你回來,有事一定會打電話給你,你快回家收拾一下,準備上班吧!瓜蛩姓惺终f再見,關(guān)上門后,他忍不住長吁了口氣,終于安靜了。

  但這份安寧并沒有持續(xù)太久,他才剛繞完一樓準備上二樓,溫舒蕾就開門進來,他的第一個想法是,她有這個家的鑰匙,但很快的就被他的下一個想法蓋過去。

  這才對嘛,三十二歲的女人就該是這個樣子。

  看著她美麗動人的俏模樣,他奇怪的問道:「為什么你平常不這樣打扮自己?」

  他眼底毫不隱藏的贊賞,讓溫舒蕾的虛榮心小小的噴發(fā)了一下,「因為你覺得我之前那樣比較漂亮!

  杜豫琛很是意外,他的審美觀還真特別。

  怕嚇到他,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可以抱你一下再走嗎?」

  又來了!他又不是一件一碰就會碎掉的玻璃藝術(shù)品,她大可像他們原來相處的模式那樣對待他就好,他有些無奈也有些不舍的主動給她一個友情的擁抱,「路上小心!

  溫舒蕾用力的回抱住他:「你一定要乖乖待在家等我回來,不能亂跑喔!」她怕他出去了會這不到回家的路。

  小姐,你打扮得這么漂亮,不適合當一只母愛泛濫的老母雞,好嗎?杜豫琛好想這么告訴她,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短暫的溫情交流后,杜豫琛二度推她出門,不禁要想,他失憶前后究竟是有多么不同,才會令口口聲聲說他們的感情好到像親兄妹的她,無法自然的與自己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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