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聽見耳邊傳來一道低醇的男人聲音,她抬起頭,恍惚間,乍見眼前高大的男子身穿戰(zhàn)袍,一臉威凜霸氣,直挺的鼻子恰到好處地嵌在線條冷峻的臉上,而那雙黝亮黑眸正深情的注視著她說——
“我不想再錯過你……”
一種既遙遠(yuǎn)卻又朦朧堅定的聲音,似曾相識的執(zhí)念深情,恍若穿越千百年追索著她,震懾著她的心,使她驚楞不已!
她在作夢嗎?
不久,她搖了搖頭,穿著戰(zhàn)袍的影像如塵影般瞬間模糊消散,而她眼前的男子換成了一身英挺的西裝,同樣冷峻的五官、同樣的英俊威凜、同樣散發(fā)著強(qiáng)悍狂傲的霸氣,站在她面前。
她是回神了,但那一對瞅住她的黝亮黑眸卻使她渾身微顫,感覺自己似被某種強(qiáng)悍的力量困住,使她的心莫名一蕩!
這男人……她好像在哪兒看過。
才這么一想,他也正好開口!拔乙娺^你!
他的語氣是肯定的、不容質(zhì)疑的,精準(zhǔn)地說中了她的心聲,教她再度頓住,心弦微震。
“是嗎?”她也這么覺得,但一時想不起來他究竟是誰,又為何能夠震撼著她的心。
“你對珠寶有研究?”古馳威看出她在畫珠寶設(shè)計圖,不禁好奇的問。
“呃,只是隨手畫的!绷柙是缫崎_圖,眼神亦避開他,她不太習(xí)慣這種被男人盯住的感覺。
“你真的不記得我?”自從那一天萍水相逢,他腦海就時常出現(xiàn)她的身影,心莫名被她吸引,一心想找到她。
就因為不知道為什么她會如此強(qiáng)烈的吸引他,他很想透過她找到解答,但見她此時微蹙秀眉、眼神防備,似乎把他當(dāng)?shù)峭阶,正想開口解釋,卻聽她道——
“先生,你是來買花的嗎?”
他楞了一下。
不,他不是來買花的,他只是對她充滿好奇。
不曾有女人在第一次見面后,就讓他魂牽夢縈、念念不忘,就連他自己也感到不解。
在查到她的身分后,他刻意開車?yán)@到她的住處,沒想到這么巧,剛到巷子口就看到她的身影,他想也沒想就跟著她進(jìn)來了。
“想買什么嗎?”她催促著。
他不懂花,一個轉(zhuǎn)身,漫不經(jīng)心的指著后面的花!敖o我這個!
“……大黃菊嗎?”她心里有了某種聯(lián)想。“只要這個就好?”
他濃眉微蹙,還真準(zhǔn),花卉那么多,他偏偏剛好指到祭拜用的菊花!霸偌狱c百合和這個……”他又不小心指到白色的小朵菊花。
“去掃墓嗎?最近正逢清明節(jié),百合和雛菊賣得特別好……”她心里的聯(lián)想更加確定了。
“是啊,我想去看我爺爺!彼S口胡謅。
對不起爺爺,我真的沒有詛咒您老人家的意思,只是不想被她當(dāng)?shù)峭阶,進(jìn)而想找個話題跟她聊聊,認(rèn)識彼此罷了。
他從來沒有在女人面前那么失常過,真不像平常的自己。
趁她在包花束時,他又提了一次。“我們見過面的!
“是嗎?我想不起來!彼拇轿P,露出可愛的小虎牙。
他的黑眸仍直盯著她,不自覺被她甜甜的笑靨所吸引。
他知道她不是他的員工,只是齊劭軒青梅竹馬的朋友。
這次齊劭軒成功找到了四百個人來聽講座,比第一次多出了一百人,可想而知,是這女孩幫他解了圍,功不可沒。
他還意外獲知她的繼父方云青也是帝國銀行的客戶,一直是信用良好的債務(wù)人,借了龐大的貸款在北部投資不少紡織廠,但這兩個月并沒有按時繳納利息,看來財務(wù)上似乎頗為吃緊,他揣測應(yīng)該是經(jīng)營上出現(xiàn)危機(jī)……
“這張是你給我的,你忘了嗎?”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單子。
“咦,這、這不是帝國銀行關(guān)于基金理財講座的宣傳單嗎?”她接過他遞來的宣傳單,想起了幾天前她幫劭軒哥發(fā)傳單時遇到車子停在馬路邊的男人,原來就是他,難怪她覺得他眼熟。
“你想去聽理財講座是嗎?如果你對理財投資有興趣,只要填好資料,照著上頭的電話傳真過去就可以了,他們會幫你安排位置的。”
劭軒哥好不容易才找到穩(wěn)定的工作,豈知第一場由他負(fù)責(zé)的理財講座竟意外中斷,她擔(dān)心劭軒哥會被公司處分,一心一意想幫他解決問題,才會自告奮勇幫他發(fā)傳單,逢人就推銷,沒想到現(xiàn)在竟有人自投羅網(wǎng),她當(dāng)然要順?biāo)浦,推他去參加講座。
“你會去嗎?”好看的薄唇微勾。
聽他這么一問,又對上他那放電的危險黑眸,她的兩頰突然發(fā)燙,耳朵還能聽得到心臟亂跳一通的音頻。
“如果人數(shù)不夠我會去湊……不過,我只是幫朋友的忙而已。”
“真夠義氣,所以你只是幫朋友發(fā)傳單?”
“嗯,劭軒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號召了不少公司的員工和鄰居……”才說著,她吐了吐粉舌,暗責(zé)自己怎么不小心又對這個男人說了那么多的事,明明就跟他不認(rèn)識。
他想再跟她多聊聊,但風(fēng)鈴?fù)蝗灰豁,就看她一見來人立即揚唇一笑。
“劭軒哥,你下班了?”
古馳威立刻轉(zhuǎn)身背對著他們,佯裝看花。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天主管夸我辦事有方,懂得利用人脈資源……”
“是嗎?”
“因為宣傳單有效,我收到四百人的傳真,總算可以交差了!
“太好了。”她為他開心。
“這都是你的功勞,要不是你提議到辦公大樓發(fā)傳單,又運用你爸的員工和鄰居的人脈,我在短時間內(nèi)也沒辦法湊到四百人去聽講座,總之我要謝謝你的幫忙!
“是嗎?那么我們今天跟奶奶一起去餐廳聚餐如何,她老人家想吃……”
“對不起,小晴,今晚不行,我跟朋友約好了要一起吃飯,我得先去準(zhǔn)備了!饼R劭軒一臉歉疚!跋禄卦偌s吧!”說完,轉(zhuǎn)身進(jìn)入室內(nèi)。
“喔!彼哪抗庾冯S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怎么每次劭軒哥都有事?他的下回是什么時候?
“他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可是,我沒看過有女人跟劭軒哥走得很近啊。”她下意識回應(yīng)。
說完,她臉色一僵,抬眸一看,跟她說話的是那個高大威凜的男人。
“也許是你不認(rèn)識的人,所以才沒看到!
這句話踩到她的痛處,心中冒出一股怒氣,不悅的回了他一句!澳悴灰矝]看到?不知道別亂說話!
不過是個陌生人,沒憑沒據(jù)的,怎么可以亂說話!
“你們做朋友會比較好!
古馳威可以預(yù)料到她會生氣,但這幾天他暗中觀察到齊劭軒的眼神有追逐的對象,既然他的心思放在別人身上,他實在不忍心見她越陷越深,才忍不住提點仰慕齊劭軒的她。
這話使她的臉色倏地漲紅。
他是上天故意派來破壞她好心情的惡男嗎?就算他敏銳的讀出她暗戀著劭軒哥,怎能自以為是的教她別白費心機(jī),到底他憑什么這樣做,又憑什么說劭軒哥的心在別人身上?
如果他是存心來惹她不快,這個自以為是卻又有幾分威勢的男人,真的成功了。
“我該感謝你的忠告嗎?你是擇日館的相命師?還是兩性專家?”
“對不起,我無意冒犯。”
“你已經(jīng)冒犯了,這是你的花,四百五。”她把花交給他,兩頰因生氣如河豚般鼓起,模樣煞是可愛。
古馳威拿出皮夾,掏出一千塊給她!敖o你!
找了錢后,她下了逐客令!爸x謝光臨。”
看他似乎還想說什么,她立即轉(zhuǎn)身背對著他,故意找事忙,然后就見奶奶醒了。
“你在生氣嗎?”
她不想理他,回到柜臺拿起珠寶設(shè)計圖,繼而走向奶奶說:“奶奶,我回去了!
“好!蹦棠绦溥涞恼f著。
就在她轉(zhuǎn)身離開之際,古馳威對著她的背影說:“再見。”
“最好不要!”她對他吐了吐舌頭,三步并作兩步,彷佛把他當(dāng)會咬人的猛虎般溜得飛快。
古馳威笑了出來。
他惹惱她了!看來她對他的印象非常不好,可怎么辦,她對他仍存著難以抗拒的吸引力,彷佛他們認(rèn)識了八輩子似的,命中注定要在這一世再相遇,他渴望再和她相見,莫名的希望她的注意力會放在他身上。
偏偏她眼中有別的男人……
盡管如此,他絕不會放棄和她見面的機(jī)會,只因她是他古馳威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