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風,你怎么可以這樣子說我媽咪啦!”
“姓康的,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惹火我,否則——”
“喂喂喂!”慕容夜適時打斷母女兩人的叫囂,“拜托你們兩個可不可以停止抖動身體,難道你們不知道從你們臉上掉下來的粉,已經(jīng)嚴重污染食物了嗎?”
“你……你這個死丫頭……”
還沒等莊太太說完,康瑾風突然一個彈指,立時有一個服務(wù)生迎上前。
“康先生,請問有什么吩咐?”
康瑾風用下巴指了指眼前的食物,“把這些東西都給我撤下去,重新再上一份新的。”
“好的,康先生!
“麻煩你再等等!”慕容夜又叫住服務(wù)生剛要離去的腳步,“能不能把你們飯店里的保全叫來,難道你們看不出來此時此刻正有人在騷擾我和我老公嗎?”
“呃?”服務(wù)生怔了一下,轉(zhuǎn)身看向莊文靜母女,“對不起,這位太太和小姐……”
“哼!你以為我們還希罕留在這里嗎?文靜,我們走!”
“不要啦媽咪,人家還想和瑾風在一起聊天嘛!睔鈿w氣,莊文靜還是很想待在心上人身旁。
“快點給我走!你這個死丫頭……”
“媽咪……”
看著兩個胖女人憤憤離去的背影,慕容夜還氣死人不償命的在她們背后猛做鬼臉,當她轉(zhuǎn)過目光時,卻看到康瑾風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
她不解地挑高眉頭,“怎么?我臉上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嗎?”
他微微一笑,“沒有!
“早知道你們兩個這么有默契,昨天我就不冒死開你們玩笑了。”
一道迷人的嗓音打斷兩人的相互注視,慕容夜仔細一看,向他們緩步走來的人竟然是昨天慘遭鐵拳攻擊的金發(fā)帥哥。
今天的他穿了一套純白的名牌西裝,俊臉依舊,只不過在他的下巴處多出一個明顯的淤青。
而且他的耳朵上還戴著一只款式獨特的袖珍無線耳麥,慕容夜注意到,似乎這家飯店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有配戴這個東西。
“嗨!美女,還記得我吧?”
“當然!彼蠓降南蛩亓艘挥浢骼实男θ荩澳闶强头糠⻊(wù)的服務(wù)生。”
對方和康瑾風先是一愣,緊接著康瑾風突地噗哧一聲笑出來。
金發(fā)帥哥苦笑著將雙手撐在餐桌上,并將自己的臉湊近慕容夜,“請容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家飯店的總經(jīng)理,不是服務(wù)生,我的名字叫威廉,不知道這位小姐怎么稱呼?”
“總經(jīng)理?”慕容夜驚訝的睜大眼睛,沒回答,只是好奇的打量他,然后扭頭看向身邊人!拌L,這家飯店的服務(wù)態(tài)度真是不錯耶,總經(jīng)理居然會親自為客人送餐!”
威廉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小姐,拜托,我是聽說我們偉大的總裁大人居然調(diào)私人飛機到臺灣接了個女人回來,出于好奇才會親自為你服務(wù)好不好?”
說起來都怪上司,把這女人從飛機上抱下來的時候用被單裹得密實,誰都不許多看一眼,讓他怎么能不好奇?
“調(diào)私人飛機?”這讓慕容夜瞪圓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瞥了一眼神色不太自然的康瑾風。
啊——她想起來了,她被他“運”到拉斯維加斯的時候,不但人是處于昏睡狀態(tài),而且還穿著睡衣,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通過海關(guān)的?不過,如果他擁有一架私人飛機的話,那么就另當別論了。
“威廉,如果你不想讓你的眼睛和你的下巴有同一種效果,我建議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笨佃L別扭的威脅出現(xiàn),“而且,她已經(jīng)不是小姐了,你最好從此時此地開始稱呼她為康夫人!
想當初他之所以會命令威廉調(diào)動他在拉斯維加斯的私人飛機,一方面是想盡快離開臺北,好給堂哥和老媽一個重擊,另一方面,既然沒有婚禮,那么清醒時的慕容夜一定會和他反抗到底,與其和她斗,不如直接打包帶走。
“真是不可愛,人家只是想和夫人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你這家伙居然可以對自己的死黨下重手。”威廉正委屈的抱怨,康瑾風便沒好氣的從座位上站起來,大手一探,將妻子拉起身,“走啦,回房間!”
“但是我還沒吃飽……”慕容夜發(fā)出抗議。
“回房間我?guī)湍憬锌头糠⻊?wù)!”不理她的抗議,在威廉調(diào)侃的眼神中,他一路將人拉到電梯門口。
正巧電梯停在這一層,等客人從里面走出來之后,他摟著扭來扭去的小女人走進去,按下關(guān)門鍵后又按了頂樓的按鈕。
電梯門很快關(guān)閉,將兩人困在這一小方天地中。
“康瑾風,你媽真的當過妓女嗎?”慕容夜小心翼翼的問著站在自己身側(cè)的男人。雖然知道問這個敏感問題會讓他不開心,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真相。
他用眼角余光睨了她一眼,從鼻孔中哼了一聲后才道:“我媽沒當過妓女,她做的是舞女!”雖然他很不爽老媽曾經(jīng)做過的職業(yè),但那并不代表他鄙視她。
不只如此,這么多年來,他還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自己的老媽不受任何傷害,哪怕是最親的人也不可以。
見他瞬間變得冷漠,慕容夜眼露惡作劇的光芒,笑了一下。“哦……原來我婆婆當過舞女呀!
這種陰陽怪氣的口吻,當然令康瑾風不悅的斂起眉頭,“怎么,剛剛還正義感十足的為我講話,現(xiàn)在后悔了?不齒你有個做過舞女的婆婆?”
“有關(guān)于這個問題嘛——”她故意拉長聲音,“我想……”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她的玩心也越來越大。
“你想什么?”
康瑾風發(fā)現(xiàn)自己忍受不了她那種戲弄的目光,倏地攫住她的下巴,表情危險的質(zhì)問:“有一個那樣的婆婆讓你覺得丟臉了?”
被迫仰起小臉的慕容夜,調(diào)皮的朝他眨眨眼睛,“我說……你的情緒是不是有點過于激動?”她用自己的小手輕輕蓋住他的大手,“或許你忘了,世上本無高低貴賤,真正將人劃出界線的是你們這些有錢人,我有一個什么樣的婆婆并無所謂,只要我婆婆的靈魂是高貴的,哪怕她是一個妓女我也不在乎!
見他眼色一厲,她又繼續(xù)道:“我猜你應(yīng)該很在意她曾經(jīng)從事過的職業(yè)吧?”
“我沒有!”他矢口否認。
“若是真的沒有,上次我們試完婚紗的時候,你就不會因為我說出舞女這兩個字而勃然大怒了!
康瑾風突然覺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個透明人。
是的,曾幾何時,他不愿向人提起自己的母親曾經(jīng)是個被萬人看輕的舞女,尤其是幼時堂哥的侮辱,給他的心靈造成了不小的傷害,所以他非常憎恨提起他母親往事的人,用渾身的刺來武裝自己,希望可以保護自己不被流言蜚語所傷,但是再多的刺也不能保護到他,隨便一個人,隨便一句挑撥譏諷,還是都能使他情緒失控到想殺人。
在他的心中,有一塊區(qū)域是非常脆弱的,脆弱到只需要小小的一點力量就能將之擊碎。
“瑾風……”輕柔的嗓音在他耳邊溫吞響起,“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只有自己才是你最應(yīng)該戰(zhàn)勝的敵人?”這個男人用冰冷和傲慢來偽裝自己內(nèi)心中的脆弱,或許剝開他的面紗之后會發(fā)現(xiàn),他只是個害怕自己受傷的小孩而已。
“我不懂你在說些什么。”他不想被任何人看穿心事,但慕容夜卻像一個劊子手般無情的戳穿他所謂的面具,這種感覺很不爽,可是卻也令他安心百倍。
至少……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懂他。
見他嘴硬,她呵呵一笑,“我想我開始期待看到那素未謀面的婆婆了,能把她兒子教得這么優(yōu)秀,應(yīng)該是一個很能干的女人吧……唔……”正說著,一張火熱的唇猛地堵住她不斷張闔的小嘴。
她驀地睜大了雙眼。天哪,這個男人在干嘛?這是電梯里耶,而且還有監(jiān)控器材,隨時都有人可以看到電梯中的一切,他居然在這里吻自己,他一定是瘋了!
不過……這種感覺,竟然令她體會到一種原始的躁動和興奮。
激烈又熱切的一吻后,康瑾風放開她的唇,黝黑深邃的瞳眸帶著癡迷的目光,深深凝視她的雙眼。
她被他的眼神震懾住,一時間忘記了所有。
他動作輕緩地將她擁進懷中,喃喃地將他的感動在她耳畔吐露,“謝謝你!
“謝我?謝我什么?”她不解。
“謝你……沒有用世俗的眼光歧視我母親。”
就在這一刻,康瑾風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對她僅存的一點排斥感也奇怪的消失不見了。
也就在這一刻,慕容夜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男人也擁有他可愛溫馴的一面。
女人天生的母性讓她伸出自己的雙手,緩緩環(huán)住他健壯的腰身,將自己柔軟的身軀投入他的懷抱。
“放心,你是我老公,你母親也是我母親,我絕不會允許有人傷害你們!边@是她對他說的話,真心話。
擁著她的手臂力道立時增加,幾乎使她透不過氣來,但是她只是一笑,默默的承受他的力道。
事情……有些失去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