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皮都快張不開了。
“不可以睡,這問題很重要。”書媛?lián)u醒她,“你一直不理他,不怕他心灰意涂,不再來找你了!
她掙扎地坐起身,“我也不想這樣對他,可是一見到他我就有氣,根本沒法平心靜氣聽他道歉……”
“氣那么久,也該夠了吧……”已經(jīng)過了三個月了呢。
“姊,事情不是發(fā)生在你身上,所以你不能體會我為什么會氣那么久……”
“我是無法體會,但他真的是后悔了,你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心疼嗎?”
“我何嘗愿意看他痛苦,可是一想起他那次不尊重我,還有他說的那些侮辱我的話,我的心就好痛……”她哀哀哭了起來。
“唉,我不曉得要怎么說了!彼麄円獜秃,恐怕真得看老天了。
“那就什么都別說了,我好困喔……”她翻了個身,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書媛靜靜地坐在床邊,腦中轉(zhuǎn)過許多念頭。絞盡腦汁,也要想出個一勞永逸的辦法來。半晌,她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去打一通她覺得很重要的電話。
書妤夢見教堂,她穿著白紗跺著一條紅色地毯走,紅毯的盡頭是楊英哲,她提起裙擺,迫不及待地迎向他,可是卻怎么跑也跑不到,最后終于明白,他終將離她遠去,只好眼睜睜看著他消失……
不要!書好猛然驚醒。她張開眼睛,過了許久才意識到是被一長串的電話鈴聲吵醒。
姊呢?她怎么沒去接電話?書妤呆呆坐在床上,并不急著去客廳接聽。
電話鈴聲持續(xù)不斷。奇怪姊去哪了?響了那么久,怎么會有這么固執(zhí)的人……書妤翻被而起,跑到客廳去接電話,才剛“喂”一聲,對方哽咽地說,“還好你在,喬秘書……英哲出車禍……很嚴重……他想見你最后一面!
她只覺腦中“轟”的一聲,話筒從手中掉下去,大衛(wèi)的聲音繼續(xù)從電話那頭傳來:“你快來啊……仁愛醫(yī)院……晚了,就見不到了……”
書妤抓起外套皮夾沖了出去,出了大樓,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沿路上,她一直在祈禱,下了計程車后,她更是一路飛奔沖進急診室,生怕見不到最后一面。
不!他會活下去的……他們還有未來,還有好多好多的日子要過……他不可以留下她一人……書妤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崩潰的邊緣。
就這么一路恐懼地來到急診室護士說的病房,在門外已經(jīng)聽到哭喊聲,她顫抖地推開門,楊媽媽、大衛(wèi)都掩面痛哭,床上的人被白布蓋著,她靠向墻,閉著雙眼。對她而言,世界末日似乎在這一刻就要降臨了,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暈眩,四周的哭聲,眼前的景象突然都消失了……她暈過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書妤蘇醒了過來,但眼睛還找不到焦距,看起來恍恍惚惚的。
“書妤,你醒了。”書媛溫柔地說道,“剛才醫(yī)生來過,恭喜你,你懷孕了!
她忍不住低聲啜泣。姊是不是吃錯藥了?她的小孩一出生就看不到父親,有什么好恭喜。
“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
“姊,我好后悔,我為什么不早原諒他——”
“是啊,你為什么要那么倔強?”
“我以為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她抽抽搭搭的,“我要去看他……跟他說說話……”
“你要說什么呢,他已經(jīng)沒呼吸了,也聽不到你說的話!睍南,自己可真聰明,想出這條“詐死計”。方法也許老套了點,但很管用,很能逼出一個人的真性情。
“哇——”她放聲嚎啕了起來,“雖然他聽不到,但……我還是要去跟他說我愛他……失去他,我也不想活了……”
“他聽到了。”書媛話剛說完,門打開了,門口站了很多人,楊英哲、楊媽媽、大衛(wèi)、小杰,但只有一位可以進來,楊英哲。
“剩下就看你的了!睍鲁瘲钣⒄芤恍螅叱霾》,并帶上門。
書妤又驚又喜地看著楊英哲。
“書妤,對不起,這是最后一次讓你為我哭,以后我不會再讓你掉一滴眼淚!彼槌鲆粡埫婕,小心翼翼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你嚇死我了——”她撲向他懷里,粉拳輕輕落在他厚實的胸膛。
“我愛你——”他許下永遠的承諾,“我們學你姊和姊夫待會就去公證!
“需要這么急嗎——我又不會跑掉。”都懷了小孩,她已非他不嫁了。
“手腳不快點的話,你肚子里的寶寶,將來一定會問他是不是早產(chǎn)兒,當然,我也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這么美麗的新娘,我一定要讓大家好好看看!彼妮p吻如雨點般落在她臉上。
書妤甜甜地笑了。
呵,總算有一樣贏了親愛的姊姊,那就是她的小孩來得比較快。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