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英哲和大衛(wèi)詫異地抬頭望向書妤。她站在門口擺出架子，好像希臘神話中的復(fù)仇女神。
“我有要緊事�！睍ビ盟顝�(qiáng)硬的口氣說，但聽起來卻不真實(shí)的可憐，她的心很不合作，怦怦狂跳。
楊英哲立刻明白，她是為被挨罵的事來的。“十分鐘后再進(jìn)來�！彼麑Υ笮l(wèi)說。
“你確定時間夠嗎？”大衛(wèi)促狹地眨了眨眼睛。
大衛(wèi)指的是做那種事的時間。他白了大衛(wèi)一眼，“還不快滾。”大衛(wèi)笑著對書妤點(diǎn)點(diǎn)頭后離開。
“你有什么事？”他知道他是多此一問。
“我……”奇怪！方才的勇氣跑哪去了？她深吸一口氣，以驚人的音量喊出，“我不做了可以嗎？”很好，說出來后她有一種小小的勝利感。
楊英哲沒馬上回答，卻站了起來，向她走過來。剎那間，書妤驚恐的以為他就要吻她了，他極可能用他的吻來懲罰她的無理取鬧，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不過楊英哲并沒有吻她，他坐到她身后的沙發(fā)上，書妤多少有些失望。
“過來這邊坐�！彼恢皇峙闹咨ど嘲l(fā)。
他命令的語氣使她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但不是坐他旁邊，而是對面。隨即，她對自己的順從生起氣來。雖然他是她的上司，但是他也別想對她頤指氣使——喬書妤是不受任何人指使的，她猛然站了起來，對自己的順從感到非常懊惱。
“我不是來坐的。”她沒好氣地說。
“坐下來才能好好談啊。”他仰頭看她，“你居高臨下，我的脖子會酸。”
她坐下，雙腿優(yōu)雅地交叉，手放在膝蓋上，慍怒地高高抬起頭。
“我知道你不滿我在眾人面前指責(zé)你，但你做的是不算好，我想你不會要我昧著良心說你好吧�！彼曋ち移鸱男夭�，心里想著，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到她身材不錯喔。
“我很清楚我沒做好，所以我才來辭職�。 彼甙恋恼f。
“難道你不想扳回一城，就這樣讓所有的人笑你是膽小鬼，失敗者嗎？”
他—腳跺到她的痛處。
“是，我是失敗者，我從小就是個失敗者，還是掃把星……”書妤歇斯底里地尖叫了起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她不知道她生下來的用處在哪里？襯托書媛的好，帶給爸媽煩惱，抑或是帶給人類浩劫……雖然沒有那么夸張，但認(rèn)識她的人，可是厄運(yùn)連連。
“你不要哭好不好？”他最怕女人一鬧，二哭，三就不用說了。
“不好，我偏要哭，還要哭得更大聲�！睍バ沟桌锏目藓�，真像拼了命似的。
“不哭啦，你也有很多長處，我都知道。你看，我不約客人出去吃午飯，就是在等著你買好吃又營養(yǎng)的便當(dāng)�！彼綍ド砼�，溫柔地攬著她的肩，像哄孩子般輕輕撫著她的背。
約莫過了一刻鐘，書妤才從痛哭轉(zhuǎn)為抽噎，緩緩的抽身，“那又不是我做的便當(dāng)，算什么長處？”
“如果你愿意做給我吃，我會很高興的�！彼读顺蹲旖�，做了一個不自然的笑臉。很久沒笑了，所以有點(diǎn)怪怪的。
“讓你失望了，我不會做飯。”書妤極力想裝成嚴(yán)肅些，但仍忍俊不住。老天！他是忘了怎么笑是不是？
“你總算破涕為笑了。”
“討厭，人家在傷心，你卻逗人家笑�！彼齻�(cè)轉(zhuǎn)頭，小拳頭落在他胸上，感覺好像打在石頭上。
“好了，把眼淚擦干，不然大衛(wèi)進(jìn)來會以為我對你怎么樣了�！彼薜妙^發(fā)都亂了，他自然的輕輕梳弄她耳后散落的發(fā)絲。
他……他在做什么？書妤變成了一尊石像，動都不敢動。
書妤感覺到楊英哲的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劃過，然后小心翼翼地摘下她的眼鏡，放在桌上。
“不要，沒有眼鏡我看不清楚�！彼艁y地說。
一抹愛戀的神情充滿他的眼底，他迅速地拉了她一把，將她摟進(jìn)懷里，他的手臂圈住她的纖腰，接著，在書妤驚魂未定時，他的唇吻住了她的，這個吻來得太快，太突然，書妤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他緊緊地?fù)碇�，溫柔地吻著。然而，更令書妤驚訝的是，自己本能地回應(yīng)這個吻，仿佛這是她期待已久的。
這時大衛(wèi)走了進(jìn)來……
他們趕快分開，楊英哲整整領(lǐng)帶，書妤粉頸低垂，她巴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讓她鉆進(jìn)去。
“我敲過門了——”大衛(wèi)眼睛賊溜溜地在他們兩人身上打轉(zhuǎn)。他快笑出來了，這兩個人好像被人捉奸在床的樣子，太好玩了。
此地不宜久留�！巴饷孢�有事，我出去了�！彼阅咎m軍的快速步伐匆匆離開，好像她走得愈快，就可以愈早擺脫這種令她臉紅尷尬的場面。
“喬秘書，你忘了眼鏡——”大衛(wèi)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該死的大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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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恨我自己，早不來晚不來，卻選在破壞人家好事的時間出現(xiàn)……給我一把刀吧，我愿意在你面前以死謝罪。”大衛(wèi)從胸前口袋取出一支筆，刺向自己的心臟。
“別在那邊演舞臺劇了，還有好多事要討論�！睏钣⒄苊鏌o表情地說。
真像個沒事的人——嘿嘿，才沒那么輕易放過他呢。“我不來會發(fā)生什么事呢？”大衛(wèi)望向天花板翻了翻白眼，旋即吹了吹口啃。他的腦海出現(xiàn)了限制級的畫面。
“什么事也不會發(fā)生�！睏钣⒄軔灺曊f。
“得了吧�！贝笮l(wèi)投過來一道促狹的眼光，“說不定，你就此脫離了在室男的行列。唉，真是值得同情，活到三十二歲才破功，不過可以啦，第一次就和美女秘書喲�！泵佬诱媸枪Φ聼o量，錄取了喬書媛。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可別到處宣傳，壞了人家的名聲�！彼髦氐卣f。大衛(wèi)對他的事可關(guān)注了，尤其是“性事”上。在他二十八歲生日那天，大衛(wèi)特別安排蛋糕里蹦出脫衣舞娘，這只是前戲，重頭戲還在后面，當(dāng)他躺在床上休息時，床底下冒出了一黑一白的妞，說是來為他服務(wù)的，嚇得他奪門而逃。
“那請問你們剛才在做什么？喬小姐突然溺水，你在幫她做口對口人工呼吸？對不起，這里又不是海邊�！贝笮l(wèi)睨了他一眼。
“你怎么不去美國發(fā)展，去當(dāng)個脫口秀主持人多好。”楊英哲對他皺著眉頭。
“別偏離主題，今天的主題不在我身上，在你�！贝笮l(wèi)對他皺起鼻頭。
“主題應(yīng)該是上百億的合并計劃�！睏钣⒄芸恐伪常p手交叉在胸前。
“押后，押后，沒有一件事會比你的‘性�！匾！贝笮l(wèi)比了比下半身。
“不過是一個吻而已，不要那么大驚小怪好不好�！彼挥傻叵肫鹚拇睫k非常柔軟……甜美……大衛(wèi)來的真不是時候。
“你總算承認(rèn)初吻給人了�！贝笮l(wèi)嘴角上揚(yáng)。
“我沒那么菜，我的初吻早在幼兒時代，被我媽奪走了。”他收斂起心神。
“哈哈，有時你還真有幽默感。”大衛(wèi)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也該減肥了，笑得肉都在打顫�！彼翢o笑意地說。
“我這是老婆教養(yǎng)有方，所以才胖成這樣，說實(shí)在的，你也應(yīng)該找個好老婆，冬天就不用開暖氣，抱著老婆睡就好了�！迸e這例子，是因為楊英哲很怕冷，冬天蓋棉被外，還要開暖氣。
“夏天怎么辦？”他咧咧嘴，“兩個人抱在一起睡不是很熱？”
大衛(wèi)一時啞然。
“沒話說了吧，我們還是來看合并案�！�
“差點(diǎn)被你誰過去，我們來談?wù)勀莻�俏秘書�！贝笮l(wèi)戴起桌上的眼鏡，“她如果不戴這個，我敢說她可以迷倒這棟大樓所有的男人�！碑�(dāng)然，他不排除楊英哲就是看過她沒戴眼鏡，所以被她迷住了。
“喬書媛是迷人，不過我還沒想過要和她怎么樣。”他聳聳肩。
“少來，你不是那種一頭栽進(jìn)情海的人，我相信你的腦海中已經(jīng)有藍(lán)圖了。”大衛(wèi)像在挖秘密似的，“已經(jīng)親嘴了，往后呢？”
對大衛(wèi)的窺探，楊英哲略顯不高興。“沒有往后了，今天只是個錯誤。”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吻她？反正不是因為愛不愛的問題，也許是因為她哭后嘴唇紅紅的，讓人有想吻的沖動吧。
“美麗的錯誤�！贝笮l(wèi)糾正。
“你是來替我工作，還是來干預(yù)我私生活的？”楊英哲眼中凝聚著不悅。
“我關(guān)心你的婚姻大事嘛�！贝笮l(wèi)搔搔頭。
“我的婚姻大事，有我老媽關(guān)心就夠了。她一個人嘮叨，足以抵過十個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贝笮l(wèi)有點(diǎn)像在自言自語，“不知喬秘書現(xiàn)在的心境怎么樣？”他想喬秘書的心境是震撼的，雀躍的，畢竟楊英哲是每個女人都想要的白馬王子。
“何東升那事你有幾成的把握？”他完全不理會大衛(wèi)說的話。她的心情如何？他管不到。
鴕鳥！一談到感情，楊英哲就是只鴕鳥，不敢去碰觸內(nèi)心深處。
“如果你娶了他女兒，我就有十成的把握，為了達(dá)到兩大家族的結(jié)合，這是何東升對合并的說法�！�
“哈，我還不曉得我是這次合并的籌碼�！�
“聽說很多家電腦公司和我們一樣，想跟何東升的網(wǎng)路公司合并，要不是因為何小彤喜歡你，何東升不會選上我們的。”大衛(wèi)補(bǔ)上一句，”我們是大財團(tuán)沒錯，但在電腦業(yè)，我們不過是菜鳥�！睏钍县攬F(tuán)是以股匯市起家，到楊英哲手上，才跨足建筑和電子業(yè)，這也不過是近七年的事。
“這不是擺明要我娶何小彤嗎？”跟何東升的網(wǎng)路公司合并，是他一個很大的夢想。
“娶不娶何小彤，其中的利弊得失，你比我更清楚。”
“娶她也不錯，雖然我不怎么喜歡她，但好歹也是上百億的身價。”
“老弟，你要賺個上百億也不是什么難事。”大衛(wèi)在楊英哲肩上拍了一掌，“何苦娶個你不愛的女人呢？”本來嘛，娶富家女減少三十年奮斗，也不是什么壞事，可是他見過何小彤，刁蠻任性，花錢如流水，那種女人絕對不會是男人成功的背后那只堅定支撐的手，他看是專司破壞的手還差不多。
“反正我也沒有愛上別的女人——”他無所謂地聳聳肩。
“那是你自己不去愛�！贝笮l(wèi)一針見血的指出，“你把時間、感情都給了工作�！惫ぷ骺袷谴筲妨�(xí)慣用來形容楊英哲的字眼。
“我并不覺得我有什么不對，相對于那些戀愛學(xué)分沒修好，事業(yè)上也沒表現(xiàn)好的男人，至少我事業(yè)做得不錯�！�
“你怎么不跟我比？托你的福，我薪資豐厚，家有賢妻，又快有人叫爸爸，可真是幸福得不得了的男人�！贝笮l(wèi)臉上有自鳴得意的神情。
“別在我面前炫耀了，娶老婆和生小孩是最簡單的事�！彼徽J(rèn)輸?shù)卣f。
“簡單？”大衛(wèi)彈個響舌，“那你就娶賢妻給我看，生小孩給我抱抱�！�
“會有那么一天的，到時我會生一堆小孩叫你干爸。”這個臺詞很耳熟，他想起來，他對母親楊江麗娜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