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來者,很容易讓當(dāng)?shù)鼐用褚谎圩R出,尤其是高大英俊、長得像國際巨星的男人,盡管這個男人已經(jīng)很低調(diào),穿著休閑隨興,可那一身的品味和儀態(tài),還是吸引住旁人的目光。
略微合身的鐵灰針織毛衣搭白色圍巾,配上仿褪色的藍(lán)色寬松牛仔褲和一雙駝色絨毛休閑鞋,掩不住那一八三公分寬肩窄臀好身材?五官輪廓分明,一雙不大卻很顯精神的眼睛、薄而帶著絲冷漠的唇,讓這男人笑時透著一股莫測高深和風(fēng)雅清俊。
迷人至極呵。
路邊小販看直了眼,街邊店家也紛紛探出頭來,連走在路上半大不小的小朋友都發(fā)出驚訝的贊嘆聲。
康逸夫知道自己長得算是英俊挺拔,走在路上被女生吹口哨或是偷偷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可是卻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彷佛皇帝出巡似的,人人爭睹。
見慣大風(fēng)大浪的他,也不禁感到渾身不自在。以前在香港康氏財團(tuán)內(nèi),他以冷漠出名,不茍言笑的他,眾人見到總會自動閃避,而此刻……
他下意識地想找地方躲。
前方十字路口的一間原木調(diào)咖啡館,很快吸引住他的視線。在這半山腰的小鎮(zhèn)上,竟然可以看到在奧地利最美小鎮(zhèn)才會出現(xiàn)的美麗咖啡屋?
柚木落地格子窗外是一整排五顏六色的花朵,或長或短,或大或小,生意盎然,風(fēng)一吹,眾花搖曳生姿,更別提那美麗的紅色夾雜著咖啡色的外墻,呈現(xiàn)著古樸又典雅的韻味。
長腿不由自主地往前邁進(jìn),康逸夫甚至加快了腳步。
很藍(lán)的天空里白云朵朵,青山湖影,襯著那間咖啡屋,恍若幻覺。
咖啡屋的大門被推開,正和一名客人閑聊著的長發(fā)女子聞聲抬起頭來,看了來客一眼——
這女人,就像這間山中咖啡屋,給他的第一印象也是絕對的驚艷。
她很美,也很冷,還有一種帥氣的灑脫感,微鬈的長發(fā)隨意地披散在背上,瓜子臉上的五官精致而美麗。
一樣是在煙嵐小鎮(zhèn)的意外。
意外的景,意外的女人,意外的驚艷。
就在他推開門那短短幾秒間,他看見她對別的客人那清冷溫柔的笑意,一顆心竟微微輕顫著,恍若前世曾見過這樣一個令他動心的女人。
孰料,這女人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像見到鬼似的——
哐當(dāng)一聲,咖啡杯從她的手中落下,熱燙的咖啡濺到她白皙的小腿和裙子上,她卻毫無所覺,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康逸夫俊眉微蹙,冷道:“這位小姐,我有帥到讓你一見便呆掉的地步嗎?還有,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的咖啡打翻了,你或許應(yīng)該先處理一下?”
慕黎歡看著他對她皺起的眉,聽著他對她說的話,還兀自愣怔的心終是緩緩回復(fù)過來。
“……對不起。”她垂下眼,彎身便要收拾地上的瓷器碎片。
一只手卻驀地橫過來托住她,不讓她蹲下身去,而當(dāng)他的手碰觸到她纖細(xì)的手臂時,康逸夫明顯感覺到她身子微微地顫抖。
幾乎是下意識的,康逸夫想也沒想便彎身抱起她——
慕黎歡沒有掙扎,反而更癡愣地望住他,完全忘記此刻的她在這男人眼中根本就是陌生人,被他抱得理所當(dāng)然。
直到他把她抱到吧臺前的高腳椅上放下,一雙黑眸居高臨下直勾勾地看著她,她才后知后覺地臉紅。
“我是要你先處理你被燙傷的腳,不是地上那些沒用的碎片!彼谒亩系吐暤。
慕黎歡的臉更紅了,因為這男人的太過靠近與親密,她知道自己該閃遠(yuǎn)一點,但對一個顯然已經(jīng)失魂落魄的人來說,這樣的要求實在是太過不切頭際了點。
是的,她還沒回魂,她的魂在第一眼看見這男人時便被驚嚇飛離,到現(xiàn)在還在外頭游離。
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這里不是香港不是紐約不是拉斯維加斯也不是巴黎,而是小小的臺灣的一個小小的小鎮(zhèn)啊。
身為香港數(shù)一數(shù)二康氏財團(tuán)的接班人,一個現(xiàn)在事業(yè)正如日中天,甚至婚姻應(yīng)該美滿幸福的男人,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原以為一輩子不會再相見……
他卻在咫尺可碰的距離。
她如何能不震驚失措?如何能鎮(zhèn)定如常?又如何能在瞬間便從這份錯愕與驚嚇中回過魂來?
取來冰箱的冰塊包好,康逸夫遞給她!胺笤谀愕男⊥壬希瑒e再看著我發(fā)呆了,雖然我可能是這鎮(zhèn)上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換作是平日,慕黎歡會開心大笑的,可說這話的人是他,她很難笑得出來。她伸手接過,拉起裙擺,直到冰涼的觸感貼上那片灼熱,這才知痛地微皺起漂亮的眉。
長手長腿的康逸夫坐在她旁邊,長腿差一點便碰觸到她的腿,她輕縮了些,頭依然低低的“謝謝!彼f。
他掃視了一下店內(nèi),吧臺里沒有第二個人!澳闶抢习?”
“嗯!
“不介意我自己煮杯咖啡吧?”
慕黎歡抬頭,對上康逸夫溫柔帶笑的臉。
這臉、這神情、這笑、這雙眼,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還是一樣令她心蕩神馳呵……
他卻已不記得她……
“這位小姐,你再這樣看著我,我可能會情不自禁地吻你……還是,這本來就是你的意圖?”他黑眸直勾勾地望住她。
“當(dāng)然不是!”慕黎歡狼狽地別開眼,一張小臉紅通通的,直接跳下椅子,遠(yuǎn)離這個男人,回去收拾地上殘局。
此刻,咖啡店的客人并不多,自始至終只有坐在窗邊的那個男人和剛進(jìn)來的康逸夫,而那個坐在窗邊的男人彷佛對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很無感,非常耐心地等待著,沒有催促沒有詢問,直到一杯熱呼呼的咖啡再次出現(xiàn)在他桌上,這才抬眼對她說了聲謝。
很奇特的客人,很奇怪的老板,卻有著莫名的協(xié)調(diào)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