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允庸登基為王,他頒布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命令玄戎即刻卸下戰(zhàn)甲、交出虎符,立即返回啟陽城。
令玄戎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為由,直接拒絕。
“令玄戎,你想抗旨嗎?”來傳旨的侍衛(wèi)不客氣的喊道。
“請回去轉(zhuǎn)達,前方十萬大軍隨時壓境,等本將軍擊退敵人,自會向圣上請罪!
“皇上說了,齊兀國召集十萬大軍乃是不實流言,要你即刻交出虎符返回啟陽城,若你抗旨,一干人等,格殺勿論!”
不實流言,莫非……令玄戎心一驚,猛然意識到自己這是中了調(diào)虎離山之計,他即刻命令道:“眾將士聽令,即刻返回啟陽城!”
“且慢!新皇有令,軍隊繼續(xù)前往邊關(guān),僅令玄戎一人回京面圣,違令者,一律以叛軍處置!”
好一個呂允庸,篡位害父那種逆?zhèn)惔筮^都敢做,真是可惡至極!
但氣憤又改變得了什么?此刻他若妄動,他的部屬們會跟著他一起被安上叛逆之罪,那才真中了呂允庸的計謀。
“我跟你回京!绷钚謱κ绦l(wèi)說完,轉(zhuǎn)頭向侯婧軒下令,“你帶領(lǐng)軍隊繼續(xù)前進,去邊關(guān)與副帥會合!
“表哥,我跟您回京!焙罹杠幉环判乃粋人回去。
“這是身為元帥的最后一道命令,不得違抗!”
侯婧軒從沒違逆過令玄戎的命令,此刻他也不能抗拒,只好乖乖領(lǐng)著軍隊繼續(xù)前進。
令玄戎隨著呂允庸派來的人一同回京,但是在半路卻遭到襲擊,一群蒙面死士全攻擊他一人,招招致命,而呂允庸派來的人,卻一個個像在看戲似的,冷眼旁觀。
原來如此,把他和大批軍隊分開,目的就是想對他下毒手。
呂允庸為了王位,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他再強焊都沒用,單槍匹馬難敵眾拳,他邊打邊退,一路被逼到了絕境,前有退兵,后有懸崖,就看他選擇怎么死了。
可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他答應(yīng)過于珊珊,一定會平安回去,他答應(yīng)娘親,一定會奉養(yǎng)她到年老……
硬碰硬是沒有贏的機會,那群人若不取他性命,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從懸崖跳卜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打定了主意,在那群死士上前之前,令玄戎一躍而下。
帶頭的死士上前查探,這懸崖深不見底,跳下去若沒粉身碎骨而亡,恐怕也是斷手斷腳的,再也不成威脅。
“走!笨梢曰厝ジ裁恕
一群人立即鳥獸散。
一躍而下的令玄戎并不如那群人所想的摔得粉身碎骨或斷手斷腳,他抓住了藤蔓,順勢讓自己往下滑,一直到谷底。
仰頭望著高聳的懸崖,他雙拳緊握,一次又一次在心中說著一一我一定會回去!
天空飄下些許白色雪花,這是于珊珊第一次看到初雪,心情很激動,可惜手邊沒有相機,不然就可以拍下這美麗的一幕了。
但是很快的,她的心情變得沉重?zé)o比,因為她猛然想到,書中的令玄戎就是命喪在冬季,下初雪后不久的某一天。
“不會的,我們相隔如此之遠,我沒有機會傷到他的!
她想樂天一些,但是現(xiàn)實不給她機會。
春兒匆忙奔了過來,跌跌撞撞的摔了好幾回,跑到她跟前時,手腕都滲出血來了。
她拿出手帕,替春兒裹上,一邊叨念著,“怎么毛毛躁躁的,看,都受傷了!
春兒沒理會自己的手傷,滿臉淚水的望著她,“夫人……將軍、將軍他……”
“將軍怎么了?”一提到令玄戎,于珊珊也沉穩(wěn)不了,她抓著春兒急問,“是不是將軍出了什么事?”
由于樓坤讓人暫時封鎖了消息,為的就是怕鎮(zhèn)國將軍府派人通知令玄戎,所以于珊珊還不知道呂允庸登上帝位。
但是這會兒大街小巷傳出令玄戎在回京途中墜崖身亡的消息,消息很快便傳進鎮(zhèn)國將軍府里,府里頓時亂成一團。
“春兒,你快說!”
“少夫人……將軍死了……外頭都在傳,說將軍回京途中被一群蒙面人襲擊,結(jié)果不慎掉下懸崖死了……”春兒哭跪在地,傷心極了。
聽聞噩耗,于珊珊有好半晌回不了神。
怎么會這樣?故事不該是這樣發(fā)展的!她什么也沒做,為何令玄戎會死?
“不對!將軍不可能死,他不會死的,一定是誤傳,他不可能會死!”下一秒,于珊珊已經(jīng)轉(zhuǎn)身奔出房間。
她得去把令玄戎找回來!
但到了正廳,她就被祈諾攔了下來,“少夫人,您這是要去哪兒?”
“我要去找將軍!”
“屬下已經(jīng)派人去尋了,少夫人就在府里等候消息吧,我相信將軍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我也相信他不會有事,但你不要攔著我,我要親自去找他!
然而就在這時,門房跑進來稟告,屋外已經(jīng)被人團團圍住,說是新皇下的令,鎮(zhèn)國將軍府內(nèi)的人只許進不許出。
“我去瞧瞧怎么回事。”
祈諾轉(zhuǎn)身往外,但到了中庭就被擋住了,李霸領(lǐng)著一群帶弓官兵擋住了府里的出入口。
“李霸,你這個被圣上革去官位的人,為何帶著官兵擅闖鎮(zhèn)國將軍府?你是活膩了不成!”
李霸冷笑道:“我看活膩的是你!我正是奉新皇旨意,前來抓拿叛徒令玄戎一家大小的!
“這是鎮(zhèn)國將軍府,令家歷代為神威國而戰(zhàn),何來叛徒?”
“令玄戎身為主帥,卻棄軍隊不顧擅自回京,他所犯之罪,是可以誅殺九族的,但新皇念在令家曾為國出生入死,長寧長公主又是新皇的親姑母,特赦免一家大小死罪,即刻起,鎮(zhèn)國將軍府財物一律充公,府內(nèi)男丁女眷全數(shù)離去,不得逗留,令玄戎之妻于珊珊即刻進宮面圣,不得有誤!”
這新君是怎么回事,竟然把功臣當(dāng)亂臣賊子,沒了令將軍的神威國,還能夠國富民安嗎?
一代英豪,竟落得如此下場,眾人皆在心中感嘆。
祈諾受令玄戎所托,負責(zé)照顧夫人和少夫人,李霸要抓于珊珊時,他不計個人生死上前維護,怕他受累,于珊珊連忙出聲制止。
“少夫人,您不能去!”
“我要去,我要去問問他良心何在,竟將功臣誣指為亂臣賊子!我要去問問他,謀朝篡位殺害功臣,又有何顏面面對黎民百姓!”于珊珊傲然前進,邊走邊說。
一旁的家丁女眷看了都哭了,一個個跪地磕頭,大喊將軍是冤枉的,結(jié)果激怒了李霸,他一路往外砍,那些個大喊將軍是冤枉的,全命喪在刀下,他甚至命令弓箭手待命,準備大開殺戒。
于珊珊見狀,大聲疾呼,“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死給你看!”她搶了一旁官兵的刀,架上自己的脖子。
她若沒猜錯,呂允庸的目標是她,她以已為人質(zhì),果真讓李霸放棄了殺戮。
“祈諾,夫人就交給你了!苯淮,于珊珊丟下刀,再度轉(zhuǎn)身朝外走,腰桿挺直,視死如歸。
這時天空突然下起漫天大雪,她的身影宛如雪中傲梅,越冷,越堅毅。
長長的紅地毯從金鑾殿門口一路延伸到金鑾殿之內(nèi),原本該莊嚴肅穆的殿堂,換了主就變了樣,此刻只能用酒池肉林來形容。
金鑾殿兩側(cè)擺滿了矮桌子,一群朝臣正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而坐在龍椅上的呂允庸則是坐沒坐相,完全沒有君主該有的威儀。
他早就喝醉了,連于珊珊都認不太出來,但是美女他永遠都看得清楚。
看到于珊珊美麗的外表,他馬上從龍椅站起來,朝金鑾殿下走,但因為喝多了,一個踉蹌,從階梯上跌了下來。
不過也沒人敢嘲笑他,他自個兒倒是挺看得開的,拍拍屁股,哈哈大笑地站起身,又繼續(xù)朝于珊珊的方向走。
“美人,你叫啥名字?”
呂允庸靠近,于珊珊就往后退,對于他的問題,她完全不想回答。
不過一旁有人代替她回道:“她叫于珊珊,是太上皇親封的善心使者,令玄戎的結(jié)發(fā)嫡妻。”
“于珊珊,那個美麗又驕傲的舞伎?讓朕瞧瞧。”呂允庸清醒時好色,醉了更好色,他伸手想摸她,但被她閃開了,他頓時大怒,“朕讓你給朕瞧瞧,你膽敢閃躲!”
“你配做皇帝嗎?如果你真的是當(dāng)皇帝的料,怎會蠢得殺害忠良寵信奸佞?呂允庸,你謀朝篡位、殺害功臣,你怎么對得起列袓列宗?怎么對得起黎民百姓!”于珊珊想到令玄戎的死,悲憤怒氣再也忍不住。
如果令玄戎走了,這世界再也沒有什么值得她留戀的,也沒有什么讓她畏懼的。
“臭女人!你真不怕死?好,既然你那么想去陪令玄戎,朕就成全你!來人。O刑伺候!”
呂允庸氣惱極了,他是想把她收進后宮,可是她太驕傲了,一點都不給他這個皇帝面子,這口氣他吞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