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男的同事很識相,尤其是看到一個酷哥在等她時,大家都很自然的加快腳步走開。
「干么?」她的語氣實在一點也不淑女,至少在面對他時,她沒有偽裝客氣。
「妳想不想知道那個豬哥主管的下場?」鄧益瞅著她瞧。
姜若男馬上換了個友善的表情,沒有想到他會專程來告訴她結(jié)果。
「他怎樣?」她只差沒有抓著他的手臂追問。
「他被調(diào)到最基層的總務(wù)部!
「你沒有開除他?」
「我想每個人都該有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想到馬小茜失業(yè)的痛苦,她也不想趕盡殺絕,害別人也丟工作,得到懲處就好,至少那個豬哥主管現(xiàn)在沒有絕對的權(quán)力可以去威嚇或是騷擾其它女員工,她相信鄧益已經(jīng)給了那家伙最嚴(yán)重的警告。
「滿意嗎?」他一副謙卑的口吻。
「可以接受!
「那如果我決定請妳的朋友再回來工作呢?」
「你講真的?」因為太高興了,她不自覺的抓著他的手臂,想要確認(rèn)。
「我敢跟妳隨便亂說嗎?」鄧益沒有拿開她的手,被她這樣抓著,他居然有一種莫名的愉悅感,她的一雙手看似纖柔,但其實挺有力氣的。
「小茜真的可以再回去工作」
「明天去人事處報到!
「鄧益……」她和他其實不熟,甚至他們認(rèn)識的過程都不是很愉快,可是他卻言而有信,讓她好感動,她突然好想親親他的臉頰,現(xiàn)代人都很冷漠,他的行為簡直像是天使。
「妳看起來好像是中了樂透!」他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我好想親你!」她沒有掩飾的說。
他聳了下肩,「不要客氣!
「我是說好想!顾栈厥,對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傅粫娴倪@么做!
「我不介意!
「我等一下就要去告訴小茜這個好消息。」姜若男仍處于興奮的狀態(tài)。「她這些天拚命的找工作,但是都沒有下文!
「那她可以不用再那么辛苦了!
「那天的事!瓜氲阶约毫R過他的話,她突然很哥兒們似的用拳頭輕捶了下他的肩頭!改闱f不要放在心上!
「妳已經(jīng)道過歉了。」
「還是很失禮。」
「但是前兩天我?guī)鈬蛻羯祥T,妳的表現(xiàn)很專業(yè)!顾渌。
「一碼事歸一碼事,不能混為一談!
「很好!顾澷p的點頭。
姜若男微笑以對,但是接著彼此突然靜了下來,流轉(zhuǎn)在他們之間的氣氛有點小尷尬。
照理說鄧益現(xiàn)在應(yīng)該瀟灑的和她說再見,畢竟要說的話都說完了,他不護短的正確處分了下屬,她非常感謝他,可現(xiàn)在他不說話的站在這,到底要干么?
鄧益也知道自己該和她揮手說再見,因為該做的事都做了,心里不再有任何負(fù)擔(dān),但……這個女生很可愛、很講義氣、很有個性、他突然不想這樣就和她說再見,可是他能再做什么呢?
「那……再見了!菇裟惺懿涣诉@種凝窒的氣氛,主動先和他道別。
「去喝杯咖啡吧!」他做出令自己和她非常意外的提議。
「喝咖啡?」
「現(xiàn)在喝咖啡,妳晚上會睡不著嗎?」鄧益看了看手表,他其實知道現(xiàn)在大概幾點,看表只是一個轉(zhuǎn)移尷尬的動作。
「我沒有喝了咖啡就睡不著覺的困擾!
「那么我們就去喝一杯咖啡!
他從來不曾有過這種強烈想要和一個女生喝咖啡的念頭,好像不喝上這一杯咖啡,他的心會若有所失,這種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覺讓他胸口怦怦直跳。
「好,」她不是那種小里小氣的女生!溉ツ睦锖龋俊
「我的車子在前面!顾噶酥覆贿h(yuǎn)處一輛黑色奔馳休旅車。「我知道有一家咖啡味道超棒!」
「滿街都是連鎖咖啡店……」
「姜若男,我只喝好咖啡。」
因為他一句他只喝好咖啡,所以姜若男只好上了他的車,只好任他把她載上陽明山,當(dāng)然他的舉動令她有些納悶,感覺這杯咖啡很重要,非喝到不可,她完全不怕他對她有任何的企圖,因為像他這樣的男人,不需要勉強女生。
咖啡店是在山上一條小路的盡頭,燈光昏黃,布置很簡單,店內(nèi)播放著薩克斯風(fēng)的輕音樂,只有五、六張桌子,因為地處僻靜,讓人有遠(yuǎn)離塵囂的舒適感,所以姜若男第一眼就愛上這里。
「感覺很棒!」她低呼。
「自己找座位!
「沒有人帶位嗎?」
「老板是跑堂兼煮咖啡,一個人當(dāng)好幾個人用,我去告訴他我們要喝什么咖啡,咖啡是由現(xiàn)磨的咖啡豆煮出來的,保證香醇,不加糖、不加奶精,好咖啡一定要喝原味!购孟駥@里很熟的鄧益解釋著。
「那你幫我點!
「我是打算這么做!
「太大男人主義了吧!」
「我知道哪種咖啡最好喝!拐f完他隨即離去。
姜若男不自覺的對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這個男人其實很習(xí)慣決定任何事,不管是對自己或別人,他習(xí)慣發(fā)號施令主宰一切。
入座之后,鄧益對她說:“要等一下,有點耐心!
“不會煮到半夜吧?”她開玩笑的看他。
“十二點以前讓你回到家!
“我又不是灰姑娘!
“所以你可以待到更晚?你父母不會……”
姜若男其實不是很想跟任何人提起她的身世,但是鄧益左一句你父母、右一句你家人的,她實在感到困擾,干脆一次講清楚,省得他再說。
“鄧益,我是個孤兒,出生沒有幾天就被丟在育幼院的門口,除了手腕上綁著的三條紅絲線之外,沒有任何交代,我跟弟育幼院院長姓姜,她幫我取名叫若男,是希望我像男孩子一樣獨立、堅強、保護自己,所以,”她露出一個無所謂的表情!安灰僬f什么你父母、你家會怎樣的話,因為我只有一個人。”
鄧益聽完之后的反應(yīng)是沉默,帶著一絲疼惜,看來她一路走來非常辛苦。
“不必同情我,我過得很好!辈幌矚g提自己的身世,就是不希望得到別人廉價的同情。
“你的確看起來很好!
“有父母的人是人,孤兒也是人,沒有任何差別的。”
他的心這會兒有著莫名而無法言喻的刺痛,但是他不知如何向她表達(dá)自己的感覺。
“咖啡還要多久?”她想轉(zhuǎn)移話題,特別回頭去看了看正在煮咖啡的老板。
“我說了要有點耐心!彼浪南敕。
“我明天還要工作,你不用嗎?”
“我當(dāng)然要工作!
“那外帶好了!蓖蝗挥悬c后悔告訴他有關(guān)她的身世,也不過是第三次見面的陌生人,她和他扯那么多做什么?她又不要他的同情或是照顧。
“外帶就沒有味道了!
“十點多了,一會還要開下山!
“十二點之前,”他承諾她!拔冶WC在午夜十二點之前讓你回到家,說到做到。”
姜若男抿著唇,卻沒有再接話,算是接受了。
鄧益注視著她,一邊看著她、一邊分析自己心里的感覺。
十二歲那年他也成了孤兒,但是他至少有叔叔、嬸嬸,他們把他養(yǎng)育成人,并且把他父親留下的事業(yè)交回到他的手里,他是被關(guān)愛照顧長大的。
而她呢?
“姜若男,我們做……好朋友吧!”鄧益脫口而出,說出之后心情感到無比的,輕松。
“好朋友?”她差一點下巴脫臼。
“你有困難?”
“鄧益,你說……”不是有什么困難,對她而言,當(dāng)孤兒的最大好處就是沒有包袱和負(fù)擔(dān),也沒有情感上的壓力,不會有人在她耳邊嘮叨,不會有人盯著她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更不會有人限制她幾點回家或是和誰做朋友。“我們倆做好朋友?我和你?”雖然她和馬小茜也是好友,但至少她不會管她,但鄧益,她不相信他做得到,更何況她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