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找段君恒?”斂起促狹的調(diào)笑,索傲輕握下她的手問。她弟到目前為止仍是他的敵人。
“他一直對你有偏見,如今我知道你成立傲霸的用意是幫人而非傷人,我當然要告訴他,讓他明白你的用心良苦,到時他應該就不會反對我們交往。只是為了避免他見到你又和你起沖突,所以還是由我一個人去找他。”
“你就直接告訴他,我們已經(jīng)發(fā)生親密關系,你是我索傲的,我看他要如何反對?”
“不行!在君恒尚未對你改觀前,如果讓他知道我們……我們在一起,他肯定會想各種名目告你,而且這種私密事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說出來多難為情!彼f愈小聲。情人間的耳鬢廝磨就該屬于彼此,在第三者面前說破多尷尬,何況那個人還是她弟弟。
“了解,我不會說。”明了她的介意,索傲輕拂她的背脊許下承諾。
她釋懷一笑,明顯感受到這個霸道的男人是寵自己的,但她沒忘記要詢問重要的問題——
“除了你的身份之外,我會向君恒提及伯父伯母的事,可以嗎?”
“勉強接受。”要向一個敵視自己的人透露這事,他有點不甘。
白鄀薔欣慰的撫平他眉心的皺折,知道他的勉強是因?qū)Ψ绞呛退鲗Φ娜恕?br />
“我向你保證,君恒絕不會拿伯父伯母的事譏誚你,他是個好律師,也是個好人!
“我懷疑!
“索傲!”
“先吃飯再說,我肚子餓壞了。”
“你吃,餐桌上有色拉鰭魚、清炒豆苗,還有木須炒肉絲,冬瓜排骨湯在爐子上,你端一下,我要趕快去找君恒!彼肟禳c化解弟弟對索傲的成見。
長臂輕而易舉攔腰勾回她!澳悴火I是嗎?這表示你還不夠累,我很樂意再賣力愛你,讓你——”
“等一下,你別亂來哦,你已經(jīng)讓人家夠累了啦,人家吃完飯再去找君恒就是了!
看著臊紅整張臉,聽話的落坐餐椅上裝飯吃的佳人,索傲滿意的端湯上桌,與她一起用餐,為她夾滿一堆菜。
要解決他和她弟的問題,也得先填飽自個的肚皮,否則餓壞身體可就得不償失了,這個小女人即使已從女孩蛻變成女人,依然令人操心。
*
“奇跡,你今天吃錯藥了?居然會跑來找我!
看見自家老姐出現(xiàn)在事務所,段君恒挑眉揶揄。
自從他堅持反對她與索傲來往,每天到她住處盯梢及查動后,她可是頗為懊惱他,怎么今天竟主動來訪?
“沒禮貌,好歹我也是你姐姐,你能不能客氣點!”走到他辦公桌前坐下,白鄀薔瞪著他抗議。竟然說她吃錯藥,像話嗎?可惜他的助理不在,要不她一定請他評評理。
“我是對你很客氣,沒把你硬綁回去叫媽看住你。”
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有所指,低嘆了聲,她好聲好氣的道:“你誤會索傲了……君恒,今天這件事很重要,請你好好聽我說!币娝宦犠约禾峒八靼辆陀樂瘩g,她先一步阻止他。
“什么事很重要?”看她臉上映著前所未有的凝肅,段君恒妥協(xié)的詢問究竟。
于是白鄀薔將索傲的身份,以及他成立傲霸的動機與經(jīng)營方式,詳實的全盤托出。
“是他教你這么說的?”他雖震撼于聽見的消息,但仍是多心的質(zhì)疑。
“這些事是他阿姨告訴我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父母被討債公司逼死的事。他的身份造假不來,你若不相信真要去查,憑你的本事絕對查得出來!
的確,身為伸張正義的律師,接受每項委托他都會詳細追查有無內(nèi)情,長期下來已有穩(wěn)固的情報網(wǎng),要查這事倒也不難,之前只是認定索傲意圖不良,就沒費心調(diào)查。
“君恒,你真的誤會他了,他跟那跟那些妄顧債務務人生命的討債流氓完全不同!睙o法讀出他的靜默是相信或猜疑,白鄀薔捺著性子再為心上人平反冤屈。
沉思片刻,段君恒開口了,“就算這樣,他仍然不適合你!
“什么意思?”她愕然反問。既然誤會解開了,她應該聽見他贊成他們交往才對,不是嗎?
“他太狂太霸,你駕馭不了他!彼麘岩捎信斯艿米】袼恋乃靼粒崛醯泥e薔和他在一起太沒保障。
“一個人給人的外在感覺不代表一切,更何況兩個人相處真心以對最重要,何需駕馭?”
“我認為斯文的情人比較適合你。”
“我愛的是索傲,我想牽手一輩子的人也是他!痹捖洌蛔约好摽诙龅母姘讎樀,然而胸中隨即涌上一股篤定。她要嫁的人,就是他。
再遲鈍,段君恒也明白姐姐這回的感情放得有多深,他可從未聽她說過想和哪個男人牽手走一輩子,除了索傲。
他微瞇起眼探問:“索傲允諾過和你廝守一生嗎?”
心猛然一跳,她被問住了,忽然想起雁姨說過索傲始終不肯安定下來,他從來只有情婦,雖然自己榮幸的成為他首開先例的女朋友,也相信他對自己是認真的,可他會為她安定下來嗎?
“沒有,是吧!彼煅杂^色的做出結論,節(jié)節(jié)進逼的再問;“你有把握他會一直和你交往下去,跟你一樣想與你牽手一輩子?”
白鄀薔抿唇無語。她連他的心會在自己這個女友身上停泊多久都無法把握,又如何保證他也想與自己廝守?怎么辦,直到此刻她才發(fā)現(xiàn),她似乎愛得太孤注一擲了。
“鄀薔,即使我承認他確實不簡單,有難能可貴的過人之處,但你要考慮的事仍然很多!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我沒什么好考慮的!睅еr鳥心態(tài)不愿面對,她嘴硬的反駁。
“你有你的固執(zhí),我也有我的堅持,過不了我這關,你想索傲有可能過爸媽那關嗎?”
“段君恒,你到底想怎樣!”她有些動氣,哪有弟弟這樣當?shù)模堑恢С炙膽偾,還揚言要在爸媽面前搞破壞?!
“我不過就是想保護你這個姐姐,為你的幸福著想罷了。”段君恒突然由抽屜取出兩張音樂會的票給她,“這是我一位小提琴家朋友寄來的票,送你!
她蹙眉拿起票!拔覀冊谡労苤匾膯栴},你干么打岔提到音樂會?”
“這件事也很重要,因為我要介紹這位朋友給你當男友!
白鄀薔驚愕的張大眼。她剛剛聽見什么?
“他叫洪錫展,定居歐洲,曾得過德國慕尼黑國際大賽小提琴獨奏首獎,明天回臺,后天在國家音樂廳舉行演奏會,雖然我們不常聯(lián)絡,但他溫文有禮,絕對比索傲適合你。”
“說到底,你就是對索傲有偏見!彼龤獾萌滩蛔√似饋恚澳信g合不合適只有當事人最清楚,你不能這么武斷,一逕投他反對票。”
縱使無法確定自己和索傲是否有永遠可言,她的心已只容得下他,其它男人再溫文有禮、再優(yōu)秀,都與她無關。
“這回我可不算投反對票,而是好心的介紹朋友給你認識,希望你多個選擇的機會。既然你說男女之問合不合適只有當事人清楚,那你對洪錫展的感覺如何,也只有等見到他才曉得!
她正想拒絕他的“好心”,表明自己沒有和這個人認識的意愿時,他已拋下驚人語句——
“記得邀索傲一起去聽演奏會!
念在那男人幫過許多人的份上,他就暫時解除禁止鄀薔與他見面的限制。
“找索傲去?他若知道那位小提琴家,是你要介紹給我當男友的對象,他不宰了他才怪,你居然還要我邀他一起去!你在打什么主意?”
段君恒深邃迷人的眼里藏著一抹狡黠。“我朋友難得回臺辦演奏會,我不過是為他多邀請幾位聽眾聆聽他的琴技,哪有打啥主意?而且,倘若索傲像你講的這樣暴力,你最好盡早和他劃清界線!
“他才沒那樣暴力,是我隨口胡說的!
“那就請他務必出席后天的演奏會,讓我見識他的風度有多優(yōu)。”
完了,為何她有誤中圈套的感覺?假使索傲后天末出席這場音樂會,豈非代表他沒風度?
“君恒——”
“段律師,你有空嗎?我有件重要官司想委托你!
她的低喚被一位上門委托案子的顧客蓋過,不想妨礙弟弟工作,她只得無奈的先行離去。
君恒既已打定主意邀索傲參加音樂會,她若再為他找托辭,恐怕只會徒增君恒對他的負面印象。
晚上,當索傲到她的租屋處時,白鄀薔避重就輕的說她弟對他的觀感已經(jīng)好很多了,也沒再限制他們見面,更請他們?nèi)ヂ犓笥训男√崆傺葑鄷?br />
“段君恒請我去聽小提琴演奏?”他敏感的瞇起眼,“他是故意的對不對?”
“什么故意?”她心虛的屏住呼吸。
“他在嘲諷我這個討債公司的老板沒藝術氣質(zhì),故意邀我去聽演奏會。”
“亂講,誰說聽音樂會的人就一定有藝術氣質(zhì),很多文藝活動多得是附庸風雅的有錢人參加!
“女人,你這么說好像我真的沒藝文氣息似的!彼靼敛粷M的搔她癢。定居荷蘭時,他可是被阿姨硬拉去聽過無數(shù)場音樂會,雖然在會場他閉目養(yǎng)神居多,但知名的曲目他可是一聽就知道。
白鄀薔咯咯嬌笑的倒入他懷里,抓住他使壞的手!叭思覜]那個意思,你別搔我癢。不過有件事你記住哦,后天無論君恒跟你說任何挑釁的話,你都要忍住,別理他!
“嗯?你知道他會挑釁我?”
呃……“你們之前曾發(fā)生口角,他又跟你一樣倔強,我怕如果他沒特別注意語氣,講起話會像在挑釁你!
“是這樣嗎?”怎么覺得她好像有事瞞自己?
“就是這樣。今晚天氣很好,我想去你上次帶我去的夜景餐廳欣賞夜景,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好不好?”她搖著他的手臂撒嬌。為了消弭他的懷疑,只好岔開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因此想起陽明山璀璨的夜景,她是真的想再去欣賞一回。
“好,今天有風,去拿件外套,免得著涼!彼麑櫮绲膽,在她柔潤紅唇上吻了下。
嫣然巧笑的進房里拿衣服,白鄀薔決定把弟弟丟給她的惱人問題暫拋腦后,和情人甜蜜的夜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