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可以先買,建房子的材料也可以先訂,房子卻得等年后才能建。都快過年了,誰還有空幫咱們建房子啊?”童歆巧哭笑不得地道。
“正因為快過年了,家家戶戶都需要用錢,只要咱們工錢付得大方些,不愁找不到人幫忙。”
“還是別,離過年只剩一個多月的時間,這么匆促,我怕房子建不好。別忘了,我想建的是間大房子,天氣也必需考虎進去才行,咱們還是等過年后找個好天氣、好日子,再開始動工比較好。”童歆巧否定道。
“好,都聽媳婦的,只是這么多錢,咱們要藏到哪里才好?”突然擁有這么大筆錢,讓石厚福整個人都坐立不安,左右張望著,尋找屋里適合藏錢的地方。
這么大一筆錢對石厚福來說就是個燙手山芋,讓他如坐針氈般,逗得童歆巧一陣好笑。
“厚福哥,咱們的房子要建在哪,你可有看中意的地方?”童歆巧問他,順便幫他轉移注意力。
石厚福一聽見這話,果然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他有些訕訕的說:“之前我本來看中咱們家左后方那塊空地,那地不大,價格也不太貴,咱們買得起,而且又離爹娘家近,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不太合適了。”
“孝順爹娘是一定要的,但不見得住得近就是孝順,住得遠就是不孝。咱們買塊大一點的地,建一間大一點的房子,以后爹娘養老時如果不想和大哥大嫂同住,就住到咱們家來,咱們替他們養老!
聞言,石厚福緊握著童歆巧的手,心底感動到不行,口拙的他有千言萬語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最后只能將她攬進懷里,低聲嘆息道:“媳婦,謝謝你。”
“他們也是我的爹娘,不用謝!蓖膳牧伺乃缓筝p輕推開他,言歸正傳,“其實我有看中一塊地,只是不曉得那塊地是不是己經有主了,主人愿不愿意賣?”
“哪塊?”
“就是南面小山坡前那塊地。”
“你是說那塊充滿石礫、沒辦法耕種,附近還有條小河流過的那塊地?”
“那塊地不能耕種,根本不會有人要買!
“真的嗎?那太好了,咱們買!反正咱們買來是建房子的,又不是買來耕種的。”說到這,她語句一頓,隨即目光熠熠地抬頭問道:“既然沒人要買,那是不是表示那塊地很便宜?”
一聽見這話,石厚福愣了一下,半晌后答道:“應該是,但需要多少銀兩還是得問過村長以后才知道。”
“太好了,不管便宜或貴我都要買!如果便宜的話,咱們就把那塊小山坡也一起給買下來。”童歆巧此刻的心情激動不己,甚至開始規劃藍圖了。
“你買小山坡要做什么?那里沒有任何獵物。”石厚福被她搞懵了,不懂她買那塊沒有價值的小山坡干么。
童歆巧一聽,立刻白了他一眼,“誰提到獵物了?”
“那你買山坡地做什么?”
“能做的很多啊,種果樹、種花……對了,你有認識會養蜂的人嗎?咱們還可以養蜂產蜂蜜,能做的真的太多了!蓖赡樕先菍ξ磥淼你裤剑p唱道:“我家門前有小河,后面有山坡。山坡上面野花多,野花紅似火。小河里,有白鵝,鵝兒戲綠波。戲弄綠波鵝兒快樂,昂首唱清歌。”
石厚福被她逗笑了,問她,“這是哪來的歌謠,我怎么從沒聽過?”
“我編的。”童歆巧抬高下巴得意道。
石厚福又笑得更開心了,還發出哈哈哈的大笑聲。
聲音傳出西廂房外,被剛巧路過的王氏聽見,王氏撇了撇唇,心頭一陣惱怒,低聲罵了一句“狐媚子”之后才離開。
西廂房內,二房夫妻倆還在笑鬧著。
“再唱一次!笔窀G笙眿D。
童歆巧拿喬,朝他伸手,并道:“表演費!
“給!笔窀m標浦,立刻將燙手的五百兩銀票如數交還給媳婦。
童歆巧似笑非笑的斜睨他一眼,卻也沒說穿,把銀票收起來之后,如他所愿的又唱了一回《我的家》這首童謠。
“我家門前有小河,后面有山坡。山坡上面野花多,野花紅似火。小河里,有白鵝,鵝兒戲綠波。戲弄綠波鵝兒快樂,昂首唱清歌!
石厚福聽得如癡如醉,忍不住拍手叫好,“媳婦,你唱歌真好聽!
“就隨便亂唱,哪有你說的這么夸張。”童歆巧難得露出羞赧不好意思的表情,“重點是歌詞,你有注意聽嗎?”
“聽了。前面有小河,后面有山坡,山坡上還有花,小河里還有白鵝。媳婦,這就是你心目中的新家模樣嗎?”石厚福凝望著她,認真地問道。
童歆巧點點頭,反問他,“厚福哥呢,喜歡這樣的風景嗎?”
石厚福用力的點頭。
“那等咱們有了錢,就將那附近可以買的地都買下來,以后屋外還可以建涼亭花園,可以挖池塘養魚、種蓮花,可以建座漂亮的水榭樓臺在蓮池上,等到蓮花開的季節,咱們可以賞蓮:等蓮花謝了,可以帶著咱們的孩子采蓮藕、摘蓮子!闭f著,她似是有感而發,輕嘆一聲,說道:“如果能過上這樣的日子,今生也就無憾了!
“會的,咱們以后一定能過上這樣的日子的,一定。”石厚福將她擁進懷里,親吻著她的額頭。
“我也覺得咱們一定能!彼抗庾谱疲ь^還他一個吻,吻在他唇上。
石厚福的目光瞬間從理智明亮變得灼熱深邃,化被動為主動,一個使勁就將她壓在炕上,激情纏綿,然后……
“娘,我回來了!
炕上兩人迅速分開,心里不約而同有了共同的想法——
還是趕緊建房子,讓孩子有自個兒的房間吧。
隔日,石厚福找上村長詢問關于南面小山坡前那塊地的事,結果如他所預料,那是塊無主之地,連同小山坡以及小河對岸的空地都是。
由于無法耕種,無經濟效益的關系,根本沒人要買,所以村長一聽石厚福有意想買時,立刻把那兩塊地加上那座小山坡,以一口價五十兩的價錢全賣給了石厚福。
得知買了這么大一片地卻只花了五十兩,童歆巧簡直開心死了,不過石家其他人在得知這消息時,面色卻一個比一個還要難看。
王氏在東廂房對著石老大發牢騷,質疑婆婆偏心,猜想著是不是婆婆偷偷給二房銀錢,要不然二房哪來這么多錢買地?
石老大只說了一句,“厚福前陣子經常上山打獵,似乎賺了不少錢!
結果就換來自家媳婦一連串的挑剔,說他沒用,連個瘸子都比不上之類的話,夫妻倆頓時為了這件事大吵了一架。
相對于東廂房的吵吵鬧鬧,正房的氣氛就顯得異常沉悶與嚴肅。
“那孩子買地之前難道都沒來和你商量嗎?”石楊氏問老伴。
石寬悶不吭聲,逕自抽著他的煙草沒有應答。
石楊氏也沒有要他回答的意思,接著又說:“聽說花了五十兩銀子,厚福那孩子哪來這么多錢啊?就算分家時咱們給了二房六十兩,可厚福當下就把欠咱們和村長家的錢都給還清了,不是嗎?那應該只剩下三十五兩才對啊。
“加上這些日子,他們一家三口每次去鎮上就大包小包的買了一堆東西回來,那些可都是要花錢的,他們買地的五十兩到底是從哪里來的?難道都是厚福打獵、賣獵物得來的?”
“你管他們那五十兩是從哪里來的?我警告你,咱們已經分家了,不許你再去打二房的主意,你聽見沒有?”
石寬冷不防的出聲警告道。
“你這個老頭子說什么呢,我是這種人嗎?”石楊氏怒道。
“我以前也覺得你不是,可是讓厚福寫借據借錢那事才讓我真正的看透你!笔瘜捯允恼Z氣道。
“借據又不是我讓厚福寫的,是他自個兒要寫的!笔瘲钍限q解道:“況且借那點錢又怎樣了?厚福那孩子是個有能耐的,你瞧,不過才過幾個月而己,不僅把借的錢都還清了,還有余錢買地,一花就是五十兩銀子,如果沒分家的話……”
“你給我閉嘴!”石寬怒吼了一句,一邊忍不住拿起他的煙桿,用力敲打著炕緣,一邊怒瞪老伴道:“我剛剛才叫你別打二房的錢的主意,你現在就忘了嗎?”
“我又沒說什么!笔瘲钍掀擦似泊降吐暤。
“我再警告你一次,既然已經分家了,二房那邊不管做什么事、賺多少錢都與咱們無關,你別想著要去占便宜,更別想挖二房的錢去補貼老大,你聽清楚了嗎?”石寬嚴厲的盯著老伴,義正詞嚴的對她說道。
石楊氏沒有應聲。
“我問你聽清楚了嗎?”石寬拿煙桿用力的敲打炕緣,要她回答。
“聽清楚了!你再敲用力點,最好把你那根薛桿子敲斷,以后就不用抽了!笔瘲钍虾蘼暤,壞心情的只能拿自家老伴的煙桿子出氣,詛咒它被敲斷。
石寬懶得再理她,帶著自己心愛的煙桿子下了炕,穿上鞋子后,施施然的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