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不用了!”倩兒將大衣脫下,隨手放在門邊的緞面椅上,看晶晶凄然的表情,不自禁的笑出聲:
“太夸張了吧!展揚怎么說都是鉆石單身漢,多少人渴望嫁給他,你不也說過嗎?怎么這會兒我要嫁給他,你不替我高興?”
“如果他是因為愛小姐才娶小姐,我當(dāng)然很高興,但是……小姐,我和劉媽、大伙兒一起去求老爺,你別嫁給他好不好?”
“傻姑娘,嫁給展揚沒什么不好啊!我愛他,這樣的安排對我不是比較好嗎?又不用和柔兒反目成仇,對大家都好!”
晶晶用手背隨便擦抹眼淚,“小姐亂說!你是為了大家,但他們又哪里知道你的付出!
“晶,我是真的愛展揚。”倩兒嘆口氣,想找個理由讓她相信,“爺爺大壽那天,你不是一直追問我頸上的吻痕,那是展揚的杰作!
晶晶忘了抹淚,瞠大眼,“真的?”倩兒確定的重重點頭。
“天!那豈不是……恭喜小姐!”晶晶的狂喜突然凝在嘴邊,原本混沌的腦袋瓜子突然精明,“席先生也跟小姐一樣珍惜這段姻緣嗎?”
為了不讓晶晶擔(dān)心,倩兒做了違心之論,希望老天了解,說:
“對,因為怕二姊鬧事,才特地演這出戲。晶,你千萬別說出去!”
“我知道。恭喜小姐,我可以把這事告訴劉媽嗎?”
“嗯,不過要幫我保密哦!”倩兒故作神秘狀,頓覺好累。
“晶,我好累!今天晚餐我不吃了!”
“這怎么行!”晶晶看著倩兒求饒的可憐模樣,“好吧!不過,你若肚子餓,一定要搖鈴,我馬上弄些清粥小菜過來給你吃!
“OK!”倩兒將身子拋進床上,擁著羊毛毯,只露出一雙眼睛。終于如愿嫁給席展揚,呵!只是她有苦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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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萬里,以多日霪雨霏霏、寒風(fēng)刺骨的情況來看,今日老天真給他席展揚面子。
陽光和煦,似把陰冷都驅(qū)離,唯獨席展揚臉上仍留陰霾,沒有新郎倌的喜悅,就連路過他身邊的人都覺得一身寒意由腳底蔓延到四肢,皆匆匆離開。
“你有必要擺一副閻王臉嚇人嗎?再怎么說今天也是你的大喜之日,中國不是有句諺語說:人生有三大樂事,一是金榜題名時,二是洞房花燭夜,三是他鄉(xiāng)遇故知。好歹今天也是其中三號,你就不能笑一笑嗎?”傅軒實在也笑不出來,他就是搞不懂,事情已經(jīng)過那么久了,不是溫若兒傷他太深,最傷他的是溫金國的短見,所以他拼命驅(qū)策自己成功。但,說報復(fù),有必要娶溫倩兒嗎?
據(jù)他所知,若真要報復(fù)溫金國,娶溫金國最疼愛的溫柔兒不是更恰當(dāng),為什么要娶一個姥姥不疼、爺爺不愛的溫倩兒?真搞不懂他腦袋在想什么!
席展揚也搞不懂,就因為這樣他才最生自己的氣。
“席先生,時間到了!”就連通報的人也感受到低氣壓,不敢多作停留就溜了。
“好了,好了!時間到了,你想后悔也來不及。走吧!”拉著席展揚要出去,誰知席展揚不動如泰山,“你搞什么?”
“我要再等一會兒!”
“讓新娘子在禮堂前等?!不太好吧!”傅軒不贊同的蹙眉,他只見過新郎殷切的站在禮堂前等新娘子的姍珊到來,還沒聽說有新娘子苦苦等待新郎來,這分明是不留面子給人家嘛!
“不然你想代替我嗎?”席展揚冷眼睨著傅軒。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不喜歡傅軒對這事太關(guān)心。
“不!我不管了!隨便你!备弟幨軞獾淖谝慌缘纳嘲l(fā),心里不停祈禱新娘最好趕快“蹺頭”,讓他也嘗嘗吃鰲的味道。
里頭的人僵持不下,禮堂前正如展揚所預(yù)料,溫家一行人——包括新娘子——站在禮堂,男方卻沒半個親人好友出席,惹得一旁主持婚禮的證婚者直投射疑問的眼神。
倩兒身著一件削肩白紗禮服,多層的蕾絲如夢似幻,把倩兒秾纖合度的身材烘托的一覽無遺,頭罩著白紗,朦朧間,她看見證婚人拼命把目光調(diào)往她的腹部,仿佛正在猜臆她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所以男方?jīng)]半個人出席婚禮,就連新郎都遲到,而女方一行人如喪考妣的臉,更加深他的猜測。
眼眶發(fā)熱,倩兒不用手去觸摸也知道淚水熨燙過她的頰,落在冰涼的鉆石項鏈上。
她曾懷抱著許多夢想,在腦海中無數(shù)次演練未來的婚禮,不敢奢想會有多豪華,她只求溫馨,有個男人可以慢慢的陪她到老,還把她當(dāng)手心里的寶,但從沒料到是今天這種情況。連家人都吝于祝福的婚姻,分明是一個騙局,她卻傻傻的往里頭跳。
“咳咳!”證婚人清清嗓子,“嗯!請問席先生是否到場?時間到了!”
“我在這里!”席展揚施施然的由休息室出來,圓潤的嗓音不變,直走到倩兒的身旁才站定,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竟有些藐視的正在戴白手套。
“那,我開始了。”證婚人開始陳腔爛調(diào)的說詞,在席展揚銳利眼眸的注視下,顯得說話無章法。
“為什么?”明知道他的答案,倩兒就是忍不住低聲再問他一次,她想讓自己死心,至少毫無奢想。
她語氣中太深沉的傷悲,讓他的心跟著重重晃蕩了一下,“不為什么,這是你們溫家欠我的!”
“……溫倩兒小姐,你愿意拋棄你的姓氏,陪著席展揚先生,不管貧窮、病痛,你都愿意無怨無悔的和他相扶持過一生嗎?”
倩兒沉默,證婚人不耐的再問一次:“溫倩兒小姐,你愿意嗎?”
“我愿意。”她如行尸走肉,早沒了魂。
“那么,席展揚先生,你愿意包容溫倩兒小姐的過去,不論生、老、病、死,你都愿意和她相扶持過一生嗎?”
“我不回答這個問題!毕箵P意外的回答讓證婚人頻擦額頭冒出來的汗。
“席先生,你這樣不符合程序!
席展揚不理會證婚人的抗議,逕自將倩兒的婚紗掀起,她淚水滿面的楚楚可憐模樣,不期然的揪緊他的心,讓他的手為之一縮,扣住她的下巴,說:
“為什么哭?如果你是在哀吊你未來的日子,現(xiàn)在未免太晚了!”他蠻橫的印上他的唇,企圖掩飾他對她的不舍心情。
他霸道的長驅(qū)直入,舌齒并用強迫要弄開她的唇,倩兒無助的若浮萍,像要處罰他剛才的表現(xiàn),她用力不留情的咬他的舌,直到嘴里嘗到血腥的黏稠,她才放開。
證婚人早愣住不知如何抗議,他幫人證婚這么多年,從沒見過這么“血腥”的場面,要不是懾于席展揚的威名,他老早就不干了!
“你有骨氣!”在她耳邊丟下話,席展揚不回頭的離去,就這樣把新娘子丟在禮堂前。
“展揚,你別走啊你!”傅軒站在原地喊叫,不知該留在新娘這邊,還是……真是一團亂,他為什么要答應(yīng)展揚等婚禮后才離開臺灣呢?
“倩兒?倩兒,你沒事吧?!”路姿鳳拿著蕾絲花帕,幫女兒拭掉唇邊的血跡,倩兒怔忡的表情讓她擔(dān)心而不停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