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打烊了,劉福仍特別留了“恩人”喜歡的草莓蛋糕,感謝對方上次的“禮讓草莓”之舉。
而馮臻妍因為在水果行和祁勛豐巧遇,意外得到親人消息的事,祁勛豐也有大致對劉福提過。
“這草莓蛋糕真好吃!痹谛⌒〉牡昀铮T臻妍吃得眉開眼笑的。
“喜歡的話多吃一點。我還準(zhǔn)備了個寸的小蛋糕讓馮小姐帶回去,感謝你上一回的幫忙!眲⒏@位活潑健談的女醫(yī)師印象不錯,可該怎么說呢?也許是因為對方表現(xiàn)得太熱絡(luò),她總覺得不大習(xí)慣。
“這么好?那我就不客氣了。”馮臻妍啜了口咖啡后說:“血緣真的很有趣,也很玄。我喜歡吃草莓,聽祁先生說我死去的妹妹也喜歡吃,她和祁先生交往時,每到草莓產(chǎn)季總要拗著他帶她去采草莓!
“交往?”劉福有些意外,祁勛豐只提過孫宜蘋是已故好友,原來那個他陪著去采草莓的朋友是“已故前女友”。
見她愣了下,馮臻妍表情夸張的驚呼,“?你不知道糟了!我是不是無意間說了什么不該說的?”
劉福一笑,“沒有,別介意,我只是有點訝異!比硕妓懒,在意這個有點不通情理,更何況祁勛豐條件一等一,如果哪天有人對她八卦,說他曾交往過一卡車的女友,她也不會太吃驚。
她只是心里有點悶,倒不是因為他和誰交往過,而是他為什么不實話實說?承認(rèn)這件事很困難嗎?人家都已經(jīng)往生了呀。
嘆了口氣,她不再讓自己往牛角尖鉆。
“其實也不能怪祁先生忘不了我妹妹,聽說妹妹是為了救他才發(fā)生那場車禍的。男人會對這樣的前女友特別難忘,這是常理吧?”覷了眼劉福低頭喝咖啡的表情,馮臻妍笑得不懷好意!拔液鸵颂O大概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和祁先生在水果行第一次遇見時,他就曾唐突地抓住我的手喚我‘宜蘋’,我想,除了我們真的很像外,祁先生是真的很想念宜蘋吧?”
小綠將削好的水果放在吧臺桌上,涼涼的開口,“再想念,人都死了。要我說呢,人要活在當(dāng)下,畢竟逝者已矣,來者可追!
馮臻妍一笑!罢f的也是。不過被這樣深情的女子愛上,要是我是男人,只怕她會是我胸口永遠(yuǎn)的那點珠砂痣、窗前的白月光!焙!用張愛玲《紅玫瑰與白玫瑰》著作中的話來比喻,還不知道她有沒有水準(zhǔn)聽得懂?
劉?戳艘谎坌【G,“秀秀都下班了,你也別太晚走!倍髮︸T臻妍說:“能被勛豐這樣喜歡著,宜蘋小姐真的很幸福。我現(xiàn)在握在手上的幸福是她未竟的夢想,正因為這樣,我會更珍惜!
馮臻妍笑了笑,“劉小姐思考真的很正面呢,不過呢……”她有意無意的挑釁著道:“即使祁先生心中最重要、最無法割舍的女人是別人,你也同樣珍惜這段感情?”她研究著劉福臉上細(xì)微的表情,“呵,我以前修過心理學(xué),曾想當(dāng)心理醫(yī)生,可惜我養(yǎng)父反對,這才認(rèn)命的念了其他醫(yī)學(xué)科系。我喜歡觀察人的反應(yīng),希望你別介意。這問題是尖銳了些,可以不必回答我!
劉福想了一下后開口,“就我所知的祁勛豐,是個做的永遠(yuǎn)比說的多的男人,我知道他現(xiàn)在心里放的是誰就夠了,至于他心中最重要、最無法割舍的女人是不是別人,這有這么重要嗎?”
劉福輕輕的笑著,她只知道曾有個男人不怕她是衰星,不顧一切、甚至努力說服她接受他的感情。他把她的一切習(xí)慣、喜怒哀樂和嗜好全放在心里在乎著,這樣就夠了。
“更何況,這樣的問題你會不會問得太早了?勛豐現(xiàn)在才三十三,人生尚未過半,心中的最愛、最難割舍在他才三十三的今天來問,只怕嫌太早。之后他會遇上什么樣的人、會不會改變,誰知道?”劉福又說。
“好吧,換個方式問。截至目前為止,哪個女人占了那個最高級的位置,你不在意嗎?”
“說不在意是騙人的,可即使現(xiàn)在那個位置不是我,反正人生還長,我也不必成天為了這原因弄得自己不開心。就像是我做蛋糕,雖然口碑不錯、生意好,但是我想在很多人心中,我并不是第一選擇,所以還要再努力!
“即使努力半天仍不是第一選擇呢?”
“還沒努力就這么想,那注定不會是第一!
“你是在告訴我,努力就會贏?”
“努力不一定會贏,但贏的一定是努力過!
“我在你身上看到‘傻瓜’特質(zhì)!
劉福對她嘲諷的話不在乎地笑了笑!拔冶緛砭褪巧倒习。我大姊常說傻人有傻福,傻瓜每得到一分就有一分的開心,知足常樂;而太精明的人每得到一分,就會想兩分,得到兩分就想要三分,不是自己的東西硬要搶,搶來以后還是不開心。如此汲汲營營度日,成天想讓自己手上握的東西更多,殊不知再怎么能搶,人都只有兩只手可拿。
“手塞滿就是塞滿了,不會因為搶得多你手就變大。相反的,握滿的手還想要再硬抓更多,結(jié)果就是連手上的也保不住。這種不知滿足為何物的人,要開心很難,這樣的人終其一生都不快樂!
馮臻妍笑容有點僵,明明劉福只是轉(zhuǎn)述她大姊的話,她身上卻無故中了好幾支箭。這女人看似好欺負(fù),也許沒那么呆!澳愦箧⒄媸莻有智慧的人!
“的確是!眲⒏N⑿c頭,其實已無意再和馮臻妍多談,到目前為止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對方的話不時在挑釁她,她有什么地方讓對方看不順眼嗎?
見馮臻妍看了下腕上的表,劉福以為她要離開了,心里正開心著。
“這么晚了?”馮臻妍說。都七點多了呢。
“嗯,有些晚了。”劉福也不客套。這下她要走了吧?
“祁先生下班都這么晚嗎?”
劉福一怔。別告訴她馮臻妍在這里是要等祁勛豐下班。
“我?guī)状渭s祁先生吃飯,他都說他晚上有約,我想,他是和你約的吧?”馮臻妍笑了。“你們習(xí)慣到哪里用餐?我們可以交流交流!
“那個……我們大多自己隨便弄些東西吃……”
“太好了,外頭的東西不衛(wèi)生,不該加的也加太多,還是自己煮吃得最安心。你今天要煮什么?我廚藝不行,但挑個菜打雜什么的應(yīng)該沒問題!
她這么說的意思,不會是也要搭伙吧?劉福心里直哀嚎,這個人怎么這樣!
“咦?我會不會造成你的困擾?”不等劉福說話,馮臻妍又接著說:“其實,我主要是想爭取時間和祁先生多聊聊,但他上班的時間我也得上班,我輪休,他又不見得有空,只剩下班的時間他有空了?伤偸呛湍慵s好,很難抽出時間……”她嘆了口氣,“他和我妹妹交往過,必定知道她很多事,我真的很想多了解我已逝的妹妹,所以……”
劉福在心中一嘆。“菜色單調(diào)了些,你不嫌棄的話,就一起吃個飯吧。”人家都這樣說了,她又能說什么?
這種軟弱的爛個性,她什么時候才能改得過來?人家來硬的,有時她還懂得反擊,來軟的,她根本無從招架。
兩人正動手要準(zhǔn)備晚餐,祁勛豐停好車,推門走了進(jìn)來,一看到馮臻妍,他有些訝異。“馮小姐,你也在?”
馮臻妍笑靨如花!拔襾砗镁昧四。劉小姐的草莓蛋糕真好吃,人又熱情健談,瞧我聊到忘記時間了,劉小姐索性留我吃飯!
祁勛豐看向劉福,只見她笑得有點勉強,輕輕的嘆息。
一個兀自熱絡(luò)、一個顯得有些無奈,這氛圍倒是很有趣。
這些日子接觸下來,他早發(fā)現(xiàn)馮臻妍個性不如外表看起來爽朗,她有點小心機(jī)、有點小復(fù)雜,這點和孫宜蘋倒是真的很像。
然而長相雷同、個性相像,卻不一定有血緣關(guān)系……某件請人調(diào)查的事不知進(jìn)度到哪里了?看來他晚上關(guān)切一下吧。
幸福藝術(shù)蛋糕坊,今天提前打烊。
沒辦法,劉福秉持著重質(zhì)不重量的經(jīng)營理念,每天做的蛋糕都是限量,生產(chǎn)的東西就這么多,在口耳相傳根本不夠販?zhǔn)邸?br />
蛋糕店的生意由原來的六點打烊,之后到四點,現(xiàn)在幾乎是中午十二點開門營業(yè),下午兩點半左右蛋糕就銷售一空了。
因此為了避免一再發(fā)生向隅的客戶憾事,劉福考慮著蛋糕銷售要改全預(yù)約制,或者她干脆專注在藝術(shù)蛋糕這一塊,一般蛋糕另外征西點師傅來做。
可在未有定案前,目前她就只能貼公告,請客人先打電話來查詢了。
由于今天不到三點蛋糕就又全數(shù)售光,小綠和秀秀也打掃收拾得差不多,所以劉福就讓她們換下工作服早點下班。
“唉,希望今天別再來了。”小綠嘆了口氣。
“客人。俊毙阈銌。
“不是!睋Q好衣服的小綠,機(jī)靈的由布簾后探出頭,確定劉福在對面的工作廚房后才說:“那個馮臻妍!
秀秀抿了下嘴,一臉不屑!笆撬!蹦桥苏娓哒,老是故意纏著祁先生問她妹妹的事,一雙狐貍眼凈往祁先生身上打轉(zhuǎn)……嘖嘖嘖,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最奇怪的是,她又老是喜歡約在這里,就這樣光明正大黏著人家男友,完全不顧劉福的感覺。
“那女人在祁先生面前一個樣,在劉福面前又是一個樣,真是夠了!上回她告訴劉福,說什么咖啡香氣不夠,她自己動手煮了。祁先生嘴巴靈,一喝咖啡的味道有點不一樣,她就跟祁先生說劉福也喜歡她的咖啡,還說味道香多了!
“雙面人!就說她煮的方式和劉福不同,請大家試試不就得了?干什么使這種小手段踩著劉福登高?”小綠總覺得她對劉福頗有敵意,卻又要展現(xiàn)熱絡(luò),這種葫蘆里不知賣什么藥的人最危險。
“幸好祁先生只是笑笑,一句‘還是習(xí)慣劉福的咖啡’,聽了真是大快人心!毙阈阏f。一提到那位馮臻妍,她和小綠都很替劉福抱不平。
“聽了近一個月的‘妹妹往事’應(yīng)該也夠了吧?真懷疑七歲走失到現(xiàn)在,她對于已逝的妹妹會有多少感情?”小綠搖了搖頭。
“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這個女人好厲害,連死人都可以拿來當(dāng)接近男人的手段!
“可憐的劉福,明明一肚子委屈不痛快,卻不能阻止那女人侵門踏戶、光明正大地覬覦她的男人!
“拜托,那位小姐一進(jìn)門就笑臉迎人的喊‘劉福,我又來了——’,那親昵的調(diào)調(diào)活似和她有多麻吉,在和氣生財加伸手不打笑臉人的狀況下,她能怎樣?”
“真不愧是曾立志當(dāng)心理醫(yī)生的人!
“心理醫(yī)生?哈哈,她先把自己治好再說吧。”秀秀大吐怨氣!斑@位馮小姐到底什么時候才不會再出現(xiàn)?”
“嗯,若出現(xiàn)一個比祁先生更好的對象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或許就能終結(jié)她的‘姊妹情深’了!
秀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說:“唔?上次不是聽她嗲聲嗲氣的說有個長輩一直要她去相親嗎?”
“是喔?那種單身公害還是趕快促銷成功好了,免得成天肖想別人的男人。”只是說相親要相到比祁勛豐條件好的,可是有相當(dāng)難度!肮庹f那位狐貍精,但有句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狐貍再騷,如果遇上柳下惠她也沒轍啊。祁先生看起來……不是個容易受誘惑的男人吧?”
“誰知道呢?”秀秀一年前才被前男友劈腿,事情東窗事發(fā)前,也沒人相信一向待她極好的男友會和學(xué)妹暗通款曲。
這個年頭,天天在上演劈腿戲碼。
小綠想起什么,忽然壓低聲音說:“我上次要進(jìn)門時,聽到祁先生在外頭講電話,不知道是不是他家里要幫他安排對象,我聽見他口氣不佳的說他有論及婚嫁的女友了,相親的事不要再提,然后就結(jié)束通話。”
秀秀好奇道:“祁先生家對劉福不滿意嗎?”
“那種有錢人家誰知道?大概是講究什么門當(dāng)戶對吧!毕茸叱龅昀锏男【G透過玻璃窗看到祁勛豐,本來還很高興,可一見由副駕駛座走下來的女人,她馬上熱情冷卻,喃喃地自言自語,“才在說呢,馬上就同進(jìn)同出了……”
“你在講什么?”秀秀也走了出來,順著她的目光一看——唉,怎么說曹操曹操就到?眼角余光又看到角落站了個人,喝劉福什么時候過來店面這邊的?
糟了!方才她和小綠的對話劉福聽到了多少?雖然說她們看不下去她被欺負(fù),可有些話之所以背著她說,就是怕她傷心。
“那個……劉福,我們、我們要下班了!
劉福淡淡的笑,沒說什么!昂茫T摩托車小心點!
小綠和秀秀正好和要進(jìn)門的馮臻妍擦身而過,兩人對她視而不見,對正在外頭講手機(jī)的祁勛豐也不大理睬。
馮臻妍一進(jìn)門就心情頗佳的說:“緣分真是好特別喔!
劉福知道自己即使不問,馮臻妍還是會說,但她比較在意的是這時間祁勛豐應(yīng)該還在上班,為什么會和馮臻妍一起出現(xiàn),而且同搭一部車?
“你知道嗎?之前我不是曾提到有個長輩一直要幫我介紹對象?今天她老人家居然就和我爸媽一起出現(xiàn)在我上班的醫(yī)院,然后只上半天班的我就被趕鴨子上架,出現(xiàn)在相親場合了!
聽馮臻妍說去相親,劉福本該高興,可莫名的一股焦慮讓她開心不起來。
“本來心不甘情不愿的,直到相親對象出現(xiàn),我怔了一下,心情才放松的笑出來。你知道嗎?我相親的對象居然是祁先生!”
劉福的心馬上被吊得高高的。他們?nèi)ハ嘤H?!
祁勛豐……為什么會去相親?
馮臻妍在心里一笑,看來有人受到很大的打擊呀。“欸,你別這個表情,我們沒什么,只是后來我才知道祁家這種家大業(yè)大的家族,即使只是相親,女方的生辰八字也得和男方是合的。我媽說祁老夫人說我的八字是什么福星命格,對祁勛豐和祁家都大有幫助,才一直拜托他們促成呢!
劉福忽然想起祁勛豐也曾問過她的八字,可在那之后就沒下文,莫非……她的命格被看破了嗎?因為她是衰星命格,所以祁家長輩根本不想見她。
方才她聽到秀秀和小綠的對話,又見祁家的確安排祁勛豐相親,她的心不禁怦怦跳,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馮臻妍長得神似他死去的前女友已經(jīng)讓她有點不安了,現(xiàn)在又多了樣旺夫旺家的福星命格,令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祁老夫人是個很慈祥的老人家,還約我下次一起吃飯,有空可以常到祁家走動!瘪T臻妍說到這里,忽然捂住嘴,“瞧我得意忘形的!祁老夫人會約我,想必也早就約過身為祁先生女友的你,改天有機(jī)會我們再一道去拜訪她老人家吧!
劉福默然不語。
不久,祁勛豐講完電話走進(jìn)來,注意到女友臉色難看!澳阍趺戳?”
“沒事!眲⒏L嫠藟K提拉米蘇,也給了馮臻妍一塊草莓慕斯。
“我最愛提拉米蘇了。草莓最近吃太多,想換換口味!瘪T臻妍一點也不介意和祁勛豐共享一塊蛋糕,她拿起叉子挖了一塊起來吃,態(tài)度自然大方,還對著他甜笑,“不介意分我一些吧?”
共吃一塊蛋糕,這大概只有夫妻、情人或親近的家人會這樣做。祁勛豐和馮臻妍的關(guān)系不適合如此,而當(dāng)著劉福的面說這種話,更是擺明不把她這正牌女友放在眼里。
劉福的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忍住的沉默,只是臉上神情更不快了。
祁勛豐把提拉米蘇推到馮臻妍面前!澳愠园。”他不會和她共食,全給她好了。
他看得出劉福臉色不對,卻不知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方才他講電話時,馮臻妍似乎一直在和劉福說話,她對她說了什么?他半討好似的問:“劉福,有咖啡嗎?”
“我來!瘪T臻妍放下叉子起身,準(zhǔn)備獻(xiàn)殷勤。
正牌女友當(dāng)?shù)孟裉盒〕,劉;钕裨诳匆怀銮楣?jié)曖昧的電影,問題是她是女主角,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的女人對她的男友示好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這樣忍來忍去到底是為了什么?
此時,可愛的溫馨小店讓她連一刻也待不住了,她需要到外頭去呼吸,否則她快窒息了。劉福解下身上的圍裙,語氣不佳的說:“馮醫(yī)師煮的咖啡比我香多了,她會很樂意幫你!
見她往外走,祁勛豐連忙也站起來說:“你要出去嗎?我送你。”
“不用了。馮醫(yī)師對宜蘋小姐的思念比山高、比海深,你最好充分回憶一下那些你們交往的點滴。住哪里、吃過幾次飯、她笑的時候臉上幾條肌肉拉動了、她一天如廁幾次……這些最好都要交代清楚。你就把你所知道的全都告訴她吧!眲⒏︸T臻妍的忍耐已到達(dá)極限。
剛開始,她同情一個和孿生妹妹分散、長大后又得知妹妹已逝的姊姊心情,所以包容這女人的打擾,要自己有同理心,可是對方對祁勛豐的態(tài)度太曖昧,壓根不把她放在眼里,這種感覺實在讓人生氣。
她原以為馮臻妍只是性子較活潑、心直口快,后來慢慢才知道這個女人有點小陰險,這還是她中了幾十支暗箭后累積來的經(jīng)驗。
劉福知道自己說這樣的話有失大體,可是人有時要多為自己想一些,該抒發(fā)時還是得抒發(fā),免得氣死自己,人家還當(dāng)你無疾而終。
她繼續(xù)對祁勛豐說:“我和宜蘋小姐沒什么情誼,她又是你的前女友,這關(guān)系有點尷尬,我不在的話,你還比較可以暢所欲言!
“劉福,你就體恤一下馮小姐的心情!逼顒棕S一臉為難的說。
劉福怒火再上一層,她體恤她,誰又來體恤她了?
她正待發(fā)作,一旁馮臻妍一臉愧疚的說:“都是我不好,是不是我常來這邊打擾,惹得劉福不高興了?”
“沒這回事,她很好客的!
“其實,我真的只是想藉由你多了解一些宜蘋的事,讓我像是更接近她一點,沒有自小手足分離過,是很難體會這種渴望的。我以為劉福善良,一定明白我這種心情,沒想到……因為我的自私讓劉福生氣,我真的、真的很抱歉。”她一邊說,眼眶倏地紅了,豆大的眼淚就這樣奪眶而出。
劉福瞇起眼。這個女人真的、真的好可惡,可怕到極點。明明是她的錯,卻可以在一段話中可憐兮兮地控訴著別人殘忍、沒有同情心。
是怎樣?因為她的姊姊們都活得好好的,所以她無法體恤她失去妹妹的心情?不讓她在她的店里假公濟(jì)私,她就不善良、沒有同情心了是不是?
她真的很會放暗箭欸!
馮臻妍哭得梨花帶雨,祁勛豐距離她極近,誰知接著她一轉(zhuǎn)身,居然就撲進(jìn)他懷里哭了。
劉?戳似顒棕S一眼,見他沒反應(yīng)既失望又生氣,憤然轉(zhuǎn)身離開。
出了門,她差點撞上好不容易找到蛋糕店、正開心要推門而入的男子。
“喂!劉福?”陳耀東莫名其妙的看著神情不對勁的劉福,才一會兒工夫,她人已跑得老遠(yuǎn),回過頭,他正好對上祁勛豐的視線,還有……他懷中的女人?!
莫非她就是祁勛豐要勇伯調(diào)查的女醫(yī)師?真的和孫宜蘋長得一模一樣嗎?背影是挺像的,正面就不得而知了。
祁勛豐下顎微微一勾,陳耀東收到指示,追著劉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