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不見了?他跑哪里去了?」
用被單包裹著赤.裸的身子,她先到浴室里找了一遍,不見他的人影,于是站在空蕩蕩的房里,不禁火冒三丈。
「哪有人這樣的?隨便跟人家睡一睡,就搞失蹤?quán)福恳x開也不必打聲招呼嗎?會不會太沒禮貌了?」
她想到自己身上沒帶很多錢,而他居住的豪宅距離她租賃的小套房有一大段路程,搭計程車也不知道夠不夠付車資……
可惡的家伙!她快被他氣死了。
就在凌初蕾懊惱、傷神之際,門外傳來歐巴桑的聲音——
「凌小姐……你起床了嗎?不好意思,我是負(fù)責(zé)清潔打掃的吳媽。」
凌初蕾露出驚惶的神倩,拉緊被單,看著走進(jìn)來的陌生人,想到自己衣衫不整,確實(shí)尷尬。
「吳媽,你好!
「嘻嘻……不要不好意思,小姐,你的身材這么好,歐巴桑我羨慕得要命。是這樣的,早上我來的時候,恰好雷先生趕著出門,他交代我把這字條交給你,他說他急著到公司開會,沒辦法招呼你,對你很抱歉。哈哈……凌小姐,你知道的,生意人嘛,時間就是金錢,應(yīng)該能體諒雷先生!
「開會?有這么急嗎?」凌初蕾接過字條,一臉茫然。
「我先去忙啰!你若是有事,再到廚房叫我!箽W巴桑邊說邊饒富興味的打量她。
凌初蕾感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雖然歐巴桑表現(xiàn)得很熱情親切,說話也很客氣,但是眼中不經(jīng)意的流露出……
唉,她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像是某種說不出來的輕蔑和看笑話,仿佛她經(jīng)常替老板「處理」這種事。
「我知道了,吳媽,謝謝你!箟合滦闹械囊蓱],凌初蕾點(diǎn)了下頭,客氣的道謝,然后低頭看著字條上瀟灑的字跡。
蕾蕾,真對不起,一大早公司的人打電話給我,有非常緊急的會議要開,瞧你睡得那么熟,實(shí)在舍不得叫醒你,非常抱歉沒辦法送你回去,我在梳妝臺的抽屜里放了錢,麻煩你自己叫車回去,記得要注意安全,等我忙完之后,立刻打電話給你。
競馳
什么啊?
有錢人開會就了不起,一張字條便把人打發(fā)了?
凌初蕾氣呼呼的把字條揉成一團(tuán),生氣的說:「算了,自己回去就自己回去。」
她開始梳洗,然后著裝,準(zhǔn)備離開。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攤平被揉皺的字條,來回讀了三遍,不知怎地,竟然帶給她非常奇異的感受。
蕾蕾?!
才過了一夜,他居然這么稱呼自己,感覺好親昵,教她覺得甜蜜,以前從來沒有人這么叫過她,包括她的父母在內(nèi)。
這么說來,他倒是變得比父母更加親近她。
呵……男人和女人經(jīng)過「某些過程」,化學(xué)變化之大,還真是有趣。
甜的滋味有,酸的感覺也沒缺。
就在吳媽笑吟吟的客套送別之下,凌初蕾獨(dú)自坐計程車離開,心開始變得很酸。
明明他們一起度過那么快樂歡欣的親密夜晚,此刻卻只剩下她一人……
哎喲!什么跟什么嘛?她又不是應(yīng)召女郎。
到底是多么重要的會議,讓他忽略了女伴的感受?
想著,她好惆悵,甚至開始后悔不該接受他的晚餐邀約,一切都沒開始,就不會有此刻的忐忑和失落了。
凌初蕾回到租賃的小套房時,還不到中午。
隨手沖了杯麥片,坐在房里唯一的一張木頭椅子上,她兀自發(fā)呆,仿佛魂魄還留在雷競馳的豪宅里,腦子亂哄哄的,思緒亂七八糟,無法統(tǒng)整。
怎么了?怎么會變成這樣?不就是一頓道歉晚餐嗎?竟然吃著吃著,就……就吃上了床?
天。∪思視趺纯此?以后還怎么做人?
噢!真的完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腦子終于可以正常的運(yùn)轉(zhuǎn),恢復(fù)理性之后,一幕幕預(yù)料之外的火辣劇情在腦海中回放,那畫面愈清楚,她愈慌亂、悔恨。
事情不該往「那方面」進(jìn)展的,這下該怎么收拾善后呢?
凌初蕾覺得頭很痛,心很慌,巴不得現(xiàn)在立刻有個地洞鉆進(jìn)去躲著,永遠(yuǎn)不必出來面對難堪的現(xiàn)實(shí)。
只是,現(xiàn)在的她連躲地洞的資格也沒有,因?yàn)樾枰嶅X。
就算天塌下來,她也得硬撐著去賺錢,填補(bǔ)父母捅下的大錢坑,雖然那個大錢坑也許永遠(yuǎn)填不平,但是她需要努力工作,才有錢養(yǎng)活自己。
所以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無處可躲,時間到了,仍然得出門去賺錢,得靠著可麗餅小攤子賺取生活費(fèi),這才是必須要面對的現(xiàn)實(shí)。
可是萬一再遇上雷競馳,該用什么態(tài)度對待他?
當(dāng)他是陌生人還是朋友?
或者當(dāng)他是有某種特殊關(guān)系的普通朋友?
噢!只要一想,她的頭就痛.好復(fù)雜啊!
咬著杯緣,凌初蕾的心緒又亂了。
叮咚!叫咚!門鈴響起。
她從椅子上跳下來,奔向門口,啞著嗓音問:「誰啊?」
「是我!
「啊?小薔姐?!」她心中一驚,狐疑著,不是才說要休假,這么快就回到臺北?
門一打開,袁立薔便發(fā)現(xiàn)凌初蕾神色有異,直接把行李箱往墻角一推,抓著她的肩膀,追問道:「你怎么了?臉色怪怪的……生病了嗎?該不會上回被那個鬼秘書傷到哪兒吧?來,我看看,頭上有沒有傷口?腦部要是受了傷會很嚴(yán)重的,你別不當(dāng)一回事……」
「沒……沒有傷口啦!唉,你別那么緊張,我真的沒事!沽璩趵賹擂蔚拈W開袁立薔熱心又激動的檢查,苦笑的說:「除了膝蓋和手肘有點(diǎn)淤傷之外,其他都沒事,好好的!
「是嗎?」袁立薔不信,狐疑的上下打量,憂心忡忡的說:「我怎么看你,都覺得不太對勁,說不出來哪里怪!
「我……可能是沒睡好的關(guān)系!沽璩趵俚哪橋嚨胤杭t,結(jié)結(jié)巴巴的隨便編了個理由。
一個女人失去清白后,會在外表產(chǎn)生什么改變?改變哪兒?
不會吧?照理說,應(yīng)該不會有任何改變才是。
袁立薔睜大眼,不斷的打量著她,好像她身上沒穿衣服。
凌初蕾心虛到不行,幾乎要舉雙手投降了。
「好了,小薔姐,你別老盯著我,好怪喔!」
「好,不看就不看。啊,我累死了,床借我躺一下!乖⑺N打了個呵欠,總算放她一馬,直直往單人床走去。
「小薔姐,你該不會一下飛機(jī)就來到我這里?怎么這么趕?」
凌初蕾感覺有些奇怪,通常有重大事情,袁立薔才會這么急,要不然她應(yīng)該先回自己家才對。
「啊,好累喔!」袁立薔張大嘴巴,又打了個呵欠,「我一下飛機(jī),看到手機(jī)有留言,打開一聽,結(jié)果……給你猜,是誰留的?」
「誰?是誰?」該不會是雷競馳吧?
凌初蕾的一顆心猛地懸在半空中,臉色瞬間刷白,露出驚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