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石徹收起藥瓶,“這幾天先別碰水。”
她看他站了起來,隨即道:“能不能讓我跟著你?拜托。”
他定住腳步,回頭道:“我說了,我不想有個跟班,你還是自己走吧!”
“可是好幾次我們都不期而遇,這不就代表我們很有緣嗎?”察覺他拒絕的態(tài)度少了之前的決絕,給了花繡琦幾分信心。
“你還真有韌性!笔瘡匦南脒@輩子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女人,既無知又大膽!
“沒辦法,我就是這樣。”花繡琦聳肩一笑,“那么你是答應了?”
“你不會再動不動就暈倒吧?”他可沒時間等她清醒過來。
“不會,以后再也不會了,上次是意外!彼s緊舉手發(fā)誓,沒想到又扯痛傷口,令她皺起眉。
“怎么了?”他雙眉一蹙。
“沒,只是不小心而已!彼缓靡馑嫉赝峦律嗉。
“一下是意外,一下又是不小心,你還真不簡單。”石徹打量她好一會兒才問道:“現(xiàn)在可以走嗎?”
“可以,當然可以,就算用跑的也行!彼⒖烫似饋恚幌M屗X得自己只是個大麻煩。
“那走吧!”
“是!彼称鹦心腋,開心得嘴角都彎起了,但走著走著她又想起爹娘的安危,輕愁又攏上眉間,“師叔……”
“我只答應讓你跟,可沒要你喊我?guī)熓!笔瘡卣J真的糾正她。
“不要這樣,就讓我喊你師叔,要不然我們孤男寡女一起上路,別人會說閑話的!彼扇“П。
瞧她一臉的古靈精怪,明知道這不過是她的借口,他卻說不過她。
“到底怎么樣嘛?”她怯怯地等著,好怕他開口要她滾蛋。
“隨便你,叫歸叫,但我不會教你武功。”像是對她交代清楚了,他轉(zhuǎn)頭繼續(xù)上路。
“謝謝師叔。”花繡琦甜甜的喊,她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再接再歷,總有一天能打動他。
光這么想,便覺得救出爹娘有了希望,心底的灰澀也掃除了一大半!
爹娘,你們放心,女兒一定會盡力的!
。
或許是有人帶路,花繡琦沒幾天工夫已經(jīng)走了好遠的路。
望著眼前一片沙漠,還有頂上酷烈的陽光,這段路走來當真不簡單呀!
“渴嗎?”石徹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她愈來愈落后。
“還好。”明明很渴,但她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真的?”他觀察她的臉色,既蒼白又憔悴。
“當然是真的!彼銖娦πΓ翱熳甙!這里實在太熱了。”
“今天是過不了這片沙漠的,現(xiàn)在得盡量保持體力,走慢一點!笔瘡貫榱怂啪徦俣取
“謝謝你……”她明白因為自己耽誤他不少時間。
聽著她嘴里吐出軟呼呼的話語,他不知為何有種心疼的錯覺,但是現(xiàn)下這狀況卻不允許讓她休息,因此他只能帶領著她慢慢往前走。
聽聞身后的喘息聲漸漸消失,他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她落后得更遠,于是他停在原地等她。
花繡琦揮揮汗水,加快腳步趕上,才到他面前就見他遞來水壺,“喝吧!”
“這……”她搖搖頭,“我自己有!
“先喝我的,你的留到后面慢慢喝!彼目跉馐敲睢
不敢違逆他的意思,她聽話的接過水喝了幾口,“可以了!
“把它喝完!彼麛Q眉說道。
“可是──”
“我說喝完。”石徹語氣加重,而她也只好乖乖的喝完。
“把手給我。”他朝她伸出手。
“什么?”她愣了下。
石徹沒多做解釋,索性主動拉住她的手,“把心靜下來,跟著我的腳步往前走!
“這怎么可能?”他的腳步這么快,她哪能跟上?
“聽我的就對!笔瘡夭[起眸盯囑后便徐徐閉上眼,將自己的內(nèi)力藉由手傳至她身上,“走。”
說也奇怪,她明明已疲累不堪,為什么雙腿可以走得這么快,一步不差的跟在他后面。
“師叔……”
“專心點,別說話。”他喝道。
“是!被ɡC琦不再開口,只知道自己愈走愈快,還可以感覺從他手心傳來的力道。
天,他該不是將自己的真氣傳送給她,才讓她走得如此輕松吧?
兩人不語的持續(xù)前進,直到一處綠洲才停下腳步。
“可以休息了!彼砰_她的手。
“師叔,你還好吧?”花繡琦發(fā)現(xiàn)他已是汗流浹背。
“我沒事,休息會兒吧!”石徹坐了下來。
她主動拿自己的水壺遞給他,“師叔,喝口水吧!”
他望著她接過水,灌了一口,而花繡琦也找了塊石頭坐下,發(fā)現(xiàn)這里陰涼許多,“哇!好舒服!”
她呵了口氣,蒼白的臉色終于露出一絲笑容,“你剛剛那招好厲害,腳都沒有碰到地面,怎么辦到的?”
“說了你也不懂!彼叩骄G洲旁盛水,“快過來取水。過了這片黃沙就是鎮(zhèn)上,也算真正到了漠北。”
“太好了!”她松了一口氣,望著他的側(cè)面,心里有著疑問,“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石徹轉(zhuǎn)首睨她一眼,“不問很難受?”
“這倒不會。”
“那就別問了。”他丟給她這個答案。
“不要嘛!還是讓我問!辈还芩覆辉敢饣卮穑⒓窗l(fā)問:“看你年紀不大,卻是這么沉重內(nèi)斂,能不能告訴我你幾歲了?”
石徹的雙眸赫然瞇起,“問這個做什么?只是好奇?”
“算是!
“那就收回你的好奇吧!”這女人還真麻煩。
“那我告訴你我?guī)讱q了好嗎?”瞧他一臉不悅,是她問太多嗎?看來她不能老問他,也讓他問問好了。
“不必。”
花繡琦自顧自說道:“其實我年紀不小了,我們花家有四姐妹,連我家小妹都及笄了,那你猜我?guī)讱q?”
“真要我說?”石徹站起,望著她狀似認真地說:“少說也有二十一了吧!的確是個老姑娘了。”說完,他徑自出發(fā),隱約可以瞧見他的眉眼與嘴角都帶著戲謔的笑影。
她摸摸自己的臉,“我看起來真有這么老嗎?”想想不對,她趕緊說:“我不是二十一,是十九。”
“十九也該嫁人了吧!”他隨口說道。
她跟上他的腳步,搖頭一笑,“我不打算嫁人,想要一輩子陪伴我爹娘!
因為家中全是女兒,如果有天她們?nèi)黾蘖,爹娘一定很孤單,因此好幾次媒婆上門提親,都讓她拒絕了。
“你不打算嫁人?”他倒是意外。
“對,所以就算我過了嫁人的年紀也無所謂!彼冻瞿ㄌ鹦Γ粗,“只要師叔愿意教我功夫,那是再好不過了!
“你怎么又來了?”他淡淡地說。
“師叔能不能再考慮一下?”花繡琦祈求地望著他。
“不必了!笔瘡赜忠淮沃苯泳芙^她。
花繡琦聳肩一笑,并不氣餒,“我會再接再歷的,你等著瞧吧!”
“那你就慢慢等!彼胺剑耙x開這片沙漠還有幾十里遠,腳程得快點,我不想繼續(xù)待在這里了。”
“是!彼犜挼募涌炷_步,經(jīng)過他身邊時忍不住說道:“不要老是對我發(fā)號施令,等你正式收我為徒教我功夫時,再對我下命令吧!”
對他輕輕一哼,花繡琦便迅速朝前走去。
石徹望著她的背影,想起她俏皮的話語,不禁綻出笑意。
不知為何,剛開始覺得她很煩,如今習慣了她聒噪的聲音,竟也不覺得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