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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秘書的告白 第1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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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曜的臉色倏然變得鐵青,“你……說你是誰?她……結(jié)婚了?”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那個恨了很久的媽媽竟然結(jié)婚了,原來她真的把他忘得很徹底,都已經(jīng)有新的家庭了,那現(xiàn)在為什么還讓她丈夫來找他?

  想到這,他沉下臉對門外的男人冷冷地說:“我不認(rèn)識什么賀起舞,你找錯人了�!闭f著他伸手要關(guān)上門。

  “等等,黑曜�!蹦腥丝焖儆秒p手抵住門,不讓他關(guān)上,“你媽媽病了,一直喊著你的名字,你去見見她好嗎?”

  黑曜在聽到他這話的時候,眼神閃了一下,但很快又冷了下來,憤然地低吼道:“滾!我媽在二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

  “黑曜,能聽我說一下話嗎?”中年男人看見他眼里的憤怒,不由得低聲請求道:“拜托,請聽我說。”

  黑曜握住把門的手,青筋在隱隱跳動,可見他現(xiàn)在的憤怒有多強烈,要不是用盡全身力氣控制,他根本就不可能還站在這里。

  男人見他沉默了便緩緩開口,“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二十幾年來你媽沒有一天不惦記著你,可是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回去找你,現(xiàn)在她真的病得很重,你回去看看她吧。”

  “有什么苦衷能讓她把我丟給黑家?”黑曜永遠忘不掉自己在黑家苦苦等待媽媽回來的情景,也忘不掉那些年在黑家所過的痛苦日子,“既然她已經(jīng)不要我了,那就永遠都不要來找我了!”

  “不是的,她沒有不要你,只是這個苦衷應(yīng)該由她親口跟你說,我不能代勞�!蹦腥艘琅f一副請求的表情,“她真的很想念你,只有你去見她,她才能安心的養(yǎng)病,黑曜,就當(dāng)玉叔叔求你了,這是我們家的地址,我會等你來的�!蹦腥税岩粡堊謼l硬是塞到他的手里,然后轉(zhuǎn)身落寞的走了。

  黑曜關(guān)上門后,全身的力氣頓時像是被抽掉了一樣,靠在門上緩緩地往下滑。

  他恨了那么久的媽媽終于回來找他了,可是他卻感覺不到一點開心,反而有說不清的復(fù)雜情緒,那種悶在心口的郁氣幾乎讓他透不過氣。

  許久,他慢慢站起來,拿起手機撥通了風(fēng)亦辰的電話。

  “把你查到關(guān)于她的資料全都發(fā)郵件給我�!闭f完他就掛斷了手機。

  窗外一片望不到頭的黑,他的心卻涌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靜。

  黑夜過后,太陽就要升起來了……

  當(dāng)黑曜看完好友發(fā)過來的資料后,呆坐在椅子上許久,他沒有想到那個男人說的都是真的,她真的病了,而且已經(jīng)很久了,一直都沒有好。

  此刻的他心潮澎湃,苦澀的味道在嘴里蔓延,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他該去嗎?

  黑曜的內(nèi)心在掙扎著,多年的怨恨不可能就這么消失,但他很清楚其實媽媽在自己的心里從來都沒有抹去,只是他選擇逃避,不曾面對這個問題而已。

  黑曜在經(jīng)過幾天的掙扎,最終沒能敵過內(nèi)心對媽媽的想念,下定決心去見那個二十幾年不曾見過面的媽媽。

  他隨意找個借口向黑父請了幾天假,安排好工作之后,就拿著那一天姓玉的男人給的地址出發(fā)了。

  他一路開車前往玉家,越靠近目的地,心里越忐忑不安。

  終于他還是到了,站在門外,他遲遲沒有按下門鈴。

  “你……是大哥?”不確定的男聲突然從黑曜的身后傳來。

  黑曜轉(zhuǎn)身一看,只見一個二十四五歲左右的男人站在那里,面容俊秀斯文,隱約可以看到姓玉那男人的模子,看來這是他們的兒子。

  “我不是你大哥,不要亂叫�!焙陉桌渲粡埬樥f,對他的友好笑容視而不見。

  清秀的玉衡微微一笑,對他的冷臉并不以為意,拿出鑰匙打開家門。

  “大哥,請進�!彼Z氣里還含著絲絲激動,“媽要是知道你來,一定會很高興的�!�

  站著不動的黑曜盯著他的背影,雖然對他開口喊自己大哥很不高興,但還是跟在他后面進了門。

  “爸,你快來看誰來了�!庇窈庖贿M門就大喊起來。

  玉父急忙從房間里出來,“怎么了,誰來了?”

  “你自己看呀�!庇窈馍碜右粋�(cè),讓爸爸看清楚身后的人臉。

  “黑曜!”玉父驚喜地喊道:“你真的來了�!�

  他急忙上前,忘情地抓住黑曜的手,激動不已,“我們一直在等你來�!�

  黑曜掙開他的手,依舊一副冷冷的模樣,“我來并不代表我原諒她�!�

  “沒關(guān)系,只要來了就好。”玉父神情激動地點點頭,“走,去見見你媽媽�!闭f著他帶領(lǐng)黑曜往剛才出來的那個房間走去。

  偌大的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藥味,黑曜眉峰不由自主地微微一蹙,“既然病了,為什么不去醫(yī)院?”

  “你媽媽這個是老毛病了,她的體質(zhì)本來就弱,一個小感冒都能變成大病,這些年她去醫(yī)院去怕了,說什么都不愿意再去了。”玉父趕緊跟他解釋說:“好在玉衡是學(xué)醫(yī)的,現(xiàn)在在醫(yī)院里做實習(xí)醫(yī)生,所以每次都是他回來給你媽媽看病,哦,玉衡是我和你媽媽結(jié)婚后生的兒子,剛才你們應(yīng)該見過了�!�

  黑曜沉默不語,視線從一進這間房就不曾離開過床上的人,她老了好多。

  黑曜緩緩走向她,只見她緊閉著雙眼,眉毛微蹙在一起,可見睡得不安穩(wěn),身形也比他記憶里的消瘦了許多,頭發(fā)也摻雜了絲絲白發(fā)。

  他心中涌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歲月如此的殘酷,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跡,這就是他的媽媽。

  “你媽媽她剛才吃完藥,睡著了。”玉父見他神情多變,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就在兩人輕聲對話的時候,床上的人呻  吟了一聲,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

  “起舞,你醒了。”玉父趕緊上前扶起妻子,開心地對她說:“你看誰來了�!�

  被扶起來靠在床頭的賀起舞順著丈夫的視線望去,黑曜冷硬剛毅的俊臉就映入她的眼簾。

  “曜兒……”賀起舞神情變得激動了起來,眼眶瞬間濕潤了,“我的兒子!”

  “我是你的兒子嗎?”黑曜表面冷靜,然而內(nèi)心早已起伏萬千,要不是用力克制住自己,他早就對她怒吼出來了,“如果是,那你當(dāng)年為什么沒有回來,為什么?”

  “對不起,對不起。”賀起舞淚水撲簌簌地往下掉,對這個兒子充滿了無數(shù)的抱歉。

  “不需要,以后有你沒你,我照樣能活得很好。”黑曜冷冷地說:“我今天來是要弄清楚當(dāng)年你為什么那么做的原因,不過看來沒有必要了�!�

  有夫有子,她怎么還會記得有一個兒子被她拋棄在黑家呢?他冷冷一笑,覺得自己今天來真是太諷刺了,太多此一舉了。

  就在黑曜轉(zhuǎn)身打算要走的時候,床上的賀起舞一時著急想要起來抓住他,“曜兒,不要走�!�

  “起舞。”玉父趕緊扶住快要倒地的妻子,“不要激動�!�

  “大哥,難道聽完媽說話都不行嗎?”攔住他的玉衡直視他的雙眸,神情嚴(yán)肅。

  “曜兒,不管你相不相信,如果可以,媽媽絕對不會把你送回黑家�!痹俅翁苫卮采系馁R起舞看著兒子不諒解的表情,心里難過極了,或許當(dāng)初她應(yīng)該答應(yīng)黑巖的要求跟他回去的,可是這一切都晚了。

  黑曜沉默不語,就站在原地看著她。

  “我與黑巖都是孤兒,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笨吭诖差^的賀起舞緩緩向他講述往事,“我曾經(jīng)以為你父親是我這一生的依靠,然而他卻為了利益選擇跟那位千金小姐結(jié)婚,從此讓我由他的女朋友變成了見不得光的情人。

  我太年輕,相信愛情勝過一切,因為愛那個男人,所以寧愿選擇這么一條不見光的路,直到我發(fā)現(xiàn)有了你才幡然醒悟,我不能讓我的兒子跟我一樣一輩子也見不得光,所以那時候我逃了。”

  玉父緊緊握住妻子的手,給她力量繼續(xù)往下說。

  “可是終究還是被你父親找到了,他給了我兩個選擇,一個是跟他回去,另一個就是永遠都見不到你。”說到這,賀起舞再次哽咽,“我不想再回去做他見不得光的情人,但是我也不想失去你,我曾想過帶著你再逃,可是這談何容易,我逃不了,最后只能把你送回去,我真的后悔了,在送你回去之后就后悔了�!�

  賀起舞掩面低泣,“可是我已經(jīng)要不回你了,這么多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曜兒,是媽媽對不起你,是我的錯��!”

  “起舞,你不要這樣。”玉父摟住哭泣的妻子,輕輕安撫她。

  黑曜腦子已經(jīng)一片混亂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真相會是這樣,他的媽媽,他一直怨恨的媽媽原來遭受的是這樣的待遇,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恨她了,真的不知道了。

  “曜兒,媽媽不奢望你能原諒,只希望能偶爾看看你,我就滿足了�!彼龥]有盡到一個媽媽的責(zé)任,所以也不奢望兒子會原諒自己了。

  “你不要說了�!焙陉踪咳怀雎暎砬闃O不自然,“既然身體不好就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來�!闭f完他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大哥�!庇窈庾烦龇块g叫住黑曜,“不管你承不承認(rèn)我是你弟弟,但我從小就知道有你這么一個哥哥的存在,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經(jīng)常來看看媽,真的�!�

  “黑曜,其實你媽媽并沒有拋棄你�!睆姆块g里走出來的玉父來到他面前,“你看看這些就知道了。”

  玉父把一疊照片遞給黑曜,然后語重心長地說:“她知道面對黑家那么有錢有勢的人家,是搶不回你的,所以只能偷偷的去看你,偷拍這些照片來慰藉對你的思念,這二十幾年來都不曾間斷過�!�

  “你知道我是怎么認(rèn)識你媽媽的嗎?”玉父看著黑曜,思緒彷佛回到了過去,“有一天,你媽媽昏倒在路上了,我送她上醫(yī)院,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認(rèn)識你媽媽的,那時候她剛剛把你送走,身體不好的她整日以淚洗面,弄到最后身體都快垮了,如果不是萬不得已,這樣的她怎么會舍得拋棄你呢?

  孩子,叔叔是跟你媽媽生活了二十幾年的人,最清楚她對你的感情了,希望你不要再恨她了,好嗎?”

  “玉叔叔,麻煩你照顧她了�!焙陉缀冒胩觳磐鲁鲞@么一句話,“我明天再來。”然后他就匆匆離開玉家。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黑曜每天都會來玉家探望媽媽,看著玉叔叔特地請長假為的就照顧媽媽,他漸漸地擺脫了內(nèi)心對媽媽的怨恨。

  對于玉叔叔以及玉衡,他心底還是有個小小的結(jié),然而在看著媽媽越來越紅潤的臉色,他的心結(jié)也慢慢解開,開始接納了這些新家庭成員,只要在這個家里媽媽生活得很開心,那就夠了,其他都不重要。

  為了方便日后前往玉家探望媽媽,黑曜決定從公寓大樓搬到離玉家較近的社區(qū),這一帶都是高級住宅社區(qū),環(huán)境清幽,都是獨立的花園式洋房,能保護隱私,更重要的是離玉家只有二十分鐘的車程就到了,對黑曜來說很方便。

  他就這樣開始了他真正有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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