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未央,我不會離開的,你先換個衣服,我去外面等你。”
她猶豫地望著他,終于緩緩放手。“你……真的不能離開喔!”
他溫柔微笑!拔也粫x開,放心好了。”
有了他的保證,出月總算能在兩人短暫的分別時,替未央換好干凈衣服,然后將她的長發(fā)重新梳理,只在頭上盤了個小髻。
然后她退出房間,恭敬地對李重熙道:“殿下,公主打理好了!
“你也去看看天瑯太子吧,你不見時,他好像也很擔心你!崩钪匚鮿e有所思地看她一眼,舉步踏進屋里。
床榻上,未央坐在被衾間,一看到他便露出笑容!爸匚醺绺!
“舒服多了吧?”他在床邊坐下,握住她的小手!安灰ε拢呀(jīng)沒事了,有我在你身邊,沒有人能傷害你!
“我不害怕了,只是覺得一切好像夢。”她目光盈盈地凝視他的俊顏,如泣如訴。“為什么重熙哥哥會出現(xiàn),難道你聽到我的呼救嗎?”
“是聽見了。”他含笑回答,將她摟進懷里,讓她感受自己,感受他是真的存在。“我在返回東巽國的途中,一直感覺你想見我……這太奇怪了,所以我摸摸胸口,便摸到了那支金釵!
“所以你就趕來找我嗎?因為它?”
“幸好我來了,否則我不知道有多后悔,未央!
想起知道被擄走的是她時,他幾乎要窒息,那時的他總算明白喜歡跟利用有什么分別,她跟他要利用的竇天瑯,已是完全不一樣。
想著,他把金釵插在她的小髻上,滿心欣慰自己還有機會看見她簪著它的樣子,還有機會這么抱著她……
她嬌柔地笑!翱墒,我想等你來南襄國那日,再把它還給我……”
“這是一樣的,未央!彼J真地注視她!耙驗槲掖蛩愀阋黄鸹厝ツ舷鍑,先向南襄王稟明我們的事!
“什么?”未央詫異地愣了愣。“你要跟我一起回去?!”
“對,我要直接向南襄王請婚,我想我父王一定會答應我的請求,所以就算之后再稟報他也沒有關系!
“你——真的愿意這樣做?”未央聞言也驚喜得笑開,原本還有些蒼白的容顏也因為這樣暖心的話而顯得嬌麗可人。
“當然!彼踝∷t潤的小臉,疼愛地對她說:“尤其是經(jīng)過今日的事,讓我的決心更堅定。未央,我可以理解你兩位哥哥為什么要殺害天瑯太子,所以我會盡我所能地保護你,因為我絕不能失去你,知道嗎?”
他的話好動聽、好美麗……未央感動著,也欣喜地抱住他!爸x謝你,重熙哥哥,我好感動……”
“有什么好感動的?”
“因為這證明你很愛我!彼_心得整個人都要飛了起來!八阅悴艜䴙槲易鲞@些事,因為你舍不得我想你,舍不得離開我……”
“所以,”他被她說動了心!澳阋埠軔畚覇?所以危難的時候也想到我,想著能不能再見到我嗎?”
“沒錯,重熙哥哥,我也好愛你……真的!”如果她無法再見到他,無法像這樣跟他表白情意,她一定會不甘心的!
“你真傻!甭犞娜崆槊芤,他也動容了,緊緊抱住她!拔野l(fā)誓,不會再離開你了,如果南襄王同意我們的婚事,那么我派人回去知會我父王,然后我就留在南襄國陪你,直到把你娶回東巽國,好不好?”
“真的嗎?”未央目光晶瑩地看他,在他的頰邊落吻!爸x謝你,重熙哥哥!”
他的眸色因這一吻而轉深,動情地瞅著她!熬椭挥羞@樣嗎?”
迎視他有些火熱也有些明白的暗示,未央一時也燃紅了臉,不自在地低下頭!安蝗弧有怎樣?”
他抬起她的下顎,呼息沉厚地在她唇邊說道:“當然得這樣……”
語畢,他也含 住了她的,將所有纏綿的感情傳遞給她,無言地告訴她他有多喜歡她,多舍不得她……
她毫不保留地響應他,奉上單純而完全的芳心,讓他明白自己將會是她心中唯一的男人。
平安救回了未央后,竇天瑯與李重熙一起返回南襄國,一是為防兩位王子再起心殺他,二則是李重熙與妹妹情深義重,為了她,李重熙甚至不待回去東巽國稟報,便要直接向南襄王請婚……
竇天瑯也無法拒絕兩人交往,因為他被李重熙救了一命,也看見李重熙對妹妹的情真意切,這讓存有戒心的他反倒覺得自己不像個君子,別說蕭元展之死與他并無實據(jù),縱然母妃、姨母討厭他,但自己畢竟不是當事人,怎能因此以偏概全?
于是他也試著對李重熙真心相待。
對于天彬王子與天佑王子企圖殺害自己之事,竇天瑯則不動聲色,然而兩位王子皆知楊猛及護衛(wèi)已死,他必然知道詭計,對他又恨又懼,終日惶惶不知何日會東窗事發(fā)。
竇天瑯利用這般心思,讓他們不敢再輕易造次,只因父王雖是重病在床,但他認為還有機會化險為夷,若自己這時心狠動了殺意,屆時或許反而成為把柄,因此必須沉住氣,直到父王病情好轉,再將此事交由父王公斷。
這也是他與李重熙討論后的結論。他不否認,李重熙在政治上的能力遠勝過自己,如果他們能成兄弟,他的力量與見識對自己也大有幫助,尤其是經(jīng)過此事,讓竇天瑯了解自己其實勢單力薄,手足已完全不可信,若他想成王,便需要能支持自己的力量,倘若李重熙能成為他的妹婿,他們將能共同保護未央,也讓東巽國與南襄國永結友好,這對妹妹或南襄國都有幫助……
“殿下!”這時出月來到他身邊稟報!奥犝f王上醒來了,請您立即趕去大殿!
“是嗎?”竇天瑯精神一振,父王果然清醒了?
于是竇天瑯立即前往大殿,當他看見父王竇震果真恢復意識,還能坐在榻上準備下床,他也欣喜不已!案竿,您可好些了?”
“天瑯,你回來了?”
“是,天瑯不才,并未中選駙馬,請父王恕罪!
“不必請罪,你身子弱,本就不可能成為駙馬的人選……”竇震咳了兩聲,看看周圍,忽然問:“你的兩個弟弟呢?怎么不見他們來見?”
這時,宮人忽然急急奔進大殿跪稟!巴跎、殿下,不好了!”
“什么事不好?竟如此大聲吆喝!”
“天……天彬王子被發(fā)現(xiàn)死于居殿,有宮人看見天佑王子不久前從居殿跑出,渾身是血……”
“什么?!”竇震一聽,差點厥了過去,幸好讓竇天瑯攙扶住。
“父王……”
竇震撫住胸口,又急又氣地命令!敖l(wèi)呢?還不快去把天佑王子給我?guī)!?br />
宮人急急傳旨,竇天瑯一邊安慰竇震,心中也是驚訝莫名。
直到竇天佑恍惚地被禁衛(wèi)帶進大殿,在竇震的榻前跪下,他如夢初醒,跪著爬過去抱竇震的大腿。
“父王!我……人不是我殺的!請您相信我,天彬哥哥不是我殺的……”
“孽子!不是你殺的,為何你身上有這么多血?”
“我去天彬哥哥的居殿找他,見他背對著我不回話,才過去拍他一記,沒想到他整個人往我身上一倒,我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渾身是血……真的!他真的不是我殺的!”
這時,宮中禁衛(wèi)也進殿稟報。“王上,臣在天彬王子的居殿找到一封信,請王上過目!
“拿來!”待竇震接過信,聚精覽閱,臉色也越來越鐵青。最后,他掐皺了信,指著竇天佑怒道:“你……你這個孽子!竟然……竟然跟天彬共謀,企圖謀害太子?!”
“我……我沒有啊!父王……”
“天彬的信里寫得清清楚楚,他因為受你蠱惑,才跟你連手想殺害天瑯,他還說他的護衛(wèi)跟你舅舅楊猛已被制裁了,他覺得對不起天瑯,所以才寫了信想自罪……難道你竟是發(fā)現(xiàn)此事才殺害他的嗎?”
“不是這樣!父王,真的不是這樣……”天佑見事情對自己越來越不利,于是改向竇天瑯求情。“太子殿下,請你跟父王解釋,我沒有做那樣的事,一切都是天彬哥哥自己的主意,與我無關,我是被栽贓的啊……”
竇天瑯萬萬沒想到事到如今,他竟還要把錯都推到已死的竇天彬身上,抵賴他暗殺自己的事實。
“天瑯,你說!是不是真有這件事?他們兩個人是否曾不利于你?”竇震嚴厲的目光投向他。
竇天瑯神色清朗,不再隱瞞!笆,兒臣在返國途中的確遇到不明人物的行刺,就連未央也差點被害,那時兒臣逮到兩名主謀,分別是天彬的護衛(wèi)跟楊猛。”
“他們在哪里?”
“他們已經(jīng)死了,不過當時雕龍?zhí)釉趫觯竿跞舨恍,可以請他來作證。”
罪證確鑿,竇震驚愕得雙手顫抖,隨即怒火直飆,回頭狠狠打了竇天佑一巴掌——
“父王……”
“孽子!你竟然暗殺太子不成,轉而嫁禍哥哥?!來人!還不把他拖下去關了,待司刑監(jiān)查明真相,再來發(fā)落罪名!”
“父王,不要!我真的沒有殺天彬哥哥……太子殿下……你快跟父王求情,說我沒有要殺你啊……”
竇天佑嘶吼著被拖出大殿,竇震氣得一時神昏目!
“父王!”
“天瑯……父王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手足相殘,要他情何以堪?
“父王,您別多說了,既然事已至此,怪誰也沒有用,還是請您先好好保重身體,至于天佑……如果真是他殺了天彬,也請您不要取他的性命,天瑯實在不愿意看見宮里再有人流血了。”
“好孩子……父王知道了!备]震長嘆一氣。為什么他的孩子們,只有劉妃生的兒女這么討他疼愛,其他的兒子卻不成材呢?
“未央呢?父王想見見她,你說她也差點被害對吧?那快帶她來給父王看看,父王要看看她是否安好……”
“是,父王。”如今父王病體初愈,卻又遭此打擊,或許也只有開朗又惹人疼愛的未央可以安慰父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