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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寵醫(yī)妃(上) 第四章 大錦朝無女大夫(2)

  御書房里,因著皇上的怒氣,幾個眉目凌厲、雄壯威武的武將卻是大氣不敢吭一聲,默默承受著皇上的滔天怒火。

  “怎么可能那么多人找不到一個人?”皇上眼中閃過怒意!半拚f過,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即便尊親王死了,朕也要親眼看到他的尸體才會相信!胡一峰,你不是夸口一定會將尊親王帶回來?”

  胡一峰不敢抬眼,自責道:“臣無用,請皇上降罪!”

  饒是他是皇上的親信,也免不了不留情面的被罵得狗血淋頭。

  不過,尊親王失蹤,最焦心的是他才對,尊親王是他主子,是整個禁軍的核心,就是有尊親王鎮(zhèn)著,步軍才不敢亂來,如今尊親王失蹤,若時間一久,身為步軍統(tǒng)領(lǐng)的潘繼元肯定會想染指禁軍,因此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尊親王能安然歸來。

  “你呢?”皇上轉(zhuǎn)向了繆振,沒好氣的問道:“你有在認真找人嗎?朕怎么瞧你半點都沒消痩?”

  繆振是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駐京武官。

  “請皇上降罪!笨娬裼锌嚯y言,他和屬下翻遍了楓林山和鄰近的幾座山,幾乎是廢寢忘食的找,也消痩了一大圈,但他就吃虧在臉大,他的臉就瘦不下來,他有什么辦法?

  御林軍的主子同樣是尊親王,他們與禁軍是一條心,都希望自個兒主子平安無事,主子要去臥佛寺沒告訴他們,只帶了四名暗衛(wèi)同行,他們也很郁悶!

  “父皇!”二皇子紀天容心直口快地道:“楓林山已翻遍了,找到了翻覆的馬車和皇叔,那四名貼身暗衛(wèi)的尸體,同時在一塊兒的皇叔卻遍尋不著,這不可能,兒臣臆測,皇叔怕是被野獸給叼走了,恐怕已落入野獸之口,兒臣認為,應(yīng)當將楓林山的野獸全部抓起來,開膜剖腹,看看皇叔的尸首是否在那些畜生的腹中……”

  大皇子紀天昂冷冷地道:“二弟莫要胡說,難道你巴不得皇叔落入野獸之口?讓野獸拆吃入腹?”

  紀天容不服氣的反駁道:“我看皇兄才巴不得皇叔落入野獸之口,說實在的,皇叔不在了,有好處的是誰?不就是皇兄嗎?”

  紀天昂咬牙!凹o天容!你少含血噴人,我從來沒那么想過,我沒那么沒出息!”

  “是嗎?”紀天容嘲諷的一笑。“那么,母后私下和左相、安國公拉黨結(jié)派是為何?不就是為了讓皇兄順利被冊封為太子嗎?”

  紀天昂坦蕩蕩的揚眉道:“我外祖原就與左相和安國公交好,母后宴請他們兩位又有何奇怪,值得你拿來做文章?”

  皇上一拍案桌,氣得七竅生煙!俺粜∽,你們夠了沒有!”

  不成體統(tǒng)!這就是他遲遲不立太子的原因,太子之位豈是心浮氣躁之人可以勝任的?他們都太不成熟了。

  不錯,琢兒是比誰都適合的皇位繼承人選,為了大錦朝的千秋萬世,他也想將皇位傳給琢兒,但琢兒卻不愿承擔,他縱然是一國之君又能奈何?

  他的眼眸驀地掃過紀天昂,心中一凜。難道,昂兒真會為了皇位對自己的親叔叔下毒手?

  “兩位皇兄是無心之言,請父皇息怒,免得傷了龍體。”三皇子紀天綻肅穆道:“兒臣請國師觀過天象,國師言道,皇叔雖會有小小劫難,但必定否極泰來,父皇無須過度憂慮,皇叔肯定吉人天相!

  他溫文儒雅,最是與世無爭,甚至老早就立定了志向要皈依佛門,因此他開了口,紀天昂、紀天容便沒人再開口酸言了。

  皇上見狀,沉痛的搖了搖頭!霸谀銈兓适迨й、生死未卜的這節(jié)骨眼,你們還如此針鋒相對,互相指責對方的不是,叫朕實在痛心!

  三人同時慚愧地道:“兒臣不才,叫父皇痛心了!

  胡一峰和繆振對看一眼,眼中均露出輕鄙之色。

  三位皇子不是一母所出,不和也是自然的事。

  大皇子是皇后所出,二皇子是淑貴妃所出,三皇子是麗妃所出,三個人要成氣候還早的很,因此,出于嫉妒,他們對尊親王下手的可能性不是沒有,雖然三皇子與世無爭,麗妃也是同樣性子,從來不爭寵,可麗妃娘家安國公卻不是省油的燈,不能排除安國公為了一己私慾要為三皇子鋪路而對尊親王動手。

  所以,他們的偵查方向怕是要改變了,與其漫無目的的找人,不如將三人盯緊,可能還會有點線索也不一定。

  馬家已成了個小型繡坊,譚沄娘、譚杏兒、馬琉璃每日用過早飯便開始做繡活,努力營生,看著自己一手造成的場面,馬彩蒙無端的心煩,還有滿滿的內(nèi)疚。

  做繡活傷手更傷眼,尤其譚沄娘為了多賺點銀子遺會熬夜,怎么勸也不聽,還說馬南風如今昏迷,她是家里最年長的,她得挑起一家之主的責任,負責養(yǎng)活大家,令她十分無奈。

  做繡活維生絕不是長久之計,要讓她們負擔家計,她更是如鯁在喉,她向馬南風承諾過會照顧家人,如今卻要讓人養(yǎng),她真是這么沒用的人嗎?空有醫(yī)術(shù)和空間卻什么都做不了,實在叫人郁悶。

  不過,她不是會輕言放棄的人,前世便是憑著一股永不放棄的毅力熬到醫(yī)大畢業(yè),如今她也不可能輕易屈服。

  她清了清喉嚨,淡定地揚聲說道:“你們慢慢做,我出去看看還有沒有什么小生意可做,說不定會發(fā)現(xiàn)比繡活更好賺的生意,就不必那么辛苦了!

  譚杏兒聞言高興的道:“好啊好!你腦子轉(zhuǎn)得快,你出去逛逛,再發(fā)掘一些沒人發(fā)現(xiàn)的營生,咱們很快就能翻身啦丨”

  “姑姑最棒!”馬琉璃、馬麒麟這回有志一同的舉手歡呼。

  馬彩蒙燦笑。“我的侄兒侄女也最棒!

  現(xiàn)在要她死心還早,她想出去看看社會風氣是否真不能接受女大夫看診。

  冷不防地,正在品茶的紀玉琢忽然擱下杯盞起身!拔乙坏廊!

  基本上,他現(xiàn)在采取黏人策略,馬彩蒙人在哪里,他大多也會不著痕跡的待在同一處,如此近距離的觀察,才能知曉她究竟是否帶有前世記憶,他也才能做下一步打算——那便是將她帶回京城享福,讓她做他的王妃,他不可能將她一個人留在這里吃苦,絕對不可能!

  “為什么?”譚杏兒從繡活中抬眼了,她奇怪的看著紀玉琢!安拭梢鋈タ纯从袥]有什么小生意可做,紀公子跟去做什么?難不成紀公子也有生意頭腦?”

  “我出去看看,保不定會想起什么!奔o玉琢唇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姑娘不是想攆我走嗎?若恢復(fù)了記憶,我便不會待在這里蹭吃蹭住了,豈不是很美好?”

  譚杏兒不自在的別過頭去,哼道:“我哪里有想攆你走了,你別冤枉好人,省得姊姊待會兒又數(shù)落我了!

  譚沄娘連忙沖著紀玉琢一笑!凹o公子,你就安心待下來吧!恢復(fù)記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不用太過勉強自己!

  紀玉琢嘴角輕揚!岸嘀x娘子好意,不過縱然是為了自己,我也得找回記億才行。”

  他看向馬彩蒙,似笑非笑的說道:“所以,我得隨彩蒙姑娘出去走走,去尋找記憶!

  馬彩蒙知道自己不必阻止他,根據(jù)她的觀察,他不是那種會聽從別人的話的人,而且他只對她一人自來熟,好像他們認識很久似的,她也不知道是為什么,而初時每每見到他會有的異樣反應(yīng)也隨著相處久了不再出現(xiàn),她便沒有再深究那種感覺從何而來。

  不過,她倒是摸清了他的性格,他是屬于特別不聽話也特別有主見的那種人,凡事自有定見,旁人之言對他來說沒半點參考價值。

  所以,他說要跟著一塊兒去,她沒有反對,便徑自出了善源堂,馬家的三進院子是跟善源堂相連的,等于前方是店面,后方是住家,很是方便。

  紀玉琢好整以暇的跟上馬彩蒙的步伐,認出她以前,他對穿越一事怨天尤人,抱怨為何是自己?地震發(fā)生時,他那急迫的告白還沒聽到回答,便莫名其妙的穿越來到大錦朝,注定他永遠得不到答案。

  可是,認出她之后,他便開始感謝老天了,感謝老天的安排,讓他們換了身分重新相遇,他知道前世的她礙于彼此的身分懸殊而裹足不前,一直在閃躲他的感情,現(xiàn)在,雖然他們的身分仍舊相當懸殊,可他能夠一聲令下便讓她成為他的王妃、他的女人,眼下先讓她待在他的身邊再說,他必須要牢牢的抓住她,至于其他的,往后再說吧!

  “紀公子,己經(jīng)到大街了!瘪R彩蒙在景新大街上停了下來!澳闳ス淠愕模龑ふ矣洃洶,咱們各自回去!

  “這可不成!奔o玉琢一點也沒有要和她分道揚鑣的意思。“我己忘了回去的路,得和你一起行動!

  “什么?忘了?”馬彩蒙愕然。“我們不過是走了三條街,過了一個胡同和一座橋,也不是太難,你這就忘了?你是路癡?”

  紀玉琢笑了笑,不承認也不否認地說道:“我有些方向感不好!

  馬彩蒙不以為然道:“路癡就路癡,什么方向感不好!

  紀玉琢溫柔的看著她。“總之你想做什么就照你的計劃,我跟著你隨意走走,不一定就想起什么了,也不一定會有認得我的人!

  有句話很土,但很適合他此刻的心境,沒有她,世界是黑白的,有了她,世界是彩色的,他現(xiàn)在就是在彩色的世界里,只要看著她就很充實。

  “好吧,那隨便你!瘪R彩蒙想想也有道理,便不理他了。

  她打算做個意見調(diào)查,首先要找間醫(yī)館。

  蘇月城的大小醫(yī)館不少,她找到最近的一間醫(yī)館名叫回春堂,排隊看診的也有七、八人,她一眼相中了一個黑黑痩瘦、戴著斗笠,農(nóng)夫模樣的中年人。

  馬彩蒙快步走過去,笑盈盈的施了一禮!安缓靡馑,請教您一個問題,若這里有女大夫坐堂,且醫(yī)術(shù)非常之高明,您會讓女大夫看診嗎?”

  那中年人不假思索的斥責道:“說什么呢?什么女大夫看診,哪有女大夫給人看診的,你這黃毛丫頭,可不要再說這些聳人聽聞的話了!

  她又問了兩個人,兩人的回答都是說什么也不會讓女大夫看診,不成體統(tǒng)、不倫不類云云,令她十分泄氣。

  紀玉琢啼笑皆非的問道:“你這是在做什么?”

  敢情她這是在做市調(diào)?

  “你不需要知道!瘪R彩蒙又去問另一個老婦人相同問題。

  那老婦人一聽,驚駭?shù)牡纱罅搜,隨即罵罵咧咧了起來!芭蠓?你這丫頭說什么啊?女人家怎么可以給人看病,那多不知羞恥,你這丫頭小小年紀的,可不要對別人說這種話,要叫人吐口水啊!”

  馬彩蒙一愣。不知羞恥?這什么意思?女大夫看診為何會不知羞恥?這什么邏輯?

  見她呆若木雞,紀玉琢好笑地道:“大夫給人把脈需要肌膚接觸,給病人下診斷需得得望聞問切,有時需要按壓病人身體,如此一來,身為大夫得接觸多少男病患的身體,自然是敗壞風俗了。”

  馬彩蒙難以置信!半y道,大錦朝沒有女大夫是這個原因,男女授受不親?”

  “也不全然是!奔o玉琢有理有據(jù)地道:“大錦朝從建國開始便沒有女大夫的存在,沒有人去做那第一人,自然不會有第二人,演變成一種習慣,如今是習慣使然,百姓們不習慣讓女大夫看診,強迫不來!

  聽完,馬彩蒙徹底被打擊了,若是人們認為女大夫看診是敗壞風俗,她也難以抵擋如此的社會風氣……

  紀玉琢伸手做了一件他前世很想做卻一直沒能做的事——

  他摸了摸馬彩蒙的頭,然后微微一笑。“走吧,你在這里也想不出辦法,到茶樓歇歇,再想想有沒有別的法子!

  馬彩蒙一秒愣住。他這是在做什么?他們有那么熟嗎?他摸她的頭?他居然摸她的頭?

  她惱怒道:“紀玉琢!不許你再摸我的頭!不許!聽到?jīng)]有?”

  在她的定義里,摸頭是男女朋友才可以做的親密動作,而他,絕對沒有那個資格!絕、對、沒、有!

  “聽到了。”紀玉琢滿意的揚起了唇,臉上笑容春風得意。

  他是聽到了,不過,絕不會照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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