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背她回來,親自替她冰敷,之后還幫她將腳踏車修好。
她腳踩的扭傷不算嚴(yán)重,隔天已差不多消腫,她打算去扛工,卻被他制止。
「不是扭到腳,還想打工?」
「不是很嚴(yán)重,而且我答應(yīng)今天去代班,假日有雙薪,不能不賺。」她強(qiáng)調(diào),并非每次假日接的扛工都能賺到雙薪。
「你搶錢一族!體息一天會怎樣?我爸先前不是說會給你加薪嗎?」霍鏡光不滿她帶傷仍堅持去打工。
即使她認(rèn)為傷勢沒大礙,但見她走路還是有些異樣,若沒好好休息,又去餐廳站一天,情況說不定會變嚴(yán)重。
先前,他聽到父親因她盯著他天天進(jìn)公司有功要替她加薪,不禁對父親生惱,現(xiàn)下卻希望她的正職工作能有更好的待遇,不必為了賺錢,把自己搞得這么累。
「我又沒叫你去打工,你在不高興什么?」錢晶心奇怪他一臉不悅!妇退憬裉鞗]給雙薪,還是得去,我都答應(yīng)了,除非能另找人代班!顾硇哉f道,既答應(yīng)接下工作就不能食言,何況不是真的傷重到無法出門。
「我替你去!够翮R光脫口道。
她好笑的瞥他一眼!竸e開玩笑了!
「我不是開玩笑,我替你去扛工,你就能留在家好好休息,對嗎?」他確認(rèn)地問道。
「可是……」
「打工錢會給你。」
「不是那個問題,你能去餐廳替人端盤子嗎?她問得直接,大少爺?shù)乃趺纯赡芗u尊降貴去當(dāng) waiter?
「只是替客人點餐、端盤子,有什么難的?不要叫我進(jìn)廚房煮菜就沒問題!够翮R光說得輕輕松松,他在美國時其實也有去餐飲業(yè)打工的經(jīng)歷,但無法向她坦承。
錢晶心還是無法相信他的決定,對他的能力也很不放心。
「不相信我?要是不小心打破碗盤,記我的帳。」他向她拍胸脯保證,這對他而言只是簡單差事。
她雖然仍感到狐疑,但他威脅她要么讓他去,要么就推掉,二選一,她最終只能妥協(xié)了。
即使她不確定他去餐廳表現(xiàn)是否合格,也許還有可能替她帶來麻煩,但不能否認(rèn)的是,他的舉動讓她挺感動的。
霍鏡光穿著服務(wù)生背心,神色從容,替客人點餐、送餐,穿梭在用餐客人之間。
「咦?這不是霍二少?」忽然,有人叫喚他。
霍鏡光一轉(zhuǎn)頭,看向前一刻入座的某桌客人,俊容一窘,不禁暗惱,運(yùn)氣也太背了吧,竟會遇到熟人,還是那群紈褲子弟。
「真的是霍二少,怎么會淪為餐廳 waiter?」李家豪無比驚訝。
「叫那位 Waiter來替我們點餐!雇踔兖⿲φ驹谒麄冏狼暗 Waiter說道,要求要霍鏡光替他們服務(wù)。
霍鏡光不得不步向他們,面無表情地問道:「要吃什么?」手拿筆和餐單要記錄。
「聽說你不僅被你哥斷金援,還被趕出門,現(xiàn)在竟然來餐廳打工,也太慘了吧!」
在座五、六個過去一同玩樂的酒肉朋友,見他落難不僅不相助,還刻意落井下石,你一語我一語的調(diào)侃揶揄他。
「不點餐?還是看不懂餐點要我解說?」霍鏡光俊容一凜,目露兇光,瞪著嬉皮笑臉的幾人,悶聲喝道:「不想用餐就給我滾!」
「喂喂,這餐廳你家開的?不是來當(dāng) Waiter,居然趕我們這些貴客走?」吳俊和不滿他的態(tài)度。「是不是要叫經(jīng)理出來?」
過去雖是一起玩樂的朋友,但他家世外貌各方面條件都矮霍鏡光一大截,如今難得有機(jī)會踩在他頭上,他當(dāng)然要趁機(jī)耍耍威風(fēng)。
霍鏡光握緊手中的筆,彎身向他,猛地將原子筆往桌面一插,竟將筆管硬生生折斷。
吳俊和驚住,其他幾人也嚇到了。
「你要找經(jīng)理談,還是跟我先去廁所談?」霍鏡光眼瞳燃火,瞅著吳俊和,聲音低低的質(zhì)問。
第一次見他露出這種恐怖表情,幾個人不敢再取笑他,心想說不定他已被逼到絕路,難保沖動會做出什么暴力行為。
幾個人連忙低頭看Menu,匆匆點幾樣餐點,不敢再多說廢話。
霍鏡光轉(zhuǎn)身,朝廚房那方步去,交代餐點。
之后他恢復(fù)先前神色,挺直腰桿,繼續(xù)服務(wù)其他客人,無視另一桌的損友。
晚上十點,霍鏡光返回錢晶心的住處。
見他回來,錢晶心馬上關(guān)心的問道:「今天還好嗎?」
她在餐廳的下午休息時間有打通電話問他午餐時段忙得如何,他表示很順利,她也不知道他是說真的還是假的,更別說還有晚餐時段要忙。
「很好,沒打破盤子。」霍鏡光朝她笑笑地道,神情相當(dāng)輕松。
盡管一度遇到損友冷嘲熱諷,但他并沒有放在心上,反正那些人不是真的朋友,他們的話傷不了他。
「喏,今天的打工費!顾麖目诖锾统鰞蓮埱гn遞給她。
錢晶心沒接過,笑道:「這是你親手賺的,自己留著!
「說好要給你的!顾刹皇菫橘嵾@兩千元才去餐廳當(dāng)臨時 Waiter。
「憑雙手賺來的錢,有沒有特別感動?」她笑咪咪地問,心下倒是很感動他的改變。
「還好!顾鼗氐。他早就憑雙手賺過錢了,還不是這么一點小錢。
「但我覺得你很棒!瑰X晶心大表贊賞。
霍鏡光怔了下,見她笑盈盈的稱贊自己,他忽然覺得手中的酬勞宛如增加了十倍、百倍,對他有不同的價值和意義。
「錢還是給你,就當(dāng)扣還先前的一些賒賬。」他拉起她的手,將兩張千元鈔交給她。
這錢既然藏有一分特殊價值和意義,更該交給她共享。
她沒再推拒,如他所說當(dāng)成是他的還款欣然收下。
「以你的條件,不該大材小用,回公司好好工作,會更有意義和成就!瑰X晶心趁機(jī)勸說。
總經(jīng)理透過秘書不時會要她回報他的狀況,也要她勸他力圖振作。
聽她提到公司,霍鏡光頓時斂去輕松喜色!肝覍緵]興趣!顾慌陨嘲l(fā)懶躺下來,手枕在腦后。
「你到底為什么要逃避?」錢晶心忍不住探問。
開始她確實認(rèn)為他不學(xué)無術(shù),是個十足十的紈褲子弟,但打從他借住在她家,雖然白天他好像也無所事事到處閑晃,可半夜有一兩回她起來上廁所,隔著門板隱隱聽到他壓低音量與人講電話。
她聽不太清楚那英文的談話內(nèi)容,卻能聽出他聲調(diào)沉穩(wěn),不似在聊天,那讓她想起之前他匆匆離開會議室講電話的情景。
可是之后她回起,他總是敷行帶過。
他究竟隱藏了什么秘密?又為何完全不管自家事業(yè)?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抱持享樂主義,我的身分不用工作也能坐享其成!挂蛩乱,霍鏡光刻意說得頹廢。
這時,手機(jī)響起,他暗忖若是韓森打來,只能假裝跟對方聊天打屁,可是一看來電顯示,是人還在美國的母親。
「鏡光,吃飯了沒?」
「媽,你們什么時候回國?」接到母親來電,他有些意外,想著是否該刻意向母親喊窮喊苦,要母親說服父親及大哥取消對他的經(jīng)濟(jì)制裁。
「還要多待幾目。你是不是過得很不好?媽媽很擔(dān)心,你爸又不準(zhǔn)我插手……」
霍母連要打通電話關(guān)懷寶貝兒子都曾被阻攔,丈夫就怕她會支持小兒子,她好不容易才說服丈夫讓她打通電話問問情況。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看你還是接受你哥的條件,去趟那個什么幾內(nèi)亞出個差,你爸就會收回對你的經(jīng)濟(jì)制裁!够裟肝駝竦。
她雖然對丈夫讓大兒子對小兒子的做法有些不認(rèn)同,但她跟丈夫一樣也心存隱憂,不愿放任小兒子繼續(xù)無所事事的玩樂下去。
「我跟你爸商量過了,只要你同意,去兩個禮拜就好!顾环磳璐私o小兒子一點學(xué)習(xí)機(jī)會,但要向來過得安逸舒適的他,去尚未開發(fā)國家待上長時間,她也不放心。
面對母親的溫言勸說,霍鏡光一徑打哈哈,依然拒絕這項交換條件。
他跟母親又閑聊幾句,遂結(jié)束通話。
「我覺得你應(yīng)該接受總經(jīng)理的提議,去出差磨練一下!沟人v完電話,錢晶心忍不住再度建言。
霍鏡光抬眸看她一眼,刻意伸個懶腰!附裉齑蚬ず美郏胰_個澡!拐f完,他起身轉(zhuǎn)往浴室。
她無奈的搖搖頭,實在捉摸不透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