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這里還只有鋼筋裸露的水泥骨架,跟現(xiàn)在的成品比較,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從無到有,從荒蕪到建設(shè),一直是她最大的成就感來源。
「小心!」站在她身后的危煒安,及時扶住不小心踩到塑膠水管而險些滑倒的花蕾,以免她跌得四腳朝天。
溫香軟玉在懷,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久違的馨香,下意識地將她抱得更緊,懷里的她纖細卻不瘦弱,高挑有致的曲線,完美得就像是天生跟他契合的另一半。
天啊,他怎么能忍受與她分別這么多年!
花蕾無力地靠在他寬厚的胸懷,漫入鼻間的盡是他身上傳來的氣息,舒爽好聞,讓她先是不自覺地多吸了幾口,才發(fā)覺自己的行為有些「變態(tài)」,趕緊站直身子,低垂著頭,臉紅地不敢看他。
縱使經(jīng)過六年,他對她的影響力有增無減,一碰到他,她就什么都忘了,連他當年重回黃明依的懷抱都忘了。
唉……花蕾,你還真是不爭氣呀!
「我牽著你!顾斐鲇沂。
「不需要,這里我都走幾百遍了,又不是沒來過!顾咽植卦谏砬,率先往前走,不敢再跟他有任何接觸。
「二小姐,您來啦,怎么沒派人通知我一聲?」這時,工地主任老劉滿頭大汗地趕過來。
老劉四十多歲,個性老實認真,幾乎所有的「花氏建筑」所推出的建物都是由他擔任監(jiān)工,之前學校校慶的拋繡球塔臺也是由他負責的。
「別緊張,我只是順路過來看看完工的情況,一切還順利吧?」她熟門熟路地開始勘察施工品質(zhì),手指有時會用力敲敲墻壁,查看有無偷工減料的情形。
「很順利,現(xiàn)在正在做最后的檢查!
「排水系統(tǒng)呢?」這個社區(qū)有排水地下道設(shè)計,以免臺風來了變成水鄉(xiāng)澤國。
「這幾天的大雨剛好提供我們測試,結(jié)果是沒有積水情形發(fā)生,而且每一棟房子的墻壁也沒有滲水現(xiàn)象!
「很好,老劉,辛苦你了!顾凉M意地拍拍他的肩。「今年我一定會叫花心準備一個大紅包給你,感謝你這一年來的辛勞。」
「不用啦,這是我應該做的啦。」老劉憨厚地笑著。
「你去忙吧,我自己逛就行了!
「好,那我去巡其他地方。」老劉盡職地到處走動,查看施工品質(zhì)。
「難怪之前校慶那個臺子你敢打包票。」若非她是公司老板的千金,花氏建設(shè)怎么可能接下搭臺子這種工程,有錢也請不到。
「呵……」她得意地笑了。「只能說是黃明雅太笨,害人不成反而讓自己難堪,活該。」
「蕾蕾,那天……」他忍不住開口想解釋,希望能早日解開誤會,好抱得美人歸。
「我不想聽!」她火大地打斷他的話,難得展露的友善又消失無蹤。
可惡,他干么提到「那天」?他難道不知道那是她忘不了的痛?她一點也不想知道他「那天」為什么會選擇重回黃明依懷抱!
「我只是想跟你說……那天的活動辦得很成功,尤其是那個臺子,更是搭得好。」看到她激動的反應,他腦筋動得很快,趕緊裝出一臉無辜樣!肝艺f錯了嗎?」
花心特別交代,花蕾的脾氣很倔,越是要她往東,她就一定往西走,絕對不要刻意跟她解釋當年的誤會,否則只會惹惱她,讓她越躲越遠。
「我……喔……」她一臉尷尬,轉(zhuǎn)身往外走。「我要再去巡巡其他地方!
「呼……」危煒安在心底偷偷松了一口氣,慢慢跟著她的腳步往外走。
看樣子,現(xiàn)在仍然不是解釋的好時機,他只好繼續(xù)等,等到她愿意聽的時候再說。
花蕾到處敲敲打打,但心思全不在這兒,因為她的注意力已經(jīng)全放在背后的那人身上。
說真的,他為什么要來當她的保鑣?他難道不怕黃明依吃醋嗎?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容忍自己的情人跟其他女人有瓜葛,尤其是曾經(jīng)交往過的女人。
照理說,應該是花心找上他的,花心知道她跟他曾短暫交往過,花心在打什么主意,她很清楚,但她不明白的是,他為什么要接下這個工作?
如果他想藉由這次保鑣工作贖罪,就去贖吧,反正事情了結(jié)后,他們兩人就不再有瓜葛,他就可以安心地跟黃明依天長地久……
想到他們兩人在一起的畫面,花蕾胸口依然刺刺酸酸的,非常難受。
她無精打采地走著,突然聽到背后危煒安大喊的聲音——
「蕾蕾!」
她納悶地定住身子,還來不及回頭,就被人猛力給撲倒在地,頭頂上隨即傳來一聲轟隆巨響,一塊鋼筋鐵塊轟隆一聲,掉落在她剛剛站立的地方。
「哇……」她驚愕地看著鐵塊落地揚起的煙塵,心臟差點嚇停,若不是身后的他警覺又快速地將她推開,她就算不死也半條命。
「你怎樣?有沒有受傷?」抬起頭,危煒安立刻焦急地對她「上下其手」,查看她的情形。
「沒……沒事……」她現(xiàn)在不是被掉落的鐵塊嚇到,而是因為他帶電的手,讓她渾身麻麻熱熱的,好像要著火了。
「沒事就好!顾p柔地將她扶起來,抬頭看著剛才鐵塊掉下來的地方。
剛才他才看到樓上有人影晃動,鐵塊就掉了下來,可見這絕非意外。
跟那天要撞她的人是一伙的嗎?還是……
花蕾沒察覺他的沉思,目光一瞥,正好看到他右手前臂流著血,應該是被鐵塊劃傷。
「啊,你受傷了!」她立刻慌亂抓住他受傷的前臂,關(guān)心全寫在臉上!肝宜湍闳メt(yī)院!」
「不用了,小傷……」
「叫你去就去,哪來這么多廢話!」
母老虎一發(fā)威,硬漢立刻敗下陣來。
「是!顾斐鲇沂中信e手禮,卻不小心刮痛傷口,讓他眉頭皺了一下!膏蕖
「知道痛了吧?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逞強。」她眼底閃過心疼,但說出口的話卻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對,她就是這樣口是心非的笨拙女人。
明明想知道他現(xiàn)在跟黃明依的情況,卻害怕聽到的答案而不敢問。
明明喜歡他守著自己的感覺,卻老是擺出一張晚娘面孔。
明明關(guān)心他,卻只會用尖酸刻薄掩藏真正的想法……
。
「你先回家休息,如果明天手還不舒服的話,就再休息一天,不用跟著我。」花蕾坐在駕駛座,堅持不讓手受傷的危煒安開車。
他的傷口并不嚴重,但仍縫了七針,醫(yī)生還幫他打抗生素和消炎針,以免傷口發(fā)炎。
看到醫(yī)生處理他的傷口時,她的胸口又痛又難受,醫(yī)生手上的針仿佛縫在她的心上,讓她重重地揪痛了七下。
她拚命告訴自己,她會心疼是因為他是為她受傷,若不是他,她可能被沉重的鐵塊壓成肉醬,沒有別的涵義,別想太多,絕對不是什么舊情復燃。
「不用,這只是小傷,不要緊!顾灰詾橐獾匦πΑT趧偝闪⒈H镜臅r候,他還曾受過更嚴重的槍傷呢,差點連命都沒了。
「誰說不要緊,你剛剛縫了七針欸!」她從來沒有什么受傷流血的經(jīng)驗,但是想也知道一定很痛。「反正你現(xiàn)在回去休息就對了。」
「這種危急的時刻,我不會離開你的!姑髦腥嘶⒁曧耥裣胍拿,他怎么可能離開她。
「拜托,那只是個意外,你干么這么緊張?」她認為他的緊張有些大驚小怪。
「不,我想那并不是單純的意外,而是人為的!乖静幌胱屗龘,但若不說,她可能會因為疏忽而釀成更大的危險。
「不會吧?」她壓根兒不相信!腹さ貢羞@類意外是正常的,雖然不應該發(fā)生!
「那個工地明明已經(jīng)完工,正在做最后修飾,別說是鐵塊,連石頭都清得干干凈凈,怎么可能有這么一大個鐵塊單獨遺留在現(xiàn)場?」他指出問題點。
「嗯……」他說得對,她倒沒想到這點。
「還有,如果我沒眼花的話,我看到一個人影閃過,就在那棟屋子的屋頂。」他兩眼的視力都有一點二,好到不行,看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你現(xiàn)在更不可以待在我身邊,太危險了!顾幌M偈軅。
「情況這么危險,我怎么能離開你。」就算不是掛著保鑣的頭銜,他也不會讓她涉險!肝沂悄愕谋h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