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這男人自己要殷勤服侍,她也樂得享受。她內(nèi)心這般安慰自己,可實際上還是不好意思。
她為此臉紅耳熱,被他專心模樣吸引。不可否認(rèn),這男人確實迷人,人在異鄉(xiāng),太久沒有受到這般柔情的對待,盡管曉得這個人也許并沒有任何多余的意思,可沈寂已久的心,卻還是忍不住為此隱隱躁動起來。
唉,八成是太久沒受到滋潤……
“你不怕……”望著男人疑惑目光,袁品儀開口,覺得喉嚨好干。“不怕你這樣……我會誤會你對我有意思?”
邢拓磊朗眉一揚。她這句話是玩笑語氣,可當(dāng)他看見她潤白的肌膚由腳跟直直紅到臉,便明白她要說出口究竟有多不好意思。
他睇望她,眼神帶著熱度!鞍,糟糕,被你發(fā)現(xiàn)了!
“嗄?”這什么意思?袁品儀迷惑了,眨了眨眼,眼眶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盈潤。她應(yīng)該告訴他,她只是開玩笑、說說而已,可男人注視她的方式卻扼住了她的言語。
他再一次浸泡毛巾,轉(zhuǎn)而擦去她腿上的沙塵。
完了,袁品儀暈眩。毛巾的纖維摩擦過她細嫩的膚,她閉著眼,微起麻顫,腦中浮現(xiàn)男人以他寬厚的掌直接摩挲她腿膚直至腿根的畫面。
這想象未免太煽情,她是腦子凍壞了嗎?
一時無人開口,氣氛顯得詭妙,袁品儀只想脫離這個荒謬的情況,推推眼鏡,試圖站起。“謝謝你,我想我好很多了,呃……我可能要先走,再拖下去回東京就太晚了……”
“回東京?”邢拓磊一愣,扶住仍有些不穩(wěn)的她!澳悴皇莵砣毡就娴?”
她搖頭!拔以谌毡竟ぷ,來箱根也只是為了泡湯而已,所以沒訂房間……”她忍不住解釋,但說了又如何?橫豎兩人以后是不會再見面了。
原來她在日本工作!澳阋粋人來的?”
“是啊!
她的回答無疑地燃亮了邢拓磊的心。從一開始,她的一舉一動就已經(jīng)勾惹了他的興趣,他不否認(rèn)自己渴望留下她,當(dāng)然,是更進一步的那種——
“我也是一個人,不過是來住宿的!彼恍。“我剛剛講的,是認(rèn)真的!
“嗯?”
“想不到居然被你看出我的居心……”他眨了眨迷人黑眸,那眼如星星一般閃爍逼人,他太清楚自己的魅力,知曉天下極少女人能夠拒絕他這樣。“留下來,如何?”
“這——”他的要求讓袁品儀怔住了,畢竟話到了這個地步,他的意思已經(jīng)太明確!澳恪摇⑽覀儾艅傉J(rèn)識……”
“所以?”邢拓磊朗眉一挑!澳悴幌矚g?”
不。直覺浮現(xiàn)的字眼明確,袁品儀的心熱熱的,忽地?zé)o法直視這個人含有熱度的眼神。她盡力平復(fù)失控的心跳,深呼吸。
“好吧,我不討厭,只是覺得……好像有一點太快了!
這是戀愛嗎?她猶疑,這個男人的攻勢完全顛覆了她二十九年來對“愛情”兩字的認(rèn)知,一般不都是相遇、相知、再相愛嗎?她不是沒談過戀愛,但從未領(lǐng)受過來得如此迅速且突然的感情。
不可否認(rèn),這男人的確吸引她,至少現(xiàn)階段來說,她實在找不到任何扣分項目,問題是他們認(rèn)識不過才短短一小時,她……有這么輕率嗎?
可邢拓磊的想法卻是完全不同。“你去餐廳吃飯,通;ǘ嗑脮r間決定你要的?”
“不一定,但大致不超過十分鐘!彼x擇事情一向迅速、有效率!斑@是一種心理測驗?”
“不,只是單純的一個問題。你是憑什么決定你要吃的?”
“直覺……”她鏡片下的眸一閃,隨即明白了男人問她這個的理由。“還有我喜不喜歡那樣?xùn)|西。OK,我想我了解你的意思了。”她一笑,問得刻意。“但若我點了,發(fā)現(xiàn)那樣?xùn)|西好難吃、不合胃口怎么辦?”
邢拓磊挑眉!澳銜谱约撼韵氯?”
“我會試試看,但若真的不行,不是包回去重新調(diào)理,就是直接放棄,不過,我?guī)缀鯖]遇過這種情況。”因為她太清楚自己適合什么、不適合什么。
于是,邢拓磊笑了!澳遣痪偷昧耍俊
袁品儀望著他伸出的掌,心怦怦跳。她知道若真的留下,她得有心理準(zhǔn)備,可能會和這男人發(fā)展進一步關(guān)系。她看望他,忍不住在腦中想象,微起戰(zhàn)栗。老實說,那感覺……并不壞。
袁品儀陷入掙扎。過分迅速的進展令她不安,她甚至還不夠了解他……
一陣電子音偏偏在這時響起,截斷了袁品儀心中的迷亂。邢拓磊苦笑一聲,朝她示意。“抱歉,我的電話!
袁品儀擺出“請”的手勢,看向自己受傷的腳,那兒似仍殘留著男人剛才的膚觸,麻麻癢癢的。這男人和她相遇不到一天,卻已用行動咬上她的心,唉,怎么辦?她忽然發(fā)現(xiàn),她必須要有很強很強的意志,才可以拒絕他的邀約……
“什么?!有沒有搞錯!行銷部是統(tǒng)統(tǒng)睡死了是吧?那場地分明是我們先看上的!我告訴你,那里人潮最多,空間最大,宣傳效果百分百,告訴行銷部,他們要是敢讓那見鬼的混蛋搶走,媽的看我回去不一個個斃了他們!”
袁品儀愣了。
“糟糕!弊⒁獾剿谋砬椋贤乩趻焐想娫。“這下形象都沒了!
可他并沒有真正懊惱,反倒顯得有絲調(diào)皮。老實說,他這一副面目,若要給臺灣那些媒體們見了,肯定要跌破不少眼鏡,但對她,他并不打算掩藏。
“別忘了,你剛話說到一半!彼嵝。
對喔,但這突來的沖擊讓袁品儀本來想講的話都忘了,腦子一片空白,她瞅著男人好一會兒,下一秒——
“哈哈哈哈哈!”她居然大笑了出來。
邢拓磊不必問也能猜到原因,只是沒想到看似古典娃娃的她笑起來……嗯,挺有張力的。只見她捧著肚子笑得像失了魂,如果不是腳扭傷,他懷疑她會在地上一邊笑一邊滾……
“我想我現(xiàn)在心理平衡一點了!
“什么意思?”
他看著她笑得頭發(fā)亂了,有種拿她沒轍的甜蜜無奈!澳愕男蜗笠矝]了!
“噗!”袁品儀再度笑出,她摘下眼鏡,揩去笑出的淚!拔冶緛砭筒淮蛩銚问裁葱蜗!敝皇撬耐獗硖菀妆蝗苏`會什么溫柔婉約的。
他們相視一笑,發(fā)覺彼此都跟自己第一眼的印象有所不同,但奇怪,他們都不覺得失望,反而有種相見恨晚的驚喜。
袁品儀覺得這男人好可愛,即使曉得了他這一面,她的心跳仍不見減緩。邢拓磊也是,他對這個亮麗的女人有了更多好感,她開朗大方的笑更是震動了他,令他心口一陣麻麻的,隨她笑聲上下起伏。這個中滋味,真不差。
笑足了,袁品儀揩去眼角的淚!罢媲,我最近也在煩惱場地的問題。”不過和他不同的是,他們公司是搶人家場地的那個。
“沒辦法,誰要場地有競爭者。”他也是一肚子無奈!
“畢竟好的場地人人要。”她點點頭,恍如心有所感。
邢拓磊因她認(rèn)同的表情笑出聲,隨即挑眉。“怎樣,考慮好了?”
“嗯?”袁品儀刻意裝傻。“考慮什么?”
邢拓磊翻了個白眼。“小姐,廚房要收啦!你Menu看半天,是決定要點菜了沒有?!”
袁品儀哈哈笑。這男人竟然把感情與餐廳點菜相提并論?但不可思議的是,她真的被他說服了,或許一開始,她的真心早已在那兒鼓噪著,要她留下來……
所以,她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