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完了不是被迫迎娶傻子為妻,而是他發(fā)現(xiàn)他居然對蘇大小姐有點(diǎn)動心,心中雀躍自己有堂而皇之的理由請媒說親,兩年后將人娶回來,從此枕畔人影成雙,不再冷床獨(dú)眠,想著將來的路如何走下去。
他苦惱著怎么開口,該請誰來說合,聘禮該準(zhǔn)備什么,得給多少聘金,納辨、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六禮的走法,沒個長輩在一旁教著,做什么都不順心。
能多快定下婚事呢?他能不能用軍功請皇上賜婚?
說真的,他還真考慮過,不過一想到婚期最少在兩年后,他急躁的心便平靜下來,為了不讓蘇子晴的繼母起疑心,他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急切,畢竟她是個“傻子”,誰會甘心受綁縛。
“咳咳!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還在發(fā)什么呆,你都老大不小了,還這么不懂事……”單軍輕輕推了主子一下,他面色不改的回過神,神色自若的順著話尾往下接。
“是,祖母說的是!彼雌鸬淖旖菐е荒ㄗI色。
陸氏的一番苦口婆心像打在棉花上,氣悶得肝疼,“我說的再啰唆是也要你肯聽話,你爹就剩下你一條血脈,你若沒留下一點(diǎn)骨血,往后誰給他捧飯、上喬,不是祖母要觸你楣頭,領(lǐng)軍打仗的有幾人能得善終,看看你祖父、你爹,我們歐陽家折在戰(zhàn)場上……”
“祖母,我還沒死!彼嘞胨溃靠此钪貋砜隙ǘ己薜靡l(fā)狂了吧!她八成準(zhǔn)備好了白幡,等著哭說他是為國盡忠而死。
陸氏臉一僵,面色訕訕,“人上了年紀(jì)就胡涂了,說話便有點(diǎn)含糊,剛剛我們說到哪里了?”
陸氏并不老,她十來歲嫁給四十歲的征北侯,那時歐陽東擎只比她小三歲,二叔歐陽東平只大歐陽無恕十歲,他們從小不像叔侄倒似兄弟,因此歐陽東擎常說他有兩個兒子,也特別照顧弟弟。
可惜有些人是天生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歐陽東擎視歐陽東平為弟,歐陽東平卻把他當(dāng)成對手,還曾大言不慚的要兄長讓位,認(rèn)為自己才是掌家人,大哥在外面拚命就好。
“你說等你百年之后讓我給你捧飯、上香,讓你含笑九泉!彼浅芬夤┫闳模杆绲菢O樂。
“荒唐,我怎么可能說過這種話,你可別欺負(fù)我老太婆耳背,想用話氣死我!彼浪不會死呢!忤逆的小畜生。
“祖母不是說自個兒上了年紀(jì)胡涂了,我想你也不記得自己說過的話,我年輕力壯,耳聰目明,自然幫你記得牢牢的!
“你……你這是扎我的心呀!我、我心疼……”她捂著胸口,假裝心痛。
“祖母不怕,一會我給你請個太醫(yī)瞧瞧,若是不行也有開膛之術(shù),把你的胸膛剖開,捧出你的心看看哪里出了毛病……”就不信這樣還嚇不到你?惡人無膽。
陸氏一聽臉都白了,連忙坐正,“不疼了,不疼了,大概是一時氣上不來,有點(diǎn)抽疼而已!
“真的沒事?我有御前行走的令牌,請個老太醫(yī)來給你瞧病是小事一件,你可不要諱疾忌醫(yī),把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成絕癥。”
被人詛咒著,任誰也不高興,陸氏憋著火氣,悶聲道:“好了,別嘮嘮叨叨的,說些晦氣的話,我還能活五十年!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以為剛一出孝又要服一年孝呢!這樣去真不知幾時才能娶個嬌娘子!彼首鳉g喜,語氣譏誚。
父孝、母孝是三年,祖父母則為一年,三年前本該守孝的歐陽無恕因?yàn)檫呹P(guān)告急而被奪情,遠(yuǎn)赴數(shù)千里外與來犯的敵人一決雌雄。
如今孝期將滿,戰(zhàn)事也到了尾聲,他才上書奏請皇上允許他返京除孝,為父母做一場法事,以盡為人子的孝心。
皇上準(zhǔn)了,因此他日以繼夜趕回京城。
其實(shí)皇上也怕他戀權(quán),把持兵權(quán)不肯放手,如今他主動放權(quán),皇上安心,他也安全,君臣相得。
一聽他有心婚事,暗暗竊喜的陸氏也不在意他的冷言冷語,“好好好,是時候成親了,祖母為你看中一名姑娘,人美心善又善解人意,婉約動人,宜家宜室……”
“等一下,祖母說的那人不會姓陸吧!”她又想出老招了,三年前不成,如今又卷土重來。
“姓陸又怎么,你婉清表妹對你情根深種,等了你三年就為了一圓心中情愫,這么好的姑娘上哪兒找,是你才有的福分,別辜負(fù)人家一片深情!眱蓚姓陸的連手拿下將軍府,以后兩人在府里就能橫著走。
歐陽無恕非常有耐心的聽她說完,而后很毒的反擊!叭昵埃磕遣皇抢瞎媚锪,祖母這是在害我吧!沒人要的老女人強(qiáng)塞給你孫兒,知情的人認(rèn)為你疼侄孫女嫁不出去才留她在身邊作伴,反之人家以為你跟我有仇,不想我娶個如花美眷!
“婉清才十八歲……”一點(diǎn)也不老。
“祖母嫁給祖父的時候幾歲?”他問。
“這……”十五還是十六吧!花兒般的年紀(jì)。
他重重一哼,“不能找個十三、四歲的,至少也是二八年華,你給我弄個快雙十的,是想讓我多個娘子還是……娘!
那一聲“娘”像個重錘,直接錘向陸老夫人心窩,她心口真的發(fā)疼,猛抽了口氣,“你……你就這么辜負(fù)我一番心意,為了你的婚事我愁白了多少頭發(fā),你竟用惡毒口舌回報我!
“祖母不懂事,孫兒卻不能如你一般懵懂無知,眾人皆知父喪要守三年孝,嚴(yán)禁嫁娶、飲酒作樂,我雖被朝廷奪情遠(yuǎn)赴邊關(guān),但仍是有重孝在身的人,父親一死你就要我娶親,這是哪家的孝道,陸府的嗎?”他冷冷嘲諷。
看到他眼中的冷意,她咬牙切齒,“祖母當(dāng)初是想趕在百日熱孝中成親,好完成你父親臨終前的遺愿,再說了,如今你孝期已過,何必再拿當(dāng)年的事來說嘴。”
狼崽子長大了,果然比三年前更難纏,桀驁不馴、傲慢無禮,誰的帳也不買地只想跟人對著干。
真當(dāng)她奈何不了他了嗎?
哼!輩分還在,他再不甘也得奉養(yǎng)她,只要她不死總有辦法扳倒他,來日方長,除非他終生不娶,否則她定要他生不出子嗣,到最后,整座將軍府還是落在她兒子手中。
陸氏在心里盤算著,神色時陰時晴,她一心謀劃自家兒孫繞膝的將來,她的想象中沒有礙眼的歐陽無恕。
“完成遺愿,說得可真好聽,即使娶了也不能同房,讓我干熬著嗎?”
她一聽,喉嚨口堵著氣,覺得他就是來克她的。“好、好,是祖母設(shè)想不周,只想找個人安慰你的喪親之痛、忽略了你正值血?dú)夥絼偟哪昙o(jì),見著如花似玉的女子又怎么忍得住。”
陸氏一句話就將他打入好色之徒,意指父喪期間還思淫欲,心不定,淫躁,見著女人就挪不開腳。
“祖母說的是二叔吧!把我們叔侄搞混了,果然如你所言,上了年紀(jì)就胡涂,我聽說二叔又納了一房小妾,是第七個還是第八個?以他飛騎衛(wèi)的薪餉飽養(yǎng)得起嗎?”他暗諷若非有老夫人的“貼補(bǔ)”,他的銀子從哪里來?
為了不冠上不事至親的污名,這三年該給陸氏的奉養(yǎng)銀并未減少,歐陽無恕讓暫管庶務(wù)的單軍斟酌給予,只要不過分的開支盡量滿足她,絕不留下一絲話柄讓人說他不孝。
不過若想開他娘放嫁妝的庫房,或是想私自取走府中的庫銀,那是想都別想,當(dāng)初他留了府兵便是為了防她手太長,把將軍府的家產(chǎn)搬個精光,連府邸也賣了。
被人說兒子的不是,陸氏臉色乍青乍紅,放在扶手上的手幾乎要在上頭捏出個指印。
她強(qiáng)撐著辯解道:“他是為我們歐陽家開枝散葉,多添些香火,瞧你都快二十了,連個一男半女也沒瞧見,若不指望你二叔傳宗接代,我?guī)讜r才能抱曾孫。”
她咒他生不出來,只能由他二叔那抱養(yǎng)。
“二叔女人多也不見得子孫旺盛呀!他才一子五女,還盼著有人送終呢!唯一的兒子還是姨娘生的庶子,他在子嗣上艱難,納再多小妾也無濟(jì)于事,女人一多,精氣不足,想生個嫡子難上加難!
歐陽東平夫婦感情不睦的事坊間流傳甚廣,說法一是陳氏善妒,不喜丈夫納妾,故而兩人貌合神離,鮮少同房,二是妻子出身名門,瞧不起一事無成的丈夫,嫌棄他高不成、低不就,沒法給她掙來誥命。
但事實(shí)上是歐陽東平為了娶個高門妻提升自己在府中的地位,用了下流手段逼迫人家,還讓人以為他們是兩情相悅,逼得身心受創(chuàng)的女子嫁給他為妻。
一開始不情不愿的陳氏在歐陽東平承諾只愛她一人,絕不納妾的花言巧語下,勉強(qiáng)點(diǎn)頭下嫁,可是不到一年,他養(yǎng)外室一事被陳氏知曉了,私生女都三歲了,也就是說在他成親前已有女兒,還口蜜劍腹的哄她,把她當(dāng)傻子耍,令陳氏對他厭惡更深。
兩夫妻為了此事大吵了幾回,而后關(guān)系形同訣裂。
歐陽東平的目的只為娶個高門妻子為其助力,因此也不在乎陳氏的冷漠,反而開始一個女人一個女人的往府內(nèi)抬,和小妾們打得火熱。
等到多年后他發(fā)現(xiàn)子嗣稀少,而且沒有一個嫡子,養(yǎng)在姨娘身邊的庶子都被養(yǎng)歪了,沒什么出息,他才驚覺不行,連忙找妻子修補(bǔ)夫妻關(guān)系,好早日生子。
可惜為時已晚,陳氏對他不理不睬,待在娘家的時日多過待在三年前分出去的宅子,心灰意冷的不想仰賴丈夫過一生。
而她其實(shí)和蘇子晴做上生意了,賺了不少私房錢,只是始終不知道“唐十二少”是蘇子晴。
聽他說兒子沒嫡子命,陸氏當(dāng)下沉下臉,也懶得再維持什么祖母的姿態(tài),口出惡言,“總比你一個女人也沒有的強(qiáng),外面的人還傳言你好男色,雌伏男人膝下,你再不娶妻納妾,人家傳得更難聽!
歐陽無恕黑眸冷厲地瞇了瞇,染上一抹戾色,“耳食之言不可盡信,我娶不娶妻與他人何干。”真要有所傳言,恐怕也是他的好祖母和好二叔胡言造謠。
“你要是不想遭人誤會,就趕緊成親,婉清是個好姑娘,不如就湊和著過吧!我把聘禮單子都擬好了,你把上頭的東西準(zhǔn)備好就能上門提親,趕在八月中秋正是好日子!
陸氏一使眼神,她身后的婆子便會意地取來一本厚厚的冊子,聘禮多以示隆重,代表誠意十足地想結(jié)這門親。
“祖母這是想把將軍府的家產(chǎn)都搬到陸家嗎?”歐陽無恕翻了兩下,隨即不給面子的一扔,她可真是貪。
“不多,這是迎娶的禮數(shù)!
“二叔娶二嬸的聘禮還沒上頭的十分之一,祖母是耍著我玩吧!”當(dāng)他是三歲孩童好哄騙?
她正色回答,“是身分不同,你如今是位居三品的云麾將軍,排場自是要盛大,不能落人口實(shí)!
“我官大,卻配個庶子生的女兒,祖母這是存心讓我丟臉不好過?”娶陸氏嫡女都是陸家高攀了,可他們連嫡女都舍不得給,弄個妓子生的庶女給他當(dāng)正室,真是可笑。
“。∵@……”她愕然,沒料到他竟知曉婉清低賤的身分,她的生母果出自青樓,但頗受陸二老爺寵愛,連元配都退居之下,久了她也忘了陸婉清出身不好。
“祖母的好意孫兒心領(lǐng)了,我的婚事不勞費(fèi)心,不過你既然提了,我也知會你一聲,前兒個我剛進(jìn)城時,無意中接到一位從樓上掉下來的姑娘,就她吧!”他隨意一說,好像毫不在意,是個女的就行。
“胡鬧,你以為成親是兒戲,隨一說是誰就誰嗎?祖母決定了,就是婉清。”她不跟他商量了,給他臉還不要臉。
歐陽無恕冷冷一笑!拔遗c她有肌膚之親了,祖母莫忘了前日是女兒節(jié),凌波湖畔的男男女女都瞧見了,我若是不娶,對方一狀告上官府,咱們這將軍府或許就要不保!
“那姑娘出身權(quán)貴人家?”一聽保不住將軍府,驚覺事態(tài)嚴(yán)重的陸氏就慌了手腳,怕得罪的是皇親國戚。
“誠意伯嫡長女!彼匾鈴(qiáng)調(diào)嫡長兩字,一般世家極為看重嫡子、嫡女。
“誠意伯……”那是哪戶人家,沒什么印象。
陸氏被“嫡長女”三個字震懾住了,又一時沒想起誠意伯是何許人也,心口吊了十五個桶,七上八下。
她會想不起誠意伯一家的事,跟她的身分有關(guān),她畢竟是寡婦不常與府外之人往來,什么婚喪喜慶人家也不會下帖子給她,她的親生兒子品階又不高,沒人想巴結(jié),因此對京里的勛貴也不甚了解。
歐陽無恕便是知道她的弱點(diǎn),讓她無從拒絕,措手不及的順著安排。
“這件事忠義侯夫人會出面,你等著喝孫媳婦茶即可。”
他沒說婚期定在兩年后,讓陸氏驚訝得幾乎跳起來。
“什么?”怎么就定了,她還沒同意呢!
歐陽無恕不等她的回復(fù),笑著離開,看到那張漲得發(fā)紫的臉?biāo)械教貏e痛快,這個老女人也栽在他手中一回了吧。
跟在他身后離開的單軍,一等到遠(yuǎn)離陸氏的院子,便低聲開口——
“主子實(shí)在不該和老夫人正面對上,太直接反而不利。”陸氏心眼多,成事不足,壞事是輕易得很,他得小心陸氏背后使陰招,暗中破壞。
單軍喊歐陽無恕原本是喚公子的,但隨著歐陽無恕的官階越來越高,年紀(jì)越來越長,再喊公子不合適,他原先即是平陽侯府家將,理應(yīng)喚少主,便改口喚主子。
歐陽無恕自然知道陸氏陰險,只是他實(shí)在不愿再忍耐陸氏母子倆。
“這些年二叔又奪走多少東西?”他昂首闊步走回他所居院落“松濤居”的書房,一整排的書架上放的皆是兵書。
神色一沉,單軍垂手回答!拔迦f多兩。”
“你就這么給出去?”他拚命得來的私產(chǎn)倒給狼叼了。
單軍苦澀的道:“不是給不給的問題,而是他整日在門口哭窮,要人救濟(jì),還買下一堆東西要店家到府里收款,我不給老夫人就鬧,一要繩子往脖子套,揚(yáng)言要上吊!
“下次再有這種情形就給她白綾、毒酒、匕首,三者選一,我給她守孝。”
“這樣好嗎?”有違人倫,落人口實(shí)。
歐陽無恕冷笑,從兵器架子上取下一柄短刃輕輕擦拭,“她想死我成全她,豈不就是全了孝道?我用上等的金絲楠木棺葬她!眽蚴⒅亓税桑★L(fēng)光大葬。
單軍聞言噴笑,“老夫人真會氣死!
他一哼,“我還怕她死不了,裝模作樣,日后再有人上門要帳一律打出去,半毛錢也不準(zhǔn)付。”
“但你二叔他……”是個渾的,若是不要臉在府門外大鬧……
“親叔侄都不見得情誼深厚,何況是隔著肚皮,不用給他留臉面,若是想鬧就叫京兆尹來處理。”他就不信治不了賴皮,想在他面前耍手段絕無可能。
單軍點(diǎn)頭,表示明白,接著轉(zhuǎn)了個話題,“晴小姐人很不錯!
“晴小姐?”他挑眉。
他笑了笑,心照不宣!爸髯訋讜r瞧上她的?小姑娘足智多謀,聰穎慧黠,堪為良配!
一說到如花綻放的姑娘,歐陽無恕硬的表情忽地柔和了,“想著、念著,就往心里擱了!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這三年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不時會想起她,遠(yuǎn)望圓了又缺角,缺了又圓的月亮,想著她是不是站在月光下,看著同一片星光閃耀的夜空。
想就停不下來,成為心口一道抹不去的影子,那時他還不覺得心動,只把她當(dāng)妹妹看待,心想回京后收她為義妹,兩人以兄妹相稱。
可是當(dāng)她從天而降時,發(fā)現(xiàn)眼前令人驚艷的娉婷少女是她,他心中的火莫名地?zé)似饋恚麄人感覺快要沸騰了。
那時候他什么也沒想,只想著她合該是他的,兩人的緣分早就系上了,誰叫她自投羅網(wǎng)。
“可晴小姐尚未及笄。”主子是不是急了些。
歐陽無恕低聲一笑!八砸认率譃閺(qiáng),握在手心的才是自己的,我看中的人,絕不容許他人覬覦。”
單軍失笑:“主子,這不是戰(zhàn)場!
“卻攸關(guān)我的一生!北却蛘踢兇險,只準(zhǔn)勝,不能敗。
單軍認(rèn)同的點(diǎn)頭。“主子說的有理,若不早點(diǎn)定下來怕夜長夢多,咱們老夫人和誠意伯府的伯爺夫人都是心思多的人,若不仔細(xì)安排,她們恐怕各有各的盤算。”
他了然,“你去安排吧!眲e讓人發(fā)現(xiàn)破綻,兩家是要結(jié)親不是結(jié)仇,務(wù)必做到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