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今天剪壞的第十五朵花了。
輕嘆一聲,她放下備受她摧殘的枝條,換上一枝粉紅色的玫瑰花,她要專心一點,否則這些美麗的小東西,可禁不起她的折騰。
只不過,一張男性的面龐,倏地浮上腦海……“喀嚓”。
倍受挫折地放下最終又只剩下枝條的粉色玫瑰,紀澄晨最終還是決定放棄了,不再逼著自己去毀掉更多無辜的花。
她不得不承認,她在想唐勛。
她也不曉得,為什么自己會止不住地想著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男人,可她就是那么的無可奈何,就是想他,甚至,連晚上作夢的時候也會夢見他。
難怪人家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指的可能就是她這種癥狀。
但,一思及昨天兩人分別時,他臉上的陰霾,讓她真的很受傷,她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惹他生氣了,而且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說錯了什么,所以才會讓他生氣。
郁悶地將無法再用的花材放進塑料袋子里,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再一次很沒有說服力地告訴自己,別再去想那個男人了。
帶著朦朧霧面的玻璃門從外被推開,門上掛著的風鈴叮叮作響,引來她的注意力。
揚起一抹淺笑,一句職業(yè)性地歡迎光臨在未見到客人前便逸了出口。
“歡迎光……。℃,藍藍!”見到是自個兒的姊姊與小外甥,她高興得笑彎了眉。
“小阿姨!”
藍藍見到好幾天不見的小阿姨時,也高興得向她沖了過去,投進她香香軟軟的懷里,“小阿姨,藍藍好想你好想你喔!”
“嗯,小阿姨也好想藍藍!庇昧Φ乇Я吮,她用溫柔的口吻問:“今天不用上學(xué)嗎?這幾天有沒有搗蛋?”
“沒有沒有,藍藍好乖好乖的,不信你問媽咪。”
紀清嵐沒好氣地瞪住兩個猶如分別以久的愛人,“怎么了?不繼續(xù)把我當成透明人了嗎?”
“噢,媽咪。”
“姊……”
知錯的兩人不約而同地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那一脈相承的水眸教紀清嵐又無奈又很想笑。
“好了,我就知道我討人厭,現(xiàn)在我就走好了!
“姊,人家又沒有這個意思!币詾樗娴纳鷼饬,紀澄晨馬上抓住姊姊的衣袖,撒著嬌。
看到她這個模樣,紀清嵐忍不住地笑了出來,她啊,就是這么好玩,才會害得自己常常作弄她。
“姊!”后知后覺地察覺自己被作弄了,紀澄晨瞪大眼兒。
“我說晨晨,別再瞪了,你再怎么瞪也是一點氣勢也沒有,反倒像在撒嬌似的!碧蹛鄣厝嗔巳嗨念^,紀清嵐取笑道。
這一回,紀澄晨也無話好說了。
“咦?怎么花都變成這樣了?”好心地放過妹妹,紀清嵐眼眸一轉(zhuǎn),看到了一桌的狼籍。
“只剩下枝了!彼{藍也拿起一枝只剩下枝葉的花,揮了揮。
紀澄晨轟地漲紅了臉,一見到姊姊跟小外甥,她都忘了自己還沒有將“證據(jù)”消滅掉,現(xiàn)在,罪證確鑿,她可以非?隙ǎ㈡⒔酉聛硪欢〞穯栐。
果然……
“為什么失神了?”紀清嵐很清楚妹妹的能力,從小就喜歡花花草草的她,怎么可能會這么狠心去折磨這些嬌嫩的花兒,只除了這丫頭失神以外。
望著比自己大了差不多十歲的姊姊,紀澄晨一向都無法在她面前撒謊,只不過,要她跟姊姊說自己因為想一個男人而失神,她實在是開不了口。
“在想男人?”驀地,紀清嵐問,卻大大地嚇到了紀澄晨。
“你……你……”她想問,為什么姊姊會知道,可是太驚訝了,驚訝到她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紀清嵐神秘一笑,“我當然知道,我可是你姊。”
“我……我……”
“會想代表你還正常,呵呵,媽咪一定會高興死的,而爸嘛……一定會氣死的!币幌氲阶约撼黾迺r,爸爸當時的表情,紀清嵐又忍不住地輕笑起來。
“那是什么樣的男人?我認識嗎?”
“姊……其實我跟他并不熟!陛p嘆一聲,她說出兩次跟唐勛遇上的情形,以及他最后的陰霾表情。
“姊,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還是我說錯了什么?”
紀清嵐再次輕笑出聲,怎么她聽來聽去,就覺得那男人是在吃醋?
“晨晨,你喜歡他?”其他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得弄清楚妹妹的想法以及感覺。
“我……我……我不知道。”她從來都沒有這種感覺,所以她不知道自己這種想念是代表喜歡嗎?
紀清嵐眨眨眼,難以置信自己會有這么遲鈍的妹妹,“聽著,晨晨,姊教你一個方法去確定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什么方法?”紀澄晨急急地問。
紀清嵐笑瞇了眼,“下一次,當你再見到他的時候,摸摸自己的胸口,如果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很快,而且你還感到很高興又很害羞的話,你就是喜歡他了。”
“可……怎么聽起來好像很兒戲似的?”紀澄晨遲疑地問。
“這可是姊的經(jīng)驗之談喔!想當年我遇上你姊夫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的,記住了,很高興又很害羞,很想跟他聊天又很怕他不理你,心兒還撲通撲通的跳啊跳的,像有一頭小鹿亂撞的感覺就是了!
“小鹿亂撞?這是什么形容詞?”紀澄晨還是覺得她姊姊的主意實在太兒戲,一點說服力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