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苡湛煩惱的看著前面的隊伍,驛馬車不大,能載的人不多,這樣下去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時候。
“丫頭啊,照這樣子,我看一刻鐘后的那輛驛馬車我們也是搭不上的!崩蠣斪訐嶂醉殦u頭嘆道。
“我知道,但是目前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
“丫頭,你有沒有看到旁邊那些人身上綁著黑色腰帶?”
“看到了,有什么特別的嗎?”她歪著頭看著老爺子,等著他解釋。
“私人載客的馬車,俗稱黑車,那些綁著黑腰帶的人都是在替黑車招攬生意的。”
“黑車?”
“是的,那并不是公家的,而是私人馬車,價錢稍微貴一些,我們搭驛馬車到平安碼頭只需要二十文錢,搭黑車可能要三十文錢。”
“原來是這樣啊,老爺子,想不到你知道的真多啊!
“那是,我知道的事情可多,古人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老頭子不敢說讀萬卷書,但行萬里路肯定有!崩蠣斪佑行┑靡獾?fù)P起頭,“我年輕時可是爬過幾大名山的,像是第一大山孤峰山,還有號稱被神仙遺落的仙境銀河谷、西江高原等等,看遍每個地方的風(fēng)景,體會當(dāng)?shù)氐拿袂,最后才落腳在這珠江鎮(zhèn)。”
“看不出來你出外經(jīng)歷豐富啊,不過我看你身體還是很硬朗,怎么沒有繼續(xù)云游?”人不可貌相,老爺子明明就跟鄉(xiāng)下糟老頭沒兩樣,沒想到人生閱歷那般精采。
“丫頭,云游四海是要花銀子的,我到了這里后發(fā)現(xiàn)銀子所剩不多,索性在這落腳,靠著剩下的一點銀子過活。”
“老頭,你真誠實啊!
“哈哈,我這人沒什么優(yōu)點,就是誠實!”老爺子抓了抓頭,自夸著。
諸葛苡湛扯了扯嘴角,“老爺子,你知道自己臉皮很厚嗎?”
“有嗎?我今早還特地用皂角洗臉,現(xiàn)在這臉光滑得很!崩蠣斪诱f著摸了下自己的臉皮。
她嘴角用力一抽,好吧,不得不承認(rèn),老爺子是自她穿越以來所見過臉皮最厚的。
“好了,我們還是想想該怎么到達(dá)碼頭吧,老爺子你覺得呢?”要多花錢,她的心是有些抽疼,但時間就是金錢,這么想,心疼的感覺似乎也好了些。
“想要節(jié)省時間就搭黑車!崩蠣斪硬蛔銎渌敕ā
“不行,奴婢反對!便y子一聽馬上在胸口比上大叉,“小姐,這一差可是差了許多,我們出門在外,盤纏本來就不夠充裕,奴婢還擔(dān)心沒有辦法順利到達(dá)京城呢,能省一文錢是一文錢,我們不能搭黑車!
“銀子,你這種想法不對喔,時間就是金錢,你為了十文錢,難道要在這邊浪費一個時辰的時間?”
“但是小姐應(yīng)該也聽過一句話吧,一文錢逼死英雄好漢,奴婢還是覺得要把這十文錢省下來才是!便y子不斷搖頭,“我們?nèi)齻人就白花了三十文錢,這樣奴婢會心疼死的!
這時,皇甫璟淵正巧從一旁的驛站里走出來,才剛來到旁邊的空地查看貨物打包的情形,便聽到她們主仆的對話。
時間就是金錢,這句話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思索了下,他還滿認(rèn)同諸葛苡湛所說的這句話,在財力許可的狀況下,他也是這么行事的,想不到這個女術(shù)士跟他的想法多少有一些雷同。
“主子,怎么了?”追風(fēng)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詫異地微挑著眉,“那位不是茶藝館的算命姑娘嗎,她怎么會在這里?她所排的隊伍是前往平安碼頭的路線!
他拇指腹抵著下顎,有些納悶的嘀咕著,“她一個姑娘家,沒有家人陪同,前往平安碼頭做什么?”
“平安碼頭?”皇甫璟淵腳下一頓,回頭看著追風(fēng)。
“是的,那個站牌是前往平安碼頭的!
皇甫璟淵銳眸微斂,盯著諸葛苡湛,難道諸葛家派出的人是這個姑娘?
“主子,有什么問題嗎?”
“看來諸葛風(fēng)是打算把整個家族給毀了,竟然派一個小姑娘前去解決三舅的問題。”皇甫璟淵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追風(fēng)愕然的瞪大眼,“主子,您的意思是,諸葛家那些人討論一番后,派出諸葛姑娘這個小輩前往京城?”
他自鼻腔發(fā)出一記輕哼,“嗯!
“諸葛家族的族長是腦子壞了嗎?竟然由她前往京城!”雖然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那姑娘似乎真有幾分本事,可她畢竟還是太年輕了……
當(dāng)然,“有幾分本事”這話他可不敢當(dāng)著主子的面講。
“若是他們誤了三舅的事情,我會第一個送他們上斷頭臺。”皇甫璟淵眼底倏地射出一記凜冽寒芒,“傳令下去,準(zhǔn)備出發(fā)!
“是!
與此同時,與諸葛苡湛爭論是否要搭乘黑車的銀子,眼尾余光瞄到了兩抹有些眼熟的身影站在正準(zhǔn)備出發(fā)的商隊旁邊。
“等等,小姐,也許我們不用再為這三十文錢爭論,可以省下來了!”銀子連忙拉住諸葛苡湛的衣袖,指著那兩個人。
“怎么省?”
“小姐,您瞧那兩位公子!便y子食指指向那兩人。
“他們!”瞧見其中一人,諸葛苡湛的秀眉馬上打了一個大結(jié)。
“小姐您還記得嗎?那位公子他——”
“我當(dāng)然記得,他是前些天到茶館來搗亂,指著我的鼻子說我是騙子的家伙,他化成灰我都認(rèn)識!”她翻了翻白眼,很不耐地打斷銀子接下去的話。
“小姐,現(xiàn)在不是記仇的時候,您看那位公子明顯是旁邊商隊的頭,方才我聽到商隊的人提到他們要前往平安碼頭。”
“所以呢?”別跟她說是要她去賣臉,跟那個把她當(dāng)成騙子的家伙說好話,讓他們搭順風(fēng)車。
“小姐,奴婢覺得您完全可以放下當(dāng)時的不愉快,上前跟那位公子套套交情,讓我們搭個便車!
她陡地冷下臉,“銀子,你的節(jié)操呢?三十文就把你賣了?”
見她突然間變臉,銀子頓時驚覺自己好像錯了,她不該為了省那三十文而不顧小姐的顔面,“小姐,奴婢錯了!
“欸,丫頭,等等,我覺得銀子說的沒錯!崩蠣斪涌此樕株幊亮讼聛恚B忙解釋道:“不過你放心,不是你去賣臉,是我去賣我的老臉,我認(rèn)識其中一個人。”
“你?別跟我說你認(rèn)識那個說要把我送進(jìn)監(jiān)牢的家伙!彼_下一頓,轉(zhuǎn)身盯著他。
“我當(dāng)然不認(rèn)識你口中那個不長眼的,我認(rèn)識的是鏢局的二當(dāng)家,我可以請他順路帶我們!
“鏢局?”
“我要是沒有猜錯,你口中的那家伙應(yīng)該是旁邊那商隊的東家,他們的貨物很多,光靠商隊里的人是絕對沒有辦法將所有商品運送到平安碼頭的,必須在珠江聘請粗工、腳力幣忙,而珠江鎮(zhèn)只有賀平鏢局有那么多人力,他們一定會聘請賀平鏢局。”
“這跟我們要前往平安碼頭有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賀平鏢局中專門負(fù)責(zé)押運貨物前往碼頭的是他們的二當(dāng)家霍遠(yuǎn),霍遠(yuǎn)與我有些交情,我可以請霍遠(yuǎn)載我們一程。”老爺子瞇起精銳老眸,在成堆的貨物與人群中搜尋著他所說的那人。
“你的提議好像不錯,只要不必經(jīng)過那像伙,我就同意,不過你確定你那朋友會愿意順路載我們一程?”
銀子的考慮沒有錯,他們的盤纏的確不多,能省一毛是一毛,但先決條件是不能為了省錢而失去尊嚴(yán),因此當(dāng)老爺子這么提議時,她才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
“放心好了,霍遠(yuǎn)為人十分豪爽,定會同意的。”老爺子眸光陡地一亮,腳步飛快地朝忙著搬運貨物的人群走去。
不一會兒,老爺子便眉開眼笑的走了回來,“我猜的果然沒有錯,這支商團(tuán)聘請的是賀平鏢局,霍遠(yuǎn)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