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哥……」她想再開口,但夏毅火卻暴怒拍桌。
「你是說夠沒?我剛才就已經(jīng)說我這幾天很忙走不開,你還在我旁邊鬼叫個什么勁。∧氵@么吵我怎么想事情?」就算想到什么,也全被她弄散。
他兇神惡煞的表情一出現(xiàn),立刻嚇得溫詠玲全身發(fā)顫,手下意識地往一旁揮過去。一杯熱騰騰的茶就這么翻倒在夏毅火的工作桌上,茶水還不停往地上滴。
「你他媽的到底在搞什么鬼!」夏毅火暴吼。
桌上這張圖他畫了很久,只差挑色板和建材,但被溫詠玲這么一搞,什么都沒了。
真嚇人,夏毅火平常吼人的樣子已經(jīng)夠讓人驚恐,何況是現(xiàn)在這樣,簡直要嚇破溫詠玲的膽。
「夏、夏大哥,我不是故意……」小妹妹的淚水不停在眼眶里打轉,她認識夏毅火這么久,只覺得他個性酷酷的,讓她很為他癡迷,可卻從未想過他脾氣如此暴躁。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馬上滾出我的視線!」他站起身,打翻的熱茶淋得他整條褲子都是。
左希連忙拿了抹布將工作桌及地上擦干凈。
「夏大哥……」
「滾!」
看到溫詠玲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滴落,左希頗為同情地拍拍她的肩!感〗悖铱茨氵是先回去吧,夏先生心情不是很好,過一陣子你再來。」
「好……夏大哥氣消,你再打電話給我!顾畛隽艘婚L串電話號碼后,揮淚離去。
「夏先生,你其實可以不用對她那么兇,有什么事好好說!
「什么好好說,她瞎眼啊,不知道我在忙啊,媽的!」他將桌上濕答答的設計圖丟入垃圾桶里。
夏毅火煩躁的樣子,讓左希忍不住搖頭!赶南壬,難道你看不出來那位小姐喜歡你嗎?所以她才能這么無視于你不理她的行徑……」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毅火給打斷。
「她喜歡她的,關我什么事!顾淅浠貞
沒錯,夏毅火說得有理,溫詠玲喜歡他,那都是她的事,沒人規(guī)定夏毅火也得跟著回應溫詠玲,可她覺得溫詠玲太可憐了,簡直是拿熱臉去貼夏毅火的冷屁股。
「就算你真不喜歡那位小姐,態(tài)度也可以婉轉一些,何必把她嚇哭呢?」她勸道。
「我夏毅火向來直來直往,從不懂拐彎抹角那一套。」
「真的跟頭熊沒兩樣!」見他不受教,她的黑眸因為怒氣而熠熠發(fā)亮。「你就這副德行,所以討人厭!
「我討人厭?我招惹誰了嗎?是她來招惹我!」只是一個路人甲乙丙丁也值得她這么多事嗎?夏毅火不懂,他向來是個自掃門前雪的人,平常也不太出門、不喜歡和人打交道,認同他建筑設計理念的人再登門,高興就給他畫,不高興對方就閃人,他樂得孤僻、自在,從未要人喜歡他,所以他對她懦弱膽小偶爾又有正義感的個性感到不解。
夏毅火定定地看著左希,她身上澎湃的熱血是他欠缺的那部分。
「難道這樣也算是我的錯?」見她對自己起反感,夏毅火忽然急看想解釋,因為開始對她產(chǎn)生好感,不希望她對自己有負面想法。
「夏先生,我只是要你態(tài)度好一些,算了!我想跟你怎么說都說不通!乖噯柸伺c熊要怎么溝通,她手拿著濕抹布就想往廚房走去,但是夏毅火卻快一步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用著如火炬般的眼神瞪著她。
第一飲,他的眼神讓她心慌,手足無措。她撇開眼回避夏毅火的視線,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卻掙脫不開。
「夏先生,你放手,你這是做什么?」
他利用自身高大的優(yōu)勢輕易制住左希掙扎的舉動。
「在你眼中我是頭熊?你是這么看我的嗎?」他急切地問,聲音提高了些。
他的話好奇怪,她怎么看他又如何?他難道會在意她是怎么看他的?
不可能吧,自視甚高的夏毅火怎么會在意區(qū)區(qū)一個管家的想法?
左希要自己不要多心亂想,他不可能對她有別種心思才對。
雖然她在心底一直告訴自己,他是氣瘋了才會對她有這種動作,但她的心跳卻急促了起來,仿佛就像要沖出她的胸腔。
為什么他要用那種令人誤會的眼神看著她?她之于他不就是一個短期替代管家而已嗎?
左希慌了,臉頰莫名地燥熱起來,感覺到被他握住的手燙得嚇人,兩人之間暖昧的氛圍讓她喘不過氣來。
「不、不,夏先生你絕對不是熊,是我一時胡言亂語!瓜袷窍脍s緊自他身旁逃脫,躲掉這份不該有的悸動,左希急急地回著。
「我不信那只是你一時胡言亂語!鼓强隙ㄊ撬姆胃。
他熱烈的眼神幾乎要把她焚燒了,她怕自己會深陷在他那雙黑眸中,連忙移開目光。
拜托,時間走得快一點,別讓這暖昧的一刻停留這么久,左希在心底企盼著。
夏毅火看見她臉紅了,而她臉紅的模樣就像顆誘人的紅蘋果,教他多想嘗嘗那甜美的滋昧。
她身上那股屬于女性專有的馨香不停地在他的鼻翼繚繞,就像頂級的催情香水,他深受吸引,緩緩低下頭。
夏毅火的臉一直靠近,左希整個人僵住,他要吻她嗎?她該怎么辦?
一道雷響,震醒了兩人之間暖昧的氛圍。
左希連忙縮回自己的手,指著庭院,慌亂地說:「看樣子好像要下雨了,我去將晾在庭院的衣服全收進屋來,免得等會兒全都淋濕了,我還得重洗一遍!顾樞茁暎瑳_出客廳收衣服,心里還不忘感謝這記響雷。
夏毅火一雙若有所思的眼,緊盯著左希的背影瞧了幾分鐘后,才上樓回房間,從衣柜拿了換洗衣物,進浴室沖冷水澡。
這女人吶,攪亂他平靜的心湖,讓它起了陣陣漣漪后,卻又像沒事人一樣飄走,未免太過惡劣。
夏毅火跨出浴室,拿著毛巾坐在床上,看著柜上的電話錄音機,上頭顯示有三則留言。
他伸手按下播放鍵,聽著錄音機的留言──
您有三則留言,第一通留言:「喂,建筑師啊,哇系阿火啊,就是上次請你幫我們設計房子的阿火,我和我太太考慮了幾天,我們決定聽你的意見不加裝鐵窗,如果你有空請回電話給我們,讓我們好再去拜訪你。」
聽到是阿火伯留言,夏毅火一點都不驚訝,他設計的房子個人風格強烈,而且每一張設計圖都是唯一一張,絕不會重復,在這個地方非常受歡迎。
夏毅火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發(fā)。
第二通留言:「毅火,你回來臺北吧!別再待在鄉(xiāng)下地方了,你知道你爸很想你!
第三通留言:「大哥,你很過分耶,真的這么忍心什么都拋下就躲到鄉(xiāng)下去,也不管我們死活!打電話都不接,只裝什么電話錄音機,你聽得到我的聲音,我們又聽不到你的聲音,那件事都過了那么久了,你也該釋懷了啊,回電給我們啦!」
聽到最小的妹妹的聲音,夏毅火輕笑了幾聲,順手將擦頭發(fā)的毛巾丟到一旁去。
臺北的一切,感覺離他好遠了,要不是聽到錄音機留言、要不是見到左希,他幾乎都忘了自己是個地道的臺北人。
回想著他為何會從熱鬧、繁華、冷漠的臺北,來到這寂靜、無聊卻人情昧濃厚的鄉(xiāng)下地方,不正是因為他對那個地方感到絕望又忿恨嗎?
那年他考上建筑師執(zhí)照,拒絕父親的要求,不到公司擔任要職,而交往的女朋友林愛妮因此對他感到失望,覺得他欠缺事業(yè)心,沒辦法給她安全感跟身分地位,她轉而投向他弟弟的懷抱。
在失望之際,他選擇定居在這個鄉(xiāng)下地方,多年不再回去,而他的家人這段期間里曾來看過他幾次,當然也包含了他弟弟夏哲緯以及他前任女朋友林愛妮。
他弟弟夏哲緯的個性風流、喜歡嘗鮮,看得出來并沒有娶愛妮的意思,而愛妮為了能當個企業(yè)家夫人,一直與夏哲緯耗著。
曾經(jīng)他多么痛恨自己,選擇理想辜負愛妮對他的期望,他還記得愛妮那張宛如搪瓷娃娃般精致的容顏在他面前傷心落淚時,他的心都被擰痛了。
愛妮……她的臉已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左希那張?zhí)鹈佬δ槨?br />
想到她,夏毅火的胸膛就開始發(fā)熱、發(fā)燙,他承認自己為她心動,那個猶如小惡魔般的女人。
光想著她的身影,夏毅火仿佛就能嗅得到她身上的馨甜香氣,看來他中毒不輕吶。
如果是她呢?她會選擇當個企業(yè)家夫人,還是與他待在這鄉(xiāng)下地方,單純地當一個村婦?
這個答案,只有左希能回答他吧!他想。
左希回到房里,盤腿坐在床上,想起剛才與夏毅火的相處情形,天。∫皇怯心堑览,她可能與夏毅火……再想下去,她可不只是耳朵發(fā)燙而已。
她將頭埋在抱枕里,要自己清醒、冷靜一點,但那份不該有的情緒已經(jīng)開始在心里醞釀、發(fā)酵。
「老天,這是什么情形!」左希悶悶地說,就只是來當管家一個月,怎么可能會與雇主擦出火花?
閉上眼,夏毅火的臉又浮現(xiàn)在腦海。停、!恍!左希要自己別東想西想,又不是十幾歲的國、高中女生,她要成熟一點。
對,睡覺好了,只要睡著她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但事與愿違,她是睡著沒錯,可夢境中夏毅火還是不放過她,接續(xù)著旖旎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