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她盤腿坐在客廳地上,就怕傻樹樹落入喬振宇的漫天大網里,所以決定打電話緊迫盯人——
“喂,樹樹嗎?你到家了嗎?為什么沒打電話給我!彼龑χ謾C問道。
“我是喬振宇!
安西雅立刻坐正起身,眉頭打了八個結!翱偨浝恚垎枠錁湓趩?”
“她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我過去接她!
“不用了。”
“這是我身為朋友的義務。”
“我如果想做什么,在剛才那段期間也就做了!
“我相信總經理,不過是怕樹樹打擾了您,我半個小時后會到!辈唤o喬振宇任何解釋機會,她掛斷電話。
一掛上電話,她立刻搭上計程車,直奔喬振宇居住的豪宅。
“謝謝。”安西雅付完錢,跳下車。
安西雅走進金碧輝煌、懸掛著巨大水晶吊燈,擺著一臺白色鋼琴的大廳。
大理石柜臺后方的服務人員一見有訪客,立刻起身,有禮地詢問:“您好,請問是要找——”
“來找我的嗎?”
安西雅倒抽一口氣,整個人被人往后一攬。
沙桀從她身后抱住她,雙手環(huán)住她的腰。
安西雅手肘往后一拐,滿意地聽到他悶哼一聲,但——
他沒有松手。
“看來今天是我的幸運日,我原本打算明天要到你公司找你的!鄙宠顚⑺D了個身,看著她一生氣起來就顯得冷若冰霜的臉龐。
“我不是來找你的。還有,你如果敢到我公司鬧事,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彼p手撐在他胸前,可沒忘記。
“我期待的就是這個!彼恍,笑容野野的。
“我還有正事要辦!卑参餮糯蟛睫D身,填妥訪客登記表,檢查完證件后,領取了通往喬振宇所居樓層的感應卡片。
“你的工作需要你這么晚還來報到?”沙桀一路跟在她身后,面上微有不悅。
“我來接樹樹。”她走進電梯,瞧也不瞧他一眼。
“我陪你。畢竟,我和她也好久不見了!彼f。
“不需要!彼聪聵菍影粹o。
“話別說得太早,你來接她,一定是她沒有法子自己回去,我至少力氣比你大。”
她抿緊唇,這回很現實地沒踢開他。夏子初因為親戚喪事回老家,而她不認為喬振宇會好心地幫她把韋樹樹送回家。
當。
電梯門打開,她走出電梯,沙桀跟在她身后,好整以暇地說道——
“我明天會去找鐘南。”
“你找鐘南做什么?”她回頭瞪著他。
“我?guī)团笥言诒本┎蛷d裝潢的事情已經忙完,現在不用再每周出國,可以有時間擺平情敵了。你既然想跟鐘南結婚,我當然要跟他說清楚,免得他無辜犧牲!彼蛄恐畔麻L發(fā)、穿著T恤牛仔褲,清麗得像個學生的她。
“不用你多事,我自己會找時間跟鐘南把話說清楚!卑参餮磐咝Φ难,她卻依然面無表情地望著他。“然后,我也要跟你把話說清楚!
“決定不當駝鳥了?”他傾身向前,雙手握住她的雙肩。
“對,所以你安排個時間,我要去見你媽!
沙桀臉一沈,粗聲問道:“你要見我媽做什么?”
安西雅眼也不眨地回望著他——她如果再讓他打亂她的生活步調,她就不叫安西雅,F在開始,一切照她的規(guī)則走。
“要重新開始,可以,先把你媽那關搞定!倍徽J為可以搞定。
“不愧是我的女人,解決問題的方式很果斷!彼~頭輕觸著她的,笑聲觸著她的唇!岸,你果然很重視我,這么快就想見公婆、準備婚禮?”
“我不婚。即便是你,也不會成為我的意外!彼龜蒯斀罔F地說道。
“錯,我永遠都是你的意外。”他咬住她的唇。“只是你若不婚,那你又何必去見我媽?我不介意跟你就這樣耗一輩子!
“因為你媽和我爸不同,她是真心愛你,你沒必要為了我跟她恩斷義絕!
沙桀說不出話,驀地張開雙臂將她緊緊擁在胸前。
要他如何不愛這個女人,就在多半女人都會為自己權益問題而爭論時,她擔心的卻是他和他媽媽的關系。
“如果我媽不接受你,你就讓我一個人孤老終生?”他說。
“你不會孤老終生的!彼麖牟蝗迸恕
“因為我有你!
沙桀挑起她的臉龐,吻住她的唇。
她瞪他,咬緊牙根,不讓他得逞。
“走開,你這樣讓我老板看到像什么話!”安西雅把手掌格入兩人雙唇之間,一邊瞪他,一邊伸手想按門鈴。
“我忘了說,我們大樓電梯間有監(jiān)視系統(tǒng),每戶門邊的熒幕都可以看到這里發(fā)生的情況。所以,你待會兒可以跟你老板介紹我是你的男人!鄙宠钚那榇蠛玫卣f道。
安西雅按門鈴的手停在半空中,她雙唇一抿,狠狠地踩了下他的腳。
他倒抽一口氣,痛到齜牙咧嘴。“你這女人,是要把我踩到殘廢嗎?”
“不是說我夠嗆,有味道嗎?”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就知道你愛我,連十年前,我說的話都還記得。”他眼角含淚地說道。
“是你說的嗎?我還以為是前幾任男友的留言。男人嘛,都是被虐狂!彼隣N笑地說道。
沙桀按下電鈴,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放。
安西雅掐他,他卻一臉甘之如飴的表情。
“男人都是被虐狂,再大力一點!彼胍髁艘宦。
她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門在這時打開,喬振宇看到的是——
笑容無比燦爛的安西雅。
“喬先生,我來接樹樹回去。”安西雅連忙端正神色,以一種有禮口吻說道。
喬振宇讓他們進來,指指門內沙發(fā)上的韋樹樹。
兩個男人打了個照面,很快地將彼此打量過一次——
幸好,不是情敵。
“韋樹樹,你給我醒來!贝藭r,安西雅已經沖到沙發(fā)邊,氣急敗壞地說道:“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不可以在陌生人面前喝酒嗎?”
“我跟她的關系不是陌生人,否則她也不會在這里喝醉。”喬振宇往沙發(fā)邊一站,居高臨下地望著酣睡中的韋樹樹。
“你們的關系是?”安西雅一臉防備地看著臉上毫無表情的老板。
“今晚在她的強烈要求下,我們已經準備走入交往階段。”喬振宇神色輕描淡寫得像在討論午餐菜色。
安西雅倒抽一口氣,瞪向那個還在昏睡的傻妹。
沙桀挑了下眉,聞到陰謀味道,不過倒是看戲看得很愉快。
“她喝醉酒時所說的話,都不會記得!卑参餮疟M可能平靜地說道。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在清醒時說的?”
“因為她要結婚!而你如果有一點喜歡她,不希望她受到傷害的話,你也不該答應和她交往。”安西雅一看到喬振宇云淡風輕的模樣,她的音量開始提高。
“這些話,讓她清醒之后再來跟我說!眴陶裼钫f道。
“我們先帶樹樹離開了!彼f。
喬振宇擋住她伸出的手,淡淡地說道:“我怎么知道她到你們那里是安全的呢?她沒有家人,我沒人可以印證!
“待在你這里更危險!你不會比我更愛她!”安西雅氣到滿臉通紅地說道。
沙桀上前一步,攬住她的肩膀,在她發(fā)間印下一吻,而后轉身面對著喬振宇。
“這是我的名片,我就住在樓下!鄙宠钫f道。
“久仰大名!眴陶裼羁戳嗣,挑眉一笑。
“聽說你們籌劃中的二館餐廳,有其他百貨業(yè)者對廠商祭出‘進駐便不續(xù)約’條款,而我這邊正想開發(fā)新市場,所以如果有機會合作,讓安西雅跟我聯(lián)絡!鄙宠钫f道。
“一定會跟你聯(lián)絡的!眴陶裼詈蜕宠钗樟讼率。
“好吵……”韋樹樹趴在沙發(fā)上,咕噥了一聲。
安西雅好氣又好笑,捏了下她的腮幫子,還敲了下她的頭!熬褪悄泗[得天下大亂,還敢嫌吵。”
“你打人一向這么用力?”喬振宇皺起眉,雙臂交握在胸前說道。
“比起她喝醉酒亂咬人,我算客氣的!
喬振宇雙唇一抿,決定韋樹樹以后只能在他面前喝酒,要咬只能咬他,要被打也只能被他輕彈額頭。
安西雅撐起韋樹樹的腰,韋樹樹皺起眉,看了她一眼,嘻嘻一笑,叫了聲——
“西雅大美女!
咚地一聲又倒在安西雅肩上睡去。
安西雅一時不察,整個人也跌進沙發(fā)里。
“我來吧!鄙宠钌焓忠舆^韋樹樹!八沓蛇@樣,你怎么帶她回家,干脆到我那里睡一晚,你可以陪她。”
“不!卑参餮乓豢诰芙^,因為沙桀眼中的笑意可不是因為韋樹樹。
“我來!眴陶裼畈挥煞终f地打橫抱起韋樹樹。“你住哪兒?”
“十二樓B座!鄙宠顩]反對,立刻領頭往前走。
安西雅看著那兩個完全視她為無物的男人,她瞇起眼,很想踢人。
“還不快跟上來。”沙桀轉頭,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拖到身邊。
“你為什么不把韋樹樹抱過來?”她瞪他,眼神就像辣椒。
“因為我不想和另一個陷入熱戀里的男人打架!鄙宠罡蕉鷮λf道,跟在喬振宇身后走進電梯。
安西雅完全沒理會沙桀的話,她的目光完全停在喬振宇身上。
他正低頭看著韋樹樹,唇邊帶著一抹笑——
一抹將人當成所有物的勢在必得笑容。
將韋樹樹安頓在沙桀的客房之后,喬振宇便離開了,而安西雅和沙桀坐在餐桌前,桌上擺著一盤他切好的水果。
“我不吃冰的水果!卑参餮殴室庹f道。
“那幫你泡杯好立克?現在好像改叫阿華田了!彼f。
“不用。”她不喜歡他一直提從前的事,她怕自己會太感動。
以前,家里如果有了一點錢,她媽媽就會去買“好立克”幫她補充營養(yǎng)。所以當她有了能力之后,“好立克”就成了一種經濟無虞的象征。她天天喝,從不間斷。
“我回國后看到一篇報導,有個九十多歲中醫(yī)的養(yǎng)生秘訣,是一天六杯好立克加牛奶。那時我就想,你八成會長命百歲。那我得快點找到你,以后老了才有人幫我推輪椅!彼е鈸文,笑睨著她。
“我要去睡了!币股钊遂o時,心防最脆弱。
“再等一下嘛。”沙桀從她身后環(huán)住她,下頷不客氣地頂在她肩上,儼然就是從前他抱她的姿態(tài)。
安西雅手肘往后一拐,但他這回躲開了。
她掙扎了兩下,沒推開他,也就由他抱著。能夠成為一個男人努力的動力,真的讓人對他下不了重手。
“想不想知道我的店有多成功?”
“現在不想!比f一太感動,那她豈不是要以身相許。
她往客房走,他就像背后靈一樣地黏在她身后,一起進到客房。
“送夠了吧!彼D身,坐在床沿,下巴往門口一揚。
沙桀看向韋樹樹,沒有移動半步。有安西雅在的地方,他當然要賴著不走。
“樹樹都沒變,還是可愛得帶點傻氣。還是一樣愛心泛濫嗎?”
“對,每個月都沒有全勤,因為每天都要在路上忙著救人救動物。因為是RH陰性特殊血型,所以經常搭計程車趕到醫(yī)院捐血救人。每個月都在信用卡負債了,還堅持一定要捐錢救人。捐錢救人不是不行,總是要行有余力啊,遲早拖垮她!彼裏o奈地嘆了口氣,把韋樹樹踢開的被子蓋回去。
“你怎么沒幫她管帳?”
“也要有帳可管啊。她除非不吃不喝,才有法子存錢。這樣子老了怎么辦?”她忍住捏樹樹腮幫子的沖動。
“那就找個長期帳戶,狠狠巴住,如果真要離開,就狠狠敲他一筆。你老板看起來雖然占有欲頗強,但應該很慷慨。”他玩笑似地說道。
“多謝你實用的建議。拿心碎換現金,這事值得嗎?”安西雅臉色一沈,想起在國外求學時孤身一人,哭著入眠的日子!澳愠鋈グ桑乙恕
沙桀在床邊地板坐下,將她也拉了下來。
“你后悔過拿我媽媽的錢?”他握著她的肩膀問道。
“她給了我機會翻身,我沒后悔過!彼粗,語氣篤定地說道。
“很好。但我后悔過我怎么不長進,為什么不能保住你……”
“別傻了,你那時也不過是個整天吃喝玩樂的毛頭小子!彼罅讼滤麕r石一樣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