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的!绷鵁o名說。
聞言,她徒地一驚,瞪大著兩眼訝異的看著戚仰寧!澳愕?”
“怎么?我不能養這玩意兒?”
“你會哈嗽的。”
“習慣了就好。”他說。
她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若能習慣,他干么把狗讓柳無名抱著,自己閃得老遠?話說回來,他干么沒事養條小狗來折騰自己?
“為什么?”她問。
“什么為什么?”
“你明明討厭四條腿的……”
“你管我?”他眉心一皺,“狗放你這兒,替我……看看它,洗洗它。”
“嗯!彼c頭,“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他愣了一下,還沒替它取名字呢。
突然,他想到周子齊那句尋他開心的玩笑話——
“哈啾!彼f。
“哈……啾?”崔迎喜先是一怔,然后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名字。”
他咧咧嘴,皮笑肉不笑地說:“沒錯!
將哈啾交給崔迎喜后,戚仰寧便離開了。走出羊哮咩寵物坊,他碰見了左相方靖的千金——方芳華。
方芳華身邊跟著兩名隨時丫鬟,還有兩名帶刀是的護衛。她看著戚仰寧,而且十分仰慕他。
方芳華養了一只狗一只貓,此時都由她的侍女小心翼翼的捧著。見戚仰寧從寵物坊里走出來,她有點詫異——
“侯爺!
“芳華小姐,很久沒見了,別來無恙?”
“托侯爺的福,芳華很好!彼苫蟮貑枺骸昂顮敒楹蝸磉@兒?”
好多人都知道他不喜歡有毛的、四只腳的東西,每回在宮中宴會或是一般大臣私下會面的場合里,他總是遠遠的避開帶著貓狗的人。這樣的他,怎會從寵物坊出來?
“我帶我的……愛犬來檢查身子,順便清潔!彼f。
方芳華訝異的瞪大眼睛,“愛……犬?侯爺幾時養了狗?”
“不久!
“我以為侯爺討厭這些東西……”
“是曾經討厭!彼f:“不過現在我很喜歡。”
說著,為了證明自己如今是愛狗人士,他主動的上前并伸出手去摸方芳華那只長毛枸的頭。
誰知,他手一伸過去,那狗便不識相的想咬他一口。他及時收手,蹙眉一笑。
“真是失禮,我家小面怕生!狈椒既A十分抱歉。
“不,無妨!彼蛋祽c幸著這是只不友善的狗,那么他便不用強忍著想打噴嚏的感覺接近它。
方芳華看了羊咩咩寵物坊的招牌一眼,好奇地說:“聽說這家寵物坊的店主是名女子,她……能干么?”
方芳華是大臣千金里十分活躍的一號人物,經常出席一些邀宴及聚會,也認識不少跟她擁有相同嗜好的人。
戚仰寧知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更知道方芳華對他十分仰慕,只要他對她說了什么,便能透過她的嘴傳播開來。
“芳華小姐有所不知,這店主名叫崔迎喜,是江湖奇人,人稱神醫的無常老人的關門弟子,醫術精湛,令人驚奇!
“醫術?”方芳華一怔。
“正是!彼m道:“她不只能醫人,還能治療牲畜,漕運巨富賈不二的愛駒柳月,便是她治好的!
聞言,方芳華更加驚奇,“侯爺所言是真?”
“不假!彼Z氣肯定。
“我的貓小布它最近咳得很厲害……”方芳華又不放心的問:“這崔迎春真那么厲害嗎?”
“實不相瞞,”他說:“崔迎喜如今正寄住在我侯府里,她有多少本事,本侯自是比誰都清楚!
方芳華一震,“她寄居在侯府?她……與侯爺是什么關系?”
“只是朋友托付!彼p描淡寫地說:“因為她在京城沒有熟人,朋友才托我收留她。”
“原來如此……”方芳華嫣然一笑,“若她真如侯爺所說,那我可要試她一試了。”
戚仰寧深深一笑,“芳華小姐不會失望的!
戚仰寧帶著薩摩犬——哈啾,積極的現身在各種宴會上,逢人便有意無意的提及羊咩哮寵物坊及崔迎喜這號人物。
雖然哈啾都是柳無名捧著,而他通常都距離兩大步以上,但許多人見到從來不接近“四腳生物”的他突然養了一只稀有的“舶來犬”,都覺得既驚奇又疑惑。
在他帶著哈啾高度曝光及方芳華的宣傳下,羊咩咩寵物坊開始有寵物主人上門。
而這些寵物主人在見識到崔迎喜的專業之后,無不對她贊美有加。
一傳十,十傳百,許多京里的達官顯要開始將他們的愛犬及愛貓送到寵物坊來,教她忙得不可開交。
寵物坊的生意漸漸上了軌道,而許多寵物主人在她的教導及宣導之后,也有了正確的觀念。
兩個月后,她發現京里那些千金名媛們有喝午茶的習慣,于是她又有了新的構思……
她決定開一間寵物茶館,提供那些仕女們一個能悠閑休憩的空間,而在她們品嘗好茶及甜點時,她們的寵物也能得到最好的照顧及對待。
不過要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開家店不是簡單的事,雖然芙蓉跟她說他們已經有了不錯的營余,但她想,離開店應該還有好長的一段距離,除非……
對,沒錯,她需要金主、投資客。而那個人,不做第二人選,便是戚仰寧了。
于是,這天她一回到安國侯府,便立刻去找戚仰寧商談。
一踏進戚仰寧的居苑,便聽見他的聲音,但不是說話的聲音,而是哈啾個不停的聲音。
“崔姑娘?”見她進來,正在跟六個月大的哈啾玩的柳無名微怔。
見到她,哈啾一臉開心,又哈舌又搦尾,急著想撲進她的懷抱。
她伸手撫摸著它,“他怎么了?”
“它很好!绷鵁o名回答。
她翻了翻白眼,“我問的是你家主子!
“喔,”柳無名恍然,“你聽見了,主子鼻子鬧得厲害!
“他也真奇怪,”她皺皺眉頭,“既然對毛過敏,怎么會想養哈啾?”
柳無名微頓,回頭看了看,低聲地道:“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
“主子是為了你才養哈啾的!彼f。
“欸?”她一愣。為她養的?
“沒錯。”他回答,“主子看寵物坊的生意一直沒起色,才會想利用他的影響力替你拉生意,最近他也常出席一些邀宴,逢人便說你的醫術精湛,將貓狗交給你打理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之類的話……”
聞言,崔迎喜心里一悸,但旋即又想,他是出資者,擔心寵物坊生意不佳也是正常。
在商言商,他會出此“下策”并不意外。但明明這么想著,為何她的胸口卻棒動得厲害?
“哈啾!哈啾!”這時,屋里再度傳來戚仰寧打噴嚏的聲音。
她忍不住皺眉一笑,“我進去瞧瞧!闭f著,她立刻走向他的房間。
在房門口,她便看見哈啾個沒完沒了,還不斷吸鼻子以防止鼻水流下的戚仰寧。見他那狼狽至極的樣子,她的胸口不知怎地竟一陣熱。
“哈……你……哈啾!”戚仰寧見她站在那兒,想說話卻又忍不住,“你別……別靠過來……”
“什么?”
“你身上……都是……哈啾!”
她意會到他在說什么,他的意思是在寵物坊忙了一天的她,身上都是貓毛狗毛,甚至還有兔毛跟鼠毛。
于是,她站在門口,離他一段距離。
“我給你的那些方子都沒效果嗎?”她開了一些提升免疫力,抑制過敏的藥方給他,怎么他吃了都沒比較好?
“你還說,”戚仰寧瞪了她一眼,“你自己說,你……哈啾!你多久沒給我煎藥了?”
“嗄?”她一頓,輕啐一記,“我說侯爺,舊里那么多人,總找得一幫你煎藥吧?”
他不是不知道她這兩個月有多忙,居然還怪她沒盡責幫他煎藥?
“你是我的侍醫,”他濃眉一糾,“照顧我的身體,幫我煎藥不是你的責任嗎?”
她一臉不以為然,“喂,我很忙的,而且不就是你出資開了寵物坊,才讓我忙得不可開交的嗎?現在居然怪我勒!
“我出資開寵物坊不是為了讓你忙到沒時間幫我……”話說著,他突然打住。
他這語氣不只像是在吃味,更像是在跟她討愛。
但怎么會?他開寵物坊不過是為了將她留在京城,不是為了討好她或什么。
“那你幫我開了寵物坊是為什么?”崔迎喜想起剛才柳無名跟她說的那些話,于是率直的問他,“聽說你養哈啾是為了我,是嗎?”
聞言,戚仰寧竟覺臉頰一陣發燙。
“誰說的?”他濃眉一擰,話聲一沉,眼底露出的是心慌。
“你管誰說的!彼龁枺骸澳闶强磳櫸锓粵]生意,才利用你在京城的人脈及勢力,養哈啾來幫我拉生意,是吧?”
他心想這話鐵定是柳無名或姬無雙說的。
“是無名說的?還是無雙?”
“不管!彼币曋爸粏柲闶遣皇?”
“是!彼Z調肯定地回答。
迎上他的眸子,她的心一悸。“哇!”
“哇什么?”他眉心一壓。
“你真坦率!彼f:“真想不到你有這么關照我!
想到他為了幫她拉生意上門,竟忍受這種過敏之苦,她得說她是真的感動。
看著他那張俊帥的臉龐,她的心突然有點……這種感覺是什么?除了感動,似乎還有,些什么,但她一時說不上來。
她二十一歲時穿越來此,在那之前,總是忙著課業的她從沒談過戀愛,只有曾經很喜歡每天搭同班車的,個他校男生,但兩人并無交集。
穿越之后,她變成一個十三歲的女孩,雖然長到現在也二十二了,但因為一直待在赤巖谷,而她又醉心閱讀,所以也從沒接觸過什么足以教她情竇初開的異性......慢著!
突然,她心頭一驚。
她驚疑的看著戚仰寧,自己難不成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這個長得跟超級男模一樣的古代侯爺?
怎么可能?他脾氣不好、嘴巴壞、霸道、高傲,而且還討厭動物......這樣的他,怎么能進得了她的心?光討厭動物這一點,她就注定跟他不對盤。
但若是這樣,為什么她心里有種微妙的、澀的卻也甜甜的感覺?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心想……我才不會喜歡這種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傲嬌男呢。
“干么?”戚仰寧眉頭一皺,“你這樣看著我是……你可不要因為這樣就對我心生仰慕!彼室怍[她。
“少臭美!彼樢粺幔⒖谭磽,“你為了寵物坊的生意忍受過敏之苦,我才擔心你對我心生愛意呢!”
“哈哈!彼尚陕,“我是擔心我的投資血本無歸,你懂嗎?”
“什……”在商言商,她明明知道他是個十足十的生意人,明明猜到他會這么說,但不知為何當她聽見他這么說時,竟有挨了一棍的感覺。
她有點沮喪,有點生氣,可她更氣的是……她居然有這種感覺。
“哼!”她要面子的回嗆他,“放心,我不會讓你虧本的!”
說罷,她車轉身子,旋身而去。
回到清風小筑,她突然想到自己有要事要跟他商討。
“可惡!”她懊惱地低咒一聲,“重要的事情沒說……哼,算了!”
剛才聽他這么說之后,她不想有求于他了。
金主嘛!這京里多的是有錢人,搞不好她只要說一聲,賈不二跟賈夫人就會拿錢投資她了呢!
“臭戚仰寧,哼!”她嘴里嘀嘀咕咕著。
“迎喜!蓖蝗,她身后傳來溫落香的聲音。
她猛地回頭,滿臉堆笑,“落香!”她忙著寵物坊的生意,已經好幾天沒見著溫落香了。
她立刻趨前拉著溫落香的手,熱情地說:“我們好幾天沒見了。”
溫落香隔三差五的就會到清風小筑來看看她、問候她,雖然感覺有點不冷不熱,但像這種出身良好的小姐大多注重禮儀而顯得有點生分,她一點都不在意。
“是啊,你都忙著寵物坊的活兒,我也不好去打擾你!睖芈湎阏f。
“哪兒的話,你隨時能來的!
看著她的臉,溫落香突然柳眉一蹙,輕嘆一記。
“怎了?”
“迎喜,我真羨慕你!睖芈湎阏f。
她微頓,“羨慕我什么?”
“羨慕你得到寧哥哥的重視。”溫落香說著,眼底透露著惆悵跟愁緒,“眾人皆知他是不喜歡那些有毛的牲畜的,可他為了你,居然養了那條白狗……”
看著溫落香臉上的神情,她突然意識到……溫落香對戚仰寧有著情愫。這也不意外,畢竟戚仰寧確實是個很迷人的男性。
再說,據她所知,溫落香投靠侯府已經六年,如今雖已二十有二,卻還不肯嫁人,想也知道是侯府有著什么事或什么人讓她割舍不下。
“落香,你是不是喜歡他?”她直率的問。
溫落香羞怯的看了她一眼,低下頭,不語的默認。
不知怎地,崔迎喜覺得胸口有點悶,有點緊,像是有人將手伸進她胸膛,掐住了她的心臟。
“你在寧哥哥的心目中,一定很特別……”溫落香說著,眼眶微微泛淚。
見狀,崔迎喜心里不忍,急忙解釋:“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他養哈啾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他的生意。你也知道寵物坊的金主是他,他見生意沒起色,當然心急,絕不是為了討我歡心或什么......”
“是嗎?”溫落香抬起眼簾望著她。
“是的!彼f:“我剛從他那兒回來,是他親口跟我說的。”
聽她這么說,溫落香臉上稍稍有了笑意。
“落香,我看他對你說話總是輕聲細語,十分呵護,我想……他也喜歡你!闭f著,她想起戚仰寧對待溫落香的態度。
一點都沒錯,戚仰寧對待溫落香十分客氣且溫和,臉上那局傲的表情總在看見溫落香時稍微有了溫柔的線條。反之,每回看見她,總是跟她抬杠,說話的語氣也常常很不客氣,甚至帶著點尋釁。
這么一想,她不知為何竟有種.......心酸的感覺。
“迎喜,你認為寧哥哥喜歡我?”溫落香問。
“嗯,我想是的!
“迎喜,”溫落香疑怯的看著她,“我自幼失去恃怙,過著寄人籬下,仰人鼻息的日子,直到進了侯府才感受到一絲溫情,我……我不能沒有寧哥哥。”
看著溫落香那閃著淚光的眼眸,崔迎喜心頭一震。
“這些年來雖有人上門提親,但我都拒絕了,便是因為……因為我不想離開寧哥哥……”溫落香說著,淚水撲簌撲簌的落下,“如今見他如此重視你,我真的……真的很怕……”
“哎呀,落香!彼钜姴坏萌崛醯娜思把蹨I,急忙安慰著溫落香,“我哪是你的對手呢?瞧我,像個野丫頭似的,他才不會看上我。”
溫落香抬起眼簾,淚汪汪地,“真的嗎?”
“肯定。”她用力點頭,“他幫我不是因為我有什么特別,純粹是因為寵物坊之前的生意太差,所以放心吧。”
“嗯!睖芈湎隳樕辖K于有了笑意。
崔迎喜笑咪咪的看著她,并緊緊拉著她的手,可同一時間,她的心卻是烏云罩頂,一片灰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