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唯的前女友!
“前女友?”海琳訝異,心弦莫名揪緊。
“嗯,聽說他們是學(xué)生時代就認(rèn)識的,以前愛得可瘋了,都論及婚嫁了,后來不曉得為什么分手……沒想到她也會來參加今天的晚宴,是誰邀請她來的?她該不會跟杜唯舊情復(fù)燃吧?”
不知怎地,她覺得高信寬看熱鬧似的口氣聽來很令人厭惡。
她瞪他,神情凝霜。
“干么這樣瞪我?”他挑眉。
“我不曉得男人也這么愛八卦!彼浜。
“我八卦?”他怪叫,一副冤枉的表情!拔铱墒呛眯奶峁┠闱閳笠
“這算什么情報?”她不屑。
“知道杜唯以前喜歡什么樣的女人,對你來說,不重要嗎?”他斜睨她,星眸熠熠,若有深意。
她蹙眉,屏住呼吸!澳阍诎凳臼裁?”
“你說呢?”他眨眨眼,不答反問。
一曲舞畢,他刻意朝她躬身行禮,像個風(fēng)度翩翩的王子!坝H愛的公主殿下,請容許在下就此告退!
語落,他瀟灑地轉(zhuǎn)身離去,留下她孤單地站在角落,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那對在冰雕旁言笑晏晏的舊情人。
月光下的后花園,沈意詩坐在游泳池畔,脫下高跟鞋,光裸的腳丫子百無聊賴地?fù)苤妫瑩艹鲆蝗θi漪。
好無趣喔!為何會這么無趣呢?
她盯著波光粼粼的水面,不愿承認(rèn)是方才高信寬和春雪在眾目睽睽下親密地開舞,傷了她的心。
她嫉妒春雪嗎?嫉妒春雪得到外公寵愛,即將成為顧家的繼承人嗎?
可她,從不嫉妒人的,從小她都是要什么有什么,何須嫉妒?
她不吃醋的,使這種小心眼實(shí)在太沒格調(diào)了,她可是有教養(yǎng)的大家閨秀啊!
“沈意詩,你才沒有吃醋呢!別胡思亂想了!彼哉Z,腳丫子玩水還不夠,索性彎下腰,將纖纖素手也探進(jìn)沁涼的水下。
“小心摔下去!”
突如其來的嗓音,嚇?biāo)惶,她愕然回眸?br />
高信寬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后,手上端著兩杯香檳,性感的唇角含著笑,很可惡的笑。
她懊惱地哼,撇過臉!澳銇砀擅矗俊
“我不能來嗎?”他笑問,來到她身旁坐下,將其中一杯香檳遞向她。
“我不喝。”她傲然拒絕。
“喝吧!陪我慶祝一下。”
“慶祝什么?”
“慶祝我順利當(dāng)選立委,然后在不久的將來,就可以娶得美嬌娘,建立一個美滿的家庭!
她嗆了嗆,轉(zhuǎn)過頭,恨恨地瞪他。“你真的打算跟春雪結(jié)婚?”
“不然呢?”他閑閑地反問!坝羞@個榮幸娶到顧家的千金小姐,難道我還拿喬嗎?”
“你……”她窒住,驀地?fù)屵^他手上的酒杯,一口氣喝了大半杯。香檳太甜,實(shí)在不適合她此時又苦又澀的心境!澳菫槭裁粗巴夤才拍愀医Y(jié)婚,你就死也不肯,跟春雪你就可以?她到底哪里比我好?她有比我更美、更討人喜歡嗎?”
“沒有!彼敛华q豫地回答。“她的美貌及不上你,個性也不討喜!
“那你為什么……”一股怨怒橫梗胸臆,她說不出話,只好悶悶地將剩下的香檳喝完,然后用力將酒杯擲落泳池。
他笑望那只無端受罪、在水面漂流的水晶杯,良久,悠然揚(yáng)嗓。“意詩,你喜歡我嗎?”
她怔住,不解地看他。“干么問這個問題?”
“回答我的問題!彼。
擺什么架子?她嘟嘴。“不討厭就是了。”
“只是不討厭,你就愿意嫁給我嗎?”
“如果是外公的安排,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我們兩家聯(lián)姻,對彼此都有好處!”她答得理所當(dāng)然。
這不是他想聽的答案。“你都沒想過,有一天會遇上自己愛的人,跟你愛的人結(jié)婚嗎?”
“信寬,你是怎么了?”她狐疑地睇他。“你不是一向都說自己比我聰明,比我看得清楚現(xiàn)實(shí)嗎?像我們這種上流社會,你看過哪對夫妻是真正相愛的?愛情是用來哄那些窮人的玩意兒,因?yàn)樗麄兪裁炊紱]有,只能用愛情幻想自己過得很快樂。可是我們不一樣!我們有錢有勢,想買什么要什么都一定能得到,干么一定要相愛才能結(jié)婚?我們結(jié)婚以后可以當(dāng)好朋友,各玩各的也很不錯!”
他聞言,手指不覺捏緊酒杯!斑@就是你理想的婚姻生活?”
“你不這樣想嗎?”她迷惑地反問。
他一凜,舉杯喝光了酒,然后學(xué)她將空酒杯擲進(jìn)池里!皼]錯,我也是這么想的!彼麘(yīng)該這么想!吧蛞庠,說你笨,你有時候也挺聰明的嘛!
這是在取笑她吧?
她不甘心地瞪著他忽明忽暗的星眸!笆裁绰铮∧銈兏擅匆粋個都把我當(dāng)笨蛋?我才不是!”
他不說話,只是笑,而她沒看出那樣的笑里,噙著濃濃的自嘲。
她遲疑許久,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信寬,你真的會跟春雪結(jié)婚嗎?”
“如果她確定成為顧家的繼承人,對,我會跟她結(jié)婚。”
他肯定的答覆刺痛她的心,胸口乍然冒火,一骨碌地彈跳起身,跺了跺腳丫子。
這怒氣沖沖的模樣逗樂了他!案擅匆桓睔夂艉舻臉幼?你剛不是還勸我要現(xiàn)實(shí)點(diǎn),為了利益結(jié)婚?”
“我……我不知道啦!我就是很生氣!”她忿忿然地?fù)]手!按貉┑降啄睦锉任液?為什么外公看中她繼承顧家?為什么你也愿意娶她?為什么……”
話語未落,他已展臂一把拽住她,她踉蹌地?fù)涞谒麘牙,他摟緊她,不由分說地壓下唇,一陣綿密的深吻。
她被他吻得透不過氣,頰染霞暈,怦然心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像是吻夠了,貪戀不舍地放開她,大手依然愛撫著她嬌嫩的臉蛋。
“喜歡嗎?”他柔聲問。
她腦袋仍昏沉,傻傻地點(diǎn)頭。
“那好,我答應(yīng)你,就算我跟春雪結(jié)婚以后,我還是這樣陪你玩!
他的意思是——
她倏地神志一凜,駭異地瞠圓雙眸!澳阋耶(dāng)你的地下情婦?”
他勾唇,似笑非笑!澳悴皇钦f,我們上流社會的夫妻結(jié)婚后各玩各的很平常嗎?”
“所以你就要春雪當(dāng)你老婆,我只能當(dāng)你的情婦?”她氣得嗓音發(fā)顫。
“只是玩玩而已!彼一臉玩世不恭!澳悴粯芬獾脑挘乙部梢匀フ覄e的女人!
“高信寬!”她氣得咬牙切齒,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氣得只能掄起粉拳,拚了命地捶打他胸膛!澳愫脡!你這壞蛋,大壞蛋……”
而他的反應(yīng)是恣意朗笑,絲毫不介意她毫無威脅的反擊。
晚宴的最高潮,是由鄭英媚親自與宴會公司敲定的一場煙花秀,就在顧家宅邸前那座華麗的庭園,燦爛演出。
貴賓們都來到戶外欣賞,贊嘆聲此起彼落,顧長春在一旁看了,禁不住得意洋洋。
“看來客人都很滿意。∧憔藡屵@場宴會辦得很好,你可要跟她多討教幾招,春雪,身為顧家未來的女主人,你一定要學(xué)會辦這種社交宴!
“是,我知道了!焙A杖犴樀貞(yīng)話,扮演著顧家伶俐乖巧的外孫女。
兩人繼續(xù)看煙花秀,忽地,一抹窈窕倩影飄過來,一道溫婉的女性嗓音揚(yáng)起。
“顧爺爺,好久不見!
是傅庭歡!
海琳僵硬地看著來人,相較于她的冷漠,傅庭歡笑容清甜,甚是可親。
“庭歡,你來了啊!币姷剿欓L春眼神閃爍,亮著異樣的瞳光。
“是,謝謝顧爺爺?shù)难垼液芨吲d。”她頓了頓,望向海琳。“顧小姐,你好,我是傅庭歡,我是……”
“她是杜唯的女朋友!鳖欓L春插嘴。
兩個女人同時一震,傅庭歡有些不自在地笑。
“不是女朋友,是前女友,顧爺爺,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
“我知道,我只是覺得挺可惜的!鳖欓L春嘲諷似地哼!拔矣X得你們倆挺配的!
傅庭歡但笑不語,海琳悄悄咬了咬唇。
“顧小姐,我可以私下跟你談?wù)剢?”傅庭歡忽然提出要求。
海琳揚(yáng)眉,還來不及回應(yīng),又是顧長春主動發(fā)話。
“好吧,春雪,你幫我招呼一下庭歡,我也累了,想先回房休息。”語落,顧長春逕自推著輪椅離開。
兩個女人則是來到某個偏僻的角落,遠(yuǎn)離喧囂的人群。
海琳冷淡地?fù)P嗓。“你想跟我說什么?”
傅庭歡靜靜地睇著她!邦櫺〗,聽杜唯跟我說,顧爺爺想指定你作為長春集團(tuán)未來的接班人!
“是又怎樣?”
“我是想,既然如此,你能不能幫我勸勸你的表哥?”
“要我勸他什么?”
“我希望你勸他離開顧家!
“什么?”海琳驚愕,沒想到傅庭歡會突出此言。
傅庭歡卻是很認(rèn)真,長長地嘆息。“其實(shí)早在好幾年前,我就勸他離開顧家、離開長春集團(tuán)了,但他怎么也不肯聽我的話!
為何要他離開?海琳蹙眉。
傅庭歡猶豫地看她,半晌,才幽幽啟齒!安粫缘媚阒恢蓝盼ㄕ鎸(shí)的身世?他其實(shí)是這個家的……”
“我知道!彼欢Y貌地截話。
傅庭歡怔了怔,好一會兒,點(diǎn)點(diǎn)頭!澳阒谰秃昧,那我也不怕跟你說,我覺得他的身世束縛了他,他好像中邪似的,覺得自己對這個家有一份責(zé)任,但事實(shí)上,這里根本沒人在乎他,沒人真正把他當(dāng)成這個家的一分子……”
“誰告訴你沒人在乎他的?”海琳再次打斷她,語氣有點(diǎn)嗆。
傅庭歡一窒,苦笑!氨,我知道我這樣說,對顧家人是有些冒犯,但請你體諒我,我是真的不忍看杜唯作繭自縛!
他作繭自縛?
海琳抿唇,不知怎地,她不喜歡聽見傅庭歡說這些,不喜歡這個女人以他的戀人自居,好似有多么心疼他!
“他需要自由,需要放過自己,我相信他如果放下這一切,離開顧家,他的人生才能真正海闊天空!
是那樣嗎?
海琳暗暗掐捏掌心,凝定傅庭歡的眸光清冽如冰!澳悴粫愛著他吧?”
傅庭歡聞言,眼神頓時黯淡,唇角分明勾起一絲惆悵。
她不必回答,答案已經(jīng)夠明顯。
海琳郁惱地尋思,心海波濤起伏,她不明白自己在憤慨什么,他有個為他著想的前女友,很好啊,她該祝福他。
但她不想祝福,她只想躲開這個看來善良體貼的好女人,這樣的女人,令她不由得自慚形穢。
她在庭園一角找到杜唯,拉著他穿過落地窗,拾級上樓,回到那個他在數(shù)個小時前綁架她進(jìn)去的房間——他的臥房。
“干么急著帶我回來這里?”他有些驚訝,又有些嘲弄地盯著她。“你該不會這么快就想給我答案了吧?”
“沒錯,我要給你答案!彼ы币曀,眼波盈盈似水。
他一凜,收斂玩笑的神情,眉宇收攏。
她輕啟櫻唇,一字一句,清晰地吐落!拔掖饝(yīng)你,我們結(jié)婚!”
他震撼,駭然瞪她,像是一時無法理解她的言語。“你說什么?”
“我說,我愿意成為你的共犯,跟你結(jié)婚。”
她毫不猶豫地聲明,而他霎時惱了,猛然攫握她豐潤的裸肩。“你是認(rèn)真的?你考慮清楚了?”
“對,我考慮清楚了!
怒火,在他深邃的眼里熊熊焚燒。“你這女人!你就這么想要錢嗎?就這么下賤?”
下賤。
這刻薄的指控刺傷了她,她強(qiáng)忍住,傲然揚(yáng)起下頷,裝作不在乎!澳悴痪褪沁@樣想的嗎?我如果不是這么下賤,又怎會答應(yīng)跟你共謀,奪取顧家的財產(chǎn)?”
“閉嘴!”他粗暴地喝叱。
“你不就是想聽我說出這樣的答案嗎?不就是……”
“我要你閉嘴!你沒聽見嗎?”
暴怒的咆哮幾乎震破她耳膜,她顫栗地噤聲,而他狠狠地瞪她,接著埋下唇,不由分說地蹂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