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二老才離開,潘紫嬣又要往外走,他不得不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皇上答應(yīng)我會親自替我去把小賢帶回來,可他沒說哪時候去,我得去問問他。 彼炔患傲,現(xiàn)在爹娘已回到她身邊,如果小賢是唯一的犧牲者……不!她不要!
他看著眼眶微紅的小家伙,知道她的腦袋一定又在亂想,輕拍了拍她的頭。
“你也太心急了,何況,他是皇上,愿意走這一趟,我想并不是因?yàn)樾≠t或是你,你明白嗎?”
她一愣,“不是?!你的意思是我并沒有這么偉大,叫得動皇上是吧?”她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微微一笑,“沒錯,”他將她擁入懷里,“我想,他跟齊郡王曾經(jīng)一起服侍先皇,兩人之間應(yīng)該也有一定的感情,只是兩人的關(guān)系愈來愈僵也是事實(shí),因此他一直沒有機(jī)會可以去看齊郡王!
看她柳眉一皺,他頓了一下!澳銊e想了,聽我說就好,依他在外的惡名,要放下身段前去關(guān)切齊郡王會顯得突兀,但若是為了一個美人,還是軒騰堡里的俏丫鬟,這個動機(jī)就很符合他在外的好色形象。”
“你的意思是……他其實(shí)也很關(guān)心冷耆?”這個惡名昭彰的皇帝給她的驚喜真不少。
康爾奇笑了,“是,我相信一個不惜弄臭自己的名聲來覓得賢臣良將,讓百姓過得更好的皇帝,不會對自己的兄弟毫不關(guān)心!
“也對,算來,他們的確是兄弟!彼胶忘c(diǎn)頭。
冷不防地,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不一會兒,丁杰即匆匆前來,“皇上他竟然上了馬車,帶著三十名黑衣騎兵離開了,說是要下杭州,段王爺不知道自己搞砸了什么,急得也跟上去,因?yàn)槭腔噬,沒人敢阻攔……”
丁杰說得口沫橫飛,急都急死了,卻發(fā)現(xiàn)少主跟小賢兩人竟然相視一笑。
“看來皇上已迫不及待了!
“嗯,原來他一直在等待這樣的機(jī)會!迸俗蠇抟不匾砸恍,只是下一秒,她又不安的咬著下唇,“你想……小賢應(yīng)該還好好的活著吧?生病沒關(guān)系,可是,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是吧?”
他俯身啄了下她的額頭,“是,因?yàn)樗莻善良的人,老天爺不會虧待她的!
希望如此,她是真的真的這么祈求著。
正所謂好心有好報(bào),三天后,裴勇終于回來了,也帶回令人振奮的好消息。
“真的嗎?齊郡王恢復(fù)健康?他還帶著小賢、呃、紫嬣到商家做生意,兩人感情極好,幾乎形影不離?你沒有騙我?!”潘紫嬣好激動,眼眶都紅了。
“是真的!”裴勇用力點(diǎn)頭。
“太好了!笨禒柶嬉菜闪丝跉,他一直知道恩靜賢是自家女人的心結(jié),聽到這樣的好消息,她一定──“你怎么了?”
潘紫嬣突然整個人癱坐到地上,淚水還在拚命掉,“嗚嗚……嚇?biāo)牢伊恕?br />
她這幾天一直胡思亂想,等了幾個月,終于可以知道小賢的狀況,甚至可以見到她,可是在裴勇回來之前,她一直都好害怕,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康爾奇趕忙將她拉起,沒想到,她突然又唉了一聲,嚇得他的心臟猛地一震,“怎么了?”
“不知道,我的肚子突然痛了一下!彼е亲,柳眉都打結(jié)了。
“怎么會痛?裴勇,快去找大夫來!”他一邊扶著她坐到椅子上,一邊命令。
“是,主子!”裴勇正要往門外跑,卻差點(diǎn)撞到人。
“不會吧?我趕了那么遠(yuǎn)的路到這里,一進(jìn)來又得看病人?”卓相文的聲音聽來頗為無奈。
斯文俊逸的他是鮮少可以橫著走進(jìn)來或直著走進(jìn)軒騰堡的特殊份子,在他身旁,還有他的隨侍何鈞。
康爾奇一見到這對主仆也不奇怪,只顧拉過卓相文的手就往潘紫嬣的手腕放,“快看看她,她怎么了?”
“她是誰?”
他邊把脈邊問,其實(shí)他跟康爾奇的交情不算好,兩人是相看兩相厭,這回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這里,完全是因?yàn)樗暮糜牙潢、也是他未來的大舅子請他來這里探看潘紫嬣的情形,他才勉強(qiáng)過來的。
“她是小賢!卑l(fā)現(xiàn)他的臉色突地一變,康爾奇念頭一轉(zhuǎn),突然想到,“卓相文,你來這里,不會是齊郡王要你來的吧?”
“你是卓相文?!”潘紫嬣一聽,心又揪了,“你為什么會來?是小賢出了什么事嗎?”
“哈哈,你一定是潘紫嬣、小賢的主子──等等,你別激動!你動到胎氣了!”他的手隨便一按,醫(yī)術(shù)好不好,馬上就見真章。
“什么?有喜了?!”
聽到有小賢的消息而連忙從客房過來的潘家二老,甫進(jìn)門就聽到這個消息,樂得闔不攏嘴。
康爾奇也因?yàn)檫@個驚喜而眉飛色舞,只是,喜悅只有維持那么一下子,馬上又擔(dān)心的看著卓相文,“她剛剛跌坐到地上才說肚子疼的,動了胎氣會怎樣?有沒有問題?”
卓相文瞪他一眼,“我是什么人?照我開的藥方,只要喝上幾帖,你的娃兒從在娘胎里到出生后,一定都是頭好壯壯,什么問題也沒有!”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這直覺一問,馬上被眾人狠賞了一拐子,還外加一記白眼。
他頓時尷尬的想解釋,“我不是……卓相文,你那是什么眼神?”他一直用看笨蛋的眼光看著他。
“老天爺,怎么陷入愛河的男人都會變笨?不對,我是特例,我就沒像你跟冷耆一樣呆!”
“卓大夫,請你別說這些有的沒有的,我好高興我懷孕了,可是我更擔(dān)心小賢是不是有事啊!”潘紫嬣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我想她應(yīng)該跟你一樣,準(zhǔn)備當(dāng)娘了吧。”他笑著道:“我離開明倫山莊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而且路上又多管閑事的醫(yī)了幾個重癥患者,時間才耽擱不少,依他們夫妻倆的恩愛程度,我的預(yù)測是極有可能的!焙螞r,他還貢獻(xiàn)了好幾帖幸福的藥!
聞言,潘紫嬣才大大松了口氣,“太好了!”她真的替小賢開心。
“我也替冷耆開心,看樣子,他跟小賢也可以好好過他們的日子了,”卓相文意有所指,再看丁杰一眼,“丁管家,借一下文房四寶,我得趕快寫封信讓何鈞帶回去給冷耆,免得他們夫妻倆提心吊膽的,尤其是小賢,一直擔(dān)心她搶了主子的幸福!
這樣的煎熬,潘紫嬣很了解,眼淚又涌現(xiàn)。
康爾奇不舍的將她擁入懷中,“傻瓜,一切都很好,你怎么又哭了?”
丁杰很快的去而復(fù)返,備來文房四寶。
“糟了!皇上替我去要人了!”潘紫嬣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天啊,這可怎么辦?對了,我得趕快到杭州去,不然,皇上若硬是要帶回小賢,跟冷耆起了沖突怎么辦?那不是棒打鴛鴦了?!而且小賢若真的有了,萬一傷到她又怎么辦?”她愈想愈害怕。
“你別想那么多!笨禒柶姹凰蝗粊G出來的一堆問題搞得都要暈了。
“這是懷孕常有的現(xiàn)象,很會想,而且是很可怕的會想!”卓相文搖頭,只是──“皇上會為你去要人?匪夷所思!
康爾奇只得將事情簡略概述,卓相文聽得目瞪口呆,但偏偏又知道這家伙是不開玩笑的,至少,不會對他。
“怎么辦?”潘紫嬣眼巴巴的看著康爾奇,就見他蹙眉想了又想,接著眼睛陡地一亮,看向已經(jīng)徑自揮毫寫信的卓相文,突地抽走那張寫了一半的信紙。
“你干什么?!”看他竟然把信揉成一團(tuán)扔掉,他忍不住吼。
“我念什么,你寫什么,快點(diǎn)!”康爾奇只是催促。
他不悅的再次提筆!澳阕詈米屛覍懙孟氯!”
在場的眾人,包括潘紫嬣也一臉困惑,只能靜靜聽著康爾奇念,結(jié)果內(nèi)容大概是──
他拒絕卓相文將潘紫嬣帶走,還要冷耆別問原因,并把自己形容成一個有理說不清的人,不僅跋扈粗蠻,還狂傲冷酷,就算卓相文抬出雙方父親的深厚情誼,他也不讓他將人帶走。
而且,他跟潘紫嬣結(jié)下的梁子就像天一樣高,這輩子,他是絕對會把她留在軒騰堡里,一直到她死為止。
另外,再要他加注一句──
“看完信后,趕快帶著你的愛妻上軒騰堡,有件事信里說不清楚,但頗棘手,見面再談!笨禒柶娼K于說完了。
“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樣?”卓相文終于可以停筆,他在寫批評康爾奇那段時,可是行云流水,順暢得很。
康爾奇沒理他,見墨水一干,便將信折妥交給何鈞,“請你用最短的時間趕到杭州,而且,務(wù)必早皇上一步交給齊郡王,我相信依小賢跟紫嬣親如姊妹的感情,在看到內(nèi)容后,他們一定會即刻北上。”
何鈞接過信,看了主子一眼,待卓相文點(diǎn)頭后,立即轉(zhuǎn)身離去。
“即刻北上?”潘紫嬣起身,拉著他的手,“可是小賢有可能懷孕了……”
“我知道,但這是未知數(shù),而且就算她有了,冷耆那么愛她,肯定會用最舒適、最安全、最快的安排,保護(hù)她前來!
聽到這里,卓相文也不得不佩服他。
“你是對的,反正早皇上一步離開明倫山莊,事情就簡單多了,屆時,冷耆夫妻一到這里,你們彼此過得好不好就很清楚明白,到時還可以重新再舉行婚禮,正名一下!
康爾奇笑了,“沒錯,而且,如果皇上有心也會再追來這里,我們還可以請皇上當(dāng)個主婚人!
“真有你的!”卓相文笑著稱贊。
潘紫嬣眼眶泛紅的看著他,“謝謝你,我好愛你!
他黑眸里盡是深情的溫柔,“我更愛你,若不是你身子有點(diǎn)狀況,真的不適合遠(yuǎn)行,我會親自帶你去找她的!
她知道,過去因?yàn)閾?dān)心她不會留在他身邊,所以他不放心,但現(xiàn)在,他知道她愛他,也愿意跟他一起面對問題,最重要的是,冷耆也不可能再要回她這名正牌妻,一定讓他完全放了心。
卓相文先行閃人。這種肉麻畫面他看不慣,至于其他人也在互看一眼后,都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也跟著離去。
康爾奇輕輕將她擁入懷里,“一切都會否極泰來的!
“嗯!彼K于可以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好好感受此刻的幸福與快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