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兒!
“干么?”
“你知不知道你幾歲了?”
“小你二十七歲!
“別給我要嘴皮子。”
“好吧,讓我算算,五十二減二十七……”
“敢提我年齡,你找死。 迸余亮R道,她穿著體面,氣質(zhì)優(yōu)雅,有著媲美模特兒的好身材以及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哪樀埃瑢嵲诳床怀瞿隁q已經(jīng)五十有二,外人看來,頂多四十出頭。
“是,不提就不提,行了吧,大美女!
“你都二十五歲了,到現(xiàn)在還不交個男朋友,這樣下去怎么得了!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當(dāng)然急了,否則我沒事大老遠(yuǎn)從美國跑回來干什么?”
“是啊,你‘閑著沒事’回來干什么?”
女子瞪著一雙美目,正要破口大罵,剛好這時候大門被打開。
“嗨,美女!”Sammy一進(jìn)門,一眼便瞧見大美女。
女子一聽,原本的齜牙咧嘴,立刻換成了優(yōu)雅秀麗,嫵媚地轉(zhuǎn)身,對俊男嫣然一笑。
“嗨,Sammy,好久不見了!
Sammy走上前,執(zhí)起中年女子的手,在她手背上禮貌地親吻。
“美女大姐,每次見到你,都是那么年輕漂亮!
“哪里,老嘍!迸訐v唇嬌笑。
“你這話會讓很多女人羞愧自殺。”
女子被他逗得格格笑,不依地推了他一把。“你還是這么會說話信!
“我說的是實話!
他越是一本正經(jīng),越讓女子笑得花枝亂顫,繼而夸張地嘆了口氣。
“宓兒真該跟你學(xué)習(xí),她嘴巴如果有你這么甜就好了!
安宓兒一對冷眼掃來,Sammy嘴巴甜?如果他的嘴巴甜,那苦瓜都可以當(dāng)甜瓜吃了,不過她不會戳破,繼續(xù)忙自己的。
有了訴苦的對象,女子當(dāng)然不放過這個繼續(xù)碎碎念的機會,不厭其煩地對Sammy把剛才對安宓兒的嘮叨又repeat一次。
“真不明白她為何像個男人婆,平常也不打扮打扮,成天只會跟相機為伍,居然到現(xiàn)在連個像樣的男朋友都沒有!
“誰說我沒男朋友!卑插祪豪浜摺
女子驚喜地轉(zhuǎn)過頭,瞪著欣喜的大眼。“你有?”
“我交過的男友可多了,從Le一ca,Sony、Kon一ca,Canon,Olympus,各式各樣的口味都試用過了,這個是我現(xiàn)在的新歡,來自德國原了的‘哈蘇’。”
此話一出,中年女子狠狠白了她一眼,Sammy則是忍俊不禁笑出來,他早了解宓兒對相機的狂熱,不足為奇,卻沒想到她回答得這么絕。
中年女子沒好氣地道:“我在跟你說正經(jīng)的,別給我耍嘴皮子!”
安宓兒也板起臉孔!拔沂呛苷(jīng)啊,這臺相機可是攝影工作者夢寐以求的完美情人哪!”正經(jīng)八百地說完,還不忘對相機親了一記。
“不過就是一臺相機而已!迸硬恍嫉剌p哼。
“這相機可不同,它是全世界最尖端兩千兩百萬畫素自動對焦中片幅數(shù)位相機,堪稱為數(shù)位相機界的勞斯萊斯。”她敘述時,眼睛大放異彩,整個神情都不一樣了,仿佛在談?wù)撟约旱膽偃四前阈幕ㄅ拧?br />
她坐在客廳沙發(fā),注意力全放在新買的哈蘇相機上,忙著用昂貴的拭鏡布小心擦拭鏡頭,那輕柔專注的動作,完全不見平日的粗魯。
Sammy不忘在一旁補充!懊琅蠼,在宓兒眼里,相機比男人重要,你再怎么念她都沒用的!
女子不甘心就這么算了,為了宓兒的幸福,她可是特地大老遠(yuǎn)從美國回來的。
“我?guī)湍阄锷藗對象,你一定要見見他,不過在見他之前,你得打扮打扮,穿得像個女人一點!
又來了!安宓兒當(dāng)然沒興趣,而且叫她打扮更不可能,一年前也是為了幫Sammy應(yīng)付父母,她才破例打扮成淑女,裝成他的臺灣女朋友,好不容易把他父母騙過,讓兩老高高興興地回法國,暫時不再過問兒子的婚姻大事。
而這次,要她應(yīng)付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得了吧!
“謝絕相親,免了!
“你一定得去,我好不容易才幫你挑中一個好貨色,你要是把這種精神放在男人身上就好了,女人呀,還是需要有個男人在身邊才好,你再不趕快交個男友結(jié)婚,小心當(dāng)老姑婆!”
安宓兒冷眼橫過去,居然說她是老姑婆,真是的,也不想想誰才是該檢討的那一個。
“你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說吧,因為你比我急,年紀(jì)更不小了,還敢說我。”
女子被說申了死穴,瞇起了危險的美眸。
“你說什么?死小孩!”
“我起碼還未婚,要找人嫁不難,你呢?離了婚,都五十二歲了,還不爭氣點,好意思說我!
女子撫著心口,倒抽一口涼氣,不斷搖頭,一副受虐婦女的表情,對她控訴。
“夭壽喔~~你竟敢批評我!”
“批評就批評,也懶得跟你客氣了,哼。”
空氣中充斥著濃濃的火藥味,兩個女人之間的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這兩人每次見面,很少不吵架的,Sammy忙過來打圓場。
“別吵別吵,都是自己人,別傷了和氣!
“誰跟這不男不女的男人婆是自己人!”中年女子譏罵道。
“總比你離婚一個人孤伶伶,還兼帶拖油瓶的好!
一個拳頭迅雷不及掩耳地往她頭上敲去,痛得安宓兒大叫。
“媽呀!很痛耶!”
“不痛干么打,虧你還記得我是你媽!”
安宓兒抱著頭猛搓,嘴里不停罵道:“這么恰,小心嫁不出去!”
“夭壽死小孩!我可是為了你這個拖油瓶才沒嫁,否則追我的男人早排列太平洋去了!你這死沒良心的女兒!”一腳不客氣地踢去,安宓兒這次學(xué)聰明了,閃得快。
“喂!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是你老媽,動口動手動腳都行!”
“說不過人家就用打的,年紀(jì)一大把的你賴不賴皮。
“又說我老,你找死!”
兩人在室內(nèi)開始了你追我打,中年女子的脾氣和神韻,不馴中又不失嬌媚,內(nèi)行人仔細(xì)一看就會發(fā)現(xiàn),她們冷哼的神情,根本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好了好了,別吵了。”
Sammy忙擋在中間,把兩個女人一左一右地分開,他快被這對母女給笑死了,哪有母女像她們這樣互揭瘡疤的,像極了任性的小孩子,認(rèn)識她們六年,她們到現(xiàn)在一點都沒變,吵架還是那么賴皮。
“你們別吵了,再吵下去也是兩敗俱傷,何必為了男人,傷了彼此的和氣!
安母搖搖頭,又開始她最拿手的唉聲嘆氣加自憐。
“真不知道我安美莉造了什么孽,明明我這么妖嬌美麗,卻生出你這么粗魯?shù)呐畠,又不是沒身材,偏偏一件T恤加一條牛仔褲,這么多年來都不變,一點女人味也沒有!”
“我高興。”安宓兒冷哼,她才不在乎自己嫁不嫁得出去,就算單身一輩子也無所謂,她對現(xiàn)在的生活很滿意,平常女人對于找不到好老公的擔(dān)心,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
為了避免兩人又吵起來,沒完沒了,Sammy適時地轉(zhuǎn)移話題。
“美女大姐這次回臺灣,打算待多久?”
“看那不肖女兒愿意讓我待多久嘍!
安宓兒憤憤不平地大呼冤枉!斑@是什么話,說得好似我沒血沒淚!睂⑹稚斐鋈ィa充了一句:“付我房租,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夭壽死小孩!”
在母親拿東西K過來之前,安宓兒速速抱著“哈蘇愛人”逃回房間里去,將門關(guān)上,不管老媽在門外的叫罵,反正她罵累了自然會休息,而且她曉得Sammy會幫她招呼老媽。
接下來的問題才傷腦筋呢,老媽這次從美國回來很明顯要算計她,想到老媽說要幫她介紹男友,她頭就開始痛,因為她了解老媽的個性,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
往后,日子別想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