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yōu)雅美麗的法國美女安娜·席瓦洛氣急敗壞地迎面走來,即使怒不可遏仍美得驚人,她一雙修長美腿包裹在魚尾裙之下,曲線撩人。
緊身的連身裙如同深夜的海洋,全黑的布料中夾雜金銀絲線,每走一步就有如點點星辰閃爍,如點亮海平面的粼光,美得耀眼,美得光彩奪目。
她也知道自己很美,更懂得善用,縱使在盛怒中,她依然維持著母獅子般的驕傲,展現(xiàn)迷人風情。
“安娜寶貝,我美麗的女神,你眼中只看到硬得像石頭的賽巴斯克,沒瞧見我這英悛如撒旦的朗尼·隆許嗎?你的心可真偏呀!偏到海神殿去了!
安娜嫌棄的避開張手欲擁抱她入懷的紅發(fā)男子,他有一雙深情的灰藍色眸子,洋溢著對美女的熱情,笑容熱烈的如燦爛的陽光,足以融化任一座凍結(jié)的冰山。
但是他的眼底是冰冷的,沒有溫度,比花崗巖還堅硬,仿佛埋在地底的熔巖也沒法熔出他一絲溫暖。
“滾開,不要碰我,骯臟的鼠輩!”安娜高傲的仰起她天鵝頸一般的脖子。
“嘖嘖,脾氣還是這么火爆,一張口便是傷人的火焰,將我傷得全身體無完膚,噢!我美麗的女神,你何其殘忍竟不給我愛慕你的機會,瞧瞧你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多誘惑人,真想剝掉那身礙事的衣服狠狠地占有你……”
她美得狂傲,猶如不該存在的美好,天神的巨斧應該當頭劈下將那妖嬈的嬌胴劈成兩半——血的味道最魅惑人了,是他畢生的追求。
“住口,我找的是賽巴斯克不是你,給我滾遠點,看到你就讓我想到倫敦最污穢的暗巷中那中國餐館倒出的隔夜飯。”她挺直的鼻頭揚高,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出身貴族的安娜極其有優(yōu)越感,歧視非白人種族,尤其對東方民族更為厭惡,認為他們屈膝卑躬,只配當唯唯諾諾的奴才。
因此她的侍女沒有一個黃皮膚,全是來自歐洲地區(qū)的中低階層,太丑的還不入她眼,盡挑漂亮溫馴的。
朗尼朗笑著舉高手上的高腳杯,紅色的酒液流轉(zhuǎn)著寶石色澤!澳阏宜墒裁,他根本不懂溫柔為何物,只會用冷漠傷女人的心,而我懂得如何讓女人快樂,讓你如同飽足的貓兒在我身下低吟。”勾著唇,他目中誚意明顯可見。
古老的城堡,帶著歲月痕跡的壁爐,壁爐中堆放著柴火,火光如巨蛇竄起,帶出一絲熱度和光亮,火光是室內(nèi)唯一的光線來源。
除了壁爐前,四周一片幽暗。
兩個男人一坐一立的在壁爐前烤火,透明玻璃酒杯中的紅酒映著火光的紅,深紅、淺紅相輝映,卻怎么也改變不了兩人雙瞳中的漠然。
說是在喝酒,倒不如說無止境的時光太漫長,不做些什么消磨時間,胸膛里的心會暴動。
他們都一樣是被禁錮的靈魂,數(shù)百年來只能不斷地重復收魂一事,看慣了死亡使他們麻木,情感是什么已經(jīng)遺忘,他們只能在短暫的肉體關系中找到一絲絲顫動。
“下流!彼缓摺
朗尼大笑!跋铝骺偙仁裁炊疾蛔龅暮,安娜寶貝,你很久沒滿足了吧!瞧你憔悴的面容都蠟黃了,臉部肌肉也有下垂現(xiàn)象,你老了,再不慎選天然保養(yǎng)品,很快地你會如南茜媽媽一樣的老化,滿臉像風干的橘皮。”
南茜媽媽是交付死神工作的人,類似人類的秘書,年齡不詳,國籍不詳,戴著燕尾形眼鏡,頭發(fā)一絲不茍的盤在頭上,她腰是彎的,背是駝的,面貌如七旬老婦,沒人見過她笑過,活像一座會走動的雕像。
“胡說,我永遠也不會老,你最好收起你那令人作惡的模樣,別降低了我們這一族的素質(zhì)!焙退硖幫粋空間對她是種羞辱。
“我們這一族?”朗尼低聲輕笑。“你是指被詛咒的死神嗎?不死不滅,維持最完美的體態(tài)?”他展示肌肉勻稱的黃金比例好身材,原地轉(zhuǎn)了一圈。
“是被神親吻過的族群,賜予永恒的生命,難道你想象地上的螞蟻任人踐踏?”她一點也不介意青春永駐,將一身的美麗凍結(jié)住,這是她用百年寂寞換來的。
“至少我不會如你一般自戀,自以為高高在上!彼郎窈芰瞬黄饐?只不過是一群被奴役的傭工。
早就厭惡死神工作的朗尼一直想擺脫死神身分,像一般人那樣活在陽光底下,開懷的笑,熱情的擁抱,有等著他回家的一盞燈,一個會對他說“你回來了”的妻子。
可是他又不想死。
“朗尼?隆許,你激怒我了!卑材冉鹱厣念^發(fā)揚起,一雙碧草如茵的綠眸轉(zhuǎn)為赤紅。
她原本就是高貴的,哪里自戀了!
他笑著高舉酒杯,朝美女一敬!澳阋谫惏退箍嗣媲皠邮,展現(xiàn)你狠毒的一面?”
她倒適合當巫婆,童話故事中白雪公主的后母。
鏡子呀鏡子,誰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當然是你呀!我美麗的皇后。
自行腦補的畫面讓朗尼起了一身惡寒,他看向安娜的眼神多了訕然和同情,美女不好當呀!
“你……”她牙根一咬,氣得說不出話來。
“別你呀我的,是你打擾了我們男人間的聚會,可沒人請你來自取其辱,長得美是有特權,但不表示我們就該容忍你的無禮!彼且欢鋴善G的玫瑰,可惜刺多、扎手。
“我不和你說話,你讓我覺得連空氣都是臟的。”她輕蔑地一斜眄,像在看一條惡心的肥蛆。
“聽聽,賽巴斯克,她嫌棄你的城堡不夠芬芳,趕快多種點花花草草把這股臭味掩蓋住,別熏臭了咱們潔白無垢的女王!彼l(fā)出怪異的笑,雙臂夸張的大張。
自始至終沒開口說過一句話的賽巴斯克冷冷的斜睨朗尼一眼,手中的紅酒只輕啜了幾口,甘醇的氣味在口腔中綻放,酒氣香郁而不刺鼻,有著淡淡木頭香氣。
他像局外人似的看著眼前兩人的較勁,心已飛到好遠好遠的地方,冰銀色眸子透過酒紅色液體看向遠處某個點,一抹柔和淡化臉上的冷硬,眸光有了微不可察的溫度。
他沒想過他會想她,那個一直破壞他工作的女人,但他沒有惱怒,只有對她的興趣以及想剝光她的欲望。
“……賽巴斯克,賽巴斯克,回神呀!這點紅酒就讓你醉了嗎?”太詭異了,他居然會走神。
“拿開你的手!彼渎暶。
朗尼移開揮動的手!拔疫不是擔心你神游,一時走不回來,你有聽見我們說話吧?”
“說完了沒?”
“沒完也得閉嘴呀!誰敢在死神一哥面前大放厥詞,我們也就奸情萌發(fā),打情罵俏一番,沒想影響你的冥思!痹诮^對強者面前要謙卑,給自己樹敵是相當愚蠢的事。
對賽巴斯克他還是很尊敬的,交情歸交情,這家伙可不是能開玩笑的對象,一狠起來,死神界無人為敵。
“大門的方向想必你們很清楚,不要讓我動手!彼菰S他們自由進出,但不是無條件的放縱。
一旦想干涉他的事,自由就永無期限的收回。
“哎呀!你這家伙認真了,我們都認識幾年了,好得像親兄弟,我不會把你的話當真!
臉皮很厚的朗尼拿起紅酒瓶,倒了半杯紅酒。
“你確定我不會把你扔出去?”他很想這么做。
朗尼咧笑露出潔白牙齒。“信,你這人一向沒心沒肺,把兄弟當死魚扔算什么,反正你扔得再用力我也不會痛!
已經(jīng)很久了,他不知道痛是什么感覺,冷與熱的變化也與他無關,他是活著的,卻不知為何而活。
“自暴自棄!庇辛擞篮氵不知足。
“我是對這一切了無生趣呀!瞧瞧,我最在意的安娜女神對我不屑一顧,。∥业募儩嵣倌行氖軅,我重傷,奄奄一息。”快打九一一專線,救救死神。
“你還少男咧,都幾百歲的老頭了,別說我瞧不起你,一年放走二十五條死靈讓他們重返人界,你還是個稱職的死神嗎?”簡直胡作非為,不把紀律當一回事,任意妄為。
“安娜寶貝,你在嫉妒我嗎??”他輕佻地送了個飛吻。
安娜眼露蔑視。“我以你為恥。”
朗尼不以為然,故作帥氣的一甩紅發(fā)!拔抑滥阏f的是反話,私底下對我能一條也沒少的補上相同數(shù)目的死靈萬分敬佩。”
“你取的并非死亡冊上的人名,而是隨機取魂,那是錯誤的行徑,你違反規(guī)定。”他根本是私謀利益,以窮人的命和富翁交換,讓富人付出巨額金錢買命,以命易命。
“那些在街上游蕩的游民早就是廢人了,活著也無益處,不如讓他們提早解脫,延長某些對人界有貢獻的生命,我做的是好事!痹撉宄睦筒槐亓袅。
朗尼的確不把規(guī)則放在眼里,他把死神工作當作游戲,他在有錢人面前現(xiàn)身,告訴他們死期將至,又說想要留命,他可以代為解決,只要付出與生命等值的金額。
他依收到的金額上街尋找游民,數(shù)目越大,他找的人生命越長,以錢的多寡來決定換取多少的生命值。
但是換命需要經(jīng)過對方的同意,于是他打扮得光鮮亮麗出現(xiàn)在那些人眼前,以最無害的誠懇表情鼓吹他們拋棄生命,許以奢華的生活一個月,住的是豪宅,出入有名車,睡的是名牌床墊,喝的是頂級的美酒,吃鵝肝、魚子醬等名菜,連美女也左擁右抱。
更叫人心動的是還能擁有一個愿望,不論游民們想要什么他都能一一辦到,讓他們心甘情愿獻出生命。
二十五條人命看起來很多,其實是滄海一粟,每個死神一年最少得收千條魂魄,二十五條魂真的微不足道,沒人會在意他收的是不是該死之人,數(shù)量對了也就交差了。
雖然走的不是正道,路有些偏,但也未曾受到懲罰,畢竟是雙方應允,訂有契約,上面的也就睜一眼閉一眼的由他去,正當?shù)慕灰资潜辉试S的,各取所需,兩相滿意。
“你要墮落是你的事,少說些冠冕堂皇的話。賽巴斯克,你和他不同,你是我們死神界的楷模,為什么你能容許自己犯錯?我不能理解!卑材纫笏忉尅
安娜是近兩百年才出世的死神,她對賽巴斯克有超乎尋常的崇拜,她愛慕他,甚至瘋狂地想成為他身上的一件器物跟隨他,無時無刻的陪伴他左右,與他緊緊結(jié)合。
她不能接受他的不完美,沒法忍受他也會失手,在她的心目中,他是無所不能的。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誰給了她資格質(zhì)問他?
陰冷的聲音如吐信的毒蛇在頸畔爬行,她顫了一下,但背脊仍挺得很直!百惏退箍耍已瞿侥!币运某錾碜阋云ヅ渌。
“這不是理由!彼麤]必要接受她。
乍聞拒絕,她第一個反應是“賽巴斯克瘋了”,在死神界,誰的美貌能與她相比!澳阕詈每紤]一下不當言論!彼亲顑(yōu)秀的,無與倫比。
賽巴斯克面冷如故。“聽不得實話就從塞納河跳下去,讓河水使你的腦子清醒清醒!
她站得太高了,以為峰頂只有她一人。
“賽巴斯克,你從不睜開眼嗎?你有正視過我嗎?”看看她一身優(yōu)點,從容顏到才華以及尊貴的家世,無一不是頂尖的。
銀眸一掀,冷若晶石!翱炊嗔!
美女如潮水,不過是一張面孔而已,長得再美有何用,時間一到還是會化作一副寸肉不長的白骨。
一把骨頭有什么好看的,做人骨燈塔嗎?
“賽巴斯克,你讓我整個家族不悅!彼麄怂尿湴痢
“要我替你滅了它嗎?”幾百名而已,舉手之勞。
“你!”她艷麗妝容有片刻的扭曲,皮膚表層的微血管盡現(xiàn),密布面容!翱傊悴灰械谌问д`,若是再發(fā)生一次,我會用我的奪魂剪親自替你解決!
并非每個死神的配件都是巨鐮,安娜的就是兩條毒蛇盤纏成形的巨剪,上頭花紋是繁復的血色玫瑰,每收一個死靈就開出一朵玫瑰,鮮艷的花朵在百日后會沒入剪刀中,成為剪刀的靈氣,也增加持剪者的力量。
而朗尼較反骨,生性兇殘,他喜歡用的是短薄的匕首,心情好時,一刀劃開亡者軀體與靈魂的聯(lián)結(jié),若是心中發(fā)堵便慢條斯理的折磨對方,讓人死后還遭受巨大的痛苦。
“我的事你不要插手!辟惏退箍蓑嚨爻料履槨
下意識地,他想保護夏春秋,不讓心性高傲的安娜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她有歐洲貴族的偏執(zhí)性格。
“辦不到。”她下顎一抬,神態(tài)決然。
“我不是警告,而是勸告!比菒浪麑λ龥]好處。
透著蒼白的白晰臉孔揚起一抹微笑!澳蔷蛣e讓我有機會出手,攸關你的事我向來很看重!
安娜從不隱藏她對賽巴斯克的感情,她勇于追愛,但不屑于主動跨出第一步,她要賽巴斯克追求她,為她癡狂,讓所有人知曉她值得被珍愛。
她,是唯一,閃亮的晶鉆。
“安娜,你讓我覺得我對你太客氣了!彼粨P手,安娜下半身的魚尾裙頓時如碎布般四散,曳地長禮服成了及膝小洋裝。
安娜的綠眸閃了閃,面上表情并無變化。“還可以再短一點,我正想涼快涼快。”
她一雙美腿勻白挺直,幾無瑕疵。
“不穿更好,我正好一手握住,帶你飛向幸福的天堂,來吧!安娜寶貝,投入我朗尼的懷抱,我會讓你高潮不斷的只想我埋在你最熱情的身體里。”她會是個好床伴。
她眼一瞇,隱含怒氣!澳氵能活到現(xiàn)在真是奇跡!
“因為我在等你呀!”他電眼一放,魅力無窮。
安娜被他的無恥激到了,左手一揮,巨剪現(xiàn)身,咔擦咔嚓剪向他一頭紅發(fā)!安粍谀愕胗!
幾根失去光澤的紅發(fā)如落花飄落,一接觸到地面驟然如火花燃盡,變成灰白色灰燼。
“賽巴斯克,我受池魚之殃!迸苏媸菬o理取鬧的生物。
“沒人阻止你離開!彼皇呛每偷闹魅。
“然后讓你在煉獄中受苦,遭受這頭母獅子的攻擊?”沒道義的事他做不出來,安娜的難纏眾所皆知。
賽巴斯克唇角一勾,似笑似譏。
“朗尼?隆許,你這只壞蛆!卑材仍俅悟(qū)使巨剪攻擊,將尖端對著朗尼的咽喉飛快旋轉(zhuǎn)。
卡噠!剪子出現(xiàn)裂痕。
“不要在我的地方展現(xiàn)你的愚蠢!辟惏退箍艘皇侄司票,一手反手輕揮,盛氣凌人的安娜和她的巨剪霍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