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岳兒吃了好幾口水,用力掙扎著,他卻以身體抵住她,雙手粗魯?shù)厝嘞粗哪樀昂筒弊印?br />
就在她快要窒息時,他終于將她拎起,就見她像只落湯雞般渾身滴著水。
“噗!”卓岳兒朝他臉上吐了一口口水,火大地吼道:“你殺人!”
上官脩放下她,兩手將她散亂的頭發(fā)往旁撥開,露出一張美麗動人精致的臉蛋,如月般的柳眉,小巧直挺的俏鼻,紅艷如菱的秀氣唇瓣,還有那雙正冒著熊熊怒火的漂亮眸子,這較天仙更美三分的嬌美容貌,讓他看得不禁火冒三丈。
“笨女人!”
“?”他居然罵她?
“你哪里不好去,居然打算以妓院為家,不是笨就是蠢,不然就是腦袋壞掉了,你是哪一種?”拎著她又回到屋里,他關(guān)上門冷冷地問。
“居然敢罵我?也不想想是誰現(xiàn)在就住在妓院的破屋里。”她兩手扠腰,不悅地回瞪著他。
“立刻離開!本退闼龝洌浪@種閉月羞花、足以傾城之姿,不必多久肯定淪落風(fēng)塵,而這臆測讓上官脩忍不住想發(fā)火。
“我高興住哪是我的事,你管那么多,怡紅院你開的嗎?”
“我有錢也不會開妓院!鄙瞎倜懤淅涞鼗氐。
“朱姨是好人!彼赖氐芍,瞧他說得好像開妓院的都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我沒說她是壞人,但你留在這里不用兩年,清白之身就會離你而去。”她還小,他不想說這么白,但他真舍不得她掉進(jìn)染濁紅塵里。
“我反正我必須住在這里啦!”說到這里,她突然有點(diǎn)想哭。
昨天之前,她打死都不相信自己會住進(jìn)妓院,但現(xiàn)在她只能也必須待在這里,因?yàn)檫@是她現(xiàn)在唯一可以待的地方了。
上官脩見她明明眼淚要掉下來了,卻又倔強(qiáng)地忍住,她真有那么大困難,就算賠進(jìn)清白也在所不惜?
“干嘛?”見他陰郁的眼神緊緊盯著她,她偏頭質(zhì)問。
“算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從今以后,你最好連睡覺都把自己弄成小黑炭,還有,你的身手雖然不錯,但內(nèi)力實(shí)在不怎么樣,最好天天練功加強(qiáng)一下!鄙瞎倜憞@口氣,隨便她了,反正他又不是她爹,管那么多做什么?
卓岳兒愣在當(dāng)場,他這是在關(guān)心她?
“依你現(xiàn)在這三腳貓的內(nèi)力,稍微有點(diǎn)武功底子的登徒子都可以把你吃下肚,到時可別找我哭訴!彼f完頭也不回地進(jìn)屋去了。
原來他真的在關(guān)心她!
卓岳兒忍了半天的淚水終于掉下來,連忙七手八腳地抹掉。他干嘛突然關(guān)心她?她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不然血海深仇她憑什么去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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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這么賣力吧?”上官脩雙臂抱胸,倚在墻邊斜睨著她。
“朱姨好心收留我,我當(dāng)然要做點(diǎn)事。”卓岳兒依然頂著臟兮兮臉蛋,在烈日下辛苦地劈著柴。
“也不必做到這種地步。”
“只是劈個柴不算什么!彼呎f邊對準(zhǔn)木頭狠狠地劈下。
“那木頭被砍已經(jīng)很可憐了,你不必一副在砍殺仇人的狠樣,它若會動,肯定顫抖給你看。”他冷然地走向她。
“。俊彼悬c(diǎn)害怕地看向那一堆木柴,不必想都覺得那會很恐怖。
“走吧!鄙瞎倜懤鹚氖直弁笤鹤。
“喂,我還沒砍完!
“還砍?信不信它們半夜來找你算帳!”
“你不要嚇人啦!”木柴會不會顫抖她不知道,但她已經(jīng)抖個不停了。
“朱姨一點(diǎn)也不想被人說虐待童工!
“我”又沒那個意思。
“你就省點(diǎn)力氣吧!崩氐侥疚萸埃瞎倜憙墒直鼐瓦@么直瞪著她。
“干嘛?”被瞧得有些困窘,卓岳兒也學(xué)他有些粗魯?shù)貑柕馈?br />
“不是想誣陷朱姨的話,這又是什么?”他握住她的手拉到她眼前讓她自己瞧。
她無言地瞧著自己的手,他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臟污中混著些可疑的暗紫暗紅,那是血漬。她又不是沒知覺,當(dāng)然知道這半個月來,她努力劈柴的代價就是一雙傷痕累累的手,可是若不藉著流汗和疼痛,教她怎么忘卻心中那永遠(yuǎn)也無法消失的傷痛呢?
上官脩粗魯?shù)貙⑺氖謮哼M(jìn)水桶里,卻動作輕柔小心地替她清洗雙手。
她茫然地瞧著他的動作。真是怪了,就算他頂著一臉大胡子,她就是有種他在欺騙世人的感覺,這男人胡子底下藏著什么古怪的秘密呢?讓他不惜掩去他原有的文人氣息,在這里當(dāng)長工。
而且他的名字有些耳熟,似乎爺爺以前曾經(jīng)提過,但他不該是那個人呀!
只是這些都是題外話,現(xiàn)在到底是怎樣?他好心替她洗手她是很感動啦,但有必要用這種曖昧的姿勢嗎?
他就站在她的身后,兩手自她身后伸向前抓住她的手,等同環(huán)抱著她,兩人甚至緊密地貼在一塊,她早就在懷疑了,這大胡子是不是每天都光明正大地吃她豆腐?
將她的手洗凈后,他順道也替她洗了臉。
“有沒有搞錯?是誰教我連睡覺都要把臉涂黑的,洗這么干凈等會兒又要涂一次,很麻煩耶!”
“我討厭臟東西。”他粗魯?shù)乩哌M(jìn)木屋。
臟東西?她是臟東西?卓岳兒真想賞他兩腳。
上官脩沒理她的臭臉,粗魯?shù)貙⑺谱谝巫由,他則用腳勾來另一張椅子坐在她跟前。
“你是一天不訓(xùn)話會死是不是?”她受不了地翻個白眼。他天天像個老媽子似地告誡她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說他是大叔還不承認(rèn),下回干脆叫他大嬸好了。
“就算你再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也不必這么虐待自己!彼⌒牡靥嫠纤,再用布巾包扎起來。
“一點(diǎn)小傷有什么關(guān)系。”她嘟著嘴瞧著他細(xì)心的動作,以前她每回練功受了傷,爺爺也是這樣替她上藥,這可惡的大胡子分明想害她破功嘛!
“女孩子身上留疤就是難看!
“只是疤算什么?”她倔強(qiáng)地咕噥。
“不管你之前的遭遇有多不幸,那都是進(jìn)怡紅院之前的事。”
“廢話。”
“你也說朱姨對你好,那就別做讓她傷心的事。”上官脩將金創(chuàng)藥扔在桌上,冷眸瞧著她。
“我……”她臉上閃過愧疚。
“她很難過!彼捻饫锶亲l責(zé)。
“那……”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聽她的勸,讓她覺得你很見外!
“怎么”她垂下的頭愈來愈低。
“所以才把你托給我!彼脑掍h一轉(zhuǎn),眸里多了趣意。
“喂?”她突然覺得不太對勁,瞇眼瞧向他。
“她說你只聽我的話!
“我什么時候聽你的了?”
“乖乖的哭吧!彼肿炻洱X笑給她看,等一下她就知道了。
“我干嘛哭?”她卻惱了。
上官脩沒有回答,只是狠狠地按住她紅腫的掌心。
“好痛!”她當(dāng)場噴淚。
“瞧,你不就哭了!鄙瞎倜懙靡獾匦χ,真聽話呢!
“你這惡毒大胡子!”她惱火地咆哮。
“大哭一場會比較好。”
卓岳兒惱火地踢他一腳,他卻更狠地戳她的掌心。
“好痛,放手啦!”她痛得大叫。
“沒這里痛吧?”他的大掌不客氣地摸上她的左胸。
“你干嘛?”又吃她豆腐?她掄拳揍過去。
“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你很平。”他一把抱住她。
“我平不平關(guān)你什么事?”再說她一點(diǎn)也不平好不好?
“你只是個半大不小的小姑娘,哭出來也不會有人笑你的!彼麤]放手,直接將她抱坐到大腿上,用力拍著她的背。
“我……”
“哭過了才能釋放壓力,不然往后的日子會很難熬!彼^續(xù)不太溫柔地拍著她的背。
為什么他知道她快撐不下去了?
“哭呀,別客氣了,我的胸膛借你,不收費(fèi)的!
“嗚嗚哇啊……”眼眶迅速泛紅,忍了大半個月的淚水狂泄而下,卓岳兒緊扯著他的衣衫嚎啕大哭,她明明只是去趟天山找?guī)煾付,為何一回來就成了什么都沒有的孤兒呢?為什么?
驚天動地的嘶力狂哭持續(xù)了好久好久,直到她再也哭不出來,虛弱地哽咽著,一直默默提供胸膛的男人才輕撫她的秀發(fā)。
隨著他的動作,哭得太專心的她慢慢回到現(xiàn)實(shí)中,她悄悄地瞧了下他的胸前,唔濕了一大片,她居然哭成這樣,實(shí)在太丟臉了。
上官脩頂高她的下巴,反正胸前都濕了,他不介意把衣袖也貢獻(xiàn)出來,很好心地替她擦去淚水。
她又困窘又感動地瞧著他,就算他是個有點(diǎn)色的大胡子,但那份體貼的心足以彌補(bǔ)他的亂吃豆腐,她就原諒他好了。
“乖孩子,你可以哭得更丑一點(diǎn)沒關(guān)系。”他一開口就是氣死人的揶揄。
卓岳兒的感動瞬間消散無蹤,她是哭太久變笨了,這男人跟溫柔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根本是個惡質(zhì)的大色胚。
“真的,從沒見過能哭得這么丑的女人!鄙瞎倜懖慌滤赖乩^續(xù)批評道。
卓岳兒最后一絲理智線終于斷了,失控地直接開打,上官脩心情很好地跑給她追。
“哈哈哈你這三腳貓打得到我才有鬼哩!”他暢快地大笑著。
她的不幸有多慘烈由她剛剛凄厲的哭聲就能明白一二,但那是她的事,他目前無法過問,但至少現(xiàn)在她把全副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稍稍忘卻那讓她自戕的悲痛了不是嗎?
“你別跑!今天要沒狠狠揍你一頓,我就不叫卓岳兒!”她的淚水停了,心中有著出事以來最明亮的清凈,對呀,她若想替家人報仇雪恨,就必須振作,就算要花盡一生的力氣,她也要讓那惡人付出代價!
“不叫卓岳兒?難道你要叫上官卓氏?”他大大方方地占她便宜。
她的腳一個踉蹌。這渾球說什么?她眼里冒著熊熊大火撲向他。
“上官脩,你死定了!”
“干嘛?這么想當(dāng)寡婦嗎?”
木屋里,兇猛的追殺戲碼正上演得火熱,但卓岳兒的心中卻升起一股古怪的信賴,她想她可以稍稍依靠一下這色胚吧?
她頭一回覺得來到怡紅院是個不錯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