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伯、方伯母,懇請你們?nèi)∠@門親事。”鳳騰天懇切的道。
“這、這怎么行呢?我們都已經(jīng)做好迎娶新娘的準備,怎能說停就停?”方夫人潘麗華馬上皺起眉頭。
“我會賠償所有的損失,但孟夏絕不能改嫁,她是我妻子,我不可能讓給別人!兵P騰天語氣堅定。
“寶珠姊不是這樣對我說的。”潘麗華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是阿,世侄,當初可是鳳夫人親自登門造訪,求我們答應(yīng)這門婚事的,現(xiàn)在怎么可以出爾反爾呢?”方自正道。
“是我娘搞錯了,我代替鳳家向你們賠罪!兵P騰天朝他們磕了個響頭。
“當家,您快起來吧,這樣太委屈您了!币慌缘陌⑹锌床幌氯,急得眼眶都紅了。
“你——這到底是在演哪一出?若不是你娘說那白發(fā)女替你沖喜真的有效,我們也看到你這‘實證’,否則我們又怎會答應(yīng)娶那個怪物入門,替我兒子沖喜呢?”方自正不太高興了,“還是你們舍不得放手,想把她留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是阿,我家兒子就等她沖喜了,這樁婚事怎能不算數(shù)?”潘麗華也附和。
這一番話引起圍觀人潮議論紛紛,眾人不停竊竊私語著。
“我不許你說她是怪物!”鳳騰天的眼眸驟地陰沉下來,出聲警告道。
“我不管她是什么,反正能讓我兒子復(fù)原就好!狈阶哉拥溃骸安蝗贿@樣吧,等她跟我兒子圓房,沒利用價值后,我們再休了她,到時鳳府若想要回她,我們絕對雙手奉上。”
“方、方家老爺,您怎么可以把話說得這么難聽?孟夏再怎么說也是我們夫人的義女,您該尊重她!卑⑹腥滩蛔〕隹谔婷舷谋Р黄健
“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我們都心知肚明,她根本是鳳當家的下堂妻,鳳夫人也是為了解決這個麻煩才拜托我們幫忙收拾善后的,不是嗎?”方自正瞥了阿市一眼,不以為然的道。
“若不是我兒重病,我們斷然不可能答應(yīng)娶個奇怪女人當方家媳婦,不過我真搞不懂,鳳當家不是已經(jīng)休了她,現(xiàn)在又為何上門來要求退婚?”潘麗華跟著道。
鳳騰天沉默了一下后,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黑眸冰冷且充滿了危險的氣息,他冷冷道:“看在我們兩家交情的分上,我已經(jīng)盡量以禮以待,若你們不接受,接下來我就會用我的方式來處理!
“呃,你想怎樣?”看鳳騰天轉(zhuǎn)變態(tài)度,方自正有點不寒而栗。
看樣子他并不如傳言,是個只知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
鳳騰天緩緩扯起唇瓣,黑眸射出銳利光芒,他湊進方自正的耳畔輕聲道:“我會運用鳳家的一切管道封殺你們方家,讓你們在京城待不下去!
方自正的臉猛地刷白,冷汗自額頭冒了出來,“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是在提醒你!兵P騰天扯扯唇冷笑。
“呃,我跟你娘是好姊妹,我們兩家一向交好,有事可以慢慢商量,不需要撕破臉!迸他惾A口氣軟化,連忙出聲打圓場。
“方伯母,什么沖喜之說都是胡扯的,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罷了,我要留下她是因為我愛她,我跟她之間只是因為有些誤會才會造成今天的錯誤,請您體諒,我保證會替天民兄延請最好的大夫診治,你們覺得呢?”鳳騰天收起陰狠,給他們臺階下。
“原來如此,你早說嘛,我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看我們先進去再慢慢談吧!狈阶哉龜D出笑臉,直覺還是不要再嘗試挑戰(zhàn)這小伙子的底線。
“不用了,我還有要事在身,擇日再登門拜訪!兵P騰天雙手抱拳在胸前行禮。
“那就不勉強了!狈阶哉蚕脍s緊送走這個瘟神。
“可是我們該得到的賠償——”潘麗華忙問。
“我會負責(zé)到底的,請放心!兵P騰天打斷潘麗華的話,保證道。
“這樣啊,那就好!迸他惾A訕訕道,再不悅也只能往肚里吞。
鳳騰天淡淡的扯起唇畔,朝一旁看熱鬧的人群道:“請大家等我補辦跟我娘子的喜宴時再來吧,到時所有人都免費招待!
“謝謝鳳當家!
“恭喜鳳當家!
鼓掌祝賀聲起此彼落響起,聽在孟夏耳中真是五味雜陳。
“我們走吧!泵舷臄n了攏頭巾,轉(zhuǎn)身走離人群。
“大孟姊,等等我。”小藍又瞟了眼正開心接受大家祝賀的鳳騰天,趕緊跟在孟夏的身后。
“你要上哪去呢?”佘寶珠看向正打包行囊的孟夏,擔(dān)憂的問。
“既然婚事已經(jīng)告吹,我這個被鳳當家休棄的下堂妻也沒理由繼續(xù)待在這里,”孟夏淺淺一笑,“謝謝您這些年來對我的照顧,請您保重。”她拎起小小的行囊,朝佘寶珠屈身行禮。
“等等,你跟騰天的事我都知道了,都怪這孩子太任性,你至少也等他回來向你賠罪吧!辟軐氈橥炝舻。
“不用了,他并沒有做錯什么,我跟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泵舷牡牡馈
“就算如此,你也算是我的義女,你就聽娘的話吧!辟軐氈樯锨拔兆∷氖,繼續(xù)勸道。
娘……多熟悉卻又陌生的稱呼啊,想當年她也是這樣握住自己的手,溫柔的給她勇氣與關(guān)心,孟夏的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
“娘知道自己有很多地方對不起你,都怪娘不好,你給娘一個贖罪的機會吧!笨此郎I盈于睫,佘寶珠心疼道。
孟夏搖搖頭,輕聲道:“即使時間短暫,但是能夠當娘的孩兒,是我的福分,又怎敢怪罪于您呢?”
“若不怪我,就喊我一聲娘吧!辟軐氈槟曋舷,懇求央求。
孟夏漾起抹笑,輕聲道:“娘!
“我的孩子啊!辟軐氈楦袆拥谋ё∷没谧约涸(jīng)那樣疏遠她。
“娘。”孟夏也回抱佘寶珠,這聲叫喚同樣撼動著她。
緊緊擁抱的兩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站在門口的人影,直到一雙厚實的手臂同時環(huán)繞著兩人才驚動了她們。
“天兒。”佘寶珠愣了愣,在看見環(huán)抱著自己的人是鳳騰天時松了口氣,總算拖延到他趕回來了。
“娘!兵P騰天應(yīng)了聲,視線卻緊盯著掙脫自己懷抱,靜靜走到一旁的孟夏身上。
真沒想到緣分這玩意這么奇妙,最后攫住這脫韁野馬似的兒子的人竟是最初的那一個人。
“你們聊聊吧。”佘寶珠朝兒子使了個眼色,走出房外,貼心的帶上門,還吩咐不許任何人來打擾。
房內(nèi)的氣氛霎時僵滯起來,寂靜的讓鳳騰天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因緊張而加速的心跳聲。
“大孟……”
“你什么都不必說,我都知道。”孟夏阻止他開口,冷淡的道。
“不,你不知道,你怎會知道我有多懊悔?”鳳騰天急忙道。
“懊悔在‘大孟’面前露出你的真面目嗎?”孟夏嘲諷的道。
“我是個怎樣的人,難道你還不知道嗎?”該死,他真是百口莫辯。
“我不知道!泵舷牡那榫w激動了起來,雙肩輕顫著,“我不知道為什么溫柔多情的鳳騰天,會突然搖身一變,成為一個口吐惡言來譏諷嘲弄妻子的輕浮男人!
“不是——”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口口聲聲說愛我的男人,原來只是純粹想著玩弄。”孟夏苦笑道:“我還得感謝你替我上了寶貴的一課,教我認清男人的甜言蜜語都只是花言巧語的事實!
“那些都是我為了逼走‘她’——我以為不是你的那個她才故意亂講的,我的目的是要她討厭我、愿意離開我,只因為我想要娶你當我鳳騰天唯一的妻子呀!兵P騰天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才能讓她接受。
“那你很成功,我真的開始討厭你了!泵舷拿蚓o唇道。
“大孟!彼辜钡奈兆∷氖,恨不得將自己的心剖開來給她瞧瞧。
“不要碰我。”孟夏掙扎的抽回了手,“你不是說我是個‘怪物’嗎?你不是說看到我的銀白色頭發(fā)就倒盡胃口嗎?”
“不是這樣的,我愛你,我愛你愛到發(fā)狂,不管你是什么樣子,我都愛你!彼舐曂侣蹲约簩λ那楦。
“你要我怎樣相信你?”她失控回吼。
“若我不愛你,我沒必要四處找你,更沒必要為了挽回你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在方家大門前求得諒解,讓他們?nèi)∠榧s,我大可趁機會趕走你就好了,不是嗎?”難道這樣還不能表示他對她的愛嗎?
說她沒感覺是騙人的,但他對她那些嫌棄的惡毒言語還在腦中回蕩,讓她每次想起就又痛又氣。
“我是直到最近才知道娘當年并沒把你送走,反而將你藏在別院,若我早知道你們是同一個人,我就不必大費周章解決原本的婚姻關(guān)系,只為了能正大光明的迎娶你!币娝聊徽Z,鳳騰天繼續(xù)解釋。
“不管怎樣,你始終拋棄了‘我’,若娘當年就把我送走,我們今日也不會再這樣糾纏不清,你愛上的就會是別人了!彼裏o法解開心結(jié)。
“大孟……該死,都是我的錯,你想怎么懲罰我都可以,就是不許離開我,我不會讓你走的。”鳳騰天有種束手無策的恐懼。
孟夏垂下長睫,好久好久才緩緩開口,“你要囚禁我?”
“若有必要的話!睕]錯,他絕對不能讓她自他眼前消失,他不能失去她。
“好,我可以留下!泵舷牡穆曇舨粠囟鹊捻懫。
鳳騰天心一凜,并不覺高興,反而有些不安。
“但是……我不會再愛你!惫,孟夏接下來說的話又把他打入了地獄。
“我會讓你再愛我一次的!敝灰敢饬粝,其他的就再說吧。
“我累了,你走吧!泵舷霓D(zhuǎn)過身,表示送客。
看著她冷淡的麗容,鳳騰天輕嘆口氣道:“我知道了,突然發(fā)生了這么多事,我們都需要時間去消化,不吵你了,我們下次再談!
孟夏沒再開口,直到聽到腳步聲逐漸離去,才放縱的讓自己的眼淚自眼眶滾落。
不愛他,她說得如此堅定,但她真能做得到嗎?若能的話,現(xiàn)在臉頰上怎會有滾燙的淚水?
該死的鳳騰天,她恨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