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八……」杰生雙手插進褲袋內(nèi),從容不迫的開始讀秒。
「我……能否讓我打通電話?」方翰和客氣詢問。完蛋了,以「魔幻」脫線的個性看來,怎么可能帶手機出門。
「四、三、二,一!棺詈髸r限已到。
杰生毫無預(yù)警地伸出一只大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襲向?qū)Ψ筋i部,嘶啞的聲響咄咄逼人的從齒縫中進出,不帶絲毫感情,「你,最,好、給、我!」
「呃……救……救命……」
忽地,熟悉的聲響傳入耳膜,讓陷入絕望深淵的方翰和,瞬間抓住了遲來的希望。
「請、請等一下……咳咳!來了……終于……來了……」他困難地發(fā)出討?zhàn)埖纳ひ簦庾R到自己或許可以保住一條小命,
順著他的目光,杰生跟著轉(zhuǎn)頭看去。
一輛黑色跑車以飛快的速度急駛而來,宛如沖勁十足的火箭,呼嘯過寬廣的旱地,掃過地面讓黃沙如龍卷風(fēng)似的盤旋在空中。震耳欲聾的引擎聲響,和懾人的氣勢,實在讓人難以忽視。
杰生瞥見對方終于到來,這才放松手指,好心放過他一條生路。
方翰和松了口氣,連忙退至離他五公尺遠(yuǎn)的地方,深怕再承受一次那駭人的怒氣。
「咳咳!魔幻終于來了。」
黑色跑車在夕陽余暉中,猶如一匹黑豹,猛烈追逐即將到手的獵物。
杰生雙掌不自覺撐在欄桿上,以高傲的姿態(tài)俯視那輛來勢洶洶的跑車,微微勾起唇角,銳利的眸子難得泄漏出贊許的光芒。
還不賴。
他不得不承認(rèn)這名賽車選手,的確有一套,只不過是操控一輛跑車,奔馳在筆直的道路上,卻沒有一絲單調(diào)感,反而進射出亮眼的光芒,輕易抓住所有人的目光。
當(dāng)然,也包括他。
連他這個向來很難將注意力停住在某個焦點的人,也同樣被深深的吸引住,無法自拔。
魔幻,是那個賽車手的名號。
在賽車界享有如此封號,果真不是浪得虛名。就好像是在他人眼前駕駛著車輛,施展一場虛幻、美好的夢境。
一個緊急煞車后,神秘的魔幻終于要現(xiàn)身。
杰生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也會因為陌生人而感到期待。
怦然鼓噪的心跳聲傳來卜銳利的視線緊緊盯住那扇忽然敞開的車門,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揚起。
直到期待的人影出現(xiàn),神秘的魔幻首次曝光在世人面前。
忽地,迷人的笑容凝結(jié)住了。
魔幻是…
*
一雙勾人的媚眼,過分漂亮的像個女人一樣。
一頭長及腰部的褐色直發(fā),那種柔軟飄逸感,也唯有女人才會擁有。
該死!魔幻確實足位貨真價實的女人,千真萬確。
杰生板著臉孔,銳利的眸光射向朝他們走來的女子,克制不住的怒意瞬間爆發(fā),大手用力拍向桌面,發(fā)出巨響,「你怎么沒有事先告訴我,她是女人?!」
方翰和飽受驚嚇,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臉色倏地發(fā)白。
「我、我……」沒人問他啊。
杰生肅殺的面容,看了教人不寒而栗。他踏著極具威勢的步伐前進,昂然的身軀強烈壓迫著對方,逼得方翰和不由自主一步步的往后退。
完蛋了,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他小心翼翼地往后退,雙眼甚至不敢直視對方,還要注意后方的樓梯,深怕不小心往后摔個狗吃屎,直到背后觸碰到了某樣突然出現(xiàn)的物體后,他才停下腳步。
「阿翰,你是準(zhǔn)備從樓梯跌下去,摔個四腳朝天嗎?」戲謔而甜美的嗓音傳入耳際,讓方翰和冰冷的心驀然注入一股力量。
他飛快轉(zhuǎn)頭,眼神透露出極度懼怕的訊息,直到確定她的存在后,這才放下心中一顆大石頭。
「筱柔,你終于來了!
「怎么了,難道這里有人欺負(fù)你?」聽到他如此慌張的口氣,她隨即瞇起眼眸,打量在場另外兩名陌生的男人。
「沒、沒有!顾l頻搖頭。
尹筱柔伸手推開他,面對那名陌生男人。雖然對方確實高大,但對她依然構(gòu)不成太大的威脅,畢竟她尹筱柔向來天不怕、地不怕。
「好了,阿翰,你過去旁邊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來處理!
杰生雙手環(huán)胸,睥睨的瞪著抬頭輿他互望的女人,對于她的穿著實在不敢恭維。
啐!如此輕便的打扮,她當(dāng)是來玩耍游泳的嗎?
「哼!」他不屑地冷哼一聲。
難道她不知道談合約是個極為正式的場合?這里三名男人都穿著西裝,只有她格外的休閑。
白色V領(lǐng)小背心,襯托出胸前勻稱的渾圓;背心下擺在腰部打了個結(jié),展現(xiàn)出柔美的腰部線條;牛仔短褲下,一雙筆直修長的美腿,暴露在空氣中的蜜色肌膚呈現(xiàn)出光滑的色澤。
「怎么?看夠了嗎?閣下的決定又是如何?難道成為你們旗下的賽車手,還得先通過你那雙色迷迷的眼睛?」尹筱柔沒好氣的說。其實她的個性并非如此潑辣,只是對方輕蔑的態(tài)度讓她心里很不舒服。
「你說什么?」對于她挑釁的眼神,杰生非;鸫,這世上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
「都什么時代了,竟然還有這么食古不化的人,對女性的能力感到質(zhì)疑。」她嘲諷的笑了下,「若是這樣的觀點出自一般市井小民的口中就算了,沒想到這人竟然還是知名集團的首領(lǐng),真讓人感到遺憾啊!
這女人真是有種。怪醫(yī)遠(yuǎn)遠(yuǎn)坐在一旁,口中的液體險些噴出來。食古不化?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敵對首領(lǐng)如此不敬。
「哼!你這女人有沒有搞錯,遲到不說,還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大呼小叫?」杰生咬牙低吼。
「遲到?哈,你說我遲到?」尹筱柔伸手進口袋中取出手表看了看,表情十足的自信!脯F(xiàn)在的時間剛好是六點整,不多也不少。我先聲明,這可是對過標(biāo)準(zhǔn)時間,沒有絲毫差錯喔!
「以我的時間來說,你已經(jīng)遲到將近兩分鐘!菇苌鷲琅目粗荒槦o所謂,通常一般人見他如此駭人表情,早嚇得屁滾尿流,但她卻沒有。
尹筱柔一向不畏惡勢力,反而不屑地笑開懷,「哈哈哈……」
笑聲傳開來,頓時讓氣氛更加緊繃。尹筱柔因為笑得太過激動,還一手捂著有些發(fā)疼的腹部,過了好一會兒后才能停止,平靜的繼續(xù)說下去。
「怎么?你以為地球只繞著你一人在轉(zhuǎn)動?還是說,你被阿拉派來負(fù)責(zé)管理時間,所以只要你大爺說了就算?」
「你!」杰生往前一步,更加逼近讓他惱火的女子。
原本就不是太遠(yuǎn)的距離,在他往前而她不退的情況下,兩人幾乎可以算是緊貼在一塊。
在場另外兩名男人此刻心境差異極大,方翰和表情凝重,甚至閉起雙眼禱告,希望別發(fā)生什么難堪的情況,怪醫(yī)則是靜靜聆聽兩人的對話,覺得非常有趣。
「怎么?管理時間的大爺,因為沒有依照你的時間準(zhǔn)時前來赴約,所以不爽到了極點,想動手殺人?」
一陣狂風(fēng)吹來,夾帶滾滾的黃沙,讓在場所有人自然的瞇起眸子。
杰生不悅的目光掃過她,看她任由那一頭長發(fā)飛揚,甚至囂張的拂過他結(jié)實的手臂。
「喂!管好你的頭發(fā)!顾馈
「又怎么了?難道它們也惹到你?」尹筱柔稍微睜開一只眼,一張爬滿怒意的俊臉映入眼簾,霎時覺得有趣極了!负冒桑掖嫖业膶氊愵^發(fā)向你說聲抱歉。不過,你可不可以往后退一步,我向來不習(xí)慣和陌生人靠那么近說話,壓力很大!
真是愛計較的男人!是他自己靠得那么近,她的頭發(fā)隨風(fēng)飄揚稍微觸碰到他,那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你!」
聞言,杰生的面孔緊繃到了極點,胸膛劇烈的上下起伏,渾身散發(fā)出怒火的赤焰,讓旁人看了都怕不小心被波及到。
怪醫(yī)起身靠近,輕推了下杰生的肩膀,想要平息這場無謂的戰(zhàn)火。雖然這場戲碼精采絕倫,但他相信再繼續(xù)下去,某人肯定會火冒三丈。
「首領(lǐng),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就坐下來談?wù)労霞s內(nèi)容,如何?」他委婉的提出建議。
方翰和見狀,跟著將尹筱柔拉開來,并輕聲的在她耳邊警告。
「筱柔,說話小心一點,他們不好惹!
「喔,是嗎?」這警告非但沒有讓她畏懼,反而眼神更是充滿挑釁,回頭再瞪了杰生一眼。
「聽我的,別再開口亂說話,知道嗎?」
方翰和苦口婆心的勸誡后,立即向前走去,態(tài)度謹(jǐn)慎且誠意十足的開口。
「很抱歉,魔幻從來沒出現(xiàn)在談合約的場合,這是第一次,若是有什么失敬的地方,還請多多見諒。」
「好了,沒事,去那邊談吧。」怪醫(yī)開口,希望能平息這場風(fēng)波,只是有人依然不肯買帳。
「姓方的,先前在賽車場上我已經(jīng)跟你說得很清楚了,絕對不能遲到,你沒聽到?」杰生冷冷地開口,再次回到原先的話題。
「是,我,我聽到了。很抱歉,下次我們一定會改進!狗胶埠托⌒幕貞(yīng),放低身段求饒。
只是他的努力對方依然看不到,執(zhí)意讓這場火繼續(xù)蔓延下去。
「哼!你打聽一下,曾經(jīng)跟我有約卻遲到的人,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下場?」杰生心中的怒火還未得到發(fā)泄,很難就此罷休。
「我……」他無言以對。
「如果我被怒火燒熱的情緒沒有得到適當(dāng)?shù)陌矒,心里會非常不好受。心里不舒服,我就沒有把握會做出什么事情來。」杰生咬牙嘶吼,臉上線條嚴(yán)厲。
「對、對不起!
「唉……」怪醫(yī)不禁嘆了口氣,不知該如何解決。
他很清楚首領(lǐng)的脾氣,若是此刻沒有一個人受到懲罰,這事絕對無法乎息。
看來一定要有人做出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