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一攤開紙張,她直被那上頭成串的人名愣住。
“我讓億新幫我查的名單!睔W少展唇畔有抹微笑,不是因為億新完成他交代的事,而是因為被他環(huán)抱在身前的她,不若前一刻那么緊張了。
仍摸不著其他實體的他,要動筆過濾一長串冗長人名,只好用老方法,將她環(huán)在懷里,借用她的手好讓他親力親為。
“就是上回你寫字條,要你弟辦的事?”
“嗯。億新下午拿來的,還好你剛好去看診,否則又要受那小子一頓煩!蔽㈩D,他低問:“你的腸胃好些沒?”
她轉(zhuǎn)頭對他一笑,“沒事了,那位醫(yī)生的藥很有效,不過你弟怎么會將紙放在你睡的枕頭下?”
他好笑的輕拍她的發(fā)頂,“你還是老樣子!痹挸3Lf,兩件截然不同的事,她用“不過”兩字就將它們連在一起。
“嗄?”什么老樣子?
他有趣的看著她連眨好幾下長睫毛,這是她迷惑時的下意識反應(yīng),很好看。
“億新說放在枕頭下我才夢得到,然后叫我有事就到他夢里告訴他!蹦切∽,還當(dāng)他真能進入別人夢里?
“哦!彼龅叵肫鸩辉摮乘,“你忙吧,我不吵你!
“委屈你了!彼兆∷龍(zhí)筆的手,筆尖輕點攤在她腿上的紙張。
安苡璇輕輕搖頭。
她不委屈。只是他男性好聞的氣息那樣溫?zé)岬沫h(huán)圍著她,她的呼吸常會出岔的急促起來就是。
歐少展輕嗅著鼻端飄進她淡雅的馨香,開始瀏覽他出事前和他一并出席常董生日宴的所有賓客名單。
在商場上打滾多年,他一切照規(guī)矩來,他覺得不犯人,但可不敢擔(dān)保別人認為他沒犯著他,只是他不記得和人有過什么重大嫌隙,讓別人非置他于死地不可。
這張名單中能看出任何蛛絲馬跡嗎?
“咦?”
輕細的低噫聲引起他的注意,他微一別頭,鼻端磨碰到她柔滑粉耳。
他沒挪開這份舒服的觸感,反倒將臉貼向她滑細小臉,輕問:“什么事?”
“這個人的名字好奇怪?”安苡璇指著紙上“歐隱!比郑瑳]花心思注意他和她貼著臉。
“他是我大伯的兒子,名字會怪嗎?”
“嗯,‘!郑瑒W邮值囊馑,一般人好像不會用它取名字。”
“聽說是大伯翻字典隨意取的,名字嘛,沒什么。”他抓著她的手在他堂兄名字旁畫道紅線。
“可是……說不上來,我不喜歡!彪[劊?隱形的
她是在想“隱形的劊子手”嗎?
歐少展含笑攬緊她一些,“我這位堂兄人很好,老是笑瞇瞇的,擔(dān)任推廣部經(jīng)理的他在公司幫我不少忙,倒是他弟弟……這個——”他用筆尖點指紙上的“歐津平”,“他在生產(chǎn)部工作,老喜歡跟我對立。”
“你跟他有過節(jié)?”
他苦笑,“若要這么說,那和我有過節(jié)的可多了,認為宏野科技總裁的職位不該是我歐少展的,大有人在!
“為什么執(zhí)掌公司的是你?宏野既是你們歐家的家族企業(yè),為何不是你父親他們那一輩的人接掌呢?”她轉(zhuǎn)頭凝看他。
“那就得怪我爺爺,誰曉得他老人家怎會來這著棋,有四個兒子,好幾個孫子的他,誰不好找,偏偏硬是要我掌理公司!
“老爺爺人呢?”
“兩年前死……”
她不假思索的捂住他的嘴,“我知道了,別說那個字!
歐少展沒錯過她瞟往昏躺一旁的他的眸光。
她是忌諱“死”字對他不吉利嗎?
“啊,對不起。”她忙收回遮搖他嘴的手,“我很吵哦?問你那么多瑣碎的問題,你繼續(xù)忙吧!
“你從來沒想過要逃嗎?”他雙臂一收,她整個人貼向他。
“逃?”她被他沒頭沒腦的問話老住,沒想到要推開他,遲鈍的伏在他胸膛愣望他。
“我雖然是魂魄,但卻碰得到你,你就從來不怕我會對你不軌,沒想到要逃離我?你忘了我的魂魄也是男人?”
安苡璇有點困惑。他是男的,魂魄當(dāng)然也是男的。《摇
“我從沒懷疑過你,如果你是輕浮的人,不會在我看得見你時趕我走,再說,你若真要對我不軌,用得著像現(xiàn)在這樣告訴我嗎?”
“曖,你這么說會讓我想入非非,以為不用說就可以對你……”
他俯近她,視線停在她嫣紅的小嘴上,好訝異自已居然有想吻她的沖動?!
她心口猛地一撞,終于記得挪離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彼皖^絞著手指,心頭撲通直跳。
“我明白。”唉!明白碰到這種情況不曉得逃跑,還在那兒嬌怯的扭弄手指的,也只有她。
這個傻傻的小女人,要是他真對她不軌怎么辦?
“你——怎么會突然問我逃不逃的問題?”猜不透,她小聲的問。
“不知道,想到就脫口問了!笔且驗橄胫浪秊楹卫咸嫠纳眢w擔(dān)心嗎?
“這樣啊!
這樣?他不禁因她的回答揚起唇角。
大概也只有淡淡柔柔的她,會這樣回答。
“你不趕我下床?”在他剛才說過那些“輕薄”的話后,一般人該會這么做才是。
“為什么?”她皺眉想得好辛苦。
呵!他忘了她不是一般人。
“沒什么!彼话褜⑺霊阎。
“少展,你——”
“是你不趕我下床的,我當(dāng)然可以抱你!睋е睦w腰,他故意說得曖昧。
“什么?我不懂!睘槭裁匆欢ㄒs他下床?
歐少展暗嘆好大一口氣,輕抓她的小手拿起掉落一旁的紙筆,“不抱你,我怎么繼續(xù)動筆圈看這些名單”
“抱歉,我忘了!卑曹予Π鸭垟R在腿上,輕順著不小心弄縐的地方。
他環(huán)著她,輕松的將下巴擱在她的香肩上,卻忍不住在心里低嘆。
這小女人這樣不行,實在沒有身為女人該有的警覺性,就算認識他,也該提防提防他吧?得跟她提點一番才行……
“好了,你看你的,這次我不問問題吵你!
呃,改天再跟她提點吧,反正現(xiàn)在抱著她的,是他……
研看名單老半天。歐少展仍揪抓不出究竟是誰會處心積慮想除掉他?
永豐企業(yè)、千長公司、向輝集團、葉超財團……
他雖曾下令宏野科技和這些財務(wù)有問題的公司停止合作一段時間,但這些公司的負責(zé)人不像是會玩陰的狠角色。
不過他會出事,關(guān)鍵的確是出在他參加“常吉企業(yè)”常董生日宴那天。
他記得當(dāng)天他是突然感覺頭昏,才提前要小梁送他回去,問題是那天他既沒生病也只淺酌幾口酒,為何會沒來由的感覺昏恍?而且就在坐進車內(nèi)后、便逐漸失去知覺,醒來時,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靈魂出竅的待在醫(yī)院里?!
幾經(jīng)思量,他就是感覺不尋常。
當(dāng)傷到腿骨,坐著輪椅來看他的小梁在他耳邊喃喃自語道:“對不起老板,都是我不好,突然間竟然頭暈起來,糊里糊涂的……”
霎時,有聲音從他心底響起——他被設(shè)計了。
事情不會這么湊巧,他竟同時和小梁感覺身體不對勁?
有人在搞鬼,想讓他非死即傷?所以不惜連無辜的小梁也拖下水?
是這樣嗎?
歐少展不由得又低頭去看床上那份寫有百余人的名單,那名兇手,就潛藏在這里面嗎?
“嗯……”
懷里人兒的嚶嚀聲,細細截去他的沉思。
“睡得不舒服?”他低問,安苡璇在他胸前磨蹭了下,仍然熟睡。
歐少展嘴角彎彎揚起。
他研著名單時,苡璇當(dāng)真如她所說,沒再問他問題,只不過卻在他懷里睡著了,他也沒喊她,就讓她偎著他睡。
不知抱了她多久?還是讓她睡回床上舒服些。
輕輕抱她躺臥枕上,他忽然想起每回苡璇幫他身體做完晚間按摩,她小嘴噙含的嬌柔笑意。
“奇怪的小女人!彼蛧佒p拂她的鬢發(fā)。
會將失去意識、昏迷不醒的他當(dāng)成熟睡的人的,也只有這讓他猜不透心思的小女人。
跨下床鋪,歐少展不經(jīng)意瞥見墻上時鐘,突然驚愣的緊盯著它。
午夜十二點整?!
時鐘準嗎?那股老像邪魔般死纏著他的冷冽冰寒呢?
他忙轉(zhuǎn)望床上人兒,但苡璇此時并沒抱著他的身體……不對,往常是他受寒凜之氣侵襲時,她用環(huán)抱驅(qū)退他得寒冷,可他現(xiàn)在是完全感受不到冰寒之氣。
“怎么回事?發(fā)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