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作夢嗎?
落地后,白幔睜開雙眼,但見圍攻他的大漢通通倒在泥濘的河岸邊。
「不是夢呀……」白幔喃道,察覺嗅到安全且熟悉的氣味,突然松了口氣,雙腿一軟,靠著身后人。
低低的笑聲傳出!肝矣志攘四悖阌忠淮螐墓黹T關(guān)前回來了!箹|方及以充滿興味的磁嗓說道。
「其實我剛剛有偷罵你!拱揍1晨恐男靥,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你罵我什么?」
「罵你貪生怕死!关M知轉(zhuǎn)眼間,他就又成為自個兒的救命恩人了。
「看來你在氣我沒早一點現(xiàn)身幫你,害你受到驚嚇!箹|方及撇撇唇,接著又說:「我只是繞道去見個朋友,沒想到還有漏網(wǎng)之魚,這才讓他們有機會圍攻你!箹|方及掃了眼哀號的大漢們。
白幔的精神恢復了些,抓到他的語病,立即問道:「什么漏網(wǎng)之魚?言下之意,好像先前圍攻我的人都是你打退的一樣!
「我是有暗中幫忙,怎么,你沒有感覺到嗎?若非我的暗助,你有命站在這里?」
「有這種事?」白幔驚訝地叫。
「你……你是誰?你怎么會救白幔?」掙扎而起的大漢質(zhì)問紫衣人。這是哪里來的高手,居然敢救助武林公敵?「……你知不知道……此人……人人得而誅之……你、你出手幫忙,一樣……一樣犯大忌……」
東方及轉(zhuǎn)首看他,緩緩露出詭譎的笑容,道:「他是我的獵物,誰都不能搶走!
「唔!」大漢被他的話震住。
另一名大漢抹了抹眼皮上的血漬后,指著白幔斥道:「那你快點殺了獵物──呃!」牛目忽然暴睜,傻了。
「怎么?你在看什么?」東方及看到對方見鬼似的神情,疑惑地把懷中的白幔轉(zhuǎn)向自己,這一看,眉心也蹙起。
白幔的白色袍子因為沾了水,全都緊貼在身體上,呈現(xiàn)出像是女性胴體的身形來,這分明是姑娘家才會有的婀娜體態(tài),無怪乎男子會看傻了眼。
「你慘了!你忘了墊布料掩飾身段,引人遐想的胴體掩蓋不住了!箹|方及低首,在白幔耳畔輕道。
這話,震醒了白幔。
白幔低頭一看,立即慘叫!冈愀!」哇,他「原形畢露」了!
「來不及遮掩了,我都看見了!箹|方及壞壞一笑。
白幔還是慌忙地用雙手掩住胸脯的位置,強作鎮(zhèn)定,回道:「什么來不及遮掩?什么引人遐想?你在亂說什么?你能看清楚什么?少嚇我!」裝傻、裝蒜、裝不知道,冀望能騙過他的眼睛。
「我都看見了!箹|方及壞壞地笑。
白幔的臉頰紅透了,卻又不能出手打他,因為他要護身呀!
「你……你怎么還不下手?你不是要殺白幔,怎么還不動手?」搞不清楚狀況的大漢們?nèi)掏磁榔穑瑘?zhí)意要眼前的紫衣人動手。
其中一個等不及,撿起掉落的劍,直接沖上去!肝覀冏约簛!」
「我不是說了,白幔是屬于我的獵物!箹|方及一個旋踢,把來人踢飛回同伴身上,阻止他們靠近。
「啊──」數(shù)名大漢全撞成一團,跌倒在地,好不容易爬起后,臉色皆難看至極。
「你還在發(fā)什么愣!」甲大漢重重敲了下一直死盯著白幔瞧的丁大漢,他從剛才就傻到現(xiàn)在,像被巫術(shù)給定住似的。
丁大漢緩緩回神,叫道:「白幔他……他……」
「我怎樣?」白幔下意識地縮進東方及懷里,不過仍然回首惡狠狠地瞪住丁大漢,警告道:「你若胡言亂語,我割了你的舌頭!」
「好囂張!」大漢們火大,又要群起圍攻。
「囂張的人是誰?敢對未來的盟主如此放肆,割舌頭只是小刑罰而已!」白幔仍大吼。
眾人怒不可遏,喝道:「去死!」刀劍又齊飛。
東方及摟住他施展輕功,躍離刀劍外。
「哪里逃!」
「夠了,要爭輸贏到武林大會再做解決!箹|方及不耐煩了,這些武林人士不是他的對手,但他也不想傷害他們,而且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解決。
眾人住了手,幾次對打,已認知到紫衣人的武功高強,他們根本就無法靠近白幔,若再對峙下去,也討不了便宜。
「好,我們上武林大會再算總帳!」胖大漢衡量得失后,不再堅持要在此刻定生死,示意同伴,暫時先走。
「膽小鬼!」白幔卻對著他們大扮鬼臉,還叫囂道:「你們就上天山恭迎我吧,哼!」一回首,與東方及對上。
他的深眸一瞬也不瞬。
白幔的表情愈來愈窘迫,他想起與他最后一次見面時,他曾放話一旦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他就要圍剿東方及,可此時此景……
是誰被誰圍剿了?
「你……你還看?你是在看什么?」白幔一回魂,立即羞赧地嚷道。
「看你怎么治我的罪行?」他悠悠回道。
「你果然記得我說過的話!
「當然記得,你說要治我罪,可是慘遭圍剿的卻是你。」
白幔連忙反駁,道:「你別恥笑我,武林大會又還沒開始,盟主寶座落于誰手還是未知數(shù),而本公子現(xiàn)在只是不小心遇險,你也只是不小心救到我而已,千萬別以為你就是神祇!」
「都是不小心的?」他悠悠笑道:「你跟洪翼浩浩蕩蕩地闖天山搶盟主位,一路卻慘遭圍攻,節(jié)節(jié)敗退,甚至還出現(xiàn)傷亡,眼看已『全軍覆沒』,但唯獨你被保住,你不覺有蹊蹺,不覺有人暗中相助嗎?」原本以為白幔經(jīng)歷了武林兇惡后,會打退堂鼓,豈知他卻打死不退。
白幔愣了下,言下之意是他在暗中協(xié)助?他一直以為是自己運氣好,總是能在兇險中脫困……
東方及的目光往下移,停在白幔的前襟處,白幔的衣袍前襟因為閃躲逃竄而凌亂松開,露出雪白的肌膚,甚至還有一點點白色布條露出……白色布條?為何會有布條纏束他的身子?而且還是束縛住胸部這么敏感的部位……
白幔一心想掩飾被救的窘迫,趾高氣揚地叫囂道:「原來你偷偷跟著本公子,還出手幫我,這樣說來,你也清楚武林人士急欲鏟除我的原因是害怕我搶走盟主寶座,所以才想要在中途把我殺掉,好消除阻礙嘍!」他笑了笑,再道:「這么吧,我算你保護未來盟主有功,我就把前怨勾銷,不罰你了!
東方及又把視線移到他臉上,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你到現(xiàn)在還搞不清楚被圍剿的原因嗎?」
「我清楚。∥覄偛挪皇钦f了原由?」
東方及閉了閉眼,這位小白公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武林大忌!甘敲曰晗恪D闶褂昧宋淞纸擅曰晗,迷魂香讓你成為武林公敵,沒想到你還渾然不覺,繼續(xù)往危險里鉆。」
「有這種事?」白幔眨了眨雙眼,直到現(xiàn)在才恍然大悟。
「你連怎么死的都弄不清楚,還想當盟主?」事態(tài)會變得如此嚴重,肇禍于他在客棧使迷魂香一事,雖然大部分的中毒者在清醒后根本就忘掉了此事,但其中卻有兩名武林高手仍殘存有片段記憶,于是乎,消息就傳開了。
白幔依舊逞強,說道:「我當然可以當盟主!迷魂香是我花了三天三夜才想到的絕妙好計,只要我能抵達武林大會,迷魂香一使,所有人都將拜服于我,寶座手到擒來,我沒道理放棄!顾蟾缗c苗疆人認識,因此有管道可以取得一些奇特的藥物,他只是加以利用而已。
「天真又瘋狂的想法證明了『你』不適合在武林上生存,而莽撞無知更證明了『你』終究只是個異想天開的小姑娘!箹|方及不再跟她繞圈,況且他得行動了。
「小姑娘?!」白幔宛遭雷劈,傻在當下!甘、什么小姑娘?!誰是小姑娘?小姑娘在哪里?」
東方及瞳仁一回,直視她的前襟處。
白幔循著他的視線向下一望──
她一直覺得胸口處涼涼冷冷的,卻沒發(fā)現(xiàn)原來白色衣袍的前襟已敞露開來,而里頭的單衣也在翻滾追逐間破裂,束胸的布條早就外露!
「哇!」白幔又摀住胸口處,擋住雪白肌膚繼續(xù)外露。
「來不及遮掩了,在下又看見了!顾`露笑顏。
「你看見……看見又怎樣?本公子只是肌膚比一般男子白皙些罷了──!」白幔擋在胸前的雙手被抓開。
東方及凝視著她驚嚇的臉龐,道:「只有白皙而已?」
「是……是啊……」
「我摸摸看!
「什么?!你怎么能摸?」白幔驚叫,想擋住他的手,然而她的皓腕卻被他緊緊箝制住,根本抽不出來。
「……滑嫩細致呀……」東方及右手食指點上她胸前玉膚,又滑撫過!高@么柔軟的肌膚、這么滑嫩的觸感,哪個男子可以擁有這種體態(tài)?別告訴我『你』是個太監(jiān)!
白幔全身顫栗,整個人都快炸開來了,唇瓣張又合、閉又啟,卻是擠不出話來。
「還有,妳胸口纏著的布條是要『掩蓋』什么呢?」東方及興味十足地逼問,他的懷疑總是需要實物來印證,此時此景正是絕佳機會。
「我……我受傷……我受傷了……我上藥,所以用布條纏住傷口,以免露出惡化了……」白幔繼續(xù)做最后掙扎。
「喔~~原來是受傷!但胸口受傷居然還可以行動自如地強搶盟主位,真是厲害呢!可否將布條拆解下來,讓我瞧瞧妳是抹了什么神奇藥水助妳神功蓋世呢?」東方及以食指勾住布條,預備扯掉。
「住手!」白皙玉膚下的青筋跳動,她快厥過去了。
「怕什么?妳若不是小姑娘,與我同為男人,何必扭捏,不讓人看胸部?」
「不準!總之就是不準你看我的傷口!」
「妳在怕什么?」他俊容欺近白幔,深邃眸子直視他,散發(fā)出尖銳的壓迫感。
白幔滿臉通紅,呼息急促!浮也皇桥隆沂恰恰
「是什么?」東方及指尖一挑,布條裂開來,松了。
「啊──」白幔慘叫,雙手掙扎而出,緊緊按住布條以防掉落!改闾潘亮!仗著武功高強,隨便碰觸我的身子,你該死!」
「男人的身子不能碰嗎?」
「不能碰!我是……我是……」
「是什么?」
「是……是……」她支吾著,覺得快瘋掉了。
「妳是姑娘家!箹|方及替她回答。
「……」
「妳終究是女子,所以袒胸露背之事還是做不出來,就不必再否認了!箹|方及的磁音沈了。
白幔愣了,心兒怦怦亂跳,沈默許久許久后,心緒才慢慢穩(wěn)定了點!改銓ξ业墓媚锛疑矸趾敛惑@訝!拱揍2辉倥c他爭辯,她清楚已經(jīng)瞞不過他了,倒是對他的鎮(zhèn)定感到好奇。
「妳我第一次見面時,我便有所覺了。」東方及回道。
「怎么可能?我隱藏了那么多年,除了少數(shù)幾位親信家人外,沒人知道我是女兒身,就連老是盯著我的京城百姓也不曾懷疑我是女子,你依據(jù)什么來識穿我?」
「妳的男子打扮是很成功,再加上蠻橫、狂妄、自以為是的性格,完全迥異于一般女子的作為,的確成功壓下了猜疑,讓京城百姓不敢親近妳,即便有人覺得妳偏女相,還是不敢懷疑妳、調(diào)查妳,深怕被妳知曉后,要被妳踹到地獄里頭去。」東方及正是因為她驚世駭俗的思考方式,比男人還瘋狂的行徑,才會「黏」住她。
「偏偏沒有騙到你。」白幔氣自己沒騙過他。
東方及揚眉,再道:「我碰過妳的身子,就算妳曾故意掩飾,但自然散發(fā)的女性馨香還是極好辨認!
聞言,白幔指著他的鼻尖斥道:「你果然是頭色狼!摸我身子、聞我氣味,就能知我性別,你還真是采花的個中老手呢!」
東方及趁她松手,食指指腹又劃過她吹彈可破的肌膚。
「!」白幔顫栗,又退了好幾步。「你、你想干什么?」
「走吧。」東方及收起玩心,不再作弄她,正事該辦了。
「去哪兒?你要陪同我一起到天山參加武林大會嗎?」白幔滿臉期待。
「妳是得跟我走,但不是去參加武林大會,相反地,妳不可以踏進武林大會一步,妳的天山行到此為止。」
「為什么?」
「為了要保住妳性命!
「保住我性命?」她搖首!肝也欢,你只要隨我上天山,助我奪取寶座,我的性命就保住了,所以你該做的,是隨同我前去大會,助我拿下盟主位才是!」白幔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欲說服他協(xié)助。
「妳就別再跟我作對了,和我走,性命才能留下!箹|方及忽地欺上前,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啥?」白幔呆掉。
東方及趁她傻眼之際,抱起她,迅速進入馬車,韁繩一拉,往山下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