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昨天鬧了他大半天、卻意外幫他找回身分證的女人嗎?
她好像叫做……丁瑾!
他不禁挑眉,她怎么還不走啊,看樣子她是在他門口睡了一晚。
她是決心纏上他了嗎?女人都是這樣的嗎?
他俯下身來,輕輕推了她一把!拔!
睡意正濃的丁瑾只是輕哼一聲,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繼續(xù)縮成一團睡覺。
怎么會有這樣的女人呀?他真是大開眼界!芭!你擋在我門口,教我怎么開門呀?”
伍浩元獨家獅子吼功爆發(fā),面前的睡美人被轟炸得立刻驚醒,驚疑未定地瞠目盯著他,回過神后,她才呼了一口氣。
“早安,伍先生。”她很有禮貌地微笑,惺忪睡眼加上伸懶腰的動作看起來就像一只小野貓,野性而美麗。
“早,讓開!彼旖俏⑽⑼铣叮戎@號擋路的人往旁邊讓開。
她忙不迭地站起來,往旁邊讓開,等他開門,然后當她想跟著他一起進去的時候,他極快地伸手把她攔下!澳阌窒朐鯓?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顧——”
“我知道顧大哥沒有回來,我昨晚等了一晚,也沒見著有人進去。”
她甜美地笑著,打斷他的話。
“那你還——”他沒好氣地指著她。
“是這樣的,認識顧大哥并且能夠幫我找到他的人只有你,所以我想請求你幫我找回顧大哥!蓖瑯硬蛔屗f完,她搶著發(fā)言。
“我不是——”
“我知道你平日很忙,不負責找人。但是你想一想,顧大哥欠了你三個月的房租,是三個月呀,你也想把他找回來、還清這筆債的,對不對?”
她雙手合十,笑容燦爛地道:“所以說,我們都有共同的目標,憑著你的人脈還有我對顧大哥的了解,要把顧大哥找回來不是什么難事,你不認為我們應該好好的合作,一起把顧大哥找回來嗎?”
她滔滔不絕地說著,把昨晚想了一整夜的計畫都說了出來,然后她很認真地看著對方,等著對方的答覆。
“講完了?”很難得地,他臉上綻放笑容。
哇,他笑起來的樣子好看多了,她被他的笑容感染得也跟著微笑點頭。
“那好,不要再見!迸!他無情地關上門。
“喂!等等!”丁瑾傻眼,連忙拍門大叫。
“找回顧大哥,對你我都有好處!不然你的三個月房租就要飛走了!”
她在門口叫嚷著,倏地,門再次被打開,她欣喜地看他出現(xiàn)。
“我睡醒后,不希望在我家門口看到你,不然我會報警。”
一說完,他又把大門關上,剩下她呆愣地站在原地。
太過分了!昨晚這樣,今早又這樣,她忍無可忍了!好,他要睡覺是吧,她就非要吵到他睡不著不可!“伍旺財,你給我開門!伍旺財!伍——”
門內的伍浩元不由得停下腳步,這女人喊的名字好像很熟悉。
倏地,他一驚,這不就是他的真名嗎?!
該死,他都忘了這女人看過他的身分證,當然會知道他很“聳”的真名!
就在她越喊越大聲、越來越激動的當下,大門被急速打開,伍浩元又是緊張又是憤怒地瞪著她大吼。“停!閉上你的嘴!”
“伍旺財!我就是要叫你伍旺財——唔!”
賭氣大叫的她立刻被緊張兮兮的他按住小嘴,然后他隨即鬼祟地打量四周,發(fā)現(xiàn)四周沒人,這才松了一口氣,轉而朝她低吼!澳泗[夠了沒?”
神經(jīng)兮兮的,原來是怕被別人知道他有一個這么俗氣的名字。
她不禁感到好笑,只是嘴巴被他的大掌捂住,笑不出聲。
“進去!”他一把扯過她,立刻關上門!拔椰F(xiàn)在慎重警告你,別再叫伍旺財這個名字!”
她好笑地看著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那么介意自己的姓名,不過也對,他的外表如此出眾,卻配上一個如此俗氣的名字,實在有點怪怪的。
“那你叫什么名字?”她好奇地問著。
“我……”咦,奇怪,他怎么就這樣讓這個女人進屋了?
“總之,我不叫伍旺財,現(xiàn)在你可以出去了!
“才不呢!”丁瑾干脆坐在一旁的紙箱上,死賴著不走!罢埬銕椭艺一仡櫞蟾纭!
噢!她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真是讓他頭痛。
“我拜托你好不好,你從昨天就一直煩著我,都是為了顧寧鋒的事,你不如去警局報案吧,我?guī)筒涣四!”他無力地搖頭。
“不行!顧大哥一定是遇到什么困難才會失蹤,我去報警的話只會讓他難堪,說不定他會不想見我。我相信他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等著別人去幫助他。”她很肯定地道。
噢!幼稚!看來她還搞不清楚那個臭小子是怎樣的人。
“那你自己去找就好了!彼敝阉瞥鲩T。
“等等!我人生地不熟,認識的人只有你一個……”
“別再見了!”她人已經(jīng)被推到門外,他急著要關上門。
“那至少你也讓我暫住在這里……”
她可憐兮兮地望著他,可他卻不為所動地想要關上門。
“我可以付房租,甚至幫你做家務,只求你有空時就幫我……”
他眉一挑。錢!她是在說付房租?!
他立刻按著門板,認真地再問一遍。“你是說你要租我的房子?”
“是!”她馬上點頭。
很好,現(xiàn)在他正在為錢的事情心煩,眼前的她似乎可以為他解決這個問題。
“房租多少都沒問題!彼磺笏麕兔φ一仡櫞蟾,并讓自己有個地方落腳。
“你好像還說可以幫我整理家務?”這個條件實在誘人,他支著下巴思考。
“沒問題!只是你有空時,可不可以幫我找一下顧大哥?”她小心翼翼的說。
他雖然極不愿意和這個女人扯上關系,但是他現(xiàn)在亟需一筆錢來救人,為了小弟,他只好委屈自己了……
“好,不過你得先交三個月的房租,還有要住我家的話,不許亂碰我的東西。既然你說要幫我做家務,那我就不客氣了,除了我的房間以外,其他地方你都要負責清潔,最好三餐也準備好,這樣你有問題嗎?”他干脆地開出條件。
“好!睘榱祟櫞蟾,她唯有硬著頭皮點頭。“沒問題!
“成交!”他主動讓開,讓出一個空位給她進去。
她欣喜地拿起背包,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問!澳敲搭櫞蟾绲氖拢俊
“我有空的話會去找他!彼麚]了揮手,將鑰匙拋給她!罢l教我等錢用!
“太好了,謝謝你,伍旺財!彼粫r高興,情不自禁地叫出他的本名,才一叫出口,她立刻捂著嘴巴。
“我——對不起!”她連忙趁著他未發(fā)火大吼時道歉,卻看見他忍不住笑了。
她活像犯錯小孩的樣子實在很逗趣。
“你不是要罵人嗎?”
“我才沒空,我現(xiàn)在要去睡覺,你自己搞定吧!”他打了個呵欠,家里多個女傭也不錯,至于找人的事,等他有空再說。
“沒問題!彼芩斓卮饝。
“還有,我叫伍浩元!彼f完就走進房間。
她連忙記在心底,朝他的背影揮手。
太好了,他終于答應幫助自己,還肯讓自己住進來,看來他也不是太壞。
*
“站起來,再試。”
“我已經(jīng)沒力了,我不能,我真的不能……”
矮小的身影跪倒在一個大人面前,小男孩蒼白的臉孔上充滿恐懼,害怕地望著眼前那把武士刀。在十米外的地板上,躺著一個被蒙著雙眼、失去知覺的中年人。
“這是最后一次警告,給我起來!”
“我真的做不到,我求你……”可憐的求饒依舊打動不了鐵石心腸的大人。
大人一把扯住男孩的衣領,將他提起,把哭叫求饒的男孩嚇得聲音都啞了。
“聽清楚,我再說一遍!睕]有溫度的嗓音充滿壓迫感。“我最不愛聽求饒的話及‘不’這個字。我收養(yǎng)你們的目的就是要讓你們?yōu)槲肄k事,不能為我辦事的孩子只能落得被淘汰的下場。聽懂了嗎?”
被驚恐淹沒,無助、發(fā)抖的小男孩只能輕輕地點頭,然后被大人放下。
“用你學過的刀法把前面那個人‘弄干凈’!贝笕嗽俅沃貜兔。
“弄干凈”是大人教過他的一句術語,意思是把人殺了。
布滿恐懼的雙眼牢牢盯著地板上那把武士刀,小小的心靈在掙扎著,他知道不聽話的下場是什么,他很清楚,這幾天來好多和他一起玩的伙伴都被大人們抬去后山丟了,大人們說那是不聽話的下場……
他能做到嗎?布滿淚痕的小臉緊皺,小男孩緊咬著下唇。
身后的大人手上有一把槍,槍口對準小男孩的后腦。
終于,小男孩顫抖的雙手執(zhí)起地板上的武士刀。
心底的求生意志,讓僅八歲的小男孩倏地崩潰大叫,手中武士刀用力揮下——
“伍先生、伍先生!”
伍浩元倏地從床上彈跳坐起,一時之間還分不清剛才的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雙眸里殘留著恐懼,額頭上的汗珠滑過他俊美的臉孔,他反射性的望向自己的雙手,在看見自己的掌心只有汗水后,他才松了一口氣。
只是一場惡夢,每當他疲憊不堪時,惡夢就會糾纏著他。
門外傳來丁瑾的呼喚聲,伍浩元深吸一口氣走下床,將門打開。
“什么事?”
丁瑾微笑著正要開口,但是一見到他蒼白的臉色及滿頭的汗水,她不由得關心地道:“你不舒服嗎?怎么滿頭大汗呢?”
“你猛敲門就是要問我這個嗎?”他翻了翻白眼,這女人還真是無聊。
她一番好心被他誤解,微感委屈地說著!拔抑皇顷P心一下!
“沒必要!彼苯亓水?shù)氐馈?br />
“算了,我只是想跟你說,剛才有一個叫蕭薇的女人打電話找你!
“嗯!彼竭^她,直接走向客廳。
關心他卻說沒必要,幫他接聽電話還連聲道謝也沒有。他的脾氣實在怪到讓人難以忍受。
“丁瑾!”
她嘀咕抱怨著,客廳卻傳來震耳欲聾的大吼,她一驚,小碎步地跑到客廳,看到的是伍浩元像一頭狂怒的獅子般朝她沖過來。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他氣得連聲音都在顫抖。
偌大的客廳整齊且干凈,家俱一塵不染,他驚詫地望向飯廳及廚房,果然,這兩個地方也干凈得無話可說……
本來見到自己居住的地方一塵不染是值得高興的,可是現(xiàn)在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的舊紙箱、舊報紙全都不見了!
那些他打算送去回收中心,賺取微薄金錢補貼家用的家當不見了!
“我只是把客廳、飯廳、廚房和廁所都打掃了,然后找隔壁鄰居幫忙把你堆積的垃圾丟了!彼f起剛才的奮斗經(jīng)過,就不禁自豪。
“丟了……”伍浩元嚇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別那么驚訝,我知道現(xiàn)在家里很干凈,你不必太感謝我,我說過會幫你做家務,就一定言出必行!倍¤煺娴匾詾樗且驗樘^感激,才會出現(xiàn)這種表情。
“你、你——”他被她的自以為是氣得語塞。
“你沒事吧?”她眨著大眼,擔心的說道。
“那些不是垃圾,是我打算拿來賺錢的家當。”他無力地坐在沙發(fā)上。
遇上這種自以為是到近乎愚蠢、被人痛罵還可以微笑看著你的女人,他實在沒力氣朝她大吼,因為對這種人發(fā)脾氣根本是白費力氣。
“嗄?但是我已經(jīng)拜托隔壁的小張拿去丟了……”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闖禍了,她焦急的低呼!袄锩嬗泻苤匾臇|西對不對?我真的不知道……我現(xiàn)在就去問小張把東西扔到什么地方去了,說不定我們還可以把你的家當找回來!
“不用了!算了吧,都是些不重要的東西。”伍浩元搖著手。
丁瑾自責地垂下頭,他雖然說不要緊,但是她住進他屋子的頭一天就給他添麻煩,她真的很過意不去。她才想要說話,擱在茶幾上的電話響了,他連忙接聽。
“什么事?”他倏地眉頭擰緊!霸趺磿@樣?我馬上到,你們等我。”
丁瑾眨著大眼,不知忙碌的老大這一回又要為哪個小弟收拾爛攤子?粗麡O快地拿起外套及車鑰匙,她連忙跟上!澳阋鋈?”
“女人,有話直說!睆乃训浆F(xiàn)在,她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可以搭順風車嗎?我想去這個地方。”她忙不迭地拿起一張卡片給他看,上面寫的是一個人及一間酒吧的名字。
“惡魔酒吧?”他挑眉,她去這種地方干什么。
“我是從顧大哥房間的桌子上找到這張名片的,我想說不定這里會有人知道顧大哥的下落!彼荒樥J真地道。
“你還是別去的好。”他盯著她,惡魔酒吧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她這個大腦不太靈光的女人,說不定一進去就會被里面的人生吞活剝了。
她微訝。“為什么?這個地方很……危險嗎?”
“總之,你還是別去的好!彼脑捴坏竭@里,隨即開門。
“不可以,我怎么能放棄尋找顧大哥的線索呢?伍先生,等等我!”
她急步追上,但他根本就沒有等她的意思,他腳步加快,一到停車場便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才剛發(fā)動引擎,一個身影也跟著鉆進來,坐在駕駛座旁邊的位子。
“呼,可以開車了!彼稽c兒也不會不好意思,微喘著氣朝他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