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差一時還調(diào)整不過來的楊亞璇,一整個晚上都賴在線上和朋友們聊天,吃完早餐后,她睜著愛困的眼睛正準(zhǔn)備回房去補眠,卻在看見安羽鉉時,睡蟲跑得一只不剩。
“羽鉉姊姊!”她沖過去抱住安羽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仿佛幻化成兩顆跳動的愛心。就是這個樣子、就是這個樣子,她喜歡的羽鉉姊姊就是這個樣子!
此刻的安羽鉉一身酷勁十足的黑色訂制西服,搭配一雙黑色高跟鞋,長發(fā)整齊的束在頸后。她不明白楊亞璇的心思,以為她是因為成長背景的關(guān)系,對人才會比較熱情,“亞璇早安!
那是他的女人,他的!踏出房門看到這幕的季東旭,二話不說走過去把楊亞璇從安羽鉉的身上拔開,“楊亞璇,你給我差不多一點!彼皇菫榱擞疸C才死也要賴著他,跟他回臺灣。
她第一次看見他和羽鉉的照片,就說羽鉉是她的夢中情人,要他把羽鉉介給她,她要做羽鉉的女朋友,他告訴她羽鉉不是男生,她還不相信,直到他找來母親當(dāng)證人,她才相信羽鉉是女生,但她對羽鉉的迷戀仍舊有增無減。
楊亞璇掙扎著,“東旭哥哥,你放開我啦,羽鉉姊姊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怎么感覺有點像看到了東旭和語芯?安羽鉉看著兩人像是為了她爭風(fēng)吃醋的模樣,有些了解的笑了,“東旭,你不要欺負亞璇。”
“聽見沒有,羽鉉姊姊叫你不可以欺負我!苯K于得到自由,楊亞璇再度投入安羽鉉的懷抱。
可惡!季東旭恨得牙癢癢的,氣死了自己一時大意失荊州,竟然帶了一顆小電燈泡回來。
“你怎么穿成這樣?”他以為她的穿著會再女性化一點。
“昨天你看到的是特例!彼涣(xí)慣穿裙子,也沒打算穿回裙子,要不是穿皮鞋可能會讓人對她產(chǎn)生誤解,因而為季爸爸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她也不會選擇穿高跟鞋。
“羽鉉姊姊,你不要聽東旭哥哥亂講,你穿這樣雌雄難辨更迷人!睏顏嗚募,一時不小心說出自己的心聲。
不錯,連雌雄難辨這么深的成語都會應(yīng)用。安羽鉉憐愛的撫了撫她的頭,“謝謝亞璇,改天帶你去約會!
“真的?”她的美夢成真了,太棒了!
“真的才怪!奔緰|旭趕忙跳出來保衛(wèi)自己的所有權(quán),“我不同意、我不允許、我……”
“很抱歉,我不歸你管!卑灿疸C含笑打斷他的話,存心捉弄他。
季東旭登時氣到像小孩子般跳腳,“羽鉉!”
見狀,楊亞璇更開心了,“耶,我要和羽鉉姊姊去約會。東旭哥哥,你不可以跟!
這時,蘇芝儀從房間走出來,后頭跟著季修哲,“亞璇,你不是說要去睡了嗎,怎么還在這里?”
“芝儀阿姨,羽鉉姊姊說要和我約會!
難怪她會笑得像朵盛開的花兒似的。蘇芝儀也知道她超級迷戀安羽鉉。
“東旭,你要自己開車還是坐羽鉉的車?”季修哲問,他早為兒子準(zhǔn)備了一輛車,就停在地下室的停車場里,而他自己有司機,但早上他大多搭安羽鉉的車去公司。
“我今天先坐羽鉉的車好了。”季東旭想先熟悉一下路況。
季修哲點頭,“芝儀,那我們?nèi)ド习嗔恕!?br />
“好。”說著,蘇芝儀慣性的整了下丈夫的領(lǐng)帶,安羽鉉則是很自動的幫季東旭把披掛在頸間的領(lǐng)帶打好。
完畢之后,安羽鉉不由笑話自己,人家是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她卻是一日為奴,終身為奴,怎么這么不長進?
楊亞璇在一旁羨慕的看著。羽鉉姊姊好溫柔、好體貼哦,難怪東旭哥哥都不看別的女人一眼,一心只想趕快完成在美國的學(xué)業(yè),好回來與她團聚。
不久,客廳里只剩蘇芝儀與楊亞璇兩個人,“亞璇,我有事要忙,想吃什么、喝什么跟吳嫂說,無聊你可以去隔壁找葉阿姨玩,我會先跟她說。”兒子就快結(jié)婚了,她得再去找一間更寬敝、更舒適的房子,不然怎么滿足她未來的孫子與孫女?
“好!
跟著季修哲父子走進董事長辦公室,安羽鉉一關(guān)上門即恭敬道:“董事長,方老夫人和我約十點,我先去準(zhǔn)備了!
季修哲會意的點點頭,“去吧!
“方老夫人?”季東旭疑惑的望著父親,不明白父親為何讓安羽鉉獨自一個人去赴約。
“方老夫人是羽鉉的VIP客戶,詳情你自己找時間問羽鉉。走吧,我們該去開會了!
“好。”
半小時后,安羽鉉開著車來到東區(qū)的直營總店。
“許伯伯,不好意思又麻煩您了!卑灿疸C禮貌道。每次方老夫人要來看新車,她就得拜托總店經(jīng)理許展宏提早來開門營業(yè),由于許展宏與季修哲私交甚篤,她對他的態(tài)度自是不同于一般。
“哪兒的話,是你辛苦了!痹S展宏笑吟吟的回道。
大概是前年吧,記得那是一個微涼的傍晚,羽鉉下班后特地抽空來門市實習(xí),正好遇見了輕車簡從的方老夫人。
老實說,當(dāng)時他覺得這個老人家根本是來鬧場,并不是來買車的,一整個下午把全門市的人員搞得人仰馬翻,一會兒嫌茶不好喝、一會兒嫌沙發(fā)不好坐、一會兒又……總之,她什么都嫌卻不肯走,直到羽鉉出現(xiàn)。
搞了半天,只是服務(wù)人員不對她老人家的胃口才會這樣嫌?xùn)|嫌西,這事說來好笑,原來她把羽鉉看成小帥哥,后來得知羽鉉是女生后竟然沒變臉,反而更加愛不釋手,立刻就下了訂單。他們這才知道她是一個大財團的老夫人,因為待在家里太無聊才一個人跑出來閑晃。
“羽鉉,方老夫人這回又想幫誰換車?”許展宏認為,這根本就是方老夫人來找安羽鉉陪她玩的借口。
“這回不是換車,方老夫人說她的大孫子十八歲生日快到了,她要買一輛車送給他!泵總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方老夫人就是對車子情有獨鐘,換車像在換衣服,而且不只替自己和家人換,連自家公司的公司車也是想換就換。
“方老夫人到了。”注意到門外停了一輛車,許展宏非常識相的趕快閃人。方老夫人最討厭人家打擾她和羽鉉約會了。
安羽鉉趕快出門迎接,“方老夫人。”她打開車門問候道。
“又叫我方老夫人,不是讓你叫我方奶奶的嗎?”方碧玉抱怨,耍脾氣不肯下車。
安羽鉉拿她沒轍,只得依了她,“方奶奶!
“嗯,乖!狈奖逃耖_心的扶著安羽鉉的手下車。
她喜歡安羽鉉,因為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她不只是外型,連氣質(zhì)都和她的亡夫年輕時十分相似,至于她為何會這么執(zhí)著于車子,也是因為她的丈夫是死于車禍。
她單純的想,若她丈夫當(dāng)時乘坐的那輛車夠好,他或許就不會離開她了。
安羽鉉扶著方碧玉到貴賓室坐下,“方奶奶,您的孫子有跟您說他喜歡什么車款嗎?”語畢,她一如往常走到吧臺為方碧玉準(zhǔn)備新鮮的果汁。
“他說想要大黃蜂,那多危險啊,還是B牌的跑車款吧,比較安全!彼龑O子其實更想要重機,她連考慮也不考慮便直接否決。
“方奶奶,其實超跑的安全性很高,只是時速太快不好操控,才會讓人產(chǎn)生容易出事的印象!卑灿疸C說句公道話。
“不管,誰都不可以給我開超跑。羽鉉,你也一樣!狈奖逃褚活D又說:“你家東旭也一樣。”要不是她的兒子都結(jié)婚了,孫子又比羽鉉小太多,她早從安老板那兒把羽鉉弄回家當(dāng)媳婦兒了,哪還有那季小子的分?
安羽鉉一聽,直想回她老人家一句:您會不會管得太寬了一點?
“對了,你家東旭什么時候回來?”
“昨晚回來了!
“他回來了?那還不叫他快點過來拜見我?”這是命令的語氣。
“他正在開會……”
“開會會比拜見我重要嗎?”老夫人就是老夫人,全世界她最重要,無論什么人、什么事都得為了她全部擱下。
安羽鉉無奈的放下刀子,洗手擦干后,拿出手機撥給季修哲說明情況。
“方奶奶,東旭馬上來!彼龗祀娫捄蟮溃倮^續(xù)切著水果,同時不禁想,她是不是把方奶奶給寵壞了?
三十分鐘后,季東旭到了,這之間,季修哲已透過手機把方碧玉與安羽鉉結(jié)緣的過程大略說過一遍。
“方老夫人您好,我是季東旭!
方碧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然后對安羽鉉說:“我想在這里喝下午茶。”她說著只有安羽鉉聽得懂的話。
她們一向是簽完約后再一同去飯店喝下午茶的,明知方碧玉是故意支開她,但安羽鉉還是恭敬的應(yīng)了聲,“是,我馬上去幫您準(zhǔn)備。”
安羽鉉一走,方碧玉立刻說:“安敬綸不知道你對羽鉉有意思嗎?”
季東旭一怔,“您認識羽鉉的父親?”
“我是安興銀樓的?!彼谀莾嘿I金子買了幾十年,最近這三、四年安老板每回見到她,就拜托她幫他女兒介紹好對象。她是后來認識羽鉉,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和季董事長聊起羽鉉的事,才知道羽鉉就是安老板的女兒,以及季小子中意羽較的事。
“說出來也不怕您笑,不過請您別告訴羽鉉,她并不知道這件事!奔緰|旭接著又說:“羽鉉的爸爸說我沒資格做安家的女婿!
“你這樣還沒資格?”方碧玉怪叫了聲,這安老板以為他家的金子都是鉆石做的嗎?這么瞧不起人。
“那是我十八歲的事,那時還沒有永旭國際!
方碧玉點頭表示了解,“打電話給羽鉉,說我有急事要先走,叫她不用買了,合約書明天送到家里來給我!
“是。”
等他掛上電話,方碧玉再道:“我們走吧。”
“走?”
“我大孫子的十八歲生日快到了,我得去安興銀樓替他買件禮物!
心知她是找借口在為自己的愛情鋪路,季東頓時旭感激不已,“謝謝方老夫人!
“謝羽鉉吧,你是托了羽鉉的福。還有,是方奶奶。”
“是,謝謝方奶奶!
原本和朋友約好一起吃午餐的安敬綸,收到方碧玉要來店里光顧的消息,立刻去電取消約會,守在店里恭候她的大駕。
“方老夫人,好久不見,快請進!卑簿淳]熱絡(luò)的招呼著她,用眼神示意員工快奉茶。
方碧玉在一張沙發(fā)坐下,“安老板,打擾您吃飯了,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您能來是我的榮幸,這位……”安敬綸語音一頓,是季東旭?
“哦,這是我一個世交的兒子,你之前不是一直叫我?guī)湍闩畠航榻B好對象嗎?我要來,就順便把他帶來給您看看!狈奖逃窦傺b沒看見安敬綸的異樣,又說:“東旭,還不快向安伯伯問好?”
“安伯伯您好,我是季東旭,久違了!
他真的是季東旭?安敬綸吃驚不已,他什么時候和方老夫人攀上關(guān)系的?
方碧玉繼續(xù)假裝沒發(fā)現(xiàn)他們認識,“安老板,我們家東旭還及格嗎?”
“方老夫人您說笑了,我還怕高攀不起呢!卑簿淳]說著客套話。這些年來他一直在為女兒物色好對象,但都被他那兩個不中用的兒子給搞砸了,這季東旭是咸魚翻身了嗎,還是……
“哪兒的話,年輕人剛剛出來創(chuàng)業(yè),還要安老板您多多提拔呢!
剛創(chuàng)業(yè)?也就是說,他還是個下等人。安敬綸不屑地想,表面上卻滿臉笑容、滿口好話,“這么年輕就出來創(chuàng)業(yè),有前途!
“安老板這么想就太好了,不知道您的女兒什么時候有空?”
“不好意思啊方老夫人,您也知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我問問我女兒,一有消息,我一定馬上通知您!
聽見她說東旭才剛剛出來創(chuàng)業(yè),他就狗眼看人低了是嗎?方碧玉不動聲色的再道:“好啊,不過安老板可要快,我還欠人家好幾個未來女婿,您這兒只是第一站!币馑季褪钦f,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他可得好好考慮清楚。
“是是是,我晚點兒就跟我女兒提這件事。”又是拖延戰(zhàn)術(shù)。
很好,她親自出馬,他竟敢不買她的帳!方碧玉站起來,“那我就不打擾了,東旭,向安伯伯告辭!
“方老夫人,您不看看有什么您中意的嗎?”安敬綸趕忙挽留她的腳步。
“不了,現(xiàn)在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順眼,改天……不,是以后有機會再來吧。”說完,方碧玉轉(zhuǎn)過身不再看他,派頭之大,教季東旭見了也不由肅然起敬。
季東旭向安敬綸點個頭致意后,隨即攙著方碧玉離開。
安敬綸知道自己得罪了方碧玉,但要他把女兒嫁給一個端不上臺面的窮小子?作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