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椤碌墓ぷ鲿谶@個時候不停的狂猛冒出來,然后還有一堆人要前一天、甚至前兩天的資料,再加上那個碎嘴又煩人的部長老是非要念她個十幾二十分鐘才肯善罷甘休……而九點(diǎn)以后,雖然她還是忙得手忙腳亂,可是通常到了九點(diǎn)多以后,她就會開始認(rèn)命,然后默默的做著自己的事……然后午休過后又是一波新的高潮,因?yàn)榇蠹叶紩_始催促著自己要的東西,所以午休過后是另一波她壞脾氣成長期。
總而言之,雖然她很想發(fā)脾氣,叫那堆成天只會看報(bào)喝茶閑嗑牙,不然就是一件小小的、簡單的工作可以做一整個早上的家伙們,把他們的工作全部拿回去,然后以非常高傲的態(tài)度罵他們是一群豬頭豬腦沒用的豬頭三!她還天天都想著要以非常瀟灑的語調(diào)對著那個尖酸刻薄的部長說!“去你媽的,老娘不干了!”不過……
一切只是她自己非常快樂愉悅的假想。
意思就是說,舒陌竹小姐從頭到尾都很沒種的只能在心里罵給自己聽、罵給自己高興……要她罵出來?對不起,她沒那么大膽子。
其實(shí)也不能說她沒用,只能說她比較……識時務(wù)。
舒陌竹默默的趴在桌上捶桌子,唉!講實(shí)在一點(diǎn),她也承認(rèn)自己很孬!
“舒小姐,昨天要你做的報(bào)表呢?”
唉……部長才剛走,就有蝗蟲一號直撲她這里而來了。
“這里!笔婺爸癫[著眼從亂得要命的桌子上擺著的一大疊文件夾里抽出其中一個交給蝗蟲一號。
“舒小姐,這個表格請你填一下!
蝗蟲一號還沒走,二號緊接著就跟上來了。
“舒小姐,等一下請你去找總務(wù)課的邱小姐再申請一打原子筆好嗎?”
蝗蟲三號也靠了過來,舒陌竹小小的辦公桌旁就擠了不少人。
“。∈嫘〗,你要去總務(wù)課?順便通知工友伯伯來修燈管!
蝗蟲四號來得還真是“剛好”啊!
“舒小姐,下午一點(diǎn)有個內(nèi)部會議要開,請你抽空去整理一下會議室,然后這份資料……”蝗蟲五號在她桌上擺了一份資料,“請你去影印,發(fā)送部里每人一份!
“舒小姐,反正你要影印嘛,這份資料,”又一份厚厚的“講義”扔在她桌上,“請你印三百六十二份,要裝訂好喔!
“舒小姐,那天要你key in的資料好了沒?怎么效率這么低?你這樣子是不行的……”
媽的!把自已的工作推給人家還挑剔個屁?!舒陌竹眼看一堆工作又落在自己頭上已經(jīng)很火了,這家伙的話簡直就是火上加油嘛!
“舒小姐,你最近工作態(tài)度不好喔……”蝗蟲N號也來湊一腳。
舒陌竹深深的呼吸,假裝自己沒有聽到,可是手中的筆已經(jīng)握緊了又放松,放松又握緊了好幾次。
她不停的自我催眠,要自己忍耐,千萬別發(fā)脾氣。
“對!嘿,會不會是舒小姐的大姨媽來?女人大姨媽來不是都會情緒很不穩(wěn)嗎?我想到上次那個秘書處的陳小姐啊,大姨媽來了情緒不穩(wěn)的那個樣子就令人倒胃口,”蝗蟲男對著其他蝗蟲們曖昧一笑。
蝗蟲們笑成一堆,幾個蝗蟲女還不甚真心的笑罵:“哎呀!你這個色狼!呵呵呵……”
忍耐、忍耐……
啪!
她聽見自己理智斷裂的聲音。
“你他媽的再給我說一句試試看!”
此話一出,整個會計(jì)部安靜了下來,非常安靜,異常的安靜。
連坐在最里面的部長都站了起來,那張平素一可刻的唇也張得大大的。
“你!”她發(fā)狠的指著那個蝗蟲男,“每天上班只會把工作扔給我,然后就在旁邊看報(bào)紙,看完就去別的部門泡妞、哈啦、聊天打屁,什么事情都不做,你有什么資格說我?!”
“我……”
“我什么我?!報(bào)表你填了幾張?資料你key in幾次?我看你現(xiàn)在連過帳都不會,倒是辦公室的文具污了不少嘛……鉛筆、橡皮擦、訂書機(jī)、訂書針、原子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去總務(wù)課拿日光燈管!”
其他女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還有你!”舒陌竹怒瞪那堆每天快榨干她的蝗蟲們,“只會打電話聊天、補(bǔ)妝、聊八卦,你該做的工作做了多少?一張小小的單據(jù)可以填一個早上,卻要我十分鐘填妥核對完?放你媽的屁,你這樣還敢說我工作效率不佳?!”
她用力的呼吸,胸口一起一伏的,整個腦袋還處在完全不理智的狀況下。
要是舒陌竹還有理智的話,是不可能這樣的……因?yàn)樗欣碇堑臓顩r下是很孬種的。
“呃……”理智稍稍回籠,她不安的看著眼前的這些蝗蟲。
“上班時間吵什么吵啊?!”部長突然皺著眉高聲尖喊!敖y(tǒng)統(tǒng)給我回座位上工作!”
呼……感謝上帝。舒陌竹在心中默默畫著十字架。她從來沒有感覺到她的部長是這么的美麗、完美、令人由衷敬愛,也是第一次覺得她的聲音……宛如天籟!
“啊呀,我突然想到有事要做……”
“是啊、是啊……呃,舒小姐……那個總務(wù)課我自己去好了……”
“呃……”
其他人沒說什么,一個個邊尷尬笑著邊把方才放在舒陌竹桌上的文件資料拿回來,然后再尷尬的點(diǎn)頭微笑,走回自己的座位。
突然,舒陌竹發(fā)現(xiàn)工作少了好多,感覺有點(diǎn)空虛呢!
嗯……她果真是個自虐狂!
☆ ☆ ☆
今天大概是舒陌竹這些年來第二次或第三次準(zhǔn)時下班回家,就在她非常不習(xí)慣的搭電梯到大廳準(zhǔn)備要走出公司時,她的右眼皮突然不停的抽動。
呃?怎么會這樣?舒陌竹停下腳步。不會吧?人家說左眼跳財(cái),右眼跳……災(zāi)耶……
“喲!阿竹喲!”
隔著老遠(yuǎn),武展元揮動著他那大熊一般的粗壯手臂,完全沒有一個企業(yè)領(lǐng)導(dǎo)人的樣子。
果然是右眼跳災(zāi)……
挫敗的看著那頭笨熊幾乎是連奔帶跳的跑向自己,身后還有一堆一級主管瞪大了眼住她這個方向看過來……喔!她真的很想踹那頭大熊!
舒陌竹一點(diǎn)也不想在公司跟大熊有任何一點(diǎn)一滴的牽扯,因?yàn)槟菢訒盎倚堋甭闊?br />
“阿竹,你干嘛不理我?”武展元皺著他那黑黑濃濃的粗眉偏頭看她,右手還狀似熟稔的拍拍她的肩膀。
她快哭出來了,尤其是看到周遭來來往往的人不停的用驚異和曖昧的眼光在他們兩人身上流連的時候,她除了想哭,還想要給大熊用力的一拳。
舒陌竹幾乎可以想像得到他們會被說得多難聽。
“沒有……”她挫敗的抹抹臉。
“呃?阿竹,你到底怎么啦?一點(diǎn)都不像你!”武展元眨眨大大的眼睛,指著自己,“我是大熊!武大熊!”
“我知道你是大熊……”讓我很想砍你個十刀八刀的大熊!舒陌竹在心里默默的補(bǔ)充。
“那你為什么不理我?”武展元一臉的無辜。
“可是……你干嘛在這么多人面前叫我啦!”她低嚷,以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聲音里的責(zé)備很明顯。
看著阿竹在他面前低聲吼叫,武展元有點(diǎn)難過,“原來你不當(dāng)我是個朋友!
“不是!”她挫敗的撇過頭去,“大熊,只是我們身分相差懸殊,又在同一個地方工作,如果讓人家看到我們兩個很熟的話,又不知道會傳出什么莫名其妙的流言!”
“我也有交朋友的權(quán)利吧?”武展元拍拍額頭,連跟朋友打個招呼都會有流言,他真的不知道這有什么好傳的。
“是有,可是……”
“沒什么好可是的!”他打斷她的話,“交朋友是我的自由,向陽工業(yè)是我的,我高興怎樣就怎樣,沒有人可以干涉我!今天就算我要把向陽工業(yè)送給你也是我的事,其他人沒有權(quán)利置喙些什么!”
“大熊,你不要這么激動嘛……”
“我不是激動,只是我不喜歡連交個朋友都要躲躲藏藏的!蔽湔乖笮,搭上她的肩,“不說這個了,走,去找阿葉吃晚飯!”
舒陌竹不安的看看四周,有人正在竊竊私語!澳阆热ィ掖罟嚾フ夷銈。”
“你跟我一起去不是更好?省錢又省時間!蔽湔乖吹搅怂樕系臑殡y,抬起頭,凌厲的掃了周邊”眼,“走!我們一起去啦!”
“可是……”
武展元用著他大熊般的蠻力硬是摟著她的肩往外走,“我剛剛回來,懶得再把車停到停車場,正好不用再下樓!
“你把車停在哪?”舒陌竹皺眉,不解為什么大熊不把車子停在地下室而要停在外面的小巷子,那他不是要走更遠(yuǎn)嗎?
“就停在大樓外的廣場上。”武展元很是自然的朗聲大笑,“我本來就想說上樓去看你要不要一起去阿葉那里吃晚餐,最近比較忙,沒空去他那里,倒是挺想念他的炒飯的!
“喔……炒飯我前幾天才吃過……等等!”她停下腳步,瞪大雙眼看他。“你……你說你把車停哪?!
“廣場那邊啊!蔽湔乖餐O履_步看她。
“你這個白癡!”舒陌竹用力的給他手臂一拳,“帶我去你停車的地方!快!”
“會帶你去啊,不然怎么坐車?不過你干嘛這么急。俊蔽湔乖欀执值臐饷。
“你真的跟何別葉是同學(xué)耶……”她硬推著武展元。
“怎么說?”在她的催促之下,武展元倒是很認(rèn)命的推開那扇大大的玻璃門。
“生活白癡,真懷疑你們是不是真的在臺北生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