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椅上垂眼思索,不一會好友許遠大搖大擺地走進司衙里。
“你這小子,當了王爺?shù)某她埧煨,如今皇上又加封你撫遠大將軍,再升二品,你這小子的好運氣讓我眼紅死了!痹S遠說著,佯裝不滿地往他肩頭就是一記拳頭。
應(yīng)多聞笑了笑承受,隨即將誥命遞給他!澳阋徒o你!
“得了,那是皇上封賞的,是你說給就給的?”許遠呋了聲,這會才瞧清應(yīng)多聞臉上沒有半點喜色,不禁問:“你這是怎么著?升官了是好事不是,你怎么一臉不開心,小心待會出去被弟兄們給圍剿。”
應(yīng)多聞看著他,見他似乎真是不知實情,便笑道:“明面上是升官,可實際上是要將我發(fā)派到東北邊境,你說這是什么好差事?”
“嘖,這也不過是小事,去個三兩年就回來,況且東北那頭少有戰(zhàn)事!
“是啊,少有戰(zhàn)事,將我發(fā)派到東北做什么?東北那種地方從武將里隨便挑一個封為總兵派去就是,對不?”應(yīng)多聞反問著。
“欸,對耶,讓你去這不是大材小用了?”
應(yīng)多聞笑了笑,再問:“王爺呢?”
“已經(jīng)回王府了!
應(yīng)多聞點了點頭,將誥命收妥便往外走!拔蚁茸吡!
他真是不得不說,他的好岳丈不是普通的小心眼,看來忍他讓他是沒用的,那就換點法子。
手段?他也多的很!
七王爺府。
大管事徐賁恭敬地將應(yīng)多聞給請進了主屋大廳,等了約莫快一個時辰,秦文略才踩著散漫的步子進廳。
“懷安呢?”
“懷安這陣子害喜得嚴重,在家里安胎!
秦文略往主位上一坐,似笑非笑地問:“所以打從她回門那日算起至今不曾再踏進王府,全都是因為她害喜,而不是你禁了她?”
“王爺說哪的話了?我疼惜寵愛懷安都來不及了,豈會禁她?實是她身子不適,過些時日她的胎象穩(wěn)了,自然會常進七王爺府走動!彼蝗绦母嬖V他,實在是因為他整他整過頭,懷安至今還記恨在心。
由此可見,他在懷安心里的分量遠勝王爺。
秦文略沒將他的說法當回事,開口便問:“既然懷安沒來,你來做什么?”
“我前來,是希望王爺能幫我將這份誥命遞還給皇上!彼Ь吹貙⒄a命遞上,見他無意要接,便往一旁的幾上擱著。
如果他沒猜錯,這份誥命肯定是他的好岳丈去幫他求來的。
京衛(wèi)直屬皇上,王爺掌著五軍都督府,是壓根管不著他的,但他是王爺,是皇子,當然可以向皇上求,目的不外乎是將他外放,好讓他與懷安分隔兩地。至于原因,大概是王爺誤以為懷安沒到王府走動都是因為他。
“應(yīng)多聞,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拂逆皇上旨意,是想要懷安跟著你陪葬?”
“多聞不敢,王爺,我只是認為東北離京有數(shù)千里遠,懷安還在安胎,要我怎么忍心帶著她長途跋涉?”
“誰說懷安要與你一道去?你可以自個兒上任!
“王爺,這有諸多不妥,我與懷安正是新婚燕爾,若是不帶懷安上任,恐會害皇上遭人非議,說皇上棒打鴛鴦,此罪我擔不起,但要帶著懷安上任卻是萬萬不可,我想來想去,認為這事必得央求王爺,否則要是讓懷安知情,她必定是二話不說要隨我前往,屆時該如何是好?再者要是懷安對王爺有所誤解,我更是難辭其咎!
秦文略微微瞇起黑眸,淺噙的笑意森冷而危險!皯(yīng)多聞,你當你還是在花街柳巷鬼混的無賴,拿這三言兩語威脅本王替你辦事?”
應(yīng)多聞笑容可掬地道:“王爺,我怎么敢又怎么會威脅王爺呢?王爺真的是誤解了,我只是認為王爺愛女心切,疼愛懷安之心不亞于我,自然不愿懷安隨我吃苦,而我更怕有心人造謠,認為王爺三番兩次刁難我,屆時話要是傳進懷安耳里,壞了王爺與懷安的父女之情,我是真的擔待不起!
“應(yīng)多聞,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明著威脅本王!”秦文略怒不可遏的拍案起身!跋氘斈瓯就醯难壅媸窍沽,才會將你收作心腹,到今日才知道你是個中山狼,反咬本王一口!”
“王爺,多聞從未拂逆過王爺,更無心造反,實是心疼懷安罷了!
“你自個兒去照照鏡子,瞧瞧你現(xiàn)在是什么嘴臉,本王要是早知道——”
“早知道晚知道都是一樣的,我與懷安之間的紅線是任誰都切斷不了,舉凡是橫亙在我與她之間的阻礙,我必定會掃除,哪怕會對王爺有所冒犯,也只能請王爺包涵,畢竟由我冒犯,總好過懷安與王爺翻臉得好!
“應(yīng)多聞,你這個無賴!”竟敢拿懷安鉗制他!
應(yīng)多聞笑得春風得意。“王爺說的是,我就是無賴!币酝蔷此厮,所以步步退讓,可如今欺他要他夫妻分隔兩地,這口氣他是怎么也吞不下!澳欠菡a命就煩請王爺處理了!
“你給本王滾,本王不想再見到你!”
“屬下告退……對了,王爺。”他像是想到什么,驀地回頭,笑得萬分燦爛道:“王爺何時空得出時間教我穴術(shù)呢?”
“你是什么東西,憑什么要本王教你穴術(shù)?”他已經(jīng)動了殺機,這家伙最好快快離開,省得真讓懷安當寡婦!
“王爺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年我初為王爺麾下時,曾與王爺提起過穴術(shù),王爺說過,王爺?shù)难ㄐg(shù)是諸位皇子里頭最拔尖的,而這只傳皇室的穴術(shù)是不外傳的,但王爺說,若有朝一日我成了王爺?shù)呐,王爺便會教我。?br />
秦文略頓了下,想起自己還真說過這話,氣得胸口一陣翻騰。
“王爺是個言出必行的磊落君子,自然不會食言,是不?”應(yīng)多聞笑亮一口白牙!岸嗦勗诖酥x過岳父,先告退!
無賴嗎?他是,一直都是,只要能保住他渴望的幸福,他可以無賴到底!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