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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甜妻 第四章 大徹大悟追妻去(2)

  焦黎兒對這突然的一番告白一點(diǎn)都不相信,她像他小時候,伸手輕輕拍拍他的頭,“眼下只有我跟你,何必虛偽的說那場面話,總之,這事就這么決定了,你呢,就好準(zhǔn)備你的考試。”

  “我拒絕!”他沉著臉道。

  “你是小孩子嗎?真是的,你不必覺得愧疚,我很清楚你我之間的差別,再說了,你好好娶個家世好的姑娘為妻,還可以少奮斗好幾年,爹娘也能早早過好日子,日后,你的孩子也有好的出身。”

  看她侃侃而跡,面上無任何嫉妒怨慰或難過,而是該死的平靜,像在說著與她毫無半點(diǎn)關(guān)系的人事,可見她是真的鐵了心不與他結(jié)親,他是真的慌了。

  然而,他不再是遇事就慌亂的年輕小伙子,在夢中扎扎實(shí)實(shí)的經(jīng)歷一生,還有在官場上打滾的經(jīng)驗(yàn),他很清楚眼下的她根本聽不進(jìn)自己的話,也無法相信他對她的真心,而今能做的,也只能慢慢的跟她耗,以行動證明,扭轉(zhuǎn)她對他先前的壞印象,讓她看到他要娶她的決心。

  袁靖淵于是告辭,但直說明日還會再來找她。

  她不置可否的送他出去,甫跨出屋子,他就見有個粉雕玉琢的男孩冷冷的看著自己,感覺似曾相識——是了,就是夢里焦黎兒曾捏他鼻子的男童。

  此時,焦黎兒笑著伸手要去捏男孩的鼻子,“你又裝大人!

  許毅閃開不給碰,但也沒離開,就站著看她介紹袁靖淵給自己,又介紹自己給袁靖淵認(rèn)識。

  他剛剛放學(xué)回來,已從母親那里知道家里來了客人,也聽說了他的身分,所以,他刻意走來焦黎兒這里想看看負(fù)心漢,他跟母親一樣不喜袁靖淵。

  但袁靖淵對他沒敵意,朝他一笑。

  “哼,人在身邊不在乎,求而不得才懂珍惜,既可悲又可笑!”許毅不屑的冷嗤。

  “唔,我深有所感,小公子年紀(jì)輕輕就懂這道理,日后肯定比我的成就高!痹笢Y不跟孩子讓較,真心贊美。

  許毅倒是一愣,他是在罵他啊。

  袁靖淵離開了,許毅卻見焦黎兒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接著,伸手就要摸他的頭,他立即退后一步,“你又動手動腳。”

  “小毅,人都會長大,但你這么急著長大做什么?”她上前一步,心疼的揉揉他的頭,氣得他甩袖越過她走人。

  真是的,小年紀(jì)像個老頭子,她搖頭失笑。

  袁靖淵回到禮部尚書府,因跟焦黎兒見了面,他心情甚好,在返回松濤院的路上,臉上都見笑意,一路沿著青石小徑來到進(jìn)屋必經(jīng)的亭臺前,就見到蘇寧月主仆,她的貼身丫鬟立即笑著迎上前來。

  “表少爺,你總算回來了,我家姑娘等你好久呢。”

  他蹙眉走進(jìn)亭臺,丫鬟便守在亭臺外,蘇寧月穿著一身粉紅色衣裙,精細(xì)的妝容讓她原本不出彩的五官出色了些。

  “蘇姑娘有事?”

  她羞澀低頭,“我到書房去看你,小廝說你出門,我不知你身子有沒有完全康復(fù),所以……”她癡癡的等這么久只為了問他身體好了沒,他一定很感動吧。

  “多謝蘇姑娘關(guān)心,在下還有事先走一步!彼卸Y的向她一揖,轉(zhuǎn)身就出了亭臺,往松濤院去。

  他這樣冷淡,讓她眼眶頓時紅了,丫鬟也在此時跑了進(jìn)來。

  “姑娘等那么久才等到表少爺,怎么那么快就讓他走了?啊——”丫鬟痛呼一聲,隨即跪下,“奴婢說錯話了。”

  蘇寧月委屈憤怒到全身都在發(fā)抖,一聽丫鬟說的話,氣得揚(yáng)手摑了她一耳光,而那丫鬟不敢捂住腫得發(fā)燙的右臉頰,頭垂得低低的。

  “他要走我能留嗎!”

  她是真的感到委屈啊,她在這里寄居一年,外祖母也帶她參與不少世家宴會,但她色藝平庸乏人問津,如今,外祖母也直言,她只能將希望放在袁靖淵身上,日后,若是遇到家世更好的勛貴公子,再舍棄袁靖淵也行。

  然而,她很清楚自己有幾兩重,并不求更好的,只一心討好袁靖淵,可就連他也看不上她,對她沒有絲情意。

  袁靖淵一路回到書房,就見兩名小廝站在門口,其中一名道,“老爺在里面等少爺,已經(jīng)等好一會兒了!边@算是示警了。

  袁靖淵蹙眉進(jìn)去,就見袁泰均坐在書桌后方,正翻看書冊。

  “伯父!彼雎暫叭。

  袁泰均抬頭看他,“去哪里?功課不是落下不少,怎么不在書房用功?”

  “侄……”

  袁泰均揮揮手,打斷他的解釋,自顧自的說,“明日過午,你隨我去拜訪靖寧候府的金大人,他曾是太子太傅,認(rèn)識他于你有益,日后官場上,他也能照顧你,”袁泰均頓了一下,“你放心,一些上不得臺面或是不值得深交的文武官員,我不會讓你去結(jié)交,那是浪費(fèi)時間。”

  經(jīng)這段日子與袁泰均相處下來,袁靖淵知道伯父是自負(fù)的,他自認(rèn)比誰都明白,也自以為是的為自己鋪路,并結(jié)交他所挑選過的人。

  在他未大病前,他覺得伯父所言有物,如今,經(jīng)歷過長長夢境后,卻覺得伯父不近人情,處處算計(jì),所以,他不會去問他何謂上得了臺面?更不會坦承告知他去見焦黎兒的事——袁泰均所指的上得了臺面的,就是有家世地位能帶來利益的人,他卻不這樣認(rèn)為,焦黎兒在袁泰均眼里也絕對是上了不臺面的,一說出來,只會惹來爭執(zhí),甚至讓袁泰均又找她麻煩。

  他于是恭敬而順從的說,“侄兒聽伯父的!

  這種態(tài)度顯然取悅了袁泰均。

  翌日,袁靖淵依然以如此的態(tài)度陪袁泰均前往靖寧候府。

  這次與金大人的見面可謂賓主盡歡,袁靖淵的應(yīng)對進(jìn)退極合對方心意,學(xué)問考核更是引經(jīng)據(jù)典,隨手拈來,金大人是盛贊他日定能成股肱大臣。

  “承你吉言,承你吉言啊!痹┚Φ藐H不攏嘴。

  袁靖淵心里明白,自己是袁泰均增加自己勢力的籌碼之一,但他不會永遠(yuǎn)當(dāng)別人的棋子的。

  接下來的日子,夢境中的歷練,讓他在應(yīng)付袁泰均、學(xué)業(yè)及焦黎兒三方面是游刃有余。

  每一日,他從私塾下課后,打著與同窗到茶坊討論課業(yè)的大旗,卻是到焦黎兒的點(diǎn)心攤?cè)兔,雖然,她一點(diǎn)也不歡迎他。

  “你真的不用來幫忙!苯估鑳鹤旖俏⒊,無奈的看著幫忙擦桌子的袁靖淵,小手緊緊握拳,強(qiáng)忍著要一把搶過那塊抹布的沖動。

  袁靖淵自然看到她的舉動,忍著笑意道,“一日讀書的時間夠了,來你這里活動筋骨,練練身子,畢竟這一考三日,也是個體力活兒!

  考試這事兒是體力活,她沒法子駁斥,但是……她咬咬牙,“你可以問問其它學(xué)子是怎么鍛煉身體的,你不必來我這里練,這里不適合你!

  他不贊同,但因另一張桌子有客人,他便輕聲說,“你一個女子可以做的事,我一個讀書的男子卻做不來?”

  “你以后要當(dāng)官的!彼穆曇粢膊蛔杂X的放低。

  他朝她眨眨眼,“你以后也是要當(dāng)官夫人的,我們這叫同甘共苦。”

  天啊,她想翻白眼了,她怎么不知道他個性中有如此執(zhí)拗又賴皮的一面,而且天天過來幫忙就算了,還不諱言的向大家介紹她是他未過門的童養(yǎng)媳!這樣他日后的親事要怎么辦啊!

  她真的不懂,他到底哪根筋不對?過去的他溫文儒雅,但話絕對不多,而且,她很清楚他并不喜歡她聊生意經(jīng),討厭她身上的銅臭味兒,可現(xiàn)在他卻主動替她算錢收錢,沒半點(diǎn)勉強(qiáng)的神態(tài)。

  焦黎兒不明白袁靖淵究竟在想什么,且不管她怎么說,他都有理由留下,讓她心浮氣躁的直到收攤。

  照慣例,他陪她一起收攤回家,她得負(fù)責(zé)煮晚飯,但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以前李宜鳳從來沒讓他留下,這一回她卻說——

  “你吃了晚飯?jiān)倩厝グ桑绻袝抢餂]有問題的話。”

  李宜鳳此話出口,讓將推車放回廚房一隅的袁靖淵眼睛頓時一亮。

  他笑容滿面的看著在這幾日來回間也熟悉不少的李宜鳳,“我伯父那里自是沒問題,與同窗研討學(xué)業(yè)也有幾回在外用晚膳!

  他眼神明亮,看向焦黎兒的眼神分外溫柔,他渴望能再接近她一點(diǎn),李宜鳳的這句話對他來說很重要。

  “李姨,你真的要讓他留下來吃飯?”焦黎兒覺得天要下紅雨了,李姨一向討厭他啊,而且因?yàn)樗龜偽坏纳馄狡剑瑏砜鸵簿湍切┵I過吃過的熟客,所以三餐的食材都是李姨花錢買的,這樣未免太占便宜了。

  “只有今天這一餐,又不是天天留他,何況,”李宜鳳看著朝自己微笑打揖的袁靖淵,估讓她的下一句話,就要讓他的笑容收起來了,“李姨是真的看清楚了,你對他根本沒有男女之情,那也就沒有什么好防的了!

  果然,袁靖淵困窘不已,俊臉出現(xiàn)可疑的紅色。

  焦黎兒看了卻有些舍不得,雖然她不明白男女之情,但袁靖淵到底是自己帶大的,怎么會沒感情?

  “那個……靖淵,既然你要留下來吃,就留在廚房搭把手吧。”她這話題轉(zhuǎn)得很硬,直接不聊那傷人的話題。

  李宜鳳笑了笑,要樂嬤嬤跟著她離開。

  受傷的袁靖淵也立即振作精神,他早已決定不計(jì)任何代價(jià)也要焦黎兒接受自己。

  焦黎兒看他恢復(fù)笑容跟著自己忙錄,暗暗的松口氣,她是真看不得他難過的,可是她還是困惑,明明有更好條件的姑娘可以伴他一生,他把時間耗在她這里不浪費(fèi)嗎?還有讀書呢?都說學(xué)海無涯,那是怎么挑燈夜戰(zhàn)也讀不完的吧?于是,她邊忙晚膳邊跟他曉以大義。

  “小黎兒,我會好好讀書,絕不負(fù)你跟爹娘的期待,至于其它條件好的姑娘一律跟我無關(guān)。”

  她說她的,他亦有自己的堅(jiān)持,一個苦口婆心,一個心有定見,倒也默契十足的完成一桌晚膳。

  李宜鳳、許毅母子、樂嬤嬤再加袁靖淵、焦黎兒五人坐了一桌,許毅見袁靖淵也在座,臉色最不好,將菜吃了一輪后,臉色更不好。

  “今晚的菜怎么樣樣都帶辣?”即使盤面上看不到辣椒,也有辣味。

  袁靖淵莞爾一笑,笑得是天妒人怨,光華乍現(xiàn)。

  李宜鳳、樂嬤嬤一致看向臉兒驀地一紅的焦黎兒,就見她放下碗筷,歉然的看著太家道,“對不起,靖淵除了點(diǎn)心外,其它吃食都喜歡加點(diǎn)辣味,我完全沒有察覺到,就這么做了!

  這是融入骨血的習(xí)慣,只會一昧的對他好,這種便宜讓袁靖淵占一輩子怎么成!李宜鳳立刻開口,“小毅,袁公子只會來吃這么一次,你忍著啊!

  這話許毅聽來滿意,他拿起碗筷繼續(xù)吃起來。

  樂嬤嬤看著臉差點(diǎn)垮下來的袁靖淵,努力的憋著笑,拿著筷子的手都抖了。

  袁靖淵暗暗做個深呼吸,告訴自己沒關(guān)系,一定要愈挫愈勇。

  焦黎兒歉然的想起身再去炒兩樣菜,自是被挽留了,許毅還說了句“下不為例即可!

  飯后,李宜鳳母子及樂嬤嬤先離開飯廳,袁靖淵執(zhí)意陪著焦黎兒善后、收拾碗筷,她卻拚命催著他、推著他離開。

  他反手握住她推他的手,“我不管李姨怎么說,在我眼中,你就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兒,這一點(diǎn)你要記著,好嗎?”

  “你真是的,我都說了那么多……”

  袁靖淵突然將她擁入懷里,一手撫過她的發(fā)、她的后背,“我只要你當(dāng)我的妻!

  他最近讀書讀太累了吧?怎么愈來愈像孩子,還討抱抱?

  她無奈的雙手回抱他,本想像他小時候,拍拍他的頭,又想到他比她高太多,于是,也像他一樣,雙手拍拍他的后背。

  這感覺就像長輩對晚輩的擁抱,袁靖淵原本激蕩火熱的心頓時被澆了一盆冰水,尤其又聽到她出言安慰——

  “姊知道讀書枯燥又辛苦,但姊相信你能熬過去的,姊會陪著你的,乖喔!

  他欲哭無淚,雖然下定決心要征服她,然而,殘酷的現(xiàn)實(shí)也在告訴他,這場戰(zhàn)爭真的不好打。

  佳人芳心似鐵,不管他再怎么死纏爛打,她對他的態(tài)度頂多不再生疏,另外,他更是發(fā)現(xiàn)她對他的靠近,甚至握住她的手,都沒有什么臉紅心跳或嬌羞神態(tài),究其因,就是她在他小時候就抱過親過,也將他全身上下看光光了,在她眼里,他就是一個孩子。

  這實(shí)在是天大的危機(jī),他絕對不想當(dāng)她的弟弟或是朋友。

  袁靖淵在無計(jì)可施又求助無門,只能硬著頭皮找來與他走得較近的三名同窗討教如何追妻。

  方景嶸、蔡柏宇、王律丞聞言先是一愣,以前幾人相處得雖還不錯,但也不到十分親近,袁靖淵對人總是保持距離,沒想到他竟會向他們求助,還是為了男女之事,倒讓人看到他不同的面貌。

  三人感覺跟袁靖淵拉近了不少距離,在他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后,對他的坦率及對童養(yǎng)媳的感情是贊譽(yù)有加,然而要如何贏回焦黎兒的心……

  京城一家茶樓的上等廂房內(nèi),茶香盈室,袁靖淵、方景嶸、蔡柏宇、王律丞正一口一口喝著茶,搖頭晃腦的集思廣益。

  “厚臉皮耍賴一定要!睗饷即笱鄣姆骄皫V如此說。

  “主動出擊!睖匚娜逖诺耐趼韶┮灿袕(qiáng)悍的一面。

  “送禮物,首飾或是為她寫詩詞、書畫、情書等等,對,說些情話,討其歡心,女人是水做的,聽著心都軟了!背錾砗罡牟贪赜钕嗝部∫荩右捕。

  袁靖淵一臉愛教的頻點(diǎn)頭,也將話全數(shù)記進(jìn)腦海,這些好友真是深藏不露,追女招術(shù)真不少。

  方景嶸三人則是笑瞇瞇的,被壓著天天讀書的枯燥歲月多了好友挽回媳婦兒的戲碼,總歸是添了點(diǎn)趣味。

  “不如咱們也去看看你那未婚妻吧?多了解她一點(diǎn),也更好幫你出主意。”蔡柏宇說得一本正經(jīng),但眼里的笑暴露他只是想去看熱鬧。

  “不行!”袁靖淵堅(jiān)決反對,不是他對自己沒信心,而是怕他們也看上焦黎兒,畢竟她是那么美好,誰也不許來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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