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十點多,廢墟里靜悄悄的。
臥室拉上了密不透光的窗簾,光線幽暗,一道光從門口拉進(jìn)來。
房門被推開來,一條長長的人影從門口接近,走近床鋪,站在床沿許久,看著床里的人熟睡的臉龐……他伸出手指搔弄那張沉睡的臉,又摸摸自己的臉,似乎在比較誰的臉皮比較嫩,然后皺了眉頭,在那張柔嫩的臉頰上掐了一下。
“別吵……”床里的人揮開那只擾人清夢的手,埋進(jìn)被子里繼續(xù)睡。
站在床沿的人索性拉掉被子,把床里的人從頭看到腳,仔細(xì)審視比較一番……細(xì)手細(xì)腳,連脖子都細(xì)小一圏,腰圍多少?
一雙手把人從頭摸到腳,原本只是想要探探對方的底,卻不知為何他愈摸愈心癢難耐,愈摸愈來勁,一條長腿終于忍不住跨上床,躺到身邊去他仔細(xì)瞧那緊閉的雙眼,手指玩起了那張臉來,——劃過那濃而長的眼睫毛,兩道眉彎,筆直的鼻梁,豐潤可口的嘴唇,深邃的臉龐……
“……滾出去……”火雨終于不堪其擾,悶出火來,咕噥出聲。
一道彎彎的迷人笑容自好看的嘴角勾起,這人不但沒滾出去,在火雨翻身時,他索性跨到她身上,決定要來一個火辣辣的熱吻——“臭小子!你想干什么?”火樹龍從門口沖進(jìn)來,狠狠把人給踹下床去。
“嗚……痛死我了……混帳二哥,你想謀殺親弟嗎?”火君少翻了一圏摔在床邊,撞到床頭柜,痛得哀號。
火雨聽到陌生的聲音,終于從熟睡里清一,她張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房里多了一個陌生男子。
她一直以為騷擾她的人是火樹龍,所以才沒有戒心,看到火樹龍握著拳頭盯看眼晴,那剛才壓在她身上的人是……“我直接宰了你也算為民除害,剛好而已!被饦潺垞黄鸹鹁俚亩洌阉铣鋈。
“痛……痛啊……二哥!”火君少沒料到他二哥火氣這么大,完全來真的,痛得他哇哇大叫。
火雨從床上爬起來,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還好她沒聽火樹龍的話,把朿胸拿掉。
這三兄弟是怎么回事,沒有一個正常的。
沒睡飽,火雨眼晴有些浮腫,眼神略顯呆滯,面無表情地聽火樹龍介紹。
“他是我小弟火君少;以后叫他小三就可以了!被饦潺埧囍鴤臉,火氣還很大。他若晚一步回來,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他家小弟真沒什么事情干不出來!
“……小三?”火雨看著火樹龍的弟弟,有點懷疑他是不是也跟她一樣是女生假扮的,白晰俊美的臉和火樹龍一點也不像。
火大叔家里的三個兒子長幼有序,火君少在外頭是老大,回到家里是老么,他很會看眼色,在他二哥冒火的時候,他可不敢耍嘴皮。
“你來做什么?”
“二哥最近都沒回家去,老爸叫我送些豆腐過來,順便看看你在做什么?”火君少嘴巴乖乖地回答,眼睛卻叮著火雨猛瞧。
說起來他是不甘心,他二哥把這里當(dāng)成工作室,他神圣的工作場所向來不喜歡有人出入,臥室也只蓋一間,連他這個最疼的小弟都不能住進(jìn)來,他卻讓一個遠(yuǎn)房親戚來和他住,他就是來看看這家伙是哪一點討他二哥歡心?
看了看,倒也不怎么討人厭,長得還挺可口的,他似乎有點了解二哥的心情了……“小三,你想讓我挖你那雙眼睛嗎?”還看!火樹龍一想到他壓在火雨身上差點吻上去,他要不是他小弟,他早就狠狠揍他一頓。
“二哥,你不覺得他長得很像女生嗎?很讓人有一股想吻吻看的沖動,哈哈哈……”火君少話才說完,后腦杓馬上挨了一記鐵拳。
“……果然是兄弟!蓖獗聿幌,骨子里一模一樣;鹩赀@時候才相信這兩人是親兄弟。
“跟老爸說,我在忙攝影集,再找時間回去。你開車回去的時候別飆車,再被開罰單自己繳,小心點!”火樹龍把人從沙發(fā)里拉起來,不讓他再多看火雨一眼,直接把人踹下樓,趕出廢墟。
火雨坐在沙發(fā)里發(fā)呆,一副很想睡的模樣,懶得再走回房里,直接臥倒在沙發(fā)上睡。
火樹龍回到二樓來,看她倒在沙發(fā)上睡,掐了掐她的臉,很悶很惱地念著她:“你睡死了嗎?被人爬上床都不曉得,平常防我防得像賊一樣,摸你一下都被你踹,你今天怎么就不踹了?”
“……煩死了,走開!笔撬f這房子不會有人來,而且也沒說他出門去,她怎么會知道爬上床的人不是他。
火樹龍?zhí)傻剿磉叄阉龜D進(jìn)沙發(fā)里,抬起她的頭擱在他手臂上,緊緊貼著她,才滿足地消了一把火氣。
“我也沒想到小三會突然跑來……這小子膽子還真大,爬上床就想吻你,道德淪喪的臭小子!”那小子明知道她是火雨,是他的遠(yuǎn)房堂哥。
“……不是跟你很像嗎?”火雨窩在他懷里,閉著眼喃喃。
火樹龍勾起嘴角,搔弄她的臉,“所以你把他當(dāng)成我了嗎?
這是說你已經(jīng)不再防我了,以后任憑我吻你,摸你都可以?”
“……豬頭!
火樹龍見她沒有否認(rèn),翻身就壓在她身上,低頭吻了她……在火雨的身上已經(jīng)感覺不到那道無形的墻,她對他已經(jīng)沒有了防備,身子軟綿綿的,完全是個女生……火樹龍親吻著她的唇,窗外海浪輕拍,柔風(fēng)徐徐,陽光宜人,舒適而溫曖的日子,甜蜜而幸福的時光,如果能夠一直持續(xù)下去,不再有風(fēng)風(fēng)雨雨就好了。
火雨任憑他吻著,嘴里滿是他的味道,逐漸把她吻她隱隱感覺到他心有雜念,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早上他去哪里了?
她緩緩張開眼晴時,火樹龍突然慘叫一聲……
“慘了!我的攝影集怎么辦?”他的模特兒從男生變女生,他腦海里裝滿一幅幅人類的最初與原始大自然結(jié)合的構(gòu)圖,都是得剝光衣服赤條條站在鏡頭底下。
火樹龍從她身上倒下來,像一顆消了氣的皮球趴在她身旁。
“……要脫我的衣服拍嗎?”看到他懊惱的表情,火雨嘴角抹了笑意。
“你以為我不敢嗎?”這丫頭敢說風(fēng)涼話了,等著看他笑話是吧?
“好啊!眲偛潘倚〉芏V,他就已經(jīng)很不爽了,火雨就是賭他不敢,答應(yīng)得很爽快。
火樹龍輕拉她的頭發(fā),換了構(gòu)圖,想像在她身上加一件薄透的衣服,透過光線,迷人的線條若隱若現(xiàn),透過鏡頭,那雙冰藍(lán)的眼神充滿嫵媚與曖味的味道勾引人,在湯布之下全身濕透……火雨看見他深黑炯亮的眼神逐漸染上色欲蓽心,雖然不知道他在想像什么,不過光看他色迷迷的眼神就可以想見他的攝影集已經(jīng)變成色情寫真集,如果不是掛在走廊墻上的作品鞏固龍大師的地位,拉回一點她對他的敬畏,他這會兒已經(jīng)淪為下流攝影師。
“這可是你答應(yīng)的……那這回攝影集就印一本吧,照原定計劃,一絲不掛——”
“口水滴下來了!被鹩臧阉南掳屯习猓屗]嘴。
火樹龍差點咬到舌頭,仍然笑得合不攏嘴,自從她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里,他的視線從此就離不開她了,她是誰的女兒,是什么身世都不及他深深愛她的事實,也無礙他和她廝守一生的決心……
“雪……以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是雪,原原本本的雪……我一個人的雪!
火雨迎上他深邃的目光,他堅定強(qiáng)韌的眼神看著好溫曖……
“雪兒,以后你不再是一個人,未來每一分每一秒我們都要一起過,我們一起把足跡踏遍全世界,我想在每一個地方、每一個角落都落下你的笑聲,你的倩影,從現(xiàn)在的二十八歲,十年后的三十八歲,二十年后的四十八歲,五十八歲……我們一起變老,皮膚變皺,白發(fā)蒼蒼,到哪一天哪個人先走了,也不要讓另一個人等太久,如果有來世我們也要在一起……所以雪兒,你不再是一個人,做任何決定,任何事情都要想到我,好嗎?”火樹龍輕輕撫摸著她的臉,輕觸她的唇,告訴她,要她記住他現(xiàn)在說的每一句話。
“……為什么?”為什么他會突然說這些話?
“……你去找火晉天了?”
“嗯。”火樹龍點了點頭。
“他怎么說?”
“事情有點麻煩……唐風(fēng)過世以后,唐域一直想見火雨,已經(jīng)被叔公拒絕很多次了,我大哥判斷唐域已經(jīng)忍到極限,一旦不小心你假扮火雨的身分揭穿了,被唐域發(fā)現(xiàn)火雨早已死亡,他這幾年來對叔公的忍讓,低聲下氣的懇求恐怕會轉(zhuǎn)為怒氣爆發(fā),恐怕他會認(rèn)為是叔公故意隱瞞火雨的死玩弄他,存心報復(fù),到時候唐、火兩家又將掀起一場戰(zhàn)火!
“……所以?”
“所以除非唐域放棄見他兒子,或者他突然老年癡呆、中風(fēng)不起,否則你還是必須扮演火雨,以維系兩個家族的和平!
“……還有?”
“還有我大哥已經(jīng)知道我們開始交往了,他很放心把你交給我來保護(hù),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能讓你的身分被發(fā)現(xiàn),講白一點就是我們可以相親相爰,但不能搞出人命來!被饦潺埌咽帚@進(jìn)她衣服里摸上她平坦的小腹。
“……然后?”
“然后從晚上開始我們就可以一起洗澡,一起睡覺,一起蓋被子!被饦潺埡懿话卜值碾p手已經(jīng)等不到晚上,開始在扯她的束胸了。
火雨從沙發(fā)里爬起來,一腳把他從沙發(fā)踢下去,冷著臉看他從地上爬起來。
火樹龍一手耙過頭發(fā),彎著膝蓋坐在地上凝視她,即使被她踹了一腳,他仍然心胸寬大,用笑容迎視她。
火雨冷冷看著他。
……所以他這么坦白告訴她一切,目的就是要她安安分分繼續(xù)做火雨,不要有任何舉動。
……還有他祭出唐、火兩家的和平全系在她一人身上,用家族和平來牽制她,就是怕壓制不住她,怕她背著他亂來,要她每有想法、每有動作,都將綁手綁腳,最后無疾而終,乖乖待在他的身邊。
……然后感性訴求加上理性訴求,看得出來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hù)她。
她還能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