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結(jié)婚是最好,不過還是要先找到一個合適的對象!
冷建凱知道兒子鮮少認識女性,正想跟兒子說他的幾個老朋友都有適婚年齡的女兒可以介紹,卻看到兒子突然站起身。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下午還有會議要開,我已經(jīng)出來太久了,先回公司了。”冷宇煌望向薛承,又道:“之后就麻煩薛叔叔了。”
看冷宇煌走去柜臺結(jié)帳,冷建凱和薛承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宇煌這是答應(yīng)了嗎?”薛承不是很明白那句“我不會讓你失望”是什么意思。
“他是答應(yīng)了,不過有些不高興,這也沒辦法,我若是不給他一點壓力,他是不會主動找對象的!崩浣▌P又怎會不明白兒子的想法!安缓靡馑甲屇闩阄已葸@場戲,短時間可能都要麻煩你了。”
他其實根本沒有生病,更沒有什么肺癌,身體檢查結(jié)果健康得不得了,是為了讓兒子以為他不久于人世,才拉著老友演這一出裝病的戲碼。
“說什么話,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宇煌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若不是沐雅的事,這孩子也不會這樣封閉自己的內(nèi)心!迸徙逖攀抢嫌训那捌蓿簿褪抢溆罨偷纳,他也是認識的。
“罷了,不提這事。”冷建凱對前妻的離開并沒有怨恨,只是兒子非常厭惡聽見關(guān)于母親的事,所以他幾乎不在兒子面前提起。
站在柜臺前付帳的冷宇煌,背對著咖啡館門口,心里正為了找對象讓父親放心的事情煩心。
此時,掛在門上的風(fēng)鈴叮叮當(dāng)當(dāng)響起,提醒著有客人進門,正在找錢的店員抬頭說了聲“歡迎光臨”。
冷宇煌沒放在心上,也沒刻意回頭看,畢竟有客人上門是很正常的。
女客人很快就找到她的朋友,等冷宇煌要離開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jīng)入座,他并沒有看見她。
“蝶依、蝶依,你說冷總裁在哪里?”夏亦藍氣喘吁吁地跑進咖啡館,迅速找到任蝶依的身影,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下。
她接到任蝶依的電話,說是看到她十分崇拜的偶像冷總裁,問了咖啡館地址后,她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來。
感覺自己已經(jīng)好幾年沒跑這么快了,好累!
“你晚了一點,你進門的時候他正在柜臺結(jié)帳,剛剛從你后面走出去!比蔚罃偸,表示無可奈何。
“虧我跑到快斷氣,竟然沒見到冷總裁的英姿!”夏亦藍好懊惱,她怎么不再跑快一點,竟然和偶像擦身而過。
“亦藍,你真的是冷總裁的狂熱粉絲耶!”
“當(dāng)然,他不僅救了我,長相也是我喜歡的類型,還有他演講時舉手投足散發(fā)出來的成熟男人魅力,天哪,教我怎么不傾倒?”說到崇拜的偶像,夏亦藍的精神都來了。
半年前那場演講,當(dāng)她坐在座位上看到走上講臺的人居然是不久前救了她的男人,她真的好吃驚。
如果冷宇煌只是單純長得帥,她或許還不會如此著迷,但他談吐有物、沉穩(wěn),演講的內(nèi)容也相當(dāng)充實,完全不會讓人感到無聊,難怪演講廳擠得水泄不通,有些人是為了內(nèi)容前來,有些人是為了美色前來……
之后又聽任蝶依說冷宇煌是白手起家,從前家境很困苦,讓她更加敬佩他了。
他們有個偶像劇式英雄救美的相遇,卻沒有偶像劇般的發(fā)展。如果是偶像劇,男主角肯定會在偌大的演講廳里找到她的身影,兩人發(fā)展出一段美好的愛情,可惜……演講廳實在太大、人潮太多,她又坐在很后面的位子,他想找到她,就算視力2.0都不夠。
那天回家之后,她就開始在網(wǎng)路上搜集冷宇煌的相關(guān)資料,就像個忠實粉絲。
“別人都是迷偶像明星,你竟然是迷企業(yè)家!比蔚莱姓J冷宇煌的確長得很好看,而且年紀(jì)輕輕就有如此非凡的成就,這點實在令人敬佩,但他給人的感覺冷漠到不行,她實在不懂為什么從不追星的好友會這么崇拜他,別說是成熟男人的魅力了,那天她明明就只看到一塊移動冰山。
兩人又聊了幾句,中途服務(wù)生過來點餐,夏亦藍點了杯冰飲。
等服務(wù)生離開后,夏亦藍神秘兮兮的笑道:“先不說這個。我要告訴你一件好消息!”
“你得到冷總裁的親筆簽名?”任蝶依隨口猜測,講完卻覺得可能性很大。
目前能讓夏亦藍高興的好消息,八九不離十和冷宇煌有關(guān)。
“之后說不定有機會拿到……我收到Revery的第二階段面試通知了!而且是面試總裁秘書,這機會可說是可遇不可求!彼d奮得笑咧了嘴。
Revery是一間跨國電腦游戲公司,總裁正是冷宇煌。
“哇!恭喜你,這真是好消息!那家公司本來門檻就高,而且現(xiàn)在正值畢業(yè)季,門檻肯定是被擠爆了,光是履歷的審核就很難通過,你還順利地進入第二階段,太厲害了!”更別說是應(yīng)征總裁秘書,條件一定十分嚴(yán)苛,任蝶依真心為好友感到開心。
“本來是不接受我這種沒有相關(guān)經(jīng)驗,只有打過工的畢業(yè)生,面試官是看在我的外語能力在所有人中算很突出,才讓我進入第二階段的!逼綍r有燒好香有保佑,讓她遇到了比起經(jīng)驗,更看中能力的面試官。
“不過,第二階段剩下的幾位競爭者,實力肯定都很強吧,你有把握嗎?”這種大公司的秘書職位想必是搶破頭。
“說實在,我也不是很有自信能應(yīng)征上,但是我想……我只要盡我最大的努力就夠了,這就是我目前的實力,再說,第二階段很有可能是冷總裁親自面試,能親眼見到冷總裁,我也心滿意足了。”
當(dāng)然還是希望能順利應(yīng)征上,這樣就能每天都看到偶像。
“那就先祝你面試順利,不過,你這么積極想在冷總裁底下工作,不會是真的想和冷總裁發(fā)展一段浪漫的愛情吧?”
“才不是!我只是單純崇拜他,在他的手下工作,想必也能很愉快!毕囊嗨{連忙澄清,她還不至于妄想那種不可能的事。
“照你這樣說,如果哪天冷總裁結(jié)婚了,你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結(jié)婚?!可是他沒傳過什么緋聞,似乎也沒有女朋友。”
“你看的是網(wǎng)路上的資訊和八卦雜志吧?也許他只是隱藏得很好,再說,他也到了適婚年齡,又是個搶手貨,不是不可能!比蔚揽粗糜岩桓北粐樀降谋砬椋滩蛔∠胱脚。
這個傻妞,就是太直腸子,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
“我、我會祝福他……”夏亦藍斂下眉眼,想像著哪天冷宇煌宣布要結(jié)婚的消息,突然覺得心情很混亂。
“好了,我只是逗你玩的,你別那么認真。”看著好友逐漸低落的情緒,任蝶依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捉弄過頭了,連忙安撫,“亦藍,接下來講點比較嚴(yán)肅的……你那個囂張的阿姨和妹妹最近有刁難你嗎?”
夏亦藍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每次一提起自己的家庭,她的心便感到苦悶酸澀。
“她們還是老樣子,阿姨催促我快點找到工作,好把欠她的錢還清。我想,等找到工作之后我就搬出去住,每天見面,只會讓我心里難受,讓阿姨和妹妹不開心,也讓爸爸難做人,早點搬出去也好!彼銖姵冻鲂θ荩幌胱屪约旱哪樕y看。
她的家庭很復(fù)雜,她的母親其實是第三者,不過母親和父親在一起的時候,并不曉得父親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一得知父親已有家庭,母親便主動離開,但當(dāng)時母親已經(jīng)懷了她,所以母親生下她過世后,父親就把她帶回去撫養(yǎng),至于父親真正的妻子她都叫她阿姨,她還有一個小她幾個月的妹妹,是阿姨所生。
從她有記憶以來,這個家就是這副模樣,阿姨和妹妹覺得她和母親破壞了她們的家庭,報復(fù)似地把她當(dāng)傭人使喚,始終不給她好臉色看。從小,當(dāng)妹妹在玩洋娃娃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掃地、拖地;當(dāng)妹妹在談戀愛的時候,她正忙著念書、打工。阿姨成天不是打她、罵她,就是鄙視、諷刺。父親雖然看不下去,但他也不敢違背阿姨,因為父親當(dāng)年的確做了對不起阿姨的事,心里仍舊感到歉疚。
她知道自己是個外人,她想逃離這種家庭,更不想仰人鼻息過日子,但她沒能力養(yǎng)活自己,在那之前她只能百般隱忍,不斷告訴自己,總有一天她會離開。
“傻亦藍,在我面前不用強顏歡笑,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任蝶依佯裝生氣。
她們從高中就是同學(xué)了,夏亦藍家里的情況她也知道,她也見過那對囂張跋扈的母女。
高中時,她有一次去夏亦藍家寫作業(yè),就害好友被罵慘了,說什么帶外人回來花費多余的水電費,從此之后,她就不敢再去好友家了,就怕又害好友被罵。
“對不起啦,我只是不想讓你擔(dān)心!
“看你還敢不敢在我面前逞強。對了!你剛剛說欠她的錢?你欠她什么錢?”
“從我出生到現(xiàn)在所有的生活開銷她都一一記下來了。”也就是說,從她一進那個家開始,阿姨便把每一筆款項都記得一清二楚。
“那個老巫婆會不會太過分了啊,明明是你爸爸賺的錢,她憑什么跟你討債?還有,她們母女把你當(dāng)傭人使喚,怎么就沒付薪水給你?!”任蝶依氣怒難忍,不自覺提高音量,發(fā)現(xiàn)引來其他客人的注目,她有些羞窘的連忙低下頭。
“不,她有算進去,她說那是支付利息,還說沒算房租已經(jīng)便宜我了。”
“目前你總共欠她多少?”她覺得那老巫婆不去做個會計或是去銀行工作,實在太浪費了。
“前幾天好像是三百四十幾萬!睌(shù)字龐大到夏亦藍已經(jīng)懶得再去記尾數(shù)了。
除了這筆費用之外,她還要還助學(xué)貸款,搬出去住也要付房租,看來找到工作后她該好好計劃一下每個月該還多少錢,又要還多少年。
往好處想,養(yǎng)一個孩子只花三百多萬應(yīng)該算少了……
“天啊!這么多錢是要還到什么時候……這個世界上怎么有這種人!你只是個孩子,當(dāng)年做錯事的人是你爸爸,怎么全都算到你頭上來了?”感覺自己的血壓正在急速上升,任蝶依趕緊喝了幾大口冰飲消氣!耙荒惆醽砗臀乙黄鹱“?我那里還有一間空房,房租我們可以一起分攤,你付三分之一就好。”
“怎么可以?當(dāng)然是一人一半!毕囊嗨{也想和好友一起住,但三分之一真的太少了。
“另一間臥室是我現(xiàn)在睡的這間一半大小,平常都被我拿來當(dāng)儲藏室,當(dāng)然跟你收少一點。”
“不行,房租一人一半,不然我只好找其他地方了。”
“別啰嗦了,我本來還必須一個人付全額,你只是幫我分攤而已。就這樣決定了,不容你有異議,等你找到工作,我就去幫你搬家。”
這個話題就在任蝶依強勢的決定下結(jié)束,不管夏亦藍怎么說,她都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