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開那么快?要是再嚴重一點不就……”靜頤不敢想象他身受重傷躺在醫(yī)院昏迷不醒,甚至更糟的情況,而她卻一無所悉,不能守在鳳勁夜身邊,那是她最無法忍受的事。
鳳勁夜覦見靜頤眸底的驚懼,知道她為他擔心、害怕,那讓他心窩一暖,所有緊繃的神經(jīng)也不知不覺地放松許多。
“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坐在你面前,以后開車也會小心!睘榱俗岇o頤安心,鳳勁夜連忙保證。
“嗯!膘o頤用雙手先檢視他的右大腿的伸展性,輕輕地扳動腳底板!靶液媚壳盀橹辜∪鉀]有出現(xiàn)萎縮或僵硬的情況,至于骨頭愈合情況,還是要看X光片比較準確!笨粗o頤的小手在自己的右大腿上摸來摸去,又瞥見她戴在左手上的那只結(jié)婚戒指,簡單的白金和玫瑰金交纏成指環(huán),上頭嵌了個小小的心形鉆石,代表著她只屬于他,鳳勁夜的呼吸轉(zhuǎn)為粗沈,臉孔也微微泛紅。
“好了,不要摸了。”說著,鳳勁夜便把右腿移開,不讓她碰。
“可是……”靜頤疑惑地抬起秀眸。
“我只是骨折而已,其它功能可是很正常!兵P勁夜粗聲地說。
過了好幾秒,靜頤這才聽懂這句話在暗示什么,小臉倏地通紅了!澳恪悄阕约阂胪岬!
鳳勁夜嗤哼一聲!叭绻覜]想歪,你才要擔心我的身體是不是有問題,以后能不能滿足你!
“不跟你說了!膘o頤羞窘地低嚷。
“你現(xiàn)在倒是懂得回嘴,不像小時候那么笨了!兵P勁夜小小地挖苦她一下,招來靜頤一記嬌瞪。
“居然還敢瞪我!
“誰教你……”靜頤又羞又窘地起身!拔乙胤块g去了!
“你不睡在這里?”鳳勁夜急急地問道。
靜頤的臉蛋紅得快冒煙了!澳恪宜谶@兒?”她不確定自己準備好要這么快跟他有進一步的接觸,真的太快了。
“對我來說,夫妻就是要睡在一起!彼幌M麑W自己的父母,從來都是分房睡,也不曾在人前有過親昵舉動,對待彼此就像陌生人一樣!拔椰F(xiàn)在大腿這個樣子,能把你吃了嗎?”
“我才沒有……”其實真的想要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靜頤是以她的專業(yè)知識來判斷,不過可不會說出來,怕鳳勁夜以為是她想歪了。
“別說你沒這么想!兵P勁夜搶先一步說。
“我搬過來睡就是了!膘o頤趕緊丟下一句話,然后搗著燒紅的臉,打開拉門出去。
回到從小睡到大的房間里,靜頤坐在床沿,直到此刻才有時間來整理自己的情緒,在沒有半點心理準備下,鳳勁夜回來了,一下子就拉近距離,彷佛這些年的時光不曾有過,可是它明明是存在的,有可能就這么不見了?雖然鳳勁夜已經(jīng)親口承認想要這段婚姻,不曾背叛過她,可是他愛她嗎?靜頤知道他們之間有太多問題,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吵個架,然后就當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她想要確認鳳勁夜真正的心意。
靜頤厘清了自己的想法,這才將枕頭、被子搬到鳳勁夜的房間,在他身邊又鋪了張床。
“那我關(guān)燈了!彼f。
“好!兵P勁夜率先躺在自己的床鋪上說。
即便房內(nèi)的光線不是很亮,鳳勁夜還是能看見穿著長睡衣的纖細身影在旁邊的床鋪上躺下來,讓他差點化為野獸,撲過去吃了她,他只好拚命調(diào)勻呼吸,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只戒指……這些年來你都一直戴著?”鳳勁夜想起當他回到美國,便開始到處請教別人,學習著如何將戒指從平面設計圖、蠟雕、灌模鑄造、拋光到鑲嵌,其問不知道失敗過多少次,憑著一股想讓靜頤戴上他親手打造的戒指的毅力才得以完成。
“從你拿給我的那一天開始,我就一直戴著它!膘o頤老實地說,由于公證結(jié)婚那天過于倉促,連買戒指的時間都沒有,所以就先借兩只男女戒來象征一下。第二年的暑假,鳳勁夜回到臺灣親手拿給她這個戒子,雖然是用很粗魯?shù)膽B(tài)度,她還是很開心,從來沒有想過要把它拿下來。
鳳勁夜清了清喉嚨!澳遣⒉皇俏掖蛟爝^最完美的戒指,因為是第一次的作品,還很粗糙,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再幫你……”
“不要!”靜頤側(cè)躺著看他!安⒉皇峭昝谰秃茫液芟矚g它,是真的,就算你拿再昂貴的跟我換也不要!
“你不喜歡也不行!兵P勁夜得了便宜還賣乖地低哼。
靜頤小聲地笑了。
“笑什么?”別以為他沒聽見。
“沒事!逼鋵崿F(xiàn)在換個角度來分辨鳳勁夜說話的口氣,居然有著截然不同的結(jié)果,雖然聽起來霸道,其實是得意的,只是不好意思表現(xiàn)出來,那并不是在生她的氣,這是她過去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的,她像是發(fā)現(xiàn)什么秘密似地笑忖。“你還真的愈來愈不怕我生氣了!兵P勁夜咕噥地說。
“你希望我怕嗎?”
鳳勁夜語塞,本來只是想嚇靜頤一下,反倒被將了一軍。
“那真的是你希望的嗎?”靜頤鼓起勇氣再問。
“笨蛋!我怎么會希望你怕我!兵P勁夜終于不再嘴硬。
靜頤及時咬住舌尖才沒有笑出來!扒懊婺莾蓚字如果能省略會更好,沒人喜歡被叫笨蛋的!
靜默了片刻,鳳勁夜才吶吶地回答:“下次不會這么叫了。”他忽然覺得情勢似乎逆轉(zhuǎn),自己屈于下風了。
靜頤用手捂住唇,才沒笑出聲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笑!兵P勁夜目光不善地橫睨了下躺在身畔的小女人,她的一舉一動可是逃不過他的法眼。
“我才沒有!膘o頤費力的壓下笑意說。“我能不能握著你的手睡?”鳳勁夜臉孔一紅,有些別扭地說:“你到底幾歲了?還要人家握著你的手才睡得著?”
“可是我會認床……”靜頤嗓音放軟,有點像在撒嬌。
“好啦、好啦,手給你!兵P勁夜一副“你很啰嗦”的口吻,可是還是把手掌伸給她,戚覺到一只柔軟的小手握住自己的,他將她的小手握得牢牢的,這輩子都不打算放開。
靜頤看了一眼床鋪與床鋪之間交握的雙手,就像好多年前的那個晚上,鳳勁夜就是這樣握著她的手,等她入睡。
“快點睡!”鳳勁夜粗聲地說。
“嗯。”可是靜頤還有好多話想說,只是不知該從何說起。“你怎么會想當珠寶設計師的?呃,我不是在說當珠寶設計師不好,只是覺得有點意外,以為你會當畫家或是室內(nèi)設計師,這份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因為……每次打電話給你,你好像都很忙!
鳳勁夜永遠不知道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才打那通電話,就是想聽聽他的聲音,想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可是總是說沒幾句話就被掛斷,讓她很受傷。
鳳勁夜靜默幾秒,低聲說:“對不起!
“我不是要你道歉……”靜頤第一次聽到他這么說,竟然眼眶一熱很想哭。
“如果我知道你很忙,就不會打電話去吵你了!
“工作是真的很忙,不過也不該那么對你!兵P勁夜試著將自己的心情表達出來,不想讓她誤會。“只是我很怕接到你的電話……]
靜頤怔了怔,問道:“為什么?”怕?她不知道他也會怕。
“我很怕聽到你的聲音,那會讓我想要馬上拋下工作沖回臺灣看你!兵P勁夜深吸了口氣,慢慢吐露對她的感情。
“真的嗎?”這句話讓靜頤鼻頭都酸了,她不知道他會這么在乎自己,這讓她好想哭出來。
鳳勁夜先是“嗯”了一聲,才緩緩說道:“在還沒畢業(yè)之前,我就很想進入愛貝緹佛集團工作,成為設計師,所以一直在準備作品,想不到要進這間公司比想象中的還要困難,需要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的考試,我花了比別人多的心思和腦力才得到公司的肯定,就因為我是華人,要打敗其它外國競爭者更是不容易,所以我必須比別人多出一百倍的努力,不能半途而廢…”
“那你成功了嗎?”靜頤問。
聽她這么問,鳳勁夜口氣充滿驕傲地說:“當然,我現(xiàn)在是設計團隊中唯一的華人,而且是少數(shù)可以參與訂制珠寶的設計師之一,還是最年輕的!
“那真是太好了!”靜頤真心為他高興!艾F(xiàn)在知道你不是不想接到我的電話就好了,真是恭喜你了。”她不知為此躲在棉被里哭過多少次,現(xiàn)在她該將它忘記,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把握現(xiàn)在和未來才是最重要的―她在心里這么對自己說,既然鳳勁夜在意她,那就不要再斤斤計較了。
看著昏暗中柔美的笑臉,像是忘了曾經(jīng)被他那樣冷漠的對待,鳳勁夜真想揍自己一拳,如果當初就把這些話告訴靜頤,傷害應該就不會那么大了。
“笨蛋!”
“你答應不會再這樣罵我了!膘o頤有些小小的不滿了。
“那你也要答應我不要這么忍耐,有不高興的地方就說出來,大聲罵我也好,這樣才能讓我知道。”鳳勁夜心疼地責備。
“嗯。”靜頤從來沒有這么窩心過!澳悄阋膊荒茉倭R我笨蛋了!
“這是最后一次了!
“真的嗎?”靜頤可不想有好幾個最后一次。
鳳勁夜佯哼一聲!澳愀屹|(zhì)疑我的話?”
“沒錯!”
“你的膽子真是愈來愈大了。”鳳勁夜瞇起俊眸!笆植唤o你握了!闭f著就要抽回去。
靜頤笑著改口!拔蚁嘈、我相信。”
“哼!下次不準再質(zhì)疑我的話。”
“是!膘o頤柔柔地說。
鳳勁夜戚覺體內(nèi)的騷動又要被掀起了,連忙深吸了口氣!昂昧,快點睡,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
“我明天上晚班,所以早上可以先陪你去掛號檢查!辈蛔審徒♂t(yī)生做個診斷,靜頤實在不放心!八伞!兵P勁夜輕道。靜頤閉上眼皮,不到五分鐘就睡著了。
一直偏著頭看她的鳳勁夜,因為時差的關(guān)系還沒有睡意,直到感覺握在掌心的小手放松了,知道靜頤睡著了,這才想著自己是不是犯了很多錯誤,有些話明明該早點說的,卻又不夠坦白,或許是因為當年他太年輕了,一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強烈的感情。原本打算有一番成就后再回來,以為這樣才可以給靜頤幸-福,沒想到卻在不知不覺中傷害了她。
這次絕對不會了,鳳勁夜決定面對自己的心,還有對靜頤的愛,不想等到失去她才來后悔,那他才真是一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