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發(fā)生什么事了,奴婢過去看看。”
趙幸珠淡淡地道:“一起去吧!
她不肯面對現(xiàn)實,已頹廢了太久時日,好不容易才想振作起來給自己找找出路,但首先要把身子養(yǎng)好了,幾個月來她都沒有運動,體力極差,這副身子又極是虛弱,要養(yǎng)好還需一段時日。
“幾位姊姊,怎么回事。俊崩C梅問秋香等人。
趙幸珠走得近了,見到一個女子在給另一個女子做人工心肺復(fù)蘇術(shù),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臉色慢慢發(fā)白。
“姑娘怎么了?是不是受涼了?”繡梅轉(zhuǎn)頭見她臉色白得嚇人,連忙道:“好像是顏側(cè)妃落湖了,王妃在給顏側(cè)妃救治,咱們在這里也幫不上忙,不如回去吧。奴婢給姑娘備熱水,泡個澡!
趙幸珠定了定神,顫聲問道:“繡梅,王妃她叫……叫什么名字?”
繡梅不假思索地道:“王妃閨名安承嫣,乃是安尚書府的大小姐!
安承嫣……承嫣……趙幸珠身形一晃!巴蹂遣皇恰遣皇巧朴谒幧牛俊
繡梅打從服侍趙幸珠以來,沒見她說這么多話過,見她有興致,連忙道:“姑娘也聽說了咱們王妃擅長藥膳治病是吧?不說別的,王爺?shù)拿嫒莺统ㄍ醯膬?nèi)傷都是王妃以藥膳治好的,如今開的妙膳坊生意興隆,上門求診的病人源源不絕,還得了皇上御封的天下第一神醫(yī)封號哩,府里上下都與有榮焉!
“咳咳咳咳咳……”顏璟如吐了口水,醒了過來,惹得幾個丫鬟又是驚呼了一聲。
安承嫣見她沒事了,便松了手,坐在草地上喘息。
幸好救回來了,不然這么美的蓮花湖要成命案現(xiàn)場了,日后可沒人敢在這里賞蓮了。
去叫人的寶玉回來了,后面跟著一串丫鬟、婆子、小廝,其中還有日晴與銀杏和白桃,銀杏手里拿著毯子,臉色急到不行,連忙給安承嫣披上,嘴里不斷自責(zé),“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應(yīng)該跟著王妃出來的,都是奴婢不好……”
“主子!”白桃也連忙將毯子給血色盡失的顏璟如披上,小聲問道:“主子能走嗎?還是奴婢去叫人抬轎子過來……”
她身為顏璟如的貼身大丫鬟,自然知道主子今日的計劃,可如今看起來情況和主子的計畫有很大出入,這時候王妃應(yīng)該要極為慌張才是,而主子也應(yīng)該還在湖里才是。
按照計劃,主子清醒后會指控王妃推她落湖,要置她于死地,目的是要得到王爺?shù)膶,其實主子諳水性,不至于淹死卻故意不自救,只要在湖里載浮載沉的等事先安排好的小廝經(jīng)過,將她給救起,而那小廝自會將事情鬧大,不只會鬧得府里上下皆知,還會回去顏府稟告老爺,讓老爺震怒,主子會假裝昏迷不醒,再由她去求王爺給主子做主,主子必須昏迷一天一夜之后才能醒來,而沒有人證的王妃自然是百口莫辯,承擔(dān)所有指控……可現(xiàn)在……
看看四周,哪來的那么多人?連那待在翠安軒的趙姑娘都來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必抬轎子了!卑渤墟汤淅涞卣f道。
在安承嫣的示意下,一個五大三粗的婆子不由分說的背起了顏璟如,顏璟如昏昏沉沉的沒法反抗,被背了起來,白桃想靠近說句話都不成。
“全部人都到飛觴樓,一個都不許落下!”
安承嫣冷然的聲音傳來,令眾人都抖了下,只因她從來不曾用這種口氣跟下人說話,她彷佛又回到初嫁入王府時那個高高在上、凜然不可侵犯的王妃了。
安承嫣也是為了鎮(zhèn)住所有人,這才演了一回原主性格。
她是不諳這個時代的宅斗文化,也秉持著人不害我、我不害人的良善思想,可人家都欺到她頭上來了,她也不是遲鈍之人,想一想便明白了顏璟如要做什么,此時仁慈已是多余。
一眾人一路不敢吭聲的回到了飛觴樓,安承嫣讓程嬤嬤過來,將顏璟如安置在廂房里派人看著,并派人去請?zhí)t(yī)。那湖水冰透,她們兩人肯定都受寒了,肺也浸潤了寒氣,她可以為自己治療,可在這種情況下她實在不愿替顏璟如診治,因此請了太醫(yī)來。
沒想到,太醫(yī)到的同時,封潛也回來了。
他在宮里不巧聽到尊親王府派人請?zhí)t(yī),召來前去宮里的管事一問,得知王妃和顏側(cè)妃雙雙落湖,這等不尋常之事令他萬分起疑,更何況其中一人是安承嫣,焉有不回來之理?
安承嫣讓太醫(yī)先去廂房給顏璟如診治,因顏璟如曾在湖里失去意識,喝了湖水,可能會引發(fā)高熱,可封潛堅持讓太醫(yī)先給她診治。
“你不是也落湖了嗎?你是王妃,身子比任何人都矜貴,自然你先診治!
封潛臉色十分難看,安承嫣也不知他聽到了什么,但她知道他此刻很不高興,她還是順著他的意比較好。
杜太醫(yī)在封潛的示意下坐了下來,先為安承嫣把脈。
杜太醫(yī)反復(fù)把脈了幾次,神情十分謹(jǐn)慎,他的態(tài)度謹(jǐn)慎到令安承嫣以為自己得了絕癥。
她只是落湖,最壞情況是傷了肺,即便如此,好好調(diào)養(yǎng)也能在月內(nèi)恢復(fù),杜太醫(yī)慎重其事的樣子令她起了疑心,她不會是真得了不治之癥吧?
安承嫣深吸了口氣,正想叫杜太醫(yī)有話直說時,杜太醫(yī)已起身了。
杜太醫(yī)朝封潛拱了拱手,笑道:“恭喜王爺,王妃是喜脈!”
喜脈……安承嫣一時如在夢中。
一旁的銀杏卻是已經(jīng)又笑又跳了起來!巴蹂鷳焉狭!王妃懷上了!”
封潛俊顏上的冰融了,他一個箭步向前牢牢的握住了安承嫣的手,冷峻硬朗的輪廓溫柔了起來,激動道:“聽到了嗎?咱們要做爹娘了!
安承嫣的小日子只晚了幾日,她壓根沒想到自己懷孕了,這么說來孩子目前還不滿一個月大,她毫無所覺也是應(yīng)該的。
“我聽到了。”安承嫣見他如此歡喜,自然也是歡喜無比,她輕撫自己小腹,想到里頭多了條小生命,感到神奇無比。
前世她壓根認(rèn)為自己嫁不掉,從未作過生孩子的奢侈美夢,此時萬分后悔沒在前世多惡補些媽媽常識,古人生產(chǎn)多有兇險,明日起她要多做些保胎丸來保胎了,她的孩子絕不能有半分差錯。
藥靈袋,有勞你了。她相信以藥靈袋的靈力,在未來的十個月保住她的胎,讓她安安穩(wěn)穩(wěn)地生下孩子是輕而易舉之事。
藥靈袋也響應(yīng)了她——知道了。
聽到藥靈袋懶洋洋的回復(fù),安承嫣揚起了唇角,淺淺微笑。
“杜太醫(yī),王妃有何要注意之事?”封潛向來清冷的眼中滿是關(guān)切。
杜太醫(yī)微笑道:“王爺無須緊張,王妃身子康健,往后只需安心調(diào)理,留意飲食起居便是。時序入冬,時時天雪路滑,王妃出入尤其要小心再小心,最好身邊時刻有人跟著,免出差錯!
封潛明白杜太醫(yī)的意思,杜太醫(yī)身處宮中,后宮骯臟事見得多了,很明白一旦嬪妃懷孕之后會面臨什么事,而他雖沒有三宮六院,可府里尚有側(cè)室,不得不防。
“本王明白了!狈鉂擁Ⅶ觥
如今,也該是打發(fā)顏璟如的時候了,正好藉由今日之事發(fā)揮,還尊親王府一個清靜和干凈。
安承嫣也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啞謎,只道:“王爺,既然我沒事了,快讓杜太醫(yī)給顏側(cè)妃看看吧!
所有相關(guān)的人都讓她給扣留在飛觴樓里了,相信不必她出面,封潛知道如何處理,如今她有孕在身,也不想因為顏璟如而動肝火,胎教可是很重要的。
“本王絕不輕饒算計你之人。”封潛冷峻的眉目微沉,這一瞬間已有了濃濃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