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母只得不情愿地住口。
“你們聊,我先上去洗個澡。”說著,葉南軍轉(zhuǎn)身就要上樓,正巧玄關(guān)處傳來一陣聲響。
不久,大廳入口出現(xiàn)一道窈窕倩影。
她穿著一身剪裁大方的黑色禮服,烏黑的秀發(fā)綰起,瑩白的胸前掛著一條鉆石項(xiàng)煉,打扮不算艷光四射,妝容也偏向清淡,但渾身上下自然流露一股高貴的氣質(zhì)。
她便是潘喜蓉,葉南軍的妻子。
她對丈夫輕輕點(diǎn)個頭。“你回來啦!币宦晢柡,不輕不重,不濃不淡,聽不出一絲情緒。
葉南軍悄悄捏了下拳。
“媽!迸讼踩赜洲D(zhuǎn)向葉母打招呼,黑白分明的美眸跟著落向魏明怡。“這位小姐是?”
“我是魏明怡。”魏明怡主動上前自我介紹。“我家跟葉家是世交,我跟南軍哥哥從小就認(rèn)識的!
“你好,魏小姐!迸讼踩匚⑽⒁恍。
“阿姨邀請我來這里小住一陣子,嫂子你不會介意吧?”魏明怡純真的笑容看來很無害。
潘喜蓉卻認(rèn)出她眼底閃過一絲狡獪,她在心里冷笑!爱(dāng)然不介意,魏小姐高興住多久都可以,我們竭誠歡迎!
“那就謝啦!蔽好麾狡鹱欤剖呛懿粷M意她云淡風(fēng)輕的反應(yīng)。
“你們慢慢聊,我先上去洗個澡。”潘喜蓉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用了和丈夫一模一樣的借口。
她盈盈上樓,葉南軍也漠然跟上。
。
氣氛僵凝。
兩夫妻回到房里,各做各的事,各洗各的澡,葉南軍坐在臥榻上看商業(yè)雜志,潘喜蓉?fù)Q上睡衣,在梳妝臺前搽保養(yǎng)品。
葉南軍盯著妻子搽完乳液,又上晚霜,一罐接一罐,涂抹在本來就晶瑩剔透的肌膚上,他瞇起眼,胯下竄過渴望。
說實(shí)在的,他不懂得女人為何離不開保養(yǎng)品,喜蓉的膚質(zhì)夠好了,根本無須多此一舉。
即使在兩人關(guān)系如此緊繃的現(xiàn)在,只要他一想起指尖愛撫她時那滑膩的觸感,心跳仍是不聽話地加速。
潘喜蓉似是察覺他的目光,淡淡地回過眸,他咬了下牙,恨自己竟如此輕易被妻子牽動。
“你晚上去哪里了?”他用一種不冷不熱的聲調(diào)問。
“去參加一場慈善時裝秀!彼鸬煤芎唵。
“誰邀你去的?”
“李董的夫人!
李董?葉南軍訝異地?fù)P眉,腦海中浮現(xiàn)一張腦滿腸肥的臉孔。他是商界有名的老色狼,但為人海派,在工商理事會掛了個頭銜,很吃得開。
李夫人則是典型的深宮怨婦,牙尖嘴利,待人極是刻薄。
“我以為你很討厭李夫人!
“只是不太喜歡而已!迸讼踩卦捳f得保留!斑@場服裝秀是她贊助的,籌募的款項(xiàng)是用來幫助喜憨兒,也算是好事一樁!
“所以你才去的嗎?”葉南軍微微一笑,他知道妻子其實(shí)并不喜歡和這些所謂的上流人士社交應(yīng)酬,雖然她自己也是出身名門的千金小姐,但對于這些浮華的場合總是能避則避。
見他微笑,潘喜蓉一震,旋即對自己不滿地顰眉,轉(zhuǎn)過頭,保持面無表情。“反正在家里也是無聊!
冷淡的回話令葉南軍好不容易溫?zé)岬男囊粵觥?br />
他怎么忘了?不管是多尖酸刻薄的人,他這個妻子都寧愿跟那些人混在一起,而不愿回家面對自己的丈夫。
比起李夫人,喜蓉更討厭他。
他暗暗擰眉,語氣變得冷冽!澳阋院笙肴⒓邮裁瓷缃换顒佣己,我只要你早點(diǎn)回來,別讓下人們看笑話,還有媽,她對你老是出門已經(jīng)很不高興了。”
“媽從來沒對我高興過!迸讼踩貏e過頭,葉南軍看不清她的表情。“我想她一定認(rèn)為當(dāng)初你娶我,就是最大的錯誤。”
“不管媽怎么想,總之我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她聞言,驀地望向他,炯亮的眸隱隱燃燒著一絲恨意。
她恨他。
葉南軍木然想,分不清那重重捶在自己胃袋上的力道是什么,他只覺得全身僵硬。
床頭電話鈴響,他接起。
“南軍哥哥,下來吃宵夜!笔俏好麾鹈赖纳ひ。
“我不餓,你陪我媽吃吧!彼Y貌地回絕!拔颐魈煲辉邕要開會,先睡了。”
“那好吧。”魏明怡不免失望!澳敲魈煲娻,晚安!
“晚安!
他掛電話,面對潘喜蓉微帶疑問的眼神。
“是明怡,她要我下樓吃宵夜!彼幻靼鬃约焊擅唇忉。
潘喜蓉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然后撇過頭,面對鏡中的自己!八褪悄隳莻從小就很喜歡你的青梅竹馬吧?為了不讓你結(jié)婚,還差點(diǎn)割腕自殺。”
“你怎么知道?”葉南軍皺眉。
“媽告訴我的!迸讼踩卣Z音清冷!皨尯芟矚g她,還說從很早以前就想要她當(dāng)自己兒媳婦。”
“我說了,你別管媽怎么想。”他喉嚨發(fā)干。
她不吭聲,他卻覺得她美麗的櫻唇似是噙著幾分諷刺。
“你不該娶我的。”良久,她終于低聲細(xì)語!拔覀兊幕橐鍪且粋錯誤。”
他瞪著她離開梳妝臺,繞到床榻的另一邊,身子縮在邊緣,盡量拉開與他的距離。
真是夠了!
怒火竄上葉南軍心頭,他翻過身,強(qiáng)悍地將妻子柔軟的嬌軀壓在身下,大手擒住她下巴,逼她面對自己。
“你一定要這么恨我嗎?喜蓉,到現(xiàn)在你還怨我?”
她倔強(qiáng)地垂下眸,不看他。
“你說話。∮惺裁床粷M的,盡管說出來!”他懊惱地咆哮。“我寧愿你對我潑婦罵街,也不要你像個冰做的雕像!”
她抿著嘴,就是不說話。
葉南軍驀地感到挫折。在談判桌上面對最難纏最機(jī)車的競爭對手,都比面對他這個冷漠的妻子容易。
他真是敗給她了!這輩子活到現(xiàn)在,從沒有誰能令他如此無計可施。
唯有她,他高傲的妻。
絕望的怒火在他胸口灼燒,他低下頭,發(fā)泄似地蹂躪她的唇,固執(zhí)的、冰冷的唇,他要折服她、融化她。
她是他的!
無論她對他有多厭惡、多憎恨,她都已經(jīng)嫁給他了,她是他的人,逃不開也掙不脫!
“你是我的,是我的……”他喃喃傾吐怒言,牙齒懲罰性地咬住她粉嫩的耳垂。
她呻吟一聲,也不知是因?yàn)橥,還是因?yàn)榍橛?br />
大手剝開她睡衣前襟,放肆地包住一團(tuán)渾圓,手指掐住粉紅蓓蕾,彈弄著。
她咬住唇,麗容淡淡染上紅暈,美眸凝著霧氣,仿佛可以滴出水來。他轉(zhuǎn)過頭,嘴唇一寸一寸灼過她細(xì)致的肌膚,她的體溫升高了,粉蕾在又涼又熱的空氣中挺立,玉腿難耐地緊繃著。
他清楚這反應(yīng),知道她被自己挑動了,心下一陣勝利的狂喜,但當(dāng)俊唇再度找到她的粉唇時,那緊緊閉鎖的唇瓣卻又激怒了他。
“打開!”他命令。
她倔強(qiáng)地別過頭。
他霸道地將她轉(zhuǎn)回來!拔乙愦蜷_!”
不開就是不開,緊閉的唇,幾乎讓他揉出血絲來,她卻仍是硬氣地不肯投降。
他瞪著她紅腫的唇,一顆心沉下,欲火和怒火盡皆熄滅,只余一腔空冷。
“為什么,你就是不肯依我?”他沙啞地問,指尖憐惜地?fù)徇^那受傷的唇瓣!盀槭裁茨悴幌駝e人的老婆一樣,每天在家里乖乖等老公回來?為什么你就是不肯給我一點(diǎn)溫柔體貼?為什么你……”
不能愛我?
葉南軍猛然咽回最后一句。
這句話不能說,無論感覺多挫敗多失落,這秘密,他也絕對得守住。
事關(guān)男人的尊嚴(yán),他說了,就好像在求她的愛,而他從小到大,從不曾求過任何人。
他不曾求過人,也不希罕誰來愛,他不需要!
他轉(zhuǎn)過身,放開妻子,就算他擁有身為丈夫的權(quán)利,他也絕不強(qiáng)要一個不情愿的女人。
“今天有客人在,我不想讓人說閑話,一定得留在這里!彼麆C然解釋今晚不睡客房的原因!安贿^你放心,我不會再碰你!
語畢,他順手關(guān)上床頭燈,室內(nèi)頓時一片幽暗。
他聽見妻子細(xì)碎急促的呼吸,感覺到她拉開薄薄的被子,緊緊裹住自己,她遠(yuǎn)遠(yuǎn)睡在床的另一側(cè),他卻仍能嗅到從她身上傳來迷人的沐浴清香。
他狠狠屏住氣息,閉上眼,陰沈的思緒在腦中繚繞。
他錯了。
他的妻說得很對,這個婚姻,從一開始就錯了。
從一開始,他用來得到她的手段,就是最大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