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胸部微微的起伏著,他的聲音跟他的神情,都叫她渾身不對勁,連心跳跟呼吸都亂了拍。
“方裳珞?故致數(shù)與無與,不欲碌碌如玉,珞珞如石……的那個珞字嗎?”
聽到他竟然隨口就說出老子中的句子,她一驚。
“難怪啊!真是人如其名!
驚訝過他的國文造詣后,她也立刻聽出他的諷刺,“沒錯!我就是石頭!
珞這個字,正是形容石頭堅硬。
被他這樣嘲笑她的個性,她并不意外,只是……很不爽!
秀麗的纖眉緊皺著,美麗的額頭間刻出一道對他的不悅,如扇般的睫毛下,則是一雙漾著水亮光芒,瞪著他的黑瞳。
“我是在贊美你。”他微笑的說,卻又為了她眼中亮起的那抹怒氣,感到心神一動。
他之前只是覺得方裳珞白白凈凈的,長得還不錯。但現(xiàn)在,他卻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皮膚嫩白柔細(xì),吹彈可破,看起來就想讓人狠狠的咬下。而雙頰那因怒氣而透出的誘人紅暈,更使得那清秀的容貌,多了一抹艷麗光彩。
他的眸光緩緩的從她的眼往下移,看到了那透著倔強性格的俏挺鼻梁上,有著可愛的點點雀斑。而在鼻子下方……她那緊抿著的嫩柔紅唇,簡直是他看過最能引起男人征服欲望的一張嘴!
這念頭才從腦海中閃過,他突然感到喉頭一縮,有種無以名狀的沖擊,正在他的心里激蕩著。
沉默不知持續(xù)了多久,才被方裳珞開口打破:“那……謝謝你的贊美,我去幫你拿醫(yī)藥箱!
她被他的眼神看得好不自在,只想趕緊離開。
“順便收容我?”
正要往餐廳門口走去的身子一僵,她緩緩回頭,“你說什么?”
“我說,收容我。你這房子這么大,房間一定很多。”他半開玩笑的說。
但他知道,這種要求很不合理,因為這房子目前只住了她跟兩個妹妹而已。
“別開玩笑了!我沒錢多養(yǎng)一張……連那碗咖哩飯都填不飽的嘴!
她拿沒錢養(yǎng)他的這借口來堵他,聽來真的是有點小小的傷他男性自尊。她怎么不說家中多個男人會對他們這些女孩造成危險呢?
所以,他忍不住又說:“我不是開玩笑的,事實上,我可以擔(dān)任……”
“噓……”
“嗯?”他也注意到外面的車聲,似乎有車正開到她家的院子上。
“有人來了!你躲在這,別被人看到。我等等就拿醫(yī)藥箱回來,你千萬不要出去!彼潇o的說完后,隨即扭頭走出餐廳。
“要我躲?我?”
看她走后,他指著自己的挺鼻,哈哈一笑。
他會躲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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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真的躲起來了,因為那個在院子里跟她說話的男人。
他記得那個男人!
雖然他在那艘船上的打扮不同,名字也不一樣,但他認(rèn)得出來,那就是收了某個家伙的錢,想置他于死地的走私船船長。
而他,差點忘了還有某個家伙要他的性命!
深深的嘆口氣,他頭也不回,只是左手—抬,就接住了那揮向他的木棒。
“啊……”
方裳月沒想到自己的突襲會被人看穿,才想尖叫,就被他反手制住,還用大掌搗住她的嘴。
他低聲警告:“是你大姊方裳珞叫我躲在這的。”
“什……嗚……什么?”
方裳月在他的手掌下,費盡力氣才擠出完整的句子。
“你大姊要我躲著的,如果你現(xiàn)在大叫,我被發(fā)現(xiàn)的話,那你要負(fù)責(zé).”知道方裳珞對這些弟妹們的影響力有多大,他又說。
方裳月抬眸,怨懟的瞪了他一眼。
他點頭,這才放開她的嘴。
“很痛耶!”她的手被他扯到身后,痛都痛死了!
他冷笑,“這點痛都受不了,還想保護你大姊?”
方裳月臉一紅,有點不甘心的用鼻子噴氣,“哼!反正我以后要是畫漫畫賺了錢,我還是可以像大姊一樣去學(xué)拳擊!
“方裳珞會拳擊?”他想起她上午那虎虎生風(fēng)的小拳頭。
“沒錯!我大姊在警大時,是拳擊社的副社長呢!她會的事情可多了,甚至還會做家具!
“做家具?”
“對啊……”看著他,方裳門突然瞇起眼,“干嘛?你想打我大姊歪主意?”
“才不是!”古諭嘯否認(rèn)得很快,又瞄向窗外一眼。
方裳珞似乎很不想要跟那男人說話,為何?心底突然有股陌生的不悅,讓他眼瞇了起來。
“那惡心的家伙到底是誰?他看起來才是一副想打你大姊歪主意的模樣!
“耶?”方裳月很訝異,有種遇到知音的感覺,“你也這么覺得嗎?我就說嘛!張致桀那個人,明明就是壞蛋一個,以前跟我大姊交往還搞劈腿,我真不懂大姊干嘛現(xiàn)在還跟他有來有往、說說笑笑的?不過認(rèn)真說來,他也是有有用的時候,他的勢力黑白兩道都有,可比警察好用得多了。例如那把槍……啊!”
說到這,她突然閉嘴,因為想到身旁的男人,正是那把槍的受害者。
“這個叫張致桀的家伙,他……”深眸一想到那畫面,就忍不住瞇了起來,“他跟你大姊交往過?”
“嘿啊!他跟我大姊同高中時交往過,但沒幾天,就被我大姊在床上抓奸了。聽說……是這樣的啦!”
她口氣中的遲疑引起了古諭嘯的注意,“怎么說?聽起來你很懷疑這種說法!
“沒!大姊的說詞也是這樣,但大姊那種個性,我總覺得她不可能會喜歡上張致桀那種人,不管幾歲都一樣……唉呀!這都陳年舊事了,沒什么好說的啦!我跟裳麗也是亂猜而已!
“是嗎?”他又瞪向窗外那個一直對方裳珞笑的男人。
“沒錯!大姊的個性就是啥都不說,因為她不想讓我們跟大姑媽擔(dān)心。其實。【瓦B當(dāng)年她警大畢業(yè)后,沒去警察局任職的事也一樣,她說是薪水低才不去,但我很懷疑,是那時候有別的事情發(fā)生,才逼得她不得不離開警界!
“嗯!”聽著她的敘述,古諭嘯看著窗外,對她大姊真是越來越激賞了;而相對的,也越來越討厭那個張致桀,“那家伙到底什么時候才要滾?”
“嘿!有機會的話,我真想警告他,離我大姊遠(yuǎn)點,不然就把他閹了!”方裳月找到討厭張致桀的同好,忍不住恨恨的說。
“會有這機會的!彼f。
他原本只想透過這家伙,找到意圖謀殺他的主使者,但現(xiàn)在……這張致桀竟然跟方裳珞交往過?還劈腿?
好啊!新仇舊恨,這下,帳可難算了!他一定會要他付出可觀的代價!
“對了,你到底是誰。俊
方裳月看著他,突然想起了早上的是非。這男人的來歷還不清楚呢!她在這跟他同仇敵愾個什么勁?
“我?我叫……”他頓了下,接著才說:“我叫嚴(yán)譽嘯,嚴(yán)肅的嚴(yán),榮譽的譽,海嘯的嘯,你可以叫我阿嘯!
“阿嘯?你今天早上在我家院子干嘛?”
“睡覺!在那樹屋上睡覺挺舒服的!
“但這是我家耶!你沒家嗎?”
“目前沒有!彼宦柤纾幌虢忉,不是找不到借口,而是他聽得出方裳月并不在乎。
“真的?那……你會做家具嗎?”
“做家具?”他看向方裳月。這直爽的年輕女孩,眼中似乎有點算計的光芒!白鍪裁醇揖?”
“幫我大姊分擔(dān)點工作!她要自己做出所有的家具呢!那可是會把她累死的……”
“我會幫她做!”
在他還來不及思考前,這幾個字就竄出他的嘴了。
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何時變得這么熱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